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冯苦懦
时间:2022-03-23 07:09:00

  “什么?”尹婵微顿。
  阿秀说着说着笑起来:“我也跟着嬷嬷学过不少呢,小姐会的,阿秀也懂一些。”
  尹婵眼睫轻颤,末了,重重点头:“好。”
  绣坊往来客人不多,大都看一看便走。
  尹婵站在摆有各种布料的摊子前,若有所思。
  囊中羞涩是真,但她看过此处的布,质地甚好,却不算贵。她能承担得起,便想买几匹,回去自己缝制。
  把这话和阿秀说了,两人开始挑。
  身后忽的多出几道脚步声,想是来往的客人。尹婵没有在意,往旁挪动两步,好不那么拥挤。
  “小姐你瞧,那匹云水蓝的,适合做一身长袄。”
  尹婵闻声看去,正要答,身后同样挑选布匹的两位姑娘,突然说起话来,引了她看去。
  “你听说没,谢家那位公子回来了。”
  “当真?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日。”
  “……回便回吧,还以为两月前他赶着大雪离城,是有什么大事,最迟得几年呢。总归与你我无关,别提他了,白日瘆得慌。”
  “这便怕了?瞧你胆小的,若我说……他与我有关呢?”
  这话一出,不止与她交谈的闺友,尹婵亦是错愕。
  阿秀还在旁问,尹婵敛眸,沉着心答后,身形轻转,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两位姑娘身上。
  鹅黄湘裙的女子看着闺友露出惊悚之色,摆手笑笑:“你就那么怕他?”
  闺友无奈:“原州谁不知谢、谢厌最不能招惹,你还敢开这样的玩笑,不怕传出去。”
  “凭他们传就是。”
  眼见好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不禁急问:“究竟怎么了?”
  “你可知我已定亲。”
  “知道,不就是上个月么。”
  鹅黄湘裙女子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且连那人的容貌都没瞧见。昨个儿悄悄托人去看了眼,竟是实打实的貌丑、粗鄙。”
  “你想做什么?”
  女子挑眉:“爹爹看中他家的富贵,我却不然。但事已至此,没法悔婚,只得找个能压住我爹的。”
  “你要谢厌他……”
  “没错。”女子高抬下颌,骄傲道,“横竖都貌丑,不堪入目,一样的粗鄙肮脏,我选其中最有钱有势的,不好吗?”
  闺友已被这番话惊呆,久久无言。
  女子轻轻一哼:“谢厌那样的人,我可看得太多。自小被遗弃,无人亲近,他们看似孤僻冷冽,不近女色,实则最易动容。我只稍稍引诱,他岂能不上钩。”
  说着沉了沉肩,跃跃欲试。
  “既来绣坊,便从嘘寒问暖开始罢,春寒料峭,他定忘了添衣。”她呼来女侍,吩咐道,“将那匹淡紫的料子取来,做一身男子常服,叫你们最好的绣娘做。麻利些,我两日便要。”
  女侍问道:“不知身量几何?”
  话落,女子霎时愣住,和闺友四目相对。
  这、倒是不知的。
  女侍脸色纠结,她也轻啧了一声,恼道:“算了,先不做。”
  她动静大,旁边的阿秀岂能没察觉。
  早在谢厌两字脱口时,就已露出一副八卦模样,挤挤眼,想与小姐一起八卦。
  可小姐都不搭理她,这让阿秀甚觉无趣。
  吁声叹气收回看戏的目光,继续挑。
  已选好三匹布,可做几身衣裳了。她自顾点头,抱起来打算去结账,冷不丁面前又被放了一匹青灰料子。
  阿秀不懂,循着拿布匹的手,看向尹婵:“小姐,青灰不好,穿着怪沉闷。”
  尹婵心上被一块巨石压着,扭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烦郁:“不是给你我。”
  “那要给谁?”阿秀一头雾水。
  看着红了耳尖的小姐,她猝然意识到什么。
  瞅瞅花青布,再往那鹅黄裙姑娘瞥了下,瞪大眼睛,低声道:“不会是给……谢公子的吧?”
  尹婵耳根也热了起来,不说话。
  阿秀口吻急躁:“又不知他的身量尺寸!”
  尹婵不由抿抿唇,停顿一瞬,气闷地垂眼,飞快报出了一串数字。
  “……?”
  阿秀瞠目结舌:“小、小姐……你怎会知道?”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atoshi女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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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30章 、送簪
  ◎她明早瞧见,一定欢喜。◎
  一刻后,楚楚姗姗来迟。
  正瞧阿秀和尹婵捧着几匹布,从绣坊出来。
  “买了这么多?”楚楚伸手接过,“小姐还要去书斋么,这些让人送回府就是,何必受累拿着。”
  女侍眼含惊讶,上前笑道:“楚姑娘光顾,真是蓬荜生辉……原来、贵客与楚姑娘相熟?”
  方才便想怎的没在原州见过,还打算回头问问当家的。
  又见楚姑娘对她恭敬,女侍禁不住偷偷觑看。
  ……这姑娘究竟是谁,能让谢公子的心腹如此待她?
  但疑惑很快由楚楚解答了。
  她朝女侍笑了笑:“这是我家小姐,谢五姑娘。”
  女侍惊诧,眼睛睁得圆溜溜。
  谢家有五姑娘么?
  蓬春街离谢宅虽远,但都是原州土生土长的百姓,任谁都知那谢府里,除外嫁的大姑娘,寄居的表姑娘,便只三位千金。
  怎么、又冒出一绝色美人来?
  谢家姑娘貌美,人尽皆知,但眼前的娇女,和谢家人并无半分相似。
  女侍犹疑时,楚楚已将几匹布交给绣坊的小厮,给了赏钱让帮着送回谢宅。
  楚楚见她俩表情古里古怪,好奇道:“阿秀,方才遇着难事了么?”
  “没、什么都没有!”阿秀如被踩脚的猫儿,立刻跳起来回答。
  楚楚本不那么狐疑的,瞧她模样,更加好奇。
  尹婵被看得脸越发热了。
  咬咬唇,瞧了小厮手里的青灰布匹一眼,忙对楚楚说:“没事,我们走吧。”
  挡在绣坊门口不好,楚楚让开,扶着小姐去书斋。
  三人走后,女侍呆站原地,一脸惊疑。
  鹅黄裙女子挽着闺友出来,遥遥看去:“唉,你瞧,那是谢厌身边的楚姑娘?”
  闺友细看后点头:“是她。”
  “来这儿作甚……”女子嘀咕,瞥向楚楚旁的窈窕身影,“她扶着的是谁?”
  “不大眼熟呢。”闺友纳闷,“楚姑娘是谢公子的人,原州哪家女子能比她尊贵,今日怎像个丫头。”
  女子皱眉,见女侍在,随口问:“与楚姑娘同行的是谁家小姐?”
  女侍纠结:“那位、是谢家的五姑娘。”
  “五姑娘?”
  什么鬼地方窜出来的五姑娘。
  闺友小声嘟哝:“谢公子与谢家不和已久,楚姑娘怎会陪着谢家小姐?”
  “没错!”女子一拍额,眼眸微眯,“我得找人探一探。”
  然则,何须她费心思探究原委。
  不过一个时辰,尹婵三人离开书斋,回到谢宅的当口,便有几则传言在原州城内发散。
  两月前谢厌大雪出城,没有人知晓他去往何地。
  但他回来时,身旁跟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那美人被称作谢五姑娘。
  传说是谢厌的胞妹。
  “妹妹?!”
  秀致闺房,鹅黄裙女子听着闺友带来的消息,脸色大变:“唬谁呢——!”
  “纵然胡诌,谁敢不敬称她五姑娘呢?”好友安抚,倏而压低嗓音,“原州,谢厌说了算。”
  又委婉道:“既是谢厌带回的,他们铁定……你那法子,便弃了罢。”
  “不行!”
  女子咬牙,情绪激烈:“这可是我的一辈子!”急得踱步,喃喃道,“会有办法的,再想想……我得去谢宅一趟,这就给谢三姑娘下帖。”
  -
  尹婵一进院,便将青灰料子抱进屋。
  阿秀看着另外三匹,挠了挠额,眼中俱是复杂。
  楚楚不明就里,看过布料:“质地不错,小姐怎么想自己缝制了,直接买成衣不好?谢家也有绣娘,我拿去吧。”
  “不用了,楚楚姐姐。”
  阿秀摇摇头,神情颇呆:“我现在脑子一团糊涂。”
  楚楚拉她落座庭中石桌前,斟了杯茶递去:“我也糊涂,你与小姐在绣坊为何一直魂不守舍?”
  说到此,忽然拧起双眉:“是不是绣坊有人冒犯?仔细说来,我倒要看谁的胆子大过天了。”
  “不是不是。”阿秀也不知如何开口。
  更不知道,该不该把心头苦闷,告诉这谢厌的心腹。
  越想,脑子越发疼,黑溜溜眼珠子一转,斟酌问她:“楚楚姐姐,你说,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话,平日会有什么反应?”
  楚楚笑着挑眉:“小丫头有桃花了?”
  “楚楚姐姐!”阿秀瞪圆眼睛,脸颊红了两团。
  “好了,不打趣你。”楚楚略想后,若有所思,端详阿秀的脸,“唔,约莫像你现在这般罢。”
  阿秀迷惑:“我如何?”
  楚楚轻啧了声,托着腮:“脸红耳热是常态,轻则神思迷离,跌跌撞撞走路不稳。”
  “砰哐——!”屋内霎时发出桌椅碰撞的响声。
  阿秀立马贴着门问:“小姐怎么了?”
  半晌,尹婵才嗫嗫嚅嚅说:“没留神撞了桌,茶碗破损了。”
  “我来收拾,小姐别动,小心伤手。”
  尹婵声音忽然变大:“不碍事的,我想静一静,你们别进来。”
  “小姐……”
  “我睡、不,我正打算练字,待用饭时再唤我。”
  阿秀回头,和楚楚面面相觑。
  又竖起耳朵听了听,瞧里间确实无甚情况,继续拉着楚楚求问:“然后呢?”
  楚楚瞄一眼紧闭的屋门,老神在在:“……重则,行为遮遮掩掩,闪烁其辞,必有古怪!”
  阿秀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恍恍惚惚懂了什么。
  是夜。
  抬头见蟾光朦胧。
  窗牖半开,小方桌摆满了针线物什,对面阿秀垂眸认真做活,尹婵搁下刚绣好的图样,扭头瞧窗外。
  其实,才来原州不过三日。
  今晚是最宁静的夜。
  第一日时便被谢厌揽带着飞檐走壁,心惊之余居然有些喜欢那样俯瞰的感觉。二日,又和他在旧院廊庑折腾来、折腾去的……尹婵唇角轻抿,无声叹气。
  “小姐,阿秀这里绣得如何?”
  尹婵收回眼神,拿过她递来的绣绷。
  明日得去绣坊办正事,她无暇再胡思乱想,细看眼前的绣花样子,和阿秀低声交谈起来。
  阿秀灵巧,却难免粗心大意,绣样里不少错漏。
  两人直到夜深了,才站起来松活手脚。
  阿秀看着时辰,打了个哈欠:“小姐,之后的我明早再起来补。”
  尹婵见她实在困乏得不行,催道:“好,快去睡。”
  “小姐别熬太晚。”阿秀迷迷糊糊开门关门,回了自个儿屋。
  尹婵倚在窗牖旁,仔仔细细地将针线归拢。
  眼下甚晚,理好乱糟糟的方桌,尹婵便坐去床榻边。层层叠叠的白罗帐幔垂地,她褪去衣物,只着轻薄的中衣上床。
  虽不至于昏昏欲睡,但盯久了床帐流苏的摇曳,脑中什么别的事都不想,倦意袭来得倒格外快。
  不多时,眼睛缓缓阖上。
  整座院子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不远处的房间,楚楚睡得正香,忽然抱着褥子翻了身,自床榻一跃而起。眯着双眼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摇摇晃晃走近窗户,轻声推开两扇。
  今晚廊庑没有点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耳尖轻动。
  转瞬,猛地睁大眼睛,目光凌厉地扫向院外一棵蓬勃茂密的参天老树。
  树叶簌簌声起,枝丫晃动。
  一个矫健的黑影足下轻蹬,点在树梢间,须臾凌空而起,轻身如燕,脚踩青瓦乌檐,飞身跃上尹婵闺房的屋顶。
  楚楚一眯眼,沉沉长叹,无奈关窗。
  又来。
  何时晚上才能消停。
  谢厌非独身而来,手里提着一大包袱东西。
  找了屋脊最为平稳的地方,将包袱小心翼翼展开。
  对着洒落辉映的月光,谢厌正绷起一张严肃庄重的脸,低头垂目,认真挑选包袱里琳琅满目的各式簪钗步摇。
  小小寻常的簪环怎配得上尹婵。
  他昨夜想过,要给她买许多。
  原州的首饰铺子少,做工也差,早间理完官邸诸事后,便快马加鞭去了其他府郡。
  别的倒好,只簪钗样式一条,他难以抉择。不管是偏凤簪、金步摇还是如意荔枝钗等等,都与尹婵相配,索性各式都买上,逛了十几家金玉铺子,足蓄了一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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