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宴少卿或许是不喜欢甜食,只因是她递过去的,为了不伤她的面子,所以才吃的吗?
黎文漪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真相,因为她不给宴少卿递点心之后,他就再也不吃了,只一个劲地喝着茶。
不知怎的,黎文漪觉得这样默默喝着茶的宴少卿有几分孩子气,她的心情都变得好起来了。
跟宴烽相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要归家的时候了,宴烽以担心幕后之人可能会针对她的理由,亲自护送黎文漪回家。
到了黎府门口,临别前,宴烽低垂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黎文漪道:“日后,握瑜茶楼再出了新式点心,我能邀请小姐去尝尝吗?”
他明明是不爱甜食的,那他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黎文漪红着脸,小幅度地点点头。
等黎文漪进去黎府了,宴烽对跟在他身边的下属吩咐道:“去把握瑜茶楼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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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宫中,陶皇后躺在软塌之上,半眯着眼,问她身边的梁嬷嬷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梁嬷嬷给皇后端来一碗莲子羹,回道:“陶昭仪的兄长已经差人将那个叫慧珠的宫女给抓住了,宴烽手里已经没有了人证,至于被宴烽抓住的暗卫,他也正在处理,很快就能将那几个被抓的人痕迹抹掉,当做是别人诬陷陶家所为。”
陶皇后满意了,喝了几口莲子羹,一月之期马上就到了,到那时宴烽拿不出证据,惹恼了皇上,他们陶家再借机参他一本,让宴烽再无跟他们作对的可能。
陶皇后刚放下心,就有人急忙忙地来找她了。
她的心腹太监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喘着气道:“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陶昭仪的兄长陶少府被金吾卫抓了。”
梁嬷嬷忙问道:“怎么回事,金吾卫什么时候管到少府监来了,他们凭什么拿人?”
“是徐漠,他以刺伤朝廷命官和强抢民女的罪名抓了陶少府。”
“证据呢,没证据他们怎么敢抓人?还有强抢民女是怎么回事?”梁嬷嬷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就算的确是他们动手劫了人,以陶少府的本事也不至于留了证据,再者就算被人知道名叫绣珠的宫女落到了他们手上,他们也可以说是为了重查当年之事,为宴烽怀疑皇后娘娘徇私而正名的。
于情于理,金吾卫都不能抓陶少府的。
心腹太监解释道:“那个慧珠根本就不是当年出宫的那个宫女,真正的慧珠早几年就已经死了,这全是宴烽那个奸诈小人弄出来骗咱们的,那假绣珠的丈夫已经告到大理寺了,告陶少府强抢民女,大理寺联合金吾卫把陶少府给抓了,皇上也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啪地一声,陶皇后摔碎了手中的瓷碗,莲子羹撒了一地,她怒道:“都是没用的东西,快去叫我父亲入宫,就说本宫有要事找他商量。”
陶昭仪的兄长根本靠不住,人到了宴烽手里,陶皇后担心那个废物陶少府会把他们已经做得事情都给抖出来,到时候她极有可能会威胁她儿子的。
第二十章
紫宸殿中,除了宴烽陈述案情的声音外,偶有几声咳嗽声夹杂在里头。
元朔帝静静地听完了宴烽说话,不发一言,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陶少府已经招供,当年陶昭仪用金钱收买夏昭仪宫中的宫女,将名为慧绣的宫女诱骗至御花园中,在她与崔安成私自放进后宫的侍卫见面后,夏昭仪着人当场捉奸,诬陷慧绣与侍卫私通,而慧绣与那名侍卫从未见过,也不曾有染,夏昭仪约束宫人不当,属实冤枉。”
宴烽将崔安成和陶少府的供词呈上,另外说明了陶少府见事情败漏,刺伤黎彦谦一事。
宴烽呈上来的证词,元朔帝一眼都没有看,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宴烽道:“依你所见,此事该怎么办?”
“臣为夏昭仪平冤,是皇上督促臣完成的,如今已经还夏昭仪清白,为了昭显陛下圣明,臣以为应当补偿夏昭仪母子,以皇贵妃之尊厚葬夏昭仪,并重赏七皇子。”
宴烽抬头,望向窗边的元朔帝,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皇上看的方向是冷宫的方向,皇上的心里放不下夏昭仪,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非得要为夏昭仪申冤的理由。
揣摩圣意,投其所好,就是如此。
话又说回来了,宴烽确实认识夏昭仪的父亲,在他没有过继给宴涯前,夏昭仪是他家的邻居,他跟着夏昭仪的父亲学过几天字,说半师之谊并没有骗人,但是他跟夏昭仪的父亲没有太多的交情,他是跟着他以前的嫡出的弟弟们去夏昭仪家学字,他那些弟弟们才是被郑重托付给夏昭仪父亲的,他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元朔帝单手撑在窗台上,紧紧抓住窗沿边上,手背上的青筋毕露,眼眸里全是悲伤,申不申冤,清不清白,她应该是都不在乎的,她巴不得离他离得远远的。
元朔帝对夏昭仪心存愧疚,然而他也不高兴她和韩家那个小子在黄泉欢喜相会,所以就算是死,她也必须深深地打下他的烙印,碧落黄泉,他都不愿意放手。
“朕准了,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元朔帝回身,已经恢复了寻常模样,眼中的情绪均以收敛。
宴烽应下,后又犹豫地说道:“此事牵扯后宫,臣不敢不好继续深究,皇后和陶昭仪那边……”
已经将人得罪了,往后基本上是会走上对立了,此时不削弱对手更待何时,宴烽提醒元朔帝,而且皇上早就对陶家不满了,他正好给皇上递送一个能敲打陶家的机会。
“朕自有主张,不会轻饶陷害之人。”
元朔帝对宴烽的举动很满意,嘉赏了他、徐漠和黎彦谦三人,尤其是宴烽,元朔帝更为看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