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匆忙,也不知道红玉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有些不舍……
漱玉瞧她醒了,连忙叫厨房的人上菜,韩千雅就见着厨房乌泱泱地上了一满桌子的菜,瞧着个个色香俱全,完全不是早膳的规格。
她瞧着上完之后才问:“这是怎么回事?”
漱玉笑的可开心了,赶忙告诉韩千雅:“姑娘,咱们秦东楼的金大厨今日上门来说是做了新的菜式,等着你试试呢,你起得晚倒是刚刚好,这些个,金大厨一个人掌勺,找我们府的厨子当帮手,做了这么大一桌,可香了,大家都等你醒呢。”
冷不防这个一个“惊喜”在眼前,韩千雅呼一口气,这么大一桌子,她必然是用不完的,对着漱玉说:“这些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用公筷给我每个碗夹些吧,其他的等会儿你拿下去给大家分了。”
漱玉高兴地应了声诶。
金大厨面露喜色地往韩千雅跟前凑,满脸写着想要夸奖。
韩千雅都哭笑不得了,委实没见过这种阵仗:“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回去这么久久研究新的菜色去了吗?”
大厨眼里都像在发光似的,挠着头说:“哈哈。这不是东家你说想把咱们秦东楼发扬光大么,我这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浪费了可惜了,就想着能让更多人吃到我做的菜呢,就盼着你把秦东楼做大做强了。”
韩千雅本想说我们的目标是赶超玉春楼,一想到玉春楼还是景枫的铺子,又说不出这话了,瞧见金大厨那样,她当真是想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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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丧家之犬
或许当一个好的厨子就是金大厨的志向,人各有志罢了。
韩千雅对他和蔼一笑,认真地品尝起新品来。
她面前摆放的品类倒是齐全,有一道汤已经熬成奶白色的鲫鱼汤,还有阳春面,黄金糕,红烧狮子头,开水白菜。当真是从早到晚的餐食都给你准备的非常齐全,适合各类宾客。
金大厨的手艺一直都很不错,韩千雅每样菜都试了一口,各有各的美味,味道上一直都是挑不出错的。
旁边还有个等着被夸奖的人呢,韩千雅很给面子地开始点评:“这道鲫鱼汤当真鲜美,奶白色的汤底又滋补,开水白菜也是大手笔,能做成这样式的,与宫中的御厨都不相上下了……”
说到这里韩千雅停了一下,不自觉就把自己前一世在宫内的事说了出来。
不过这种细枝末节地小漏洞,金大厨根本不知道也听不出来,只眯着眼睛笑着听韩千雅夸他菜做得好。
韩千雅一一说完了,才道:“你无需担心,秦东楼的事我心里有数的,必不可能再把你给埋没了。”
好一顿说,给金大厨说的慷慨激昂的,自信满满,仿佛明天就能搞垮玉春楼问鼎上京第一名楼了,瞧他这亢奋的模样,韩千雅送他出府的。
金大厨喜气洋洋的离开,韩千雅提着裙摆想回府,却被人一把拉入旁边的墙壁,紧紧禁锢住,她想呼叫还被捂住了嘴,一时间进退两难,韩千雅定睛一看,拉着自己的男人就是景逸。
景逸松开手,眼里闪烁着欣喜的神情:“你当真住在这里,本王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啪!”
韩千雅毫不犹豫一个巴掌扇在景逸脸上,力道之大,让他脸都打偏了。
景逸欣喜的脸迅速阴沉下来,一手摸着脸,一手想扯韩千雅,却见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贴着墙根。
景逸沉着脸,看着韩千雅:“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打本王。”
韩千雅连最后那作伪的温柔都不屑于再有,直接嗤笑一声,瞪着景逸:“你还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她一说这话,景逸那沉着的脸就又开朗了几分,像是有意要诉说自己的情意一般,眼里都是爱意:“素玉,本王后悔了,本王心中还是有你的,本王没你不行,王府没了你好像没了什么意义,我整日都待不下去,找了你好几天才找到了你,我问景枫,他也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你跟我回王府好不好,我保证你有一个侧妃之位,谁都依华独家整理没办法越过你头上。”
他说完,韩千雅才一把推开他,很是嫌弃地拍拍自己的衣裳,像是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回这个场景一般,她笑笑开口,说的话毫不留情面:“你莫不是癔症了不成,我好好的自由身不做,跑你王府去当个侧妃,你说没人能越过我,我不信你以后不娶王妃了,说的好听。”
景逸赶紧摇头:“只要你给我生了孩子,我等顶住父皇的压力,不娶正妻。”
韩千雅皱着眉看他,仿佛在看一个冥顽不灵的蠢货:“你当真有意思,你还听不明白么,我不稀罕在你王府过你所谓的好日子,懂了吗?”
景逸摇头:“我原以为三弟抢走了你,就要把你好好金屋藏娇藏起来,没想到让你住在这样的破宅子里。”
韩千雅虽不知道景枫当初是用什么和景逸做的交换,可是听到他这般贬低自己心爱的宅子,她想不发怒很难:“你少在这里闲言碎语了,迟来的深情比什么都不值钱,你知道了么。虽然你是王爷,我什么都不是,我身份比你低微,可在感情里面,我们是平等的,你不比我高贵。”
她说的,不止是以素玉的身份,更是以韩千雅的身份,她的眼里渐渐燃烧起了恨意,开口更加不留情面:“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忘了你尊贵的王爷的身份了么,竟然跑来与我这个低贱的舞姬求我回去。景逸,你有真心吗,我还真想瞧瞧,你到底有没有真心,你的真心……时间未免太短了?”
她那些已经决定抛弃的过往被他的爱意又彻底连根拔起了,她脑子里闪过自己痴心一片对他无怨无悔的那几年,他是如何一步步践踏着她的真心,把她伤的遍体鳞伤,最后揽着江依蓉一脚把她踹开,甚至默许江家陷害他们韩家。
这些仇这些怨,他是在催促着她赶紧报复回去么?
景逸的脸色灰败,他不知道为何那么温柔的素玉会说出这些让他心如刀绞的话,他下意识的反驳着:“不是这样的,你怎能这样说,本王对你还不够好么,你要的什么我没给过你,你,你,你太不知好歹了。”
最后这句话景逸说的没什么中气,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他往后退一步,韩千雅反而往前走一步,她的眼底已经猩红了,她恨不能现在就一刀了结了景逸,可是她还不能,她还得忍着,她只能以自己的言语为刀了,最好能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划个稀巴烂。
“你对我好?你若是真的对我好,江依蓉几次三番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替我报仇,我在被江蕴天派杀手刺杀的时候,你人在何处,你可有替我解决过?你对素玉,从来都无恩。你的好,你到现在都觉得,你对我的好,是一种恩赐,是你作为王爷对我这个低贱百姓的恩赐。可你除了姓景以外,又有什么出色的呢,不过一无是处罢了。”
景逸红着脸,目光失焦一般,始终摇着头,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韩千雅摆动以后,他使劲摇头,咬着牙,怒视韩千雅:“你住嘴!你也知道你是个低贱的舞姬,你岂敢这样同本王说话,你是不要命了吗?”
他这话说的韩千雅根本丝毫不畏惧,她甚至转头看着他,正好瞧见了自己府门口出现的两个侍卫,心中知晓是景枫给她安排的,她心中的安全感又更多了一些,对比起景逸这丧家之犬的模样,景枫好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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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后悔无用
她语气故意的尖酸刻薄:“这里是皇城,天子脚下,哪怕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想治我的罪就要讲求证据,否则哪怕是圣人知道了,怪罪的也是你,而非我!”
“你!”景逸气恼又无话可说,因为圣人确实是这样一个人,若他知道景逸气压百姓,受罚的只能是他罢了!
他瞧着韩千雅的脸,觉得分外的陌生,原先那个柔弱可欺,总是依偎着他的小女子竟然变得如此之快,他离开上京不过两个月而已,素玉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
他瞧着韩千雅偏开的头,那生机勃勃的模样,却让他很难真的恨下去,若说从前依偎在他怀中的素玉像一株菟丝花,那么现在的素玉,就像是西域沙漠中独自盛放的玫瑰,只是上面的刺过于的尖锐,她根本碰不得,甚至只要她发现是他,会更加毫无顾忌地刺伤他。
景逸忽然就不再生气,也不与韩千雅争辩了,这让韩千雅反而还有一瞬间不知所措,随后瞪了景逸一眼:“你还有没有话说,没话说就走。”
这话简直是在问,你还有没有想找骂的话要说,没有就赶紧滚。
景逸鼓着腮帮子,牙齿在舌尖处缠绕,时不时咬咬舌尖,才能保持着清醒,他若是承受能力再差些,兴许就被韩千雅给气晕过去了。
他一言不发地直接离开了,韩千雅非得是亲眼看着这个碍眼的人走了,才关门回府。
她回自己院子,忽的就听见墙头的瓦片动了一下,她一看过去,就瞧见正蹲在上面叼着根草的符桑,她正要去叫侍卫,符桑赶紧一个飞身下来,解释着:“诶诶诶,别叫别叫,我是好人啊,我是好人。”
哪有好人会天天叫嚷着自己是好人的。
韩千雅提防地瞥了符桑一眼,她记得符桑,但是她并不觉得他就是个好人了。
符桑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道:“别误会,我是御前侍卫,真的是好人。”
韩千雅一脸不信地接过那个牌子,仔细打量着,上面确实是印有大内的印章。
没想到几个月不见,符桑从一个马术先生变成了皇上的御前侍卫了。
虽然确认了身份,韩千雅却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符桑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他总不能说他本来是奉命前来调查她的,却意外听到了她和景逸吵架么。
他之前还纳闷呢,想着她原是逸王府的姨娘,怎么突然要受到皇帝的调查,在墙上一听,没想到把因果都听了个清楚干净。
韩千雅问他来做什么,符桑犹豫了一下,选了个不太好的借口:“我来玩玩,逛一逛。”
“你觉得我会信?”韩千雅眼皮都不抬一下,就这么说。
符桑既是御前侍卫,怎么可能就随便地玩玩到她府上了。
她不好糊弄,符桑也只好耸耸肩。
韩千雅马上就联想到了,他是皇上的侍卫,只听从皇帝的吩咐,那,是皇帝让他来的吗?
她眼里的询问已然是这个猜测了。
符桑也知道她应当自己能够猜到,只好告诉她:“我确实是皇上派来调查你的,不过你放心,皇上没别的意思,只是逸王为你犯了个蠢,皇上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把他儿子的蠢样给勾出来了。”
他有点想笑,但又只能忍着,于是微微颤抖的肩膀,让韩千雅看着都不顺眼极了。
韩千雅冷静了,没有刚才与景逸质问的时候的疯狂了,眼底的猩红也褪去了。
此刻听到皇上在调查她,她是有几分诧异的,也有两分怨气,为皇帝冤枉了她爹这事,虽然办案的是刑部和大理寺,可是韩父作为朝廷一品大员,他的案子必然也是经过皇帝首肯才有满门抄斩的结果的。
她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怨气。
现在她却比较担心自己的安全了,皇帝不会暗地里使点手段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吧?
“为何?”
符桑看她的戒备越发浓重,只好解释又解释:“你当真不用担心,圣人是光明磊落的人,他不会不明不白杀了你的,就算真的要杀你也会让你死个明白的。”
“你觉得你解释的很好吗?”韩千雅无言以对,只能对着符桑翻了个白眼。
符桑却终于是忍不住了,笑了出来,在看见韩千雅不善的目光后,只能撇撇嘴道:“我天生爱笑,没办法哦。”
“行了,少废话,你要调查我什么,我说给你听好了。”韩千雅干脆把他带到前院,找了个凳子,二人面对面细谈。
饶是西域长大的符桑都对韩千雅的做法感到新奇怪异,她竟然这般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