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太刺激了,搁谁谁能顶得住哦。
何矜伸手捂住绯红发烫的脸颊连连摇头:“没事,没事,就是似乎……有些热了。”
“热?”福宁公主听何矜这么一讲,顿时觉得好像真是有点,“那阿矜,我们先去找处阴凉地歇着?”
“小阿矜,正好我跟幸安也要进这山里打猎,干脆一起算了,还能有个照应!”张迟锦又厚着脸皮凑过来,不光他自己,还把谢幸安也捎带了过来。
何矜吓得连连后退,只觉得谢幸安靠近她一点,自己心里快坚持不住的羞耻感就膨胀一点。
“嗯?”两个护卫横刀挡在何矜身前,声音铿锵有力道,“奉侯爷之命保护二小姐,生人勿近。”
“生人?谁是生人?哪有生人?”张迟锦被刀尖逼吓得往撤了两步,接着嬉皮笑脸,“两位大哥误会了这不是?我们和小矜儿熟得很,能不能把这玩意收起来,怪吓人的,万一误伤了多不好。”
“再说,我也快是你们侯爷的半个女婿,咱们也算一家人,别这么生分……”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组成的?”福宁公主简直感觉没眼看,一脸的鄙夷,“怎么能做到这么没脸没皮的?京城里何曾有过这种人?可算让我开了眼了。”
但何矜此时并没有闲心跟福宁公主一起吐槽张迟锦,还沉浸在对自我的批判反省里。
何矜啊何矜,人家谢幸安可是当朝探花郎,才入仕途,而且还要挥剑斩桃花,以后做事业型男主,前程一片大好,你跟人家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能看见人家就想起来这种……下流东西?
丢不丢脸?害不害臊?赶紧穿件衣服吧你!
在对自己进行过一番深刻的检讨痛骂之后,何矜终于感觉脸上的灼热渐渐消退下去,甚至都不敢稍微偏一偏眼,用余光都努力避开扫到谢幸安的衣裳边。
在这该死的羞耻感驱使下,何矜赶紧转过身,拉着福宁郡主就往山里走。
“哎,小矜儿等等我啊。”张迟锦见状,叫着谢幸安就追过去。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何冕站在路中间为何矜断后,从上到下都觉得张迟锦不顺眼,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我阿姐是怎么都不会嫁给你的。”
“我说小舅……”张迟锦被护卫伸过来的刀尖砍断了剩下的半句话,“你阿姐的婚事,当然该由她自己做主,你这插手,不好。”
“那你有什么好的?”他虽然知道这事也轮不着自己插手,可谁让张迟锦身边站着个谢幸安,何冕不自觉就把他们对比起来,“别的不说,你长得还不如他呢,更何况人家还能中个探花,你能中个西瓜……”
虽说何冕也不怎么待见谢幸安,但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先让张迟锦吃瘪,叫他知难而退,再也不敢成天死皮赖脸地惦记阿姐。
张迟锦叉腰不忿:“哎,我说……没想到你个臭小子年纪不大,竟还学会以貌取人了?小弟弟,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好了阿弟,别胡说八道了,快过来。”何矜徐徐笑着开了口,她一袭红衣猎猎,在林中极为光鲜耀眼。何矜虽并没回过头,只挥手喊了喊,但那声音是极为清洌、抑扬有致的跌宕,高束的马尾在她脑袋后头晃啊晃。
谢幸安被晃得有一瞬间失神,他其实很不喜欢自作多情的,但他想了又想,看了又看,貌似何矜方才的脸红,是在望了他几眼之后才开始的。
他愁眉紧锁地从头到脚打量了自己一个遍,甚至连袖口都没放过,到底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正了正发冠,生怕它歪,可能就是单纯不想在美人面前丢脸。
可是她到底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又在脸红什么呢?还真是让人搞不懂的。
张迟锦这时早就一巴掌拍在他的膀子上,让谢幸安瞬间回过神来:“我说幸安,发什么呆呢?快牵着马,咱们去跟上小矜儿啊。”
“喂喂喂。”何冕转过身来拿马鞭冲他们两个虚晃挥动着一抽,“我告诉你们,跟着可以,离我十步开外,离我阿姐得更远,不然……小爷的鞭子,可是不认人的。”
“好好好,好说好说,你先请。”张迟锦满口答应,又压低声音跟谢幸安笑道,“瞧我这准小舅子,脾气还不小。”
谢幸安没说话,只顾着埋头牵马。即便他有预感,张迟锦极有可能一辈子都跟何冕做不成姻亲关系的。
毕竟这么打击的话说出来,还怪伤人的。
何矜边走边跟福宁公主闲聊道:“公主,我听阿弟说,这地方叫三里山,是它很短吗?但也不像啊,这一路走下来,似乎、也挺远的。”
“不是,说来你可能不信,你别看这地方如今不怎么起眼,三里山原本不叫三里山,在北辰开国前,可是皇家猎场的。”福宁公主顺势开启了帮何矜灌输知识模式,“前朝皇帝总是昏庸,没几个靠谱的,专门弄些异兽珍禽的到这山上,再特意来此射猎。但谁人不懂,皇帝打猎嘛,莫说是射,就算拿个小石头随手一砸,那也自然有人让他想中什么中什么。”
“前朝好几代皇帝总爱成天在此处取乐,荒唐无度,以致亡国。太/祖皇帝攻打过来时,前朝亡国之君慌不择路,跑了不过三里就被起义军捉住,为了侮辱他们,便把他们的快乐老家改名为三里山。”
“再然后,这座山便作为了人皆可出入的自由猎场,只不过我北辰开国后更崇文不尚武,因此来的人并不多,只不时有几个猎户为生计来几次,剩下的就是些……如……”福宁公主说着,斜着眼扫了扫身后,“这种的闲散公子哥来玩一玩罢了。”
“此处真的有猎物么?”何矜虽从电视上曾见过这种打猎场面,野鸡野兔遍地走,白狐梅花鹿多如狗,但一路走下来,莫说白狐了,她连根鸡毛都没看见。
“咳,有,是会有的。”福宁公主的略微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是像他们几个这种,能不能打得到,就很难说了。”
更何况,春猎又不比秋猎,猎物会更少些。
反正张迟锦是为了春闱后陪谢幸安放纵一把,何矜也是顺便跟着何冕外出玩一玩,猎物多少本来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至少何矜是没对何冕抱什么期望。
何矜不会骑射,福宁公主就算还真有两下子,但来这里一则也是临时起意,身上的衣裳并不便宜行事,二则她总也不能留下何矜一个人在此,独自去打猎。
两个人只能选了个好地方,等着搭建出了个临时营帐,就坐在里头等着看热闹。
“就看他们几个的本事了,如果都不行,那只能看我的了。”福宁公主的眼睛依次从眼前的三个男子身上扫过去,“何冕的技艺……额,你我是都清楚的,基本可以直接忽略。再就是张迟锦这人,一看就浑身上下都写着不靠谱,估计也不怎么样。只这个谢幸安,看着倒还像个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银样镴枪头。你说呢,阿矜?”
谢幸安是个文弱书生,哪怕到后来步步高升,变态杀人也是吩咐行事,在原著里从头到尾几乎都没透露过他的武力值。不过何矜觉得,起码有一点是不容怀疑的,那便是他的射术肯定不错。
因为谢幸安这些年一直过得很穷,穷到基本买不起什么荤腥,因此他每餐饭里的肉食都是靠他自己上山打来的。
何矜正儿八经地道出真话:“我也觉得这里头,的确就数他最靠谱了。
“可好生奇怪啊,阿矜。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还张口闭口地喊他……”福宁公主虽然疑惑,但也不得不承认何二小姐的话的确太过难听,她根本说不出口,“怎么好像如今瞧着,你对他变得极为客气了呢?”
面对未来翻云覆雨、权倾天下的大佬,你要是能预知,你也得客气啊。
但这种话又不足为他人道,何矜只能深深叹了口气:“他自幼孤露,一个人苦苦支撑活过了这么些年,到如今得中探花,其实挺不容易也很可怜的。我少时过于任性跋扈,专爱以欺辱他人为乐,以后不会了,唉,只不知做错的事还能不能弥补。”
何矜的话音刚落,就见身边的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起低低地舞动着,谢幸安从她身边策马而过,并没看她。
哎,当男主的……都这么神出鬼没吗?
何矜放松地揉揉额角,庆幸自己没说错什么话。
“你能变得安稳一些,当然是很好了。”福宁公主并没把谢幸安当回事,只顾跟何矜说,“毕竟气太大了也会伤自身。”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何矜还没安定多久,就听见不远处何冕跟张迟锦的吵闹声。
“张迟锦,我先猎到的,你撒手!”
“明明是我先射中的,小弟弟,你才该撒手!”
作者有话说:
张迟锦:我给小矜儿打到猎物了!
谢幸安:我媳妇昨晚做了和我的春梦了,现在她还害羞呢。
张迟锦:……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男主也好可爱】
【确实像自我攻略男主,哈哈哈,没有营养液了,等我攒攒】
【自我攻略男主
】
-完-
第三十三章
◎哦,看男主这该死的装X光环◎
虽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灰毛野鸡,但毕竟算开堂彩,何冕跟张迟锦争得互不相让,谁都想在何矜那里先得个脸。
张迟锦抢先一步翻身下马,据理力争道:“不是我说,阿冕啊,小弟弟,就算我这人大人有大量,可你也得讲点道理,你那箭矢插在了地上,根本就没射中这只野鸡,顶多擦破了点皮,这种轻伤兴许没走几步它就好了。”
“那……”何冕的脸皮也开始自动迅速加厚,尽管他被张迟锦说得有些结巴,目光闪烁,但还想讲些歪理,“那也是我先瞧见了射过去的,没准它要不是被我吓到,你还不能有机会后来射中呢。”
“不是,小弟弟,你这是什么逻辑?”张迟锦愤愤不平,在何矜面前的胜负欲激起了他想以大欺小的冲动,“哪怕你是小矜儿的弟弟,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猎物哪有这么算的?那鸡身上的箭,明明就是我的。”
“怎么了这是?”何矜隐隐听见两个大男人为了只猎物吵个不停,只觉得丢人还心烦意乱,“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
“阿姐,张迟锦他……他欺负我!”何冕抢先一步跑到何矜面前,皱眉挤着水汪汪的眼,简直是真人版的委屈脸,“他吼我,还抢我的野鸡。”
“小矜儿,我……”张迟锦就算再习惯不要脸,也不稀罕这种撒娇告状的小姑娘做派,只能舌头打结着拼命解释,“你信我,我没有!你个臭小子,你,你胡说什么……”
“呜呜呜,阿姐,你看他!”何冕抱着何矜的小臂蹭了蹭,蒙住眼干嚎了两声,“他方才就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阿姐,他凶我,他还想揍我,这种男人说不定以后就会打媳妇儿的,阿姐你可千万不能嫁给他!”
“不是,谁想揍你了?”一提起来他每日努力促进,但至今也跟何矜八字没一撇的婚事,张迟锦就感觉自己像被一脚踩中要害,整个人差点蹦起来,“你说清楚……谁会打媳妇儿了?你个嘴上没毛的小子你懂什么叫媳妇儿?小矜儿,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
“行了,别吵了,不就为了一只野鸡,两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何矜冷叱一声,又垂头微微眯着眼附在何冕耳边低声道,“阿弟,行了……不能装就别装了,是真不像。”
“小矜儿你不懂。”张迟锦被吼了一嗓子,还是想争个高下,“到底是开堂彩,还在你面前,谁不想得啊。”
何矜笑问:“你们怎么确定……这个是开堂彩?”
何矜在开口说话前只看到不远处有团黑影闪过后,就听见耳边穿来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动静。谢幸安提着几只沾血的灰兔、野鸡随手扔在地上,淡淡道了声“无聊”,随即又策马走了。
哦,看男主这该死的装X光环,这该死的睥睨众生的优越感!
“乖乖,玉皇大帝啊。”张迟锦看着一地的猎物,就差把眼珠瞪出来粘在谢幸安身上了,反正开堂彩也无了,他觉得争只鸡太丢人,愣过片刻神后赶紧翻身上马追过去,“幸安,师父,我拜你为师,你教教我射猎,要多少拜师礼你定,别走啊你,等等我!”
“这下没人跟你抢了。”张迟锦走后,何矜看了眼那只在争抢中失血过多而死的野鸡,默念了句“太惨了”后对何冕抬抬下巴道,“呐,你就拿着吧。”
何冕看着开堂彩就这么被个他没放在眼里的人抢走了,顿时恹恹的,觉得无趣道:“我不想要了。”
说罢,他又极不服气地补了句:“哼,没想到这个小杂种还真有两下子。”
“阿弟!”何矜顺手拧了拧何冕的耳朵,只没舍得使劲,只是正经训诫道,“跟你说多少遍了,对人客气些,人家可是要入仕的了,日后若做了大官,连爹爹都得避让一头,到时候万一想起来你说过的混话,找你算账去,看你还怎么办!”
何矜虽然不喜欢郑氏跟何婵,但好在她没恨屋及乌地捎带上何冕,还真怕日后谢首辅一个不满,拔了他这个胡说八道的舌头。
“那个小杂……谢幸安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何冕显然没信,但他看着何矜脸色凝重不像在开玩笑,也只能乖乖听话,“好啦阿姐,不生气了,那……那我以后听阿姐的就是了。”
“嗯,这才是我的好弟弟。”何矜摸摸何冕的额发嘱咐道,“那我先去歇着,你去接着打猎吧。”
“幸安,你这骑射的功夫,是跟谁学的?也太厉害了。”张迟锦在又看见谢幸安一箭贯了三只麻雀下来时,忍不住拍掌叫好,“你也教教我,让我在小矜儿面前出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