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霏嘟着嘴,不满道:“我要是知道还来找你?阿漪只说宴烽骗了他,其余的什么也不肯说了,毫无疑问,肯定是宴烽做了对不起阿漪的事情,你去找宴烽问清楚,我也好对症下药。”
“我帮你问了,我有什么好处?”
别人的事尽跟着瞎胡闹,宴烽那种家伙的闲事也管乱管,徐漠想着,要不是有他,这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吃了亏都不知道。
叶以霏不可置信,这点小事他都要报酬,名利之徒,小气的坏蛋,可她又担心这几天一直很悲伤的黎文漪,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你想要多少好处,五十两够不够?”
徐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是个小笨蛋,别人上门来见他,五十两都不够打发他的下人的,他心情很好地说道:“五十两就想指挥金吾卫将军为你办事?叶小姐不会是看不起我吧?”
“那你要多少?”叶以霏盘算着自己手里的银子,她就五十多两,再多她就要想法子凑银子了,要不变卖一两件首饰?
“不要银子,你给我做一顿饭好了,要你亲手做,不准别人帮忙。”
徐漠目光灼灼,宠溺又温柔地望着叶以霏,如果是为了她,多管闲事也未尝不可。
“就这?好啊!”
叶以霏立马就应下了,她做一顿饭可不值五十两,而且只说亲手做,没说要好不好吃,那可太划算了,她竟不知徐漠还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叶大小姐亲手下厨,黄金万两也不换,我现在就去找宴烽。”
徐漠一点也没拖延,即刻动身前往宴府了。
而留在原地的叶以霏喃喃自语着:“黄金万两也不换吗?”什么嘛,原来徐漠身上还是有优点的,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让她蛮开心的。
*
徐漠来到宴府时,宴烽正在喝酒,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喝,是徐漠从未见过的颓丧,没错,那个从来不可一世的宴烽居然也有颓丧的一天,真叫人意外。
徐漠上前一把夺过他的酒杯,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至于吗,不就是小夫妻吵个架,多大点事,哦,不对,宴烽以前干的那些事,要是哪件暴露了,都不会是小事了,他就知道,宴烽和黎文漪,迟早得出事。
“你不用管,小酌几杯罢了。”
没了酒杯,宴烽直接拿起酒壶,将酒灌入口中,一下倒得急了,酒顺着他精致的下巴流入衣襟之内,他亦不管不顾,心里难受,不喝酒还能喝什么。
徐漠看不下去了,把酒壶也抢了来,气道:“小酌?满屋的酒气,一桌的酒壶,这叫小酌?回回遇上黎文漪的事,你都胡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你做的那些事哪件让她发现了?”
宴烽:……
不说话,似乎有点严重啊,徐漠惦记着叶以霏的那顿饭,想着要是能哄着宴烽和黎文漪和好了,叶大小姐不得好好感激他。
于是徐漠坐到宴烽身旁,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这样吧,一万两,你被发现的那事,我给你背锅怎么样?”
事成之后,他再给叶以霏解释,也好卖个惨。
宴烽冷笑着说道:“三百万两,你去把黎彦谦和顾忱手里的证据毁掉,然后替我背锅怎么样?”
徐漠即刻松了手,拉开了和宴烽的距离,惊讶不已,“不是,你老底被人家掀了?你怎么会犯这种错?”
完了,不仅那顿饭没了,以后麻烦事也要不断了,徐漠把酒杯推到宴烽跟前,还是让他喝酒吧,总比放他出去惹事好,反正宴烽酒量好,也喝不出事来。
宴烽还没说话,管家就来了,管家犹豫着,在宴烽的示意下,说明了来意,“大人,工部尚书来访,正在前厅等候。”
“不见,就说我病了,病好前不见客。”
管家带着话下去了,室内恢复了安静,
徐漠叹气,真是不消停啊,“你对工部尚书做了什么,人家也一大把年纪了,你为难他做什么?”
宴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苦酒入愁肠,更为不爽,“没什么,只不过把他最看重的嫡长孙送到大理寺的牢房去了而已,谁让他御下无方,让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管别人家的闲事来。”
这才刚开始而已,他才不屑跟顾忱那种小角色直接动手,他就从顾忱的顶头上司开始对付,什么时候工部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结果,他什么时候收手,他就等着顾忱孤立无援,等着底下的人自动把事情做好。
如今黎文漪跟他闹成这样,他不可能再弄脏自己的手了,走正当合法的途径,他也有一百种办法让顾忱生不如死。
“就算现在朝堂上我们的人占多数,也不必为了黎文漪闹这么大的动静吧,新皇刚继位,你这么搞得人心惶惶的,万一闹出大事来,怎么收场?”
徐漠真的心累了,宴烽这家伙,就不能让跟着他的这些人过几天好日子吗,见天的折腾,他究竟知不知道,他以前精心策划的那些好名声快要被他自己败坏完了?前一阵子是御史台,现在轮到工部,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有人骂他“奸佞”的,虽然他本来就是,可名声这种东西,有的话还是好办事的多。
宴烽微眯着凤眼,难掩其中的哀伤,他苦笑道:“还有比现在更大的大事吗,谁管怎么收场,要是夫人她不肯跟我和好如初,六部闹没了都无所谓。”
一向对他爱慕在心,信任不已的夫人居然说他是个让人失望透顶的人,她怎么能说出这种狠话来,她骂他,怨他,打他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对他失望啊。
宴烽早就心知肚明,黎文漪的爱意是他处心积虑骗来的,失望所代表的含义,是她不认可他了,不认可他的真面目,不认可他们之间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