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强惨反派的白月光——扶山听琴
时间:2022-03-21 12:56:11

一道光如此巧妙地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沉在其中,她便忽如光中天神,那样出现在他的眼底,惊艳了他沉寂已久的死心。
“殿……殿下……”
花月臣在光芒的指引下看清了她的容貌,她微笑的样子、她温柔的声音,与他记忆深处的影像重合,他确定她是沈凛月。
可又忽的,她的身子虚淡下去,犹如梦幻泡影在他眼前变得隐约,他抚摸着她脸颊的手也忽的那般不真实了,触觉失却,犹如一团空气。
“殿下!”
花月臣惊慌呼喊她的名字,破烂的身躯在锁链下挣扎,任由伤口划深绽裂。他仰着头尽力接近,尽管永远触碰不到。
“没事了,别害怕……”
她的声音轻了许多,甚至比风从空气里掠过的声音还要小。她的身影也愈加透明,容貌愈不清晰。她忽的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离他越来越远。
“殿下要去哪?殿下不要走……殿下留下来……殿下!”
沈凛月随着光芒一起消失在几丈之外,只留下周遭空洞的空间,和寂然无声的空气,好似的从来就没有存在那般。
花月臣双眼朦胧,不争气哭出声来。却在他痛苦无助的瞬息,眼前的场景骤然昏暗,犹如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分崩离析,顷刻化成无限黑暗的空洞……
神绪如被抽离,长久的混沌之后,花月臣突然从困顿中苏醒,意识沉迷的瞬息,听见身旁温柔的声线。
“宫主可是做噩梦了?宫主别害怕,梦里皆是假象,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没去,你转头看看我啊。”
沈凛月昏睡之时,听见花月臣呼喊着她的名字,醒来发觉他尚在沉睡,便大抵猜到他是做了与她有关的噩梦了。
花月臣闻言清醒了神智,错愕方才的梦境那般真实,险些叫他信以为真。他看着她的面容愣神瞬息,忽而湿润眼眶,悬泪欲滴。
“宫主怎的哭了?”
沈凛月伸手轻拭他的泪光,指尖刚触上他的眼睑,忽而被他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手腕,顺势放在了他的颊边,痴痴相望。
真挚的眼神无尽温柔,水光之下波澜汹涌,似乎要逃出他的眼眶,连带着将她一并吞没。
偏偏彼此距离这般近,几乎胸膛相贴、鼻尖相触,沈凛月一对上他的视线,便又瞬间面红耳赤,小鹿不止。他却不肯将她放开,迫使她最后只得羞羞喊他:“宫主……”
花月臣抿着唇角,双眸湿润,呆呆看了她许久,方才低哑而温柔、深沉而勾人道:“殿下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想殿下离开,不想你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再也看不见,触摸不到……”
沈凛月心中一触,被他委屈巴巴的话语和表情弄得心软,几乎想要抱着他轻声安抚,终究还是被理智制止。
“宫主别怕,我不离开,宫主待我好,我也会待宫主好。如今偌大仙宫已容不下我这个公主,唯愿与宫主朝夕相伴,报得宫主相救之恩。”
花月臣神色微滞,反应了半瞬,随着眼泪滑落才启唇坚定道:“花月臣定不负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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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殿下是光
 
沉睡良久,花月臣的脸色已然好看许多,沈凛月身子与他相贴,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体温,已恢复如初。
被中甚是温暖,身躯相贴使得热度汇在一起,在彼此温度的感染下,好似心绪也变得温和柔软,双双面颊透着嫩红,不经意间有了些许微妙的气息。不过却无人去管,思绪沉浸在方才的话语中,都还未缓过神。
泪珠自脸颊划过,花月臣无心理会,任由它在颊边留下闪烁的痕迹。他握紧着沈凛月的手腕,紧紧贴着脸颊。
久久才缓言说:“今生何其幸运,能与殿下朝夕相伴,花月臣已然死而无憾。只是犹自惭愧,与殿下相遇太晚,守护殿下太晚,终究令殿下受人胁迫,而我丝毫不察,心甚难安。
花月臣此生无所求,唯愿殿下长安。殿下怀揣心事,我心亦不得安宁,唯恐殿下担惊受怕、噩梦连连,更害怕殿下因为怜惜我的命运,而心软逆了那人心意,受伤受难。花月臣原本不值得殿下如此,不值当……”
唇上抵来玉指,压了声息,花月臣才将话一顿,深深望向咫尺的另一双眼眸,忽见她眼眶盈泪,神情悲悯。
沈凛月呼吸一滞,花月臣如此卑微地守护,如此虔诚而炽热,无疑触动她的心弦,叫她心尖隐隐发疼。
她素来便是孤身一人,上一世至死也不曾听过这般肺腑温言,而今却不想这些话从反派魔头口中说出,击中要害,心惭愈甚。忽而感慨,这世上待她好的,从始至终只有花月臣一个。
“宫主怎可妄自菲薄?人人生来皆是骨肉之躯,又哪有高低贵贱的道理,你从来与我都是一样的。
世人受蔽才会恶语中伤,听信传言才会伤害宫主。宫主是非分明,不恋杀戮,心怀良善,不坠青云,又何必在乎那些无稽的虚名呢?”
沈凛月语气诚恳,目光坚定,手掌紧贴他的面颊,温柔愈甚。
“在我眼中,宫主不是魔头,是对我极好的人,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长。宫主只说我是你的幸运,又怎知遇见宫主不是我的幸运呢?
宫主护我,心犹动容,我又怎敢忘恩负义,擅自忘却宫主的好?放弃刺杀是我自己的选择,从未后悔。我无法将刀刃对准宫主,是因为我知道宫主不是恶人,不该承受如此命运,不该擅自处决。因而哪怕受人挟制,亦义无反顾。”
沈凛月眼中水光积蓄,终于团成雨点划过长睫而落。她始终坚信善恶的道理,坚信是非缘法,花月臣不是坏人,她就永远不会杀他。
她理了理情绪,不让眼睛太过泛滥,回望着那双温柔的眼,深沉道:“幕后之人是我自己需要面对的事,我不想将宫主牵扯进来,让宫主因我烦忧。宫主只需知道我不会伤害宫主,至于其他,我一人面对便好,请宫主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一切。”
“殿下莫要胡说!”
花月臣的语气似乎忽然间有了愠怒的痕迹,面色突然冷肃下来,抓握她手腕的手掌也不自觉施加更大的力度。
他的心中忽而沉闷而郁结,隐隐作痛。她怎知道他在他心中是何分量?
从他降生在这个世上,便像个傀儡,无休止挣扎于善恶生死之间,他的生命注定黑暗无极。若无意外,他的一生将延续这样的状态,至死方休。
可直到那一日他在天牢遇见沈凛月,直到他感受到这世上的一丝善意,他死寂的心才重新复生,有了挂碍。
此后,沈凛月成了他活着的唯一意义。是她拯救了他,允他一生守护的使命,他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知道自己黑暗的一生也可以拥有希望。
她是光,是点亮希望的天神,是她将他拯救,他怎敢怎敢由她身陷囹圄之中,怎敢怎敢由她受一丝委屈,一丝伤害……
温热的液体不争气夺眶而出,激起眼梢一圈粉红,犹似红肿的模样。那双眼眸也忽而虔诚而炽热,犹似一片狂热的海,掀起滔天巨澜,吞没而来。
他如此认真且诚恳:“请殿下答应我,若是下回他命你杀我,他若以你的性命要挟,请殿下一定不要犹豫,一定要举起刀刃杀了我!
比起殿下,花月臣的命不值一提,此生能得殿下垂怜,我已不算白活一场。甘心因你而死,是我无上幸福的事。”
他活着的使命不过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如果可以选择,花月臣愿意为她而死。只是她不会知道,不会明白。
“宫主……”沈凛月被他的柔情深深击打,心犹躁乱,小鹿乱撞。
他的温柔似夺命的刀刃,深深剜割心上的柔软,他的绝色似摄魂的鬼魅,深深夺取她的意识。
越是这般,越是歉疚难舒,心犹郁结。她怎负担得起他如此的深情厚谊?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沈凛月泪眼朦胧,复又止不住了。她的身躯微微颤抖,带着哭腔,几乎是质问:“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凭什么为了活命就要牺牲你?如此我和这五界的恶人有什么分别?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死一回又何妨?可是宫主不一样,你不该如此!”
“你凭什么对我这样?我不要……”
情难自抑,终于彻底崩溃,沈凛月泪如雨下,忽的忘却那些世俗介怀,朝他靠紧,钻入他的怀抱,紧紧贴着他的心口。
她的声音最后变成了委屈的哭喊,几乎声嘶力竭:“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听好了,我们都要活下去,沈凛月陪着花月臣一起活下去!!”
委屈、歉疚、压抑的情绪一瞬间全都释放了出来,似乎寻着宣泄的口子,如此迅猛,如此热烈。
沈凛月哭得失神,花月臣只好将她抱紧,细细安抚,在她耳边轻柔呼唤着:“殿下……”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沈凛月的一番话触动颇深,叫他感动不已。他才发觉原来在她心中,他也拥有了一席之地。
朋友、兄长,如此亲近的称呼,他从不敢想象会有一天与沈凛月这般亲近,讶然之余甚至觉得是自己贪心亵渎,过了分寸。
宁肯自己受累,也不愿将凶.器指向他的胸膛,她的信任,何尝不是在与五界为敌,是在违逆天下?这是多么崇高的肯定,是多么大胆的决定。
花月臣忽觉心上温暖,心跳加快,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在心间萦回,不经意红了眼眶,湿了眼睛。而后温热的液体便沿着脸颊滑落下来,与她发丝相融。
“殿下是光,花月臣追寻一生愿守护的光,我祈愿一生做你的信徒,只为护你长安。”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发端,唇瓣轻轻印在她的发上,犹如清风一抚,几乎不可察觉。
“殿下安心睡吧。”
花月臣抬手将被褥掩合在她头顶,将她的脑袋包合了进去。他轻轻抚动她的后背,语气细柔。
“常伴殿下左右,是我无上欣喜的事,请殿下允我这份荣光。”
“殿下是我的信仰,追寻一世,你是终点,花月臣永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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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雪域之战
 
沈凛月在花月臣怀中渐渐安稳了情绪,在胸膛暖意的侵袭下意识愈发涣散,没多久犯了困,便又睡下。
花月臣不舍将她打扰,保持这样的姿势不曾变换。时而掀开被褥一角窥视她的睡容,时而坏坏地轻揉她的面颊,做着调皮的鬼脸。
沈凛月这般安静这般美好,怎能不叫人心软,花月臣心尖尖都要融化。他很珍惜这样的时光,久久也不愿意睡下,恨不能让她住在眼睛里,永远不许逃离……
窗外的天色愈加暗了,雪域不见阳光,因而时辰稍晚便显得昏暗。周遭寂静无声,如往日那般缓缓入夜。
只是今日却有怪异,阴沉的天边忽而有些闪亮,些许亮光透过窗纸撒进殿内,犹如月光皎洁。
花月臣心觉蹊跷,屏息一探,忽而发觉天际一端灵气暗涌,原是某种力量朝着寒月宫侵袭而来。
天上雪花纷扬,厚厚的云层布满整片天幕,那些光芒就那样刺穿云朵,一道道射了下来,好似云中隐月,犹自壮观。
云层中那股势力悄悄前行,片刻拨开层层雪幕,一道道白色身影自云端闪现,原是身披甲胄手握尖戟的仙兵仙将。观其数量,不下数千,每个人都面容冷肃,势气凛凛。
仙兵之间隐着一道青影,独乘一架凤车,在众兵将相护之下缓缓前行。其人目光灼灼、气势汹汹,正是仙界宸王沈玹——沈凛月的亲王叔。
“宸王得闲,来我寒月宫所为何事?”
雪域传来一道低沉的声线,经由灵力扩散于天地之间清晰传开。花月臣明明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自带压迫窒息的气场。
闻声仙兵与凤车一瞬停在了半空中,车内之人微微抬眸,而后挑眉轻笑,接着由仙兵扶下车架,慢步走到军队前端。
青色身影于云雾白雪中清晰映照出来,沈玹面带诡笑,低眸望着下方那座偌大宫殿,下意识扯了扯嘴角。
“宫主明知故问,上回在袭花宫未能将你处死,叫你带着公主躲来了此处,我这做叔叔的关心侄女,自然不能由你胡作非为!今日本王亲驾便是来接她回仙宫去的,识趣的就乖乖将她交来,这回本王可不会再轻易叫你逃了!”
空气中传来淡淡一声冷笑,而后寒月宫上突然红芒一闪,一道光束迅疾飞上天空,在半空旋然绽成一朵妖莲。
光芒中,那红色身影挺立于风雪之间,修长的身姿在红光的映射下傲然如天神降世。甫一现身,便携卷飓风平扩,迅疾击倒方圆百丈的仙兵仙将,连沈玹也几乎站立不稳,面色霎冷。
花月臣笑脸盈盈朝他走去,脚下红莲朵朵绽放,艳丽铺张,实则是宣告死亡的讯息。
他不疾不徐道:“宸王毁我袭花宫,降下天罗地网此等大阵,欲以百道电流夺我性命,你下手决绝,可曾想过彼时我怀中抱着的是你的亲侄女?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殿下,实则何时为她设身处地想过?你尚且不顾念她的生死,今日又哪有脸面说我胡作非为?至少与你相比,我忠于殿下,以生命守护,你这王叔——怎配?!”
随着他的接近,他周身的杀气也漫泄而出,犹如碧波荡漾,层层自他们身上划过。烈风愈甚,恐怖愈甚,每近一步都犹如在心头重击一下。花月臣妖名遍及天下,仙兵仙将怎敢不惧?已然个个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沈玹被他兜头一顿冷嘲热讽,几乎面色铁青,想他仙界堂堂宸王,何曾今日这般受辱?竟还是受这天上地下人人唾弃的魔头——花月臣的辱!
他的心头愠怒不息,怒而杀气凛凛外泄,将周身衣摆连同长发震荡翻飞,忽的张狂如妖祟那般。
“魔头终究是魔头,王叔终究是王叔,本王还能害她不成?她本是我仙宫公主,受五界尊崇的未来仙帝,如今沦落到在你这魔窟里待着,岂不令天下笑话我仙界无能?
本王断断不能容忍此等奇耻大辱,今率众而来,便是要踏平你的寒月宫,斩下你这魔头头颅,以血祭我六界亡灵!今日你必须死!!”
沈玹大手一挥,仙兵仙将即刻聚拢而来,环着花月臣周身里外三层包围。千百剑戟寒光相向,兵士怒喝连连,士气震天。
花月臣停在中间,左右环视一瞬,心觉好笑地看着沈玹,继而朝他迈近,“宸王好大的阵仗,只是你天真地以为这点仙兵仙将便可将我捉拿么?”
花月臣振臂一挥,瞬间一团红光便从他周身放射而出,犹如千百条灵蛇捕捉着每一个兵士的方位,精准击打他们胸口,登时将满天仙兵击溃一地,哀嚎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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