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阳急忙反应过来,搜肠刮肚的找话与她攀谈。
“宋小姐可是要回家?”他明知故问。
宋采绿颇有礼貌地点点头后继续往前走。
林简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恼恨自己一点都不机灵,尽是在说一些废话。
他正准备跟上去,这是街上有一队官差急匆匆地骑马飞驰而过,甚至撞到了街边的摊子也不在意。行人纷纷侧目,四散躲避。
“这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打仗了吗?”……
人们议论纷纷。
林简阳看着远去的官差们若有所思,待他回过神来,前面哪里还有宋采绿的身影。
他有些后悔,好不容易见她一面,都没好好说上几句话就走了,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她哪里能够感知到自己对她的情意呢?
一时又想起母亲要他和泼辣表妹定亲,有些泄气之感。
宋采绿和莲子回府以后,发现自己的一只耳坠不见了,她颇为喜爱今日戴的这对耳坠,由白玉制成,是游动的小鱼样式。
那耳坠也许落在了姐姐那里、马车上或是街上。
于是宋采绿就让丫鬟去今日乘坐的马车里寻找一番,并叮嘱找不到就作罢。
她说完后,突然不知为何想自己去查看一下,于是就亲自向停放马车的外院走去。
那马车停放在角落里,仆役还没打扫过。
她掀开帘子走进车厢内,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里面躺着一个男人,他身上带着血污,宋采绿通过细看认出了此人的身份,这正是季鹰扬。
他奄奄一息,看似受了重伤,只是不知伤在何处。宋采绿且惊且惧,那受伤的季鹰扬还没有失去意识,感受到有人来,看向来人。
“他是怎么带伤到马车上的?”宋采绿胡思乱想。
季鹰扬神思恍惚,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扯起嘴角一笑,指指外面说:“外面正在追捕我,劳烦表妹帮我隐瞒一下,再帮我找些伤药。”
不知怎地,他忽然有些相信面前这个沉静柔弱的少女。
宋采绿也的确如此,她稍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不动声色地走出去。
道是耳坠找不着了,也许落在家中的小路上,让附近无事的下人都去找找,找着了就重重有赏。
难得见向来冷静的小姐为一小物件如此大动干戈,下人们马上去路上找她的耳坠了。
眼看着小院子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宋采绿立马钻进马车将季鹰扬搀扶出来,在莲子的目瞪口呆中冷静地吩咐她处理去马车上和地上残留的血迹。
莲子神色慌张,但还是依言去做。
宋采绿将季鹰扬藏在了自己院子后面的小花园里,那里比较偏僻,少有人来,除了洒扫的人外,平时几乎只有她和身边的几个丫鬟回去那里。
小花园里有一座交闪,里面有山洞,季鹰扬就被她安置在那里,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她还在假山的入口处用一些草木挡住。
做完这些,她才有余力思考一个问题;\"季鹰扬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给季鹰扬拿去伤药时,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季鹰扬了然,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杀死了一个仇人。”
宋采绿忍不住问道:“那街上的官差是在找你吗?”
季鹰扬点了点头,面色从容,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家常便饭,即使被人追捕也不放在眼里。
这人真是胆大,外面的官差在四处找他,也许死到临头了还不慌不忙。这仇家跟他是有多大仇呀,居然丢了性命。
似乎为了宽慰她,不让她因为救了自己这个杀人犯而担惊受怕。季鹰扬道:“我杀的人罪大恶极,你放心,我明日就走了,不会牵连到你。”
宋采绿听闻此言倒是感到小小地松了口气。季鹰扬虽然是为报仇杀人,但显然触犯了律法,假如被抓到就有重罚,若是查到有人包庇藏匿也会受到惩处。
他越早走,自己与他就越没有干系。
实在不能怪她心狠呀。
季鹰扬此时正要包扎自己的伤口,他伤得颇重,胸口和左臂都鲜血淋漓。
想到他疗伤要先脱掉外面的衣服,宋采绿脸一红,为避嫌决定马上出去。
刚迈出几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还要劳烦表妹帮我上药。”他一脸诚挚地看向他。
“你……”
她正要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拒绝,待看到他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将原本洁净的衣裳染湿一片。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