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医妃:妖孽王爷不服来战——睡着了的猫
时间:2022-03-21 08:09:30

  被新月说着了,要从这里出去的确不是件易事。文锦禾刚想感叹一番,却见明敛已经迈步走了进去。
  “迷宫迷住的只是人的眼睛而已,封闭五脏六尘不为所惑,要走出去也不难。”他异于常人的冷静思维与辨别能力在这种时候可算是显露无疑。行走的脚步极其轻快,看起来倒像是走在自家熟悉的花园一般。
  在迷宫中穿梭,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走到什么地方,而出口又在哪里。起先文锦禾有些不明所以,后来跟在明敛身后渐渐摸出一点门道来。
  听新月说过,这里是出去的唯一途径,如果说这个迷宫通往某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或是出口。那么路上或多或少一定会留下一些磨损的痕迹。而往往,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准确的辨别出那些痕迹。
  很快,两人就进入了另一个区域。明敛突然止住了脚步,凝视前方,文锦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瞧着像是整个迷宫的尽头,但并非入口或出口。巴掌大的地方被一张石方台两张石凳占据。月光下,依稀可见石方台赫然就是一张棋桌,桌面刻成棋盘。盘上却只有六枚石子,分别在四角各压一子,还有两子随意落在中间。
  她立即欣喜道:“也许是出口机关。”明敛朝那石桌走去,掀起袍摆,在一张石凳上坐下,低首审视石头棋盘。
  好似水墨描绘的长眉下,浓密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依稀透出一股凝重。眼睛可以使最凌厉的剑。也可以是最高深的澜。而此时,陷入沉思之中,却是玉蕴深藏,湖水一般的波澜不兴。
  最为锋利的兵刃,在它出輎之时,才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同样,懂得收敛的高手,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审度许久,突然逸出一声叹息:“原来如此。”
  明敛抬起头,眼底有种莫名的神采,见那双墨色的眸子仿若黑曜石一般清亮,静静的看着自己。目光便豁然柔软下来:“你坐下。”伸出手指,轻触摸棋盘,问道:“听说过无双棋局吗?”
  文锦禾闻言再次向石台上看去,棋盘三百六十一道阡陌纵横,好比一年周岁之期;上下左右,象征春夏秋冬四季。
  那当心一点就叫天元,暗合太阳的君临天下。因此,占天宫,虎视四野;拥春秋,阡陌纵横。所以,古人就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说。上面的棋子比不上月相思平常所用的云子精贵,只是普通的石子,整个棋局看起来也十分寻常。难道这就是无双棋局?
  所谓无双,即独一无二。无双棋局并非真正的棋,而是一种选择。是牺牲自己,还是别人。
  传闻有一对师兄弟因意外不慎落入险境,而后在密室发现了一副只有六子的棋局,也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无双棋局。当一人拿起右上角的棋子时,室内的机关忽然启动,密密麻麻的短箭有如潮水喷涌而出,好在两人反应够快,迅速躲到了桌底下,堪堪捡了两条命。
  至此,他们再不愿轻易尝试拿起第二颗要命的棋子,但两人又都意识到,这盘棋上,总有一子是触动出口的机关。
  于是他们坐在凳上思索了整整两日两夜,得出最后的结论:中间两子是机关的可能性为最大。但他们仍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又持续了两天。
  最后他们觉得,在这样下去,就算不饿死,也会因为无聊而闷死,反正都要死,不如放手一搏。当师兄拈起其中一子时,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师弟见状拈起另一子,棋桌面竟奇迹般的渗出了水迹,清晰分明的写着:先落子者死,后落子者生。
  先死,后生,多么高明的机关。如果两人都不想死,那么就都不会先落子,最后,要么一个也出不去。要么等一方饿得实在没有了力气,抓不住手中的子,撑到最后那个,便能活着出去,可即便如此,也要在良心上背负一辈子的债。
  文锦禾在王府时曾听师傅提及过无双棋局,当时只把它当做一个故事讲给她听,没想有生之年居然会见识到。还记得那时她曾追问过结果,到底那对师兄弟中谁先下了那步棋。
  而师傅只是摇了摇头,慨然道,谁也不知道结果。所以至如今,她都不知道无双棋局到底有没有结果,或许它本来就不存在结果,只是一个单纯的故事而已。
  “先死后生,便是无双棋局。”文锦禾喃喃自语。
 
 
第两百零一章 无双棋局
  设计出这样一个棋局的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与其说这是一个棋盘,不如说它更像一个局,一个生死局。陷入困境的人无不想出去,而出去的却只能是其中一个。究竟谁生,谁死?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棋的解法,关键是如何选择而已。“文儿,你信我吗?”静了片刻,他突然专注的问。
  文锦禾沉默了一会儿,垂眸凝睇灼伤的棋坪。棋子被打磨的光滑无比,冷光流转。或许曾经被人握在手中,反复的摩挲。
  不知道这棋局困住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姓名陨灭其中。清冷的月辉下,愈发衬得女子乌发雪肤,姣好的脸颊泛着象牙一般细腻的光泽。
  他说要她相信他,可是他呢?有多少事情是在她所不知道的情形下进行的。那种刻意隐瞒的背后是什么,她不愿意深思,却又不得不去想。转瞬之间,脑子里已经掠过许多。
  然而出口的却是另一种语调:“自然是信的。”凤眸凝视了她片刻,依稀叹了口气:“我要的不是敷衍的答案,你也没有必要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文锦禾立即接口:“我没有敷衍。”凤眸中的光彩一戚,一直泰山欲倒而秋水仍无波的面容上,浮现几乎难以自禁的喜悦。他期待的不过就是这样一句话而已。
  文锦禾眸光为不可查的闪烁了一下,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但也只是在这一刻而已。离开了这里,谁有知道这份信任能维持多久。有太多的不确定横亘在他们之间,要如何做到始终如一。
  “可是找到了破解之法?”轻缓的,她问。然后见他点了点头。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具有默契。不必多说什么就能明白。
  文锦禾从袖子里探出手来,玉笋尖似的指拈起其中一子,朝着中间落下去,却是没有任何犹疑,精确而迅疾。出乎意料的,另一只不属于她的手比她更快,以无影之速顺着她的方向按在了手背上。
  电光石火,一瞬间竟是两枚棋子同时落下。脑子刹时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目光凝滞在了一处,直盯着棋盘上两只交叠的手,彷佛世间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了。
  她的所有感官,静止在了落子的一瞬。眨眼间,却仿佛已是沧海桑田。以两人为中心,一片地动天摇,电闪雷鸣,方圆数丈内的石砌高墙以及地面像是突然间遭遇了强大的压力,迅速的支离破碎。
  无双棋局已破,周围的迷宫瞬息崩塌瓦解,荡然无存。好似日月交替,斗转星移,一柱擎天,便见高山流水。宇宙洪荒的万千变化似乎只在须臾间。文锦禾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无双棋局的破解之法,竟是双子同生。两人同时落子,便可得一线生机。
  远处,启明星已跃出了天际,渗过云层,透着朦胧的光晕,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们走吧。”良久,明敛才出声,打破沉浸已久的静谧。
  仿佛咒语一般,文锦禾恍然回神,顺从的将手交到他的掌中。刚跨出一步,突然远远传来一声巨响,正东方向的上空,爆出一朵蓝色雏菊的烟花,硕大的花瓣绽放开来,徐徐落下,在半明半昧的暮色中拖曳出尾羽一般长长的痕迹。
  蓝色雏菊花,是明敛的轻骑常用的联络暗号,却于此刻突然爆发出来。一路沉默的向着烟花的方向疾行,不多时便在路口处看到旌旗临风招展,当先一人白马银鞍立于军前,正是许久不见的冷于秋。
  “他们是来接应的?”缓了缓,她问。“恩。”状若无心的应了一声,朝那边走去。冷于秋立即下马前来俯身欲拜,被明敛伸手拦住:“出行在外,无须多礼。”目光触及他身后严阵以待的士兵,问到:“情况如何?”
  冷于秋这才站起来:“一切都按照王爷的吩咐,相思门现下已被重重围困,这里除了轻骑还有从升州急调过来的两千兵马,末将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相思门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升州?”凤眸中微露疑惑。冷于秋朝文锦禾的方向略了一眼,又低下头回禀:“多亏了王妃的那块令牌,才得以调动升州的兵马过来。”
  “我让人递了个东西到客栈,一直忘了跟你说。”文锦禾适时的解释。因为不确定何摘星到底能否将东西传递出去,也就没有向他提及。不过红绡得到令牌后会交给冷于秋立即调兵倒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一调就是这么庞大的兵力,相思门此番是在劫难逃。
  明敛微微颔首,对着冷于秋道:“都已安置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只待王爷一声令下便可攻占进去。”明敛这才转过头,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既然已经出来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文锦禾越过他,默然看向不远处的精锐之师,无声叹了口气。“王妃,小翠姑娘和红绡姑娘都在客栈等你回去。”冷于秋点了几个亲兵护送她,在身侧提醒。
  “我知道了。”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出来的那条路。前朝的遗民,对今朝的统治者来说,终究是一个隐患。只要一日不除,就难以安心。这一场计量究竟在他心底酝酿了多久,她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那以刹那,有股陌生的感觉掠上心头。或许,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人。偶尔的相交,也不过是流星划过天空,撕扯过绚烂的痕迹,最后归于虚无。
  回到客栈,就被小翠扯着问东问西。红绡倒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已经没有了当初动则勃发的怒气,眉宇间沉静了不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疑问尚未脱口,便已有人主动解惑。
  “风预他另有要事,冷将军把人撤走后他就离开了。”文锦禾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倒是小翠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说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时候,风家主也还在京都。”
 
 
第两百零二章 意外来客
  在客栈里一直待到了晚上,也不见有消息传来。按理说相思门那边的事情结束之后,至少会有人过来抱个信,可坐立不安的瞪了一整天什么都没等到。
  连冷于秋都说万无一失,那应该不会有危险。可转念一想,这段时间以来她也见识到了月相思稀奇古怪的招数层出不穷,若是碰上什么意外,那么多人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毕竟相思门也算占据了地利,更何况韬光养晦了百余年,如今放手一搏,胜负如何也难以定论。
  越想越是摇摆不定,对着面前闪烁的烛光出神,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过去看看。突然窗棱咯吱一声轻响,在幽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文锦禾惊回神,朝窗边看去,一个黑影倏地闪了进来。“什么人?”腾的站起身,才一开口,那人就立即出声,“文姑娘是我。”
  火烛毕剥爆裂了一下,照出她修长清欣的身影,竟是相思门的新月。文锦禾错愕了一会儿,疑道:“你怎么到这儿来?相思门不是已经……”话说了一半,就没再继续下去。
  新月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接口:“已经被围困了不是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施施然在她对面坐下,“摄政王爷出手还真是雷霆万钧,相思门此刻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从今以后,恐怕就要成为历史了。”
  文锦禾狐疑的看着她,一句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没问出口。新月似乎很乐意为她解惑:“若不是我早有准备,此时说不定已是一缕无主冤魂了。”
  文锦禾听她这样说,才略微松了口气,这样看来明敛那边应该是没出什么状况。见她身为相思门四使之一,对于危在旦夕的同门竟然没有半点忧虑恻隐之心,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漠然,一时拿不准她到底出于什么心理。
  “文姑娘觉得很奇怪?”新月仿佛看透了她的疑虑,问道。文锦禾想了想,并没有正面回答:“如果一个人对待自己生活了很久的地方没有一点依恋的话,那只能说明那个人不是天生冷血就是心怀鬼胎。”她三番两次暗中违逆月相思的旨意,总不会是单纯的想帮她。
  新月大感有趣的笑了起来,眉目盈盈,浮现出几许婉转的神韵:“那依文姑娘看,我是哪种?”文锦禾只觉得这一笑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茫然的盯着她的脸。
  “还没有想起来么?”新月兴味的打量她的神色,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衣领,“那么这样呢?”哐当一声,文锦禾险些失手撞翻桌上的茶盏。
  “你……你居然是……”瞪着她露出来的颈脖,半晌说不出话来。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有人扮成女人混在脂粉堆里居然一直没被发现?新月白皙无瑕的颈脖上,分明长着喉结。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月相思眼皮子底下的新月使居然是个男人。“怎么,文姑娘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新月故意更加拉大衣襟,“那要不要继续往下?被人质疑性别是件很困扰的事呢。”
  “不用了,这样已经够了,我确信,你不是女人。”文锦禾急忙叫道。虽然骨骼偏为纤细,曲线也较柔美,但这的确是一副成年男子的身体。只不过他以往掩饰的好,没叫人看出来。
  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你男扮女装混进相思门做什么?”刚一问出口,就觉得这话纯粹是多余的。竟然都心怀鬼胎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没办法啊,只有这样才容易进入相思门,谁叫相思门向来只招收女弟子呢,如果是男人的话,进入其中相对要困难许多。”新月慢条斯理的掩好衣襟,“何况一直以来,混在美人堆里,也是件不错的差事。”
  文锦禾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敢情他扮女人还挺乐在其中的。突然灵光一闪,女人堆?眼前的人懒散的执起茶壶倒水,姿态优雅,男女莫辨,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合了起来——她总算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了。
  “你为晨亲王效命?”新月端起杯子往唇边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文姑娘总算记起来了。”也不枉他一直以来对她多般提点。
  文锦禾随即道:“天越城的时候,晨亲王经常混迹千娇坊总不会是巧合吧。”她第一次看到他,就是在千娇坊。那还是她看到明敛和那个所谓的师妹亲近心里不舒服才女扮男装去逛了一圈的。
  谁能想到,千娇坊内以色侍人的相公,竟是相思门里八面玲珑的新月使。那次在千娇坊,曾经为她执壶倒酒笑语嫣然的人,换了个身份重新出现在面前,她居然一直没有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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