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豪很烦,他还要担心自己的饭碗呢,遇到这么两个不会看眼色的。
白长豪没好气道:“你们谁啊你,你又不是我领导,我还要跟你汇报工作吗?”
何其看着这人桌前的工作牌,上面就写着白长豪的名字。再想到道协会长就姓白,何其开口道:“白会长干不下去了?”
白长豪:!
白长豪惊恐地瞪大眼,着急地反驳:“你胡说什么呢?”
何多盛闻言也看向外孙女,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何其直接拨通了张玄明的电话:“张师兄,你们是不是在远峰道协呢?”
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回复。
“对,羊前辈在对账,我在看着人。你怎么问起这个?”
“我来道协办事,就是我外公的道观,一直没有办继承人。”何其看着白长豪,露出个笑,“看来今天是办不成了。”
“我帮你问一下。”
过了会,张玄明来接何其和何多盛上楼。羊方可以代办这些手续。
再次跟何多盛见面,羊方想到自己的蠢儿子,依然觉得没脸见人,殷勤地就帮老友把事情办了。
办完了这些,羊方还特意送何多盛下楼。
看见全程的白长豪:……
他肯定完了,比他大伯还快!
何其就很坏,特意看了这家伙好几眼,把人看得额头冒汗。
以至于出来道协的大门,羊方又问起这事。
何其趁机告状,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何多盛嘴抽抽,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外孙女的心性怎么长的,说不君子吧,其实心挺善的,但告状这种行径,何其也干得很顺手。
何多盛想,只能说是……通达自然,不拘小节吧?
办完了道观继承人的登记,随后的事就要等道协这边来新的会长,才能进一步办理。要给房屋办发去正式通知书,再由那边批示,让原本那一纸拆迁书作废。
后面的流程,只有没人动歪招,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为保险计,何其还把事情进度跟何明心女士汇报了。何明心表示她那边会盯着,让两人放心。
办妥这些,爷孙两个在市中心逛了逛,然后继续坐公交回去。
公交车摇摇晃晃,回家快到中午了。
吃过午饭,何其刚取了休息的牌子,就见两男一女三位信善爬着台阶上来。何其干脆就迎了几人进来。
其中一位男信善许是头回来,问何其:“你们这儿是王母观,可是我老婆说你们这里只有王母娘娘,那玉皇大帝呢?!他们不是夫妻两,怎么你们只供一个啊,好奇怪!”
这题何其会啊。
何其精辟地给对方解释:“其实王母娘娘跟玉皇大帝根本不是夫妻两,只是从古代起大家就爱磕cp,觉得这两人很配,就给他们强组CP了,电视剧里就老演错。
玉皇大帝和我们王母娘娘的关系呢,那差不多就是一个隔壁老王!大家不住一块的。”
男善信听得一愣
另一个男善信却是笑道:“这样啊。”
何其:“是不是涨知识了?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
“涨了涨了。”
何其将三人引进殿内,并从旁指点三人烧香,行拱手礼,左手抱右手。
忙完这些,何其就在殿中值守,体验做道士值殿的第一天。
但她在殿中待了不到十五分钟,听到外面那位女善信喊道:“别打了!别打了!老公,你别乱打人啊!”
男人则大声回道:“我打的就是这个隔壁老王!”声音十分气愤。
何其想到自己方才的比喻:……
真·隔壁老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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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达自然,不拘小节,好会夸人啊哈哈哈哈哈】
【带绿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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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要几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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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打卡撒花】
-完-
第34章 酒鬼仙人
◎暴躁老祖,在线打人◎
何其从正殿跑出去, 在焚香广场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女人则在一旁拉拉这个,劝劝那个, 十分着急的模样。
见何其赶来, 女人求助道:“小道长!快叫人来拉开他们啊!”
何其:“道观里就我和外公, 我外公七十岁了。”
然后何其自己上前:“两位冷静、先冷静,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那句隔壁老王,当真只是我随口笑谈!”
何其接触道学以来, 没有看过相面的书, 她觉得相面很没意思。
旁的轻易都不会变, 人却是善变的。再一个,要是真学得特别好, 见一个人, 便知道别人的过去未来、生老病死,那无趣又无力。人生的乐趣, 不就在于无限可能和不可预测嘛。
不说远了,何其的话对打人的男人还是有影响的。
这男人身强体壮, 堪称猛男,竟然能一边揍人, 一边回何其的话。
猛男想着伤心, 声音委屈道:“亏得我一直这么相信这个狗东西,把他当做亲兄弟!可道长你刚刚一提,我进了殿中, 就觉得心里头不太对。再一想,这小子对隔壁老王的反应也太快了, 还那么乐呵?”
“他拜神像的时候, 我在他身边一诈, 说王母娘娘告诉我他就是隔壁老王,他就惊慌失措,还想跑!”
男人说着,抬脚给了隔壁老王一脚。
“我让你跑!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女人看得很着急:“别打了,别打了,你再打要把人打死了!”
何其头疼,怕这位猛男善信真把人打出事,一手拉住人,劝道:“大哥,把自己赔进去不值当。这事我报警处理了。”
何其也不管对方同意与否,直接报警。在道观出事,得道观负责。
“报警就报警!等下顺带离婚!”
猛男也果断,拉住隔壁老王不让他跑。旁边女人拉着他哭则冷着脸,扭过头一句话不说。
何多盛就想睡个午觉,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被这桩劲爆事弄得瞬间清醒。
何多盛小声问外孙女:“小其啊,你什么时候学的相面?”
何其:“我还没学呢!”
何多盛:“嘶——生而知之?”
何其:……“外公,纯属意外!”
只不过冥冥之中,确实是有点巧了。
要不是何其提起,哪怕在是别的地方,猛男善信听到这句话,怕是都不会想到去诈隔壁老王,而隔壁老王也未必如此容易露出破绽来,那么这一桩隐秘事会不会被揭露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警方的同志赶来,将打架涉及的三人带走。
就是走的时候,警方同志也来了句:“原来你们王母观不只风水好,相面也这么灵啊,下回我也要来拜拜。”
何多盛笑着道:“好的,同志来我给你打八折!”
猛男也擦了把终于落下的泪水,对何其道:“道长,我下回就来还愿!”
何其:……也行吧,反正她解释累了。
今日王母观信众+2。
***
这一天就这一桩大事。
晚上何其看了会书,早早地上床。
当然,不是上床去睡觉,而是去唐国继续学习自家传承。就臭宝抠门的嘴脸,何其估计自己得成老打工人了,还是自愿加班的那种。
第四次穿越,何其直接掉进了一个屋子里面。
这是她头一回进屋,第一次是山洞、第二次算是个地洞,第三次连洞都没了,直接成了野外的树。
发现自己进了个屋子,何其还挺感动的。
一看,自己这回竟然还是人!
好惊喜!
再一打量,好家伙——原来是人在祠堂。
何其就飘在特别供奉的一块紫檀木牌位上,上书了立地成仙、人仙这样的小字。
身周似乎飘着酒气,头脑也有些发晕,何其没来得及细想,先观察了一番祠堂中的情况。
祠堂占地很大,被供奉的先人也极多,但何其这方只有她一块牌位,独享的待遇。
祠堂的地上,跪着七八个男人。从年轻的到中年、老年,各个年纪的都有。
眼下那名年纪最大的老者跪在最前面,一张脸满是岁月的痕迹,嘴中祈求道:“那疯刀在山中乱砍人,还请先祖保佑,让英勇儿郎们此次顺利,能将那疯刀镇住,免得疯刀再害人。”
老者话落,后面的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都跟着拜先祖,口中祈求这回出行能顺利。
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杯酒。
等跪拜完,他们要将杯中酒水倒到地上,供奉先人。
何其注意到,这一群人中,有两人身上背负血气,身上带着一种血漫过的腥臭味,令她有些反胃。
那个正值青壮的男人顶着个酒槽鼻,对着酒喉结滑动了下,竟是想要将酒灌进自己嘴里去。
陶大木知道儿子如今嗜酒如命的德性,不放心地回头,瞪了儿子陶方山一眼。
陶方山撇了撇嘴,咽了一口馋酒的口水。
陶方山脸色很黄,头发也油腻,这幅模样难看得很,将陶大木气得脸色发青,又凶悍地瞪了儿子一眼。这个不中用的!
父子两对了两眼,前方老者就结束了祭拜仪式。
“将酒敬给我陶氏先人,保我族中男儿出行勇猛强健!无往不利!”
老者率先将酒杯举起,倒在身前。
他的酒很顺利,其他几人也是,唯独父子两人的酒,此时似乎变得有千斤重,怎么用力都仿佛举不起来。
举不起来也就罢了,想要倾倒糊弄过去也做不到。
“大木!你的酒怎么回事,还不倒了?”
“方山的酒怎么也不倒了?”
陶大木父子两人感觉到不对,用力使劲,想要将酒杯倾倒,可怎么都做不到。
何其已经来到了两人身前,两人酒上的千斤咒就是何其丢的。
酒杯有千斤之势,当然举不起来,也倾倒不了。
何其忍着头晕和靠近两人的恶心感,念着千斤咒,一人又丢了一个。
这时,两人的酒杯就猛地坠地!
瓷制成的杯子“啪”地一声,在地上摔得稀烂。
如此一来,其他几个陶氏族人都发现不对了。
率众人拜祭先祖的老者更是冷下了脸:“先人不收你们的酒,大木你家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当真是方山媳妇和山妹吵架,下酒毒害了山妹,事后又逃避罪责,自撞而亡?”
通过这一番话,何其知道了两个男人中年长的叫陶大木、年轻的叫陶方山。
两人家中,有个叫山妹的死了,另一个陶方山媳妇也去世了。两人怎么死的,十成十跟这两个男人有关!
只是死的人中,一个分明是这个叫陶方山的男人的媳妇,那么为什么这人要瞒着?是父子二人一起作案?那二人又为什么杀了儿媳妇和那个山妹。
“就是这样啊!老叔!”陶大木一口咬定“真相”。
可陶氏其他人哪里肯信,问道:“那为什么先人不收你二人敬的酒?这事可从来没发生过。”
陶大木用手捶地,满脸痛色道:“是我家的不孝儿媳做出这等错事,害了山妹,还逼出来一把疯刀,让不少族人受伤,我父子二人也没脸见祖宗了!”
听着他嘴里祖宗两个字,头晕的何其手特别痒,心里头也涌起一股子不满。似乎能感受到陶家先人真切的情绪。
于是她忍不住一挥手,一个巴掌甩出去了——
“啪”地一声,在陶氏祠堂里清脆响起。
此时陶大木的脸上,就像被凭空一个巴掌扇了,只留下一个通红的手掌印。
但巴掌声响起后,陶氏众人连看都没看陶大木,反而是望向了堂中一身白衣、腰间挂着个大酒葫芦的女子。
何其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心绪一动,直接显身了。
——她今天太迟钝了,竟是还不如本人时的反应。
而那老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开口问道:“可是我陶氏的仙人老祖?”
陶氏的族谱上,据说族中是出过一个仙人的。那位仙人是个不婚的姑子,沉迷悟道以及……喝酒,酒喝了几十年,道也悟了几十年后,一朝直接白日飞升了,当时简直轰动四野。
可随着时日过去,仿佛过去的事都成了传说,也只有陶氏中人和一些书籍记载,陶家曾出过一个酒仙人。
当然,陶氏族人肯定是相信——自家的确出过一个仙人的。
陶氏族人中,也多好酒者,几乎男女老少人人喝酒,只是多少的问题。
老者更是那最深信不疑的人,他是守祠堂这一支的。从小就听着长辈口中酒仙人的故事长大,而后又守着祠堂多年,在族中很有威信。
何其没想到能直接穿成别人家老祖宗,但接受得很快。
她冷下脸来,声音也泛着冷意:“不是我还来管这档子事?”
老者一听也觉得自己犯傻了,脸上一红:“老祖莫怪!是晚辈等不曾见过老祖显身,一时傻了。”
何其:“你们当然傻!被这两个不肖子孙耍得团团转。还好意思跑来求我?”
何其看向跪着的陶大木、陶方山父子。
两人已经吓傻了,陶大木算心机深、行事周全的,可再周全也被老祖宗显身一巴掌扇懵了。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陶方山则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很难受。他张开嘴,就胡编道:“你凭什么——”
话刚出口,又一巴掌飞到他脸上,扇得他闭了嘴。
嗜酒的人脾气急,像陶方山便是如此。陶家众人因为先人传说,爱酒的人,陶氏中人对此十分了解。见何其这般行事,反倒是直接被镇住了,十分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