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转过身去,又一朵烟花刚好在谢幸安身后绽开,映出来他那张举世无双的俊脸,河上粼粼泛着的破碎波光都成了背景板,只衬得他更加惊世绝艳。
哎,要是能有瞬间的失神不去想这男人究竟有多狠,他倒真是好看得狠,极有实力做蓝颜祸水。
他伸手把个牛皮纸袋递在她眼前,道:“给,吃巧果。”
这条路上卖巧果的小摊格外多,谢幸安懒得选,就挑了个花样最齐全、形态各异的,这一袋里小兔子、莲花、甚至喜鹊的形状均有。
何矜难以拒绝,伸出手随便捏了一个出来,望了望这个小兔形状,她并不习惯先咬头,就啃了口尾巴,蹙眉道:“好甜。”
“是吗?”谢幸安显然好奇,毕竟他这些年都穷得买不起,顿时也想尝尝味道。
但他没从纸包里挑拣,而是直接握着何矜的手腕,使她递过来才咬了的那块,啮了口道,“的确很甜呢。”
谢幸安这么明晃晃地撩拨,整得何矜又羞又慌,她的脸烧红了没回话时,又听谢幸安悠悠说道:“其实你知道么?七夕并不止你们女儿家会过,书生也会去拜魁星,祈求考运亨通,科举高中。别的不说,我去年也是拜了的。”
“哦。”何矜呆呆应了句,“那很好。”
谢幸安蓦然发笑道:“你怎的不问我应验了没?”
何矜:“……”
大哥,这天如果真聊不下去了,就别硬撑了。
作者有话说:
小阿矜:世上最痛苦的事,是尬聊。
世上最最痛苦的事,是陪大佬尬聊。感谢在2021-11-23 07:30:36~2021-11-24 00:2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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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真的,和大佬尬聊才是最可怕的,人家在大气层,而我在地心QAQ】
【看到这突然觉得原来的女配人设才带感啊,又疯又狗,不舔狗,最后也是因为被折磨才怂死的,绝顶,穿过来的女主脑子和原来的也差不多,也不咋聪明,自己立不起来,看到后面还有点憋屈平淡,女主自己本来也是没啥本事,和原来的女配不分上下,这文最大看点也是穿书之前作者说的男主和原女配的床戏了】
【女主就要一直怂到婚后吗,我觉得怂到极致也就不怂了怎么也得爆发一下吧。如果是我,系统都说男主看上我了,那这么好看的男人不睡白不睡啊,只要我不干流产养男宠那些事,那我岂不是可以咸鱼到死,既然摔在这个坑里了,那就在坑底躺平吧。】
【
-完-
第五十四章
◎人性扭曲乎?道德沦丧乎?◎
谢幸安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搭话,何矜也只一直在等着接话回答,因此造成的后果是两个人干愣着谁也没开口,气氛顿时就有些尴尬。
大概是他俩的长相实在出挑得过分,来来往往的公子姑娘们挤过去想仔细看脸的无数。谢幸安生怕像他爹一样引起来踩踏事故,因而只吝啬到带着何矜面朝河水,只留给世人一对傲娇高贵的背影。
“幸安,小矜儿,我没看错,真是你们。”张迟锦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只字缝里都恹恹的,明显语气没再上扬。
望着两个似乎都别别扭扭的人,他也是面露同情,眼神复杂地捻着宫绦:“你俩的亲事,我也听说了。说实话,这也太……惨了。”
谢幸安和何矜:???
京里最近实在没什么新鲜事,故而他俩被承顺帝赐婚理所应当地成了那些吃饱了撑得的贵人们的饭后谈资。但鉴于人与人之间传话极易出现偏差,各自的立场和偏向都有所不同,导致了几种版本的风靡盛行。
虽说谢幸安跟何二小姐本身的名声都不甚好,可无奈这谢公子自从中了探花又得陛下青睐后,京里人像从没认识过他一样,对他的夸赞也跟着水涨船高。
那转变速度,比起来当年范进中举后,他老丈人喊他的称呼从“现世宝”变成“贤婿老爷”的情形是难分伯仲。
是以,除去那些指望着靠言情话本卖银子的书生笔下那种“霸道小姐爱上我”似的浪漫桥段,大多数人没有一丝顾虑,选择把流言的矛头直接指向了何矜。
意思大概是说这声名恶臭的二小姐本性难移,一时兴起发了疯,看上了这个前途无量的探花郎,当众对谢大人是又亲又抱没脸没皮,害得人家毁了清誉,使这么纯情的公子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了跟她成亲。
——对这一版本的说法,张迟锦当即义愤填膺,拍桌怒骂道一派胡言,绝不可能。
于是他又打听到了另一种说法,还顺便牵扯到了那个行事极为荒唐无度的承顺帝。
据说这个皇帝老爷在喜宴上喝多了酒,醉眼迷蒙中望见男貌女貌的何二小姐跟谢大人,登时拍手叫道“好一对金童玉女”,随后就当场乱点鸳鸯谱,非得把他们凑成一双两好的恩爱夫妻。
——如果真是这样,君命不可违,被强行牵红线,他的好兄弟和小矜儿也实在太惨了。
谢幸安跟何矜显然并没听过这两个离谱到没边的版本,反正他们本来名声就臭,根本不在乎什么流言纷纷。于是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大眼瞪大眼,好像在问对方道:“知道他在说啥吗?”
尤其是谢幸安,他尚未来得及解释,还以为这个好兄弟因被他横刀夺爱而伤心过度,直接疯魔,开始胡说八道了。
“迟锦,其实,你听我说……”
谢幸安支支吾吾地想说,却找不到话头,又感觉似乎没什么可说。
“幸安,你不必说了。”张迟锦托孤似的长叹一声,重重拍了拍谢幸安的肩膀,正色里头又带着点难以压制的哭腔,“既如此,小矜儿就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咳,你放心,我自会好好待她的。”
何矜略微偏过眼去看谢幸安,只能望见他极小一部分的侧脸,可是他眼神清明,声音坚定,表情严肃,全然不像是在随口应付。
何矜三省吾身,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没心肝的小垃圾,从来把他看成个绝情泯爱的纸片人,还暗戳戳地没少说过他变态。
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何矜正想着,张迟锦接着又转过去面向她喊了声:“小矜儿。”
“嗯?”何矜轻轻应了声,她惊艳绝伦的脸在这昏暗不明的夜幕里,越发像颗莹白发亮的明珠,飘飘荡荡地悬到天边去,“张公子,多谢。祝你也能早日觅得佳人,同她‘白头不相离’啊。”
白头,不相离。
谢幸安低头沉吟了一声,舌尖划过上颚,微微的痒意扫荡喉头。
“好。”张迟锦的眼里隐隐含着光,即使他也骂过好几句承顺帝荒唐,抢了他的小矜儿,但他心里也明明知道,他跟何矜那事连八字的一撇也根本没画上,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即使何矜嘴上没说拒绝,谢幸安也没好意思赶他走,张迟锦也知道,他怎么看都是多余。
他应该在府里,不应该在这里,看见他和她多甜蜜。
“行吧,那你们继续,我就……先走了。”张迟锦抑郁难解地捏着袖口,使劲了两下,又缓缓放开,一个人把脚步返折了回去,痛下决心伸手拒绝道,“让我自己走就行!你们不用送了。”
两个人嘴上客气,却极有默契地腹诽,本来……也没想送的。
谢幸安这下知道张迟锦彻底撒了手,他只觉整个人无比放松,心里顿时没了包袱。
待他刚想开口意欲问何矜饿不饿,就听见她的肚子抢先一步发声抗议了。
何矜愤恨地一把捂住小腹。
兄弟,第二次了。
我不要面子的吗?
谢幸安看破不说破,只稍稍扬了扬嘴角道,“走吧,我包了画舫,上头还让人布置了各色菜肴,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何矜垂眼道:“好。”
谢幸安首先跨出一步走在前方,望着不远处的行人如织,生怕他俩在拥挤中不小心被分散了,就随便向后伸出手,想牵着她的衣袖:“走吧。”
“哦。”何矜闷头盯着他伸出来的那只大手看了看,眼珠转了又转,最终思忖了片刻之后,终于将自己的一只柔荑,慢慢放进了他的手里。
嗯?谢幸安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掌心里的这个小东西,虽说的确和她身上穿的锦缎一样滑腻,但是又温暖又软和,指尖还似乎在他手中一动一动的。
谢幸安心里似有一窝蚂蚁窸窸窣窣地爬行,骚动得有点要命。但他只向后偏着眼偷偷望了望,就拿大拇指依次按住她的几根手指头。
等到何矜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谢幸安离了岸,进了条不大不小的画舫后被带到一方案桌前,谢幸安才磨磨蹭蹭地撒开她的手,自顾自走到对面道:“何二……矜……还是算了,你坐吧。”
“谢……大人要是觉得别扭,实在没必要非得这么叫的。”何矜低头饮了口酒,微微颔首道,“其实我听着也觉得别扭。”
酒壮怂人胆,当然何矜坚定地认为自己不算怂。几口琼浆玉液下了肚,她感觉到腹中暖热,不由得就开始琢磨起来傻狗道人和谢幸安的话。
“您信我,谢幸安他看上您了真的,事情真的不像您想象的那样了。”
“你放心,我自会好好待她的。”
……
何矜想着想着,再度饮了好几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假酒,有点上头。她慢慢眨眨眼睛,晕晕乎乎地看着谢幸安道:“谢大人,我想……”
谢幸安同时开口:“二小姐,其实……”
“咳,还是你先说吧。”
“好。”谢幸安没再谦让,慢慢开口道,“其实,你的心思大可直说的,否则,我一贯在感情之事上迟钝愚昧,大概是想不通的。”
何矜一拍脑门,清醒了三秒,眯眼道:“我……我的心思?”
嘶,傻狗道人明明说的是谢幸安看上了她,怎么他的话里,倒像自己先对他动了情的?
人性扭曲乎?道德沦丧乎?
何矜迷迷糊糊中继续听他絮叨道:“咳,其实我平日都不懂什么言情话本的,但这个不一样,就是我想说……你听没听说过最近时兴的那个《奇情记——霸道小姐与纯情公子》?”
何矜本来就神智不怎么清醒,被他绕来绕去更晕了,只道:“没有。”
等等,好像有哪不对劲。
她听到了什么?
好狗血的形容词!好熟悉的配方!
何矜一脸懵逼地脱口而出道:“霸道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
谢幸安:???
谢幸安显然没听明白何矜所说的“总裁”是什么意思,但他又一次发挥了自己的能力,精准捕捉到一个“爱”字,看着眼前的何矜面色潮红微醺,然后开口道:“话本里的那个小姐若是对公子有情,大可以直说,是不必那样弯弯绕绕的。若不是因为三小姐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你为了我,能做到此种地步。”
“何婵?”怎么她也掺和进来了?何矜顿时觉得更加混乱了,“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苦苦想念我,相思成灾,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还总在夜里抱着枕头,想我想得直哭。”
“他妈的,杀人诛心啊,这不比扎小人狠毒多了?”何矜这下彻底炸了,她“腾”地站起来,身形晃晃荡荡,把手里的酒杯一下子砸到地上,大怒道,“鬼知道这么肉麻的话,何婵是怎么编出来的!”
“你……你听话,别信她哈。”
虽说他没怎么听清楚何矜说的话,但谢幸安惊了啊。
她,她发起火来的样子,竟如此……清新脱俗。
与此同时,埋伏在画舫下水里已经很久的人被震得后退了几步,他恶狠狠地眯着鹰眼,骂人的话在心底过了好几遍。
搞什么?整这么大动静?
作者有话说:
谢狗:我媳妇喝多了发怒起来的样子
何矜:举刀JPG
谢狗:啊,可真好看啊
◎最新评论:
【<img style=vertical-align:text-bottom;src=//i9-static.jjwxc.net/images/seedling.png/>小张同学有官配吗?人人都有,显得他有点可怜了呢?小张同学和公主的赌约,我很是期待呢】
【现在在男主心里女主怎么样都是太喜欢他了】
【埋伏在画舫底下干什么?把船弄翻让两人落水?】
-完-
第五十五章
◎的确是……嗯,不大聪明◎
画舫内。
何矜自认酒量不小,这次她也并没喝多少,但似乎是因她对谢幸安的认知有了那么些许的转变,总觉得这次的酒力厉害得邪门,醉意始终不停翻涌,让她整个人格外愤慨地激昂道:“破案了,我……我本来以为到这里之后,是老天爷一直在玩我,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有故意在一边整事儿的。”
谢幸安显然又没能听明白,只是一把扶住踉踉跄跄的何矜,把她稳稳放回到凳杌上:“二小姐,你先坐,慢慢说,气大伤身,稍安勿躁。”
“唔。”何矜越喝越渴,越渴又越想喝,闷头又干了一杯,缓缓抬眼看着面前已经有重影的人儿,随口就问了声“谢大人,你怎么不喝?”
谢幸安还没答话,何矜就已经边说边极度热情地提起来那只金灿灿的镶着宝石,绚烂得晃眼的酒壶,想给他斟一杯。
但她这时已视物不清,沿着杯壁将大部分的酒都倒在了外头,顺着案桌脚直往下淌,流到地上。
于是,在她纳闷谢幸安的酒杯怎么都倒不满,还慷慨大方地把酒壶几乎倾得底朝天后,留在谢幸安杯中的仅有那么少得可怜,仅仅能盖过杯底的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