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花音楼的消费水平,沈清容是知道的。按照徐家两兄弟的收入,根本支付不起进花音楼的费用!
那这些钱会是哪里来的?
想到程家让徐江来阻碍他的异样反应,再想想当年所查关于程家逃避关税之事......
沈清容猛然睁眼,“他给你写的信,你可都还留着?”
“在的。”廖诗诗忙开口,“沈少爷若是需要,我这便找出来。”
那信有数十封,廖诗诗一封未落地给了沈清容,在递出去的一瞬间,忽又想起什么。
“对了。前日他来时对我说,若他日后不在了,就把这信翻出来好好看看。”廖诗诗皱眉,“我当时还嫌不吉利,以为他的意思是让我莫要忘了他。”
“难道......他还有别的用意?”
*
天气愈发阴沉了,似是随时都能滴出水。
程富商与徐江面对着面,坐在程家一处亭台之中。
“你兄长之事,我们也觉得痛心。”程富商面露悲悯,“大海是为程家做工的,按说程家该给些补偿......”
“不过呢,那得等凶手绳之于法之后。”
徐江握拳往桌上一捶,“定是那不良商贩害了我兄长!管他们是谁,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程富商对徐江的反应十分满意,“我就欣赏你这种有胆识的人!徐江,我也不瞒你了。”程富商低下声,“你兄长死后,我痛失臂膀,正缺人来替他......”
徐江神色一亮。
他当然听出了程富商的言外之意。
这份活计是他惦念了许久的,徐江禁不住感动出声:“程老爷,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谢您......您是我们徐家的恩人,一辈子的恩人!”
程富商抿着茶,眼睛似笑非笑地眯起。
“所以,在明日定案之前,绝不能同意他们的任何话!退一万步来说,那可是你的兄长,你舍得让他死不瞑目地走吗?”
徐江心想:瞑不瞑目有什么关系,那银钱可是兄长一辈子都赚不回来的。
他想得明白,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兄长既然走了,他起码要将这银钱拿到手,才不算让兄长白白离世。
何况兄长一走,他刚好能赚那些大钱,过他的好日子。
只要撑过了明日......一切就好说了。
第11章 .信件难道徐大海想说的,是程家逃避关……
程富商亦是十分得意。
徐大海原是助他逃税的手下之一。
这是个风险极高的活计,更何况程富商倒买的,全都是赝品。
那位大人是京城来的,早早便替他找好了市场,高价托他卖到番邦。程富商见有利可图,答应下来后,四下物色能够替他跑商之人。
就找到了常年跑商的徐大海。
徐大海本不愿意做这等事,谁知叫徐江知道了。徐江哪里了解内情?单单听闻此事报酬丰厚,抢着要去答应程家。
于是徐大海慌了。
他知道徐江的性子,即便是告诉他犯法,他也会去做。
他也知道,程家背后有靠山,以自己的能力抗衡不来。
程家这等行径迟早会被查处,届时以程富商的性子,必然泼脏水给他们这些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一时想不出别的策略,徐大海只好先一步答应程家,把这条歪路留给自己。
谁知徐江压根不领情。
不光不领情,他还觉得是徐大海故意抢他的钱财、断他的生路。气恼之下,他凡事都和徐大海对着干,徐大海喜欢廖诗诗,他就专门招惹廖诗诗;徐大海想赚钱赎人,他就把他赚的钱全都花光。
程富商自然察觉到了两兄弟间的异样。
他以徐江的性命为威胁,逼迫徐大海自尽,再嫁祸给黎云书。
徐大海若听他的,他便承诺会善待徐江,将徐江在赌坊和花音楼欠的银钱补齐;倘或徐大海不听......依程富商的说法,“程家还缺一个垫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