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冯苦懦
时间:2022-03-23 07:09:00

   《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作者:冯苦懦
  文案:
  信阳侯一妻一妾,同日临盆。
  然而侯夫人难产去世,诞下的嫡长子生来带有诡异胎记,遍布满脸。
  信阳侯认定不祥,取名谢厌,交给旁支抚养。
  盛宠的妾室顺利产子,活龙鲜健,天资聪颖。
  信阳侯大喜,取名谢琰,并扶妾为正妻。
  谢琰日渐长大,侯爷视若珍宝,为他定下顶好的亲事——威震满朝的镇国大将军嫡女,尹婵。
  世家子弟无不羡慕。
  -
  人人都说尹婵是京城第一美人,家世显赫,才情无双,傲骨如神女,闺秀佼佼者。
  一朝将军府倾覆,尹婵成了孤女。
  所有赞誉,都成了嘲讽的话柄。落魄千金,谈何矜傲?那些高傲,在旁人眼中是长了尖刺的烂玫瑰。
  孤苦无依的尹婵,找到了未婚夫家。
  谢琰甚为怜惜:“父亲已为我聘下尚书千金,若你愿为妾,我定与父亲恳谈,不论他答允与否,都纳你进府……”
  尹婵定定看着俊雅的侯府世子。
  他一腔柔情,好似与了她天大的恩赐。
  尹婵不再期盼,给了他一巴掌,退婚离去。
  然后,她遇见了一个毁容的男子。
  他叫谢厌。
  他脸上狰狞交错的疤痕,触目惊心。
  但他却拥有着最浓烈的情愫,铺天盖地奔向她。
  尹婵无比心动。
  -
  谢厌知道自己卑劣,轻贱,丑陋。
  他是从出生就被嫌恶的人。
  但没有谁不许一棵草仰望太阳。
  他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觊觎着一个美丽的女子,长达四年。
  直到她成了六亲无靠的孤女,去投奔未婚夫。
  他恐慌万状,像一条疯狗跑上去,躲在树后窥视这一切。
  体面的簪缨世家,最终抛弃了他的太阳。
  和当初弃他一样果断又佛口蛇心。
  -
  谢琰没想过谢厌会重回侯府。
  更想不到,他的妻子是被自己弃如敝履的人。
  毁容被养在老家的嫡亲兄长;
  举目无亲的花瓶美人。
  谢琰一遍遍自语,她的家世,已配不上身为信阳侯世子的自己。
  但花轿临门的那一刻,他尝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谢琰不理解,那样丑陋的人,怎么能配上娇美的花?
  直到一日,他恍惚走近谢厌的院子。
  从来高贵如凤凰的女子,捧起兄长的脸,怜惜地、郑重地、满怀爱意地,亲吻那一道道诡异又作呕的伤疤。
  缠绵不停,无休无止。
  ◆排雷&阅读须知◆
  1 .男主毁容,不会好
  2 .本文有较多内心独白和心理描写,慎入
  3 .无权谋无宅斗的谈恋爱文
  4 .文章背景架空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天作之合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尹婵,谢厌┃配角:谢琰┃其它:
  一句话简介:觊觎一个美人
  立意:不论身在何地,都要坚守本心,勇往直前
  ​
 
 
第1章 、寻她
  ◎一样的带有渴求,眼底发热,像要夺食。◎
  “主子,镇国大将军……阵亡了。”
  消息从边塞传到京城,再从京城到西南蜀地的原州,已两月余。
  原州偏僻,天高皇帝远,虽不羁约束,却也连京城要事,都得迟许多时日知晓。
  禀报消息的下属低头,迟迟不见主子说话。
  但他不敢窥看。
  深冬的原州雾蒙蒙,动辄刺骨的森冷之气犹如沙场上千军万马围城,从外到里,由皮肉至骨血,密密匝匝附骨之疽,凭穿了多少衣物也无法御寒。
  原州冷归冷,不常常落雪,唯独今岁孟冬起,便时不时飘些雪子。
  尤以这几日的雪最大。
  门与窗掩闭,雨霰飘进来,落在下属肩头。
  他终于听见主子发话:“备马。”
  下属骤然抬头:“天寒异相,原州城外的留君山已被大雪封路,主子——”
  “去。”
  不咸不淡的一个字。
  比满屋浸入骨的凉意还要冷。
  他不敢违抗:“遵命。”
  下属走后,谢厌再没有力气,跌坐在圈椅中。
  镇国大将军战死沙场。
  那她……
  谢厌垂下头,乌发遮住了整张脸,额角的,鬓边的,一缕缕颓废又狼狈。
  他不是个好好髻发戴冠的人,像落拓浪子,头发只束一半,其余的披在身后,形容放荡。
  谢厌维持低头的样子良久。
  半个时辰后,下属回禀,已备好马匹。
  他起身,临走前匆匆落下一句:“我先行赴京,你处理好原州事务后,来京城见我。”
  经年罕见的大雪,道路行人寥寥无几。
  唯有稚子欢声笑语打着雪仗,不知寒风的苦。
  马蹄急促地踏过漫天大雪,玩耍的孩童被惊动,好奇地伸长脖子。
  看见是谢厌扬鞭策马,那一张脸吓哭了众童,哇哇哭喊。
  “哭什么哭!快不准玩雪了。”妇人顶着大风出来。
  “鬼脸骑着马儿呜呜呜呜——”
  妇人脸色变了,捂住他们的嘴:“要死人了啊,看见他还不快躲!长没长脑子!”
  将几个娃拽进屋,她回头,对着厚厚雪道上的一串马蹄印子拜道:“阿弥陀佛,稚子童言,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计较。”
  心惊胆战地关上门。
  婆母瞥她一眼,怨道:“大冷天的,赤急白脸吓唬孩子。”
  妇人压低声音:“母亲不知道,谢家那位骑马经过,咱孩子竟然直接哭了。”
  婆母立刻给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屁股几巴掌:“作孽啊!”
  小孩儿又哭又闹,老婆子顾不上,望着儿媳发愁:“外头都是雪,路也封了,他要去哪?”
  “谁知道呢。”
  除了亲近的下属,没有人知道谢厌要去哪里。
  留君山封路,他不得不绕远。
  原州周围群山绵延,雄伟且陡峭,被雪覆盖的大山更难行路。
  黑色的鹤氅在风雪中扬起。
  数不清的雪子落在谢厌的发顶,被寒风吹着化去。
  他翻山越岭,趟水过河,从严冬到初春,一路跋涉换了八匹马。
  终于在一个月后,赶到了京城。
  距镇国大将军逝世,已有三月。
  剥去皑皑白雪外衣的京城,开始出现焕然一新的春景。
  京城的春日无疑是好的。
  杨柳依依碧河生粼,粉墙青瓦,长街短巷。
  石桥上行人慢步,喧哗中井然有条。
  “啊!”
  一石惊起千层浪。
  道路闲逛的行人纷纷看向发声地。
  瞥一眼后赶紧收了回去。
  他们可不敢看这位千金大小姐的笑话。
  尚书嫡女柳盼秋,自恃美貌,一张娇颜傲得很。
  往年有位世家公子去提亲,柳盼秋看不上,把他戏说成登徒子垂涎美色,人人指点。
  可见不好惹。
  丫鬟小心地扶住柳盼秋:“小姐怎么了?”
  “好丑的脸,恶鬼似的,怎么能出来见人。”适才遥遥看见一个披着大氅的身影,气度不俗,她眼馋,多盯了几眼。
  不想那人转头,右脸是诡异至极的褐色胎记,左脸是一条眉骨到下巴横穿的伤疤。
  瞧着凶悍又野性。
  柳盼秋恶心得早膳要吐出来,小声嘀咕:“京城有这号人么?”
  “小姐说什么呢?”
  “没事。”柳盼秋拧眉,好久才缓过来,招呼她,“你可打听清楚了,尹婵今日当真约了谢世子?”
  丫鬟果断点头:“小姐,您别担心谢世子还与尹小姐,不……”
  柳盼秋阴冷的眼神让她忙改口:“与尹婵还有瓜葛,他既然向老爷提了亲,必定要与那尹婵断了旧亲事。”
  柳盼秋一哼:“最好如此。”
  她可不想在世子还有婚约的情况下,去做第三人:“他们定在哪家酒楼了,带我过去。”
  丫鬟噎了一噎:“……南街的石花巷。”
  柳盼秋:“……”
  那个、破烂巷子?
  左拐右拐,偏僻无人,别不是要行什么首尾之事。
  柳盼秋慢慢眯起了眼睛。
  -
  京城北街,离皇城最近的一条长巷里,坐落着不少勋贵世家的宅院。
  镇国大将军府便在其中。
  但鎏金牌匾已经被卸下,昔日威震朝野的将军府门楣上空荡荡。
  碧瓦红墙的府邸如今门庭冷落,石阶无人打扫,落叶四散,安静得像多年没有人来过。
  谢厌孤零零地站在门下。
  铜兽铁环上的狮形大张着嘴,怒目圆睁,仿佛在驱赶他离去。
  他静静看了两扇门许久。
  过路人好心提醒:“你是来找这家人的?镇国大将军衣冠冢下葬后,尹家其他人就去别地儿住了。”
  他只看见谢厌的背影,以为是尹家的亲戚。
  谢厌转身:“住在哪?”
  一张脸鬼魅攀附,从脖子蔓延到右脸的胎记狰狞无比,深深的褐色触目惊心。胎记外没有半寸完好的皮肤,独一只右眼黑白分明,幽暗如见不到底的深渊。
  而另外的半张脸则被突兀的一条狭长横疤占据。不像烧伤和刀伤,分辨不出是什么划的。
  不管怎么看,都觉出他不是个好惹的人。
  路人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敢说话了。
  谢厌面无表情地重复:“尹家人住在哪里?”
  “谁、谁知道啊……”
  路人赶紧跑了。
  谢厌开始找。
  京城街道自有禁军把守,管制严苛,他不可能飞檐走壁一一查访。
  径直走到一处荒僻的墙下,这里或躺或坐着十余名乞丐,衣衫褴褛,手捧着碗,日复一日进行同样的事。
  初春日渐暖和了,京城少有人还穿着大氅御寒。
  故而金线绣成的黑色鹤氅落在几个乞丐眼前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这个疤痕狰狞的男子。
  “镇国大将军尹府,可知?”
  顾不上被鬼脸惊吓,乞丐慌不迭地点头:“知道知道。”
  谢厌屈身,将几锭银子放进破碗:“一炷香,我要知道尹家人现居何地。”
  为首的乞丐一挥手,带着其他人麻溜办事。
  眼前的墙显然是这群乞丐长久的栖身地,除他们几乎没有人过来。谢厌静静站在其中,无视过往行人投来的惊恐目光。
  谢厌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他抬手抚上右脸的胎记,随着胎记的走势,慢条斯理地触摸左脸横贯尾骨到下巴的疤痕。
  不管谁看见都会怕。
  想必她也一样。
  但谢厌不打算将这张脸遮住。
  所有人递来的微妙眼神,使他生出一种诡异的享受。
  甚至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看见自己时的表情……会和其他人一样恐惧,恶心吗。
  谢厌抬头,闭上眼睛,墙侧幽幽的风吹过他的脸,狭长的伤疤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日复一日折磨这张尽是疮痍的面容。
  他极尽病态地呼吸着空气。
  乞丐很快回来。
  “这位公子,尹家住在南街的一尾巷里,是个小院子,门前挂着白布的就是。”他又说,“不过小人刚刚看见尹家的小姐在石花巷。”
  谢厌给他了一锭银子:“带我过去。”
  乞丐欢喜接过来。
  “去哪儿?”
  谢厌闭眸,沉沉道:“石花巷。”
  京城南街地段偏,也不繁华,住的大多是不富裕的平头百姓。
  乞丐自觉常年讨饭吃,已经练就了一身“本领”,哪知这位鬼面公子竟比他动作还要麻利。
  就像……乞丐不知该不该说,闪了闪眼,微妙地看向前方的背影。
  像他们每天追打的那条疯狗。
  那是一条真疯狗,听说误吃了什么药,被主人家撵了,从此便常常缩在墙角,和乞丐抢吃的。
  最初疯狗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废了好些功夫,才追回被抢的馒头。
  现在倒摸清了点疯狗的门路,对待这种“疯物”,不能硬碰硬,你越硬,对方就越疯。得顺着来,不然哪天月黑风高被吃了都不知道。
  乞丐讪讪,眼见那人步伐越来越急乱,忙上去道:“公子,就在前面了。”
  他指了下位置。
  窈窕的身影正在石花巷内,背对着他们。
  那便是尹家的小姐了。
  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将门独女。
  乞丐当然也知道,尤其镇国大将军战死沙场,将军府被圣旨收回两件事后,这位小姐在他们平头百姓耳中出了名。
  当日将军府被封,尹家人离府,正值冬日,大雪纷纷,那场面……他们都顾不得讨饭,跟着去凑热闹了。
  乞丐悄悄觑向谢厌。
  一看却愣住。
  这人死死盯着那高挑的身影,被胎记和疤痕抢了“风头”的双眼确确实实和那条疯狗相差无几。
  一样的带有渴求,眼底发热,像要夺食。
  连这华贵的鹤氅都散着一股啃噬骨血的腥气。
  乞丐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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