我在宅斗文里修仙——金阁
时间:2022-03-21 07:26:19

  江芙抬头,透过青翠的叶子,看湛蓝的天空。慢慢道:“人会不仅会生老病死,还会经历爱恨、欲·望、虚妄等等复杂的情绪。”
  “强烈复杂的情绪,可以温暖彼此,也可以灼伤彼此。”江芙幽幽一叹,“于我而言,纵使富贵化车,夫妻之爱,也不敌自由与力量。”
  “人间并非白蛇想的那么好,否则她也不会被丈夫畏惧,最后镇于雷峰塔。”
  绣娘的瞳孔竖起,透着浅黄色的光,警惕地看着她。
  春风转冷,地面扬起沙沙的尘土。一股萧杀之气袭来。
  江芙暗暗可惜,她没有听进去。
  这时,李善走出来,对妻子笑道:“爹爹要给咱们未出生孩子,取名叫旺财呢。”
  旺财?像前世狗子们的名字。江芙不禁噗嗤一笑。
  绣娘见丈夫说笑,周身的警惕寒冷减轻不少,只是仍对江芙戒备。
  她几天都在想,江芙怎么说那样的话,像极了土地公。
  一晚上,她忍不住,呼唤了土地公公,询问江芙的情况。
  土地公听了她的叙述,也起疑心,遂感知百里,半个时辰后。
  绣娘期待地看着土地公,问:“她是妖还是怪还是精还是魔……?”
  “都不是。周围有见过她的动植物,都说她是个普通的凡人。”土地公又施法向江芙住得杂屋,没有任何异常,他点头肯定道,“是个人。”
  绣娘不解:“若是人,为什么她要说那样的话?”
  土地公皱眉,抚须道:“人家区区的凡人之身,都比你个小妖觉悟高。凡间再好,终究比不得山野自由。”
  “绣娘,你不要久待这里。我最近总有不好的预感。”
  绣娘撒娇道:“这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应该是他们害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土地公摇头:“强壮的并非强大的,柔弱的并非弱小的。”
  好不容易将土地公劝走,绣娘想:既然土地公公都说是凡人,那就是个凡人。她没有什么顾忌的。
  于是第二清晨,她拉着丈夫多躺了会儿。她枕在他的手臂,看着丈夫的俊容道:“相公,你觉得芙妹妹好看吗?”
  李善惊讶妻子的问题,连忙道:“怎么能说这个……”
  绣娘却不害羞,道:“就我们两个,什么话不能说。我们这也是为给她找个好婆家。”
  “女子讲究‘德言容功’,不能只看容貌。”李善继续道,“要像你一样贤惠,才能算娶的好。”
  绣娘闻言十分感动,道:“相公,我嫁的很好。”
  她又道:“若是我们把妹妹留下。”
  李善道:“她总得嫁人生子,哪里能老在我们家。”
  “你纳了她就可以了!”绣娘双眼炯炯有神。她原是那天让二人交合,等有孕,再将其送走,届时令之早产,移花接木,将她孩儿当成自己孩儿。
  怎奈何,相公和江芙都不配合。她只好想出下策,让丈夫纳江芙为妾。如此,就算自己不能生,也可让她为李家传宗接代。
  她与李郎仍能白首偕老。
  李善听她这话,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慌忙道:“绣娘,你没糊涂吧?”
  李善虽是童生,但也知自己几斤几两。家贫父闲,现在有了些起色,也是依靠江芙给的玉石,怎么能恩将仇报,纳人家做小老婆。
  他起身,肃声道:“莫要说这样的话,若是被人听去了,对大家都不好。”他只当妻子怀孕后,说话做事不得体了。
  等吃饭时,李善看见江芙,心里格外的不自在。江芙长得漂亮,他不是看不到,至于为什么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一是有家室,他也对自己要求高,不去想男·盗女·娼的事;二是,他自感降不住江芙,尤其那次瀑布交谈后。这女子心里桀骜着,哪里会瞧得上臣服普通男子。
  绣娘见丈夫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只得去找江芙,做她的工作。
  烈女怕缠郎,好男更怕多情女子。
  吃完饭,她进了江芙的卧室。李善宿醉书房后,江芙立马搬出了书房,住到刚修扩的杂屋去。
  屋子里的土泥气息很快消散,整洁的被褥,桌边还放了瓶野花,自然清新的味道飘散空中。令人神清气爽。
  绣娘的心都静了,她拉着江芙的手,哭诉道:“我真不想让妹妹走,女子嫁人犹如第二次投胎,若是嫁了个坏的……我都无法想象。”
  江芙拍拍她的肩膀,道:“我不会如此的。”她的命运,从来都是自己掌握。
  绣娘絮絮叨叨说了些,女子嫁错郎的悲惨事迹,又转话锋道:“到底是知根知底的好。”
  江芙静静看她演戏,此时搭腔道:“姐姐,此话怎么说?”
  “你李大哥人如何?”
  “他为人端纯,不适合为官,适合做学问。”江芙道。不是所有男子都能成为卢秀生。
  卢秀生亦是死板乃至迂腐,但他年轻时历经生死,性格得到了极大的再塑,又被冥王赋予青云之气。所以他能平步青云,有出头的那天。
  而李善就没有那么好的官运了。不过的他情缘极好。
  绣娘怔住,她没想到江芙说的这么透彻。她很快记起自己的目的,道:“考个秀才,若是能进一步做举人,以后日子都是不差的。”
  “我很是喜欢妹妹。妹妹嫁到别家去,也不知人家深浅,日后如何。但是你在我们家,我和相公会一直待你好。”
  对江芙,绣娘顾忌女子颜面没有直白说出。但意思已经到了。
  江芙神情淡漠,甚至眼里透着一股冷意,令绣娘浑身发毛。
  “姐姐为我的事操心,不如为自己多做打算。”
  毕竟你雷劫将至。
 
 
第122章 狐嫁(七)
  ◎因着两人都不愿意,绣娘实在无法,她总不能强拉两人入洞房。
  她心焦的不行,……◎
  因着两人都不愿意,绣娘实在无法,她总不能强拉两人入洞房。
  她心焦的不行,日子一晃眼就过去了。快两月了,她肚子里没孩子。大不了,生不出。
  她听人说,孩子三四个月,容易流产滑胎。绣娘抚摸平坦的腹部,四个月了,不再“流产”,就不好流了。
  计较得失厉害,她下了决心。
  “我想吃鸡,大丫你今天杀鸡吧。”绣娘吩咐。
  周大丫点头:“好。”小姑娘身手敏捷,很快抓到鸡,又提溜着进了厨房,手起刀落,杀的利索。
  李老头看到,赞叹:“大丫,你骨子里性格,真像个男娃。若真是男人,有作为。”
  周大丫听了,嘴角一翘。李家给钱不多,但是她想离李郎君近些,离他的家近些。
  绣娘等她杀完鸡,趁她不注意盛了些鸡血。
  吃完饭后,绣娘道:“整日在家怪闷的,我出去走走。”
  李老头道:“怀着孩子,还是在家安全。”
  “都四个月打了,稳定多了。我不怕不跳,就慢慢走走。”绣娘笑道,“爹,我不会有事的。”
  李善也在旁边劝,还说要陪她。
  绣娘道:“相公在家看书,我自己就行。”
  她走到河边,和洗衣服的妇人打招呼。
  “绣娘,听说你怀孕了。”
  另一个妇人打趣道:“你公爹可是高兴的不得了,给翻修了房子,就等小孙子出生住新房。”
  李家小夫妻,为人和善宽厚,是以在村里的关系很好。
  绣娘害羞地点点头,忽然她脚下一滑,重重倒在地上。只耳边传来着急的声音。
  “哎呀,倒了倒了,快……去扶起。”
  “王嫂子,不好了,她流血了。”
  众人都吓坏了,绣娘躺在石子上,血蓝红了衣衫,涓涓细流流淌血粉的水。
  李老头在家喝酒,唱着山歌,正要出去找个老头说话,就听到有人喊:“李老哥,你儿媳妇在河边跌倒了!”
  他手一颤,酒杯跌到地上,摔得粉碎。那人到院子里大喊,听得周围人心慌慌。
  李老头捂住发痛的心脏,到书房给儿子说:“快去河边找你媳妇,她摔倒了。”
  李善听到,霍然站起来,赶快和人去河边。
  院里留下李老头,他心砰砰跳,头发晕。感觉脑海窒息,就在这时听女声说:“李叔,你怎么了?我去找大夫?”
  周大丫慌张不已。虽说她讨厌李老头小蒙小骗,但也没想让他死。
  江芙给他诊脉,然后对周大丫道:“去厨房端碗温水,不要太凉也不要太热。”
  周大丫“哎”声,赶快去做。
  江芙给他输送了点真气,令他心梗得到缓解。李老头没有做过大错,但是小错不断,终究是折了寿,时间不多了。
  等周大丫端水过来时,李老头的脸色已经缓和不少。
  他慢慢吞咽温水,喘了口气道:“绣娘……孩子……我的孙儿。”
  江芙淡淡道:“李叔,你先进屋休息。干着急也没用,还伤了身子。”
  她与周大丫将人扶进去。
  李老头睁着眼,耳朵竖起,时刻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听到哭声和妇女的议论。“造孽啊,血出了那么多……”
  “可惜了,好不容易怀上,就没了。”
  李老头坚持起来,颤颤巍巍走到院子里道:“我孙儿怎么样?”
  赤脚大夫丧气,有些叹息道:“孩子没了,给绣娘补补身子吧。”他们都是一个村的,谁家什么样,心里都很清楚。也知道李老头为这胎,是多么欢喜,多么在意。
  “没了?”李老头双目瞪大,道,“不可能,我孙儿好好的。你们骗我,骗我。一心盼着我家绝后是不是?”
  李老头虽看不出绣娘异常,但相处这几年,总是感觉到一些不适。冥冥之中,让他感觉,李善无子,是绣娘的原因。
  好不容易怀孩子了,可是又掉了。
  李老头感觉人人都骗他,都不想让他家好。
  有个妇女害怕的后退:“老李哥疯了……”
  “李老头,是我,你别打我啊!”
  听着外面的动静,李善只得离开受伤的妻子,拦住手脚乱打乱踢的父亲,道:“爹,这是都是乡亲呀。那是二伯,这是四叔……”
  可是仍旧不管用,李老头连自己儿子都打。
  李善悲痛不已,为什么要在他历经丧子之痛后,又要历经父亲发疯。
  为什么一夕之间,全变了,美好似乎在被渐渐戳破。
  忽然,一锤头,李老头倒下。李善终于脱身,回头看,是周大丫拿着棒槌。
  李善没有感激,反而气怒道:“这是我爹!”
  江芙上前,蹲身探探李老头的鼻息道:“没有事,昏过去了而已。”
  李善这才反应,找大夫看看。
  赤脚大夫诊脉掀眼皮,道:“确实如这位姑娘所说,没有事。正好让他休息去。”
  众人合力将李老头抬到卧室里,又纷纷安慰李善。
  李善垂头:“多谢各位伯伯叔叔婶婶相助。”
  大家看他心情低落,也就都退散了。
  绣娘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闹剧,眼角流淌出泪痕。她原不是这么想的,她是想大家好好的,可是不知为何,变成这副样子。
  李善安置好父亲,又让周大丫和江芙照顾他。
  李善就回到绣娘身边,看到她脸上泪痕,只能强作笑颜道:“爹没事,睡一觉正好让他休息。”
  绣娘泪眼朦胧,止不住的泪珠下流,宛若海棠凝露,哀艳凄迷。她道:“相公,倘若我不能生子,该怎么办?”
  李善搂住妻子的肩膀,抚去她脸颊的泪道:“咱们两个人好好的,怎么可能没有孩子。只是小产而已,有很多人家的娘子,也不小心流过产,没事的。”
  绣娘依偎在他胸膛里,仍旧觉得这怀抱温暖无比,可是她心里却揣了不安和猜疑。她道:“我……”
  她咬牙道:“大夫和我说,我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流产,恐难有孕了。”
  这是现实,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地步。
  李善的手颤抖不已,绣娘感觉右肩膀处,湿润粘人。她侧首去看,然后握住丈夫的手掌,全是汗,冷汗。
  他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他努力读书,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惠及子孙。可现在他都没有孩子,更别说孙子了。
  就这样,家里气氛阴沉沉的。
  夜晚时,绣娘躺在床上,李善却没有来。她忍不住去看看,他在书房里,灯火燃着,正在读书。
  她轻轻敲门:“相公太晚了,回去睡觉吧。”
  里面传来淡淡的声音:“我今晚想多都会儿,就在书房里睡下。”
  绣娘站在门口,看着丈夫想离去。
  土地公却忽然呼叫她,绣娘犹豫片刻,终是出去了。
  现在家里伤的伤,冷的冷,也没人注意她。
  走出五六百米,走到一颗大榕树下。土地公俨然在那里等她。
  绣娘问:“土地公公,叫我有什么事么?”
  然而土地公的第一句话,就让绣娘不敢相信。
  “你雷劫将至。”土地公道,“先去我洞府渡劫,我给你护法。”
  “我怎么没感觉,我要渡劫了吗?”绣娘脑子都晕了,继而她算了算,是了,今年是她三百整岁。
  人乃万物之灵,自是不用每百年都逢天雷。但是妖怪精魅,修炼有成后,每百年都要经历雷劫,以便退皮修身。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