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何矜的素色面纱正好巧不巧的,被轻飘飘吹落到地上,那张倾城绝艳的脸,毫无遮挡地赫然呈现出来。
女子只打眼扫过她刚暴露出来的的面容,就不自觉缺失底气地讪讪改了口,“你、你别以为你生得好看些,谢郎就能瞧得上你!”
该死的,兄长明明说过,以自己的姿色,只要回了京,绝对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的。
但为什么……为什么还有人能长成这样?这还让她怎么吹……哦不,说得出口?!
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可这位小姐……”何矜看见她实在过于目中无人,觉得有必要杀一杀她的嘚瑟,便继续冷声道,“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谢郎他……已成亲了。”
“哦?是吗?人夫?倒也挺有意思的。”女子丝毫不觉得羞,居然还接着大言不惭,“就算成婚了又能怎么样?不能和离吗?就算不和离,有句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他夫人能看得住?”
何矜:“……”
你丫的,比脸皮,这让她怎么比?
何矜有些被气笑到,她只轻“呵”了声,点点头表示认同:“你说得很对,那你大可以去试一试。”
但我不看好你哦。
女子转过头,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何矜的面容,她越看越嫉妒,只想把这张脸皮撕下来安在自己身上。
但她也知道这并不可行,于是打算亮一亮自己的身份,非得找些优越感压何矜一头。
她便又高昂着脑袋,边等好戏似的着看何矜的反应边不无骄傲地说道:“当朝皇后是我长姐,镇北侯是我二哥,我乃付家嫡出二小姐,付婉仪。”
怕了吧?略略略,吓死你!
“哦。”听见她的来头,里间的贵女们瞬间大气都不敢出,只何矜一人故作迟钝,甚至懒得装出来“好厉害,我好怕怕”的神情,只微微颔首。
哦?!
这人莫不是耳朵不大行?没听清楚?
付婉仪觉得有必要再解释得详细一些的,比如她家虽然叫的是侯爵,但若论起功劳来,封为异姓王也是未尝不可。
反正就是超超超厉害的!
但何矜压根没管她此刻的面部表情有多丰富,只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也礼尚往来地回了一句道:“家夫,姓谢。”
作者有话说:
付婉仪:该死的,气死了,她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抢谢幸安,抢得赢吗?
云棠:我觉得我们两个可以联手……
谢幸安:很好,凑一对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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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八十七章
◎她被谢幸安折磨吐血了?◎
“姓谢……”付婉仪把何矜的半句话喃喃重复了一遍,心里已经有种不安的预感,但她还是努力把腰板挺得倍直,偏偏不信邪地冷哼道,“姓谢怎么了?京城里姓谢的多了,谁知道你嫁的是哪一个?”
“哈,你说得也是。”何矜嘴角弯弯,浅浅地盛着笑,明明看得出来付婉仪肉眼可见对她容貌的嫉恨,她还是非要把脸转过来,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微微眯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道,“那就说详细点儿,家夫,新科探花郎,当朝翰林,谢幸安。
“哦,也就是付小姐口中的,谢郎。”
话音落时,付婉仪发上的金叶子正在日影下一晃一晃地跃动着光,映着她明显有些阴沉僵硬的脸庞,以及紧蹙的眉头和颤抖的睫毛。
在旁边乖得像鹌鹑的高门贵女们也暂时忘了刚才的夺画之仇,兴奋得攥着彼此的手,就等着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付婉仪如何出丑。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也心悦人家谢郎,姑娘家来买画像至少也该蒙个面吧?就算你不蒙面,也不应该这么猖狂吧?就算你猖狂到要抢画,那也不至于大放厥词要抢人一有妇之夫吧?就算你说了……
哈,瞧瞧,怎么样?被人家的娘子当场抓个正着吧?
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就是!
凡是在场的人无不替付婉仪觉得尴尬,连她自己也是局促地拿食指指腹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酝酿了许久,终于发出一声轻哼。
认怂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认怂的。
“那又能怎么样?就如我方才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算你生得……”
付婉仪又瞪了一眼何矜,想从容貌上挑出她的半分缺点,却望见她虽坐没坐相,但姿态偏偏婀娜得只会让人感觉娇俏,连她脸上浅淡的绒毛都极为纤纤可爱,无瑕的轮廓像被镀染上一层粲然的金边。
付婉仪快气死了,世上怎会有女子能长成这样?
但她绝不认输,只是咬着后槽牙努力说道:“哪有男人不偷腥的?如谢郎这样的人中龙凤,今后必会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三妻四妾也是少不了的,你能管得过来?”
“管不过来啊。付小姐,还要多谢你恭祝我夫君能有所作为呢。”何矜一点都不气,甚至晃晃脑袋,故意把“我夫君”三个字,一字一顿地咬清楚,“先不说我们夫妇新婚燕尔,情意正浓,夫君并无任何纳妾的念头。哪怕来日我们感情淡了,真有他变了心,三妻四妾的时候,只要我母家不倒,我一日不死,那我也是唯一的、原配大夫人。”
何矜每说一句,下巴就抬得更高一点,话到最后,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了,还得意地挑挑眉,给付婉仪看。
那语气,便好比有个全民男神偶像,少女们见了都要激动得嗷嗷叫,结果她只面无表情地来了句“就还行吧,毕竟我跟他天天在一起,老夫老妻了”。
哎,就问你气不气?恨不恨?
何矜看得出来付婉仪很气,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能对自己动手,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没惦记别人相公还能振振有词的道理。
付婉仪气急反笑,她“腾”地站起来,把竹椅给顺便一脚用力踢翻,指着何矜就连声说道:“好,好,好,我记住你了,你最好能把你夫君给看得好,千万别弄丢了!”
“来日方长呢!”
付婉仪磨着牙,连离开的步伐都走得怒气冲冲,扔下她的丫鬟拿着谢幸安的画像匆匆忙忙地跟在后头:“小姐,这画您还要不要了……”
“呵,区区画像有什么好抢的?”她接着回过头又睨了何矜一眼,指桑骂槐道,“瞧你那点出息!”
何矜见把付婉仪给气走了,那些贵女们还岿然不动地在里间杵着,便继续往椅背上一靠,满含笑意地对她们道:“我说诸位,里头不挤吗?不出来透透气?”
邢烟烟率先反应过来,赶紧点头道:“是是是,何二……不不不,谢夫人说的是,我突然想起来今日的女红还没做完,先走了,告辞。”
“我也……要抄的《女诫》也没抄完呢,谢夫人,告辞!”
“我突然有些身子不适,也先走了。”
……
仿佛幼稚园放学时,小孩们挨个走出校门,还去跟老师挥手说再见。
只没出一炷香的时辰,里间就彻底地空了下来。
那些小姐们边跑得飞快边在心里感叹,果真只有疯子,才能治得住疯子!
以后可有热闹瞧了。
“我说,柳掌柜啊。”何矜半笑道,“要不我这夫君的画像,你就先别卖了呗,你瞧,多容易惹事。”
“是是是,您说得对。”柳尚卿拱手说着,又试探发问,“谢夫人您看,这《五十年科举,三十年模拟》,能留吗?”
“哎,随你吧。”
何矜都出了风韵斋的门,咂摸起来这些事儿,觉得今日实在出师不利,既没能痛快地砸成场子,还又遇见了这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付婉仪,心里总惴惴不安的感到不太平。
她烦闷得长叹一口气,拿着支冰糖葫芦边吃边闷头沿着街走。
等到把这条街走完,何矜也差不多要将一串糖葫芦吃光了,她把最后一颗晶亮裹着糖衣的山楂咬下来,边嚼着边将签子递给春桃。
“夫人你看,前头那是大人的车驾呢。”
何矜抬起头来,望着在明媚的正午阳光里那辆雕饰华贵的车舆由远及近地驶过来,旁边的一切都失色地坠落下去,成了不足以入目的背景板,只有谢幸安的马车愈发清晰,像穿过浓浓的时光雾霭,将赶至她面前。
“唔,我看……”何矜莫名感到心里无比激动,还没把食儿咽下去就忙着回话,随后猝不及防,不幸地被一下子呛到。
直接给她憋出眼泪来了。
“咳,咳。”她顿时按着喉咙,难受得剧烈咳起来,夏荷紧张帮她抚着后背,春桃赶忙拿出来帕子递到何矜嘴边。
不多时后,何矜终于把那口已经嚼碎的山楂吐了出来,在帕子上成了红艳艳的一小片。
云棠正百无聊赖,懒散地靠在窗边,结果一低头入目望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何矜被丫鬟扶着咳了半天,咳到帕子上……一口血?!
乖乖,那是血吧?
他透过面具,眯着眼又定睛一看,这这……红成这样,不是血还是什么?
这不过才成亲两日,她就被谢幸安折磨吐血了?
作者有话说:
云棠:不行,小阿矜,我绝不能容忍你再被谢幸安折磨成这样。
小阿矜:我就说了你这人,不但脑子不好使,眼神也不好使。
谢幸安:我们夫妻俩的事,你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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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过,骚话太多,我不是很喜欢。骄傲.jpg】
【又一个脑补王者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完-
第八十八章
◎谢幸安衣冠禽兽,无耻小人!◎
虽说云棠从悲惨的上辈子已知谢幸安的手段变态,可这……成亲两日就把新婚妻子到折磨吐血,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谢幸安这个衣冠禽兽,简直欺人太甚!”
纵使云棠被遮住了整副面容,依然忍不住骂骂咧咧,将手死死握成拳头,整个人就一大写的义愤填膺。
“哎,公子,您莫气,冷静,冷静。”小厮心里只想说,人夫妻两个的事儿,关您甚事?但这种话只能腹诽,道破肯定是不行的,便只能尝试劝道,“兴许您看错了?就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吐血呢?”
云棠的面具都没动,他只是翻了个白眼,死亡发问道:“哦,是吗?你怀疑我的眼神?那你说,那帕子上红成那样,不是血,是什么?”
春桃眼见谢幸安着急,赶快回话道:“大人,您不必担心,夫人就是吃糖葫芦呛住了,刚刚吐出来,这会儿没大碍了。”
谢幸安在马车还没停稳时,看见何矜在咳的一瞬间,就飞身从上头跳下来,直接用手掌轻拍她的脊背,取过茶水递给她,还凑到她耳边问道,“还难受吗?走,我带你去前头看大夫。”
“不……我没……”何矜被谢幸安呼出的热气吹得耳根发痒,她摆摆手,但依然被呛得实在说不出来话,终于忍不住忽闪着眼睛把泪珠儿挤出来,在脸上连成一条线,簌簌滚下落进她的衣襟里。
“我看着你这样难受,还是去瞧瞧吧。”谢幸安耐心抚着何矜的头,哄小孩似的又柔声劝道。
虽说他自幼别的没吃过,单单吃过各式各样的苦,被呛一下对他来讲不过是和挠痒痒似的小事。
但只要何矜一哭,眼泪在谢幸安心上一砸一个坑,他就忽觉这事实在不得了,非要好好医治才好。
“不,不去。”
无论前世还是这辈子,何矜都对医院和医馆这种地方有种由衷的恐惧,单单闻一下消毒水或中药味都足以让她感到窒息。
何矜使劲顿了顿,努努力后这下子总算能说出话来了。她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往前挪了挪正好撞进谢幸安怀里,小脑袋抵在他胸口蹭来蹭去,用细细又压得很低的声音道,“我没事了,我不去,就要回府,好不好啊?”
被这么个娇软又磨人的娘子当街撒娇,搁谁谁能顶得住?
谢幸安自诩是个正常男人,他又没隐疾,当然顶不住,顿时就感到有股热流在四肢百骸奔涌,且找不到出口,越撞越凶。
即便他再吃足了苦头,也没有一处重伤让他像这样,根本一点儿扛不住。
“好,听你的。”
谢幸安边胡乱答应边呼出一口粗气,伸长了胳膊揽上何矜的肩膀,也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将人横抱起,塞进了车厢里,落座后边叩着她的膝盖边笑意盈盈地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是会活活弄死人的?
“咳。”天香楼上,云棠身侧的小厮眼睁睁看着谢府的马车走远,渐渐变成视线里的看不见的盲点,忍不住回味着点头叹着,“这谢大人和谢夫人的感情实在甚笃,啧啧,好一对恩爱夫妻啊,这真是……”
“你给我闭嘴!”若非掩着面,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此刻云棠的脸黑得几乎都能挤出墨汁来。他死死攥着手里的茶盏,咬着后槽牙一字字用力道,“谢幸安卑鄙小人,伪君子,果然还是改不了在人前装出那幅道貌岸然的样子!”
小厮:???
人家抱自己的娘子,天经地义啊,倒也大可不必骂这么凶吧?
小厮显然不知云棠重生前与谢幸安之间不可说的那些糟心恩怨往事,只隐隐觉得公子……似乎极不待见这个素未谋面的谢大人。
可没见过哪能结什么仇?难不成仅仅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