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兄长的死状,他有些心痛的闭上眼睛,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兄长怎么会死!
“我知道,兄长他,是真心对我好的,兄长是不是跟母亲还有,先皇中的是一样的毒?”薛棠停顿了一下,他暂时还叫不出口。
“对,不过先皇他后续好像吃了很多进补的药,后续的身体产生了异变,跟暮儿和你母亲的情况不太一样。”
“具体的我也还在找,只不过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些都是雍楠柏做的,他想得到那个箱子!”薛显的目光一凛,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
这让薛棠看的有些一愣,他竟从不知,父亲还有这么锋锐的一面,这些年,他忍辱负重,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他迟疑了,他摩挲了一下腰带上的玉环,半晌后,他有些艰难的说道,“其实,兄长还有子嗣在世。”
“你说什么!”薛显虎目一瞪,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当年,兄长去查箱子的事,与萧家的嫡长女萧玥珏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本想回来告知父母上门提亲。”
“却不料生出此等变故,意外离世,萧玥珏满门被杀,剩她一人逃出,大着肚子找了过来,我收留了她。”
第二百三十六章 薛棠身世3
薛显的呼吸都急促了,嘴唇都白了,伸出手指颤巍巍的,“你,你的意思是,珏儿是……”
薛棠沉重的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对,珏儿就是兄长和萧玥珏的孩子,当年,萧玥珏生下孩子后就死了。”
“兄长刚亡故,死因不明,我不能贸然暴露珏儿的存在,所以,只能委屈他变成我的外室子,领了回来。”
薛显仰天长叹,不禁老泪纵横,“真是难为你了,这些年,你嫡母一直为难你,将暮儿的死怨在你的头上。”
“如今,她若得知暮儿还存有骨血在人间,还是她一直讨厌的珏儿,你说她会不会后悔这么对你们!”
薛棠没有做声,他虽然知道夫人本质是好的,但这么多年,他这心中还是有怨恨的,想要一笑泯恩仇,那是话本里才有的故事。
“你今日将珏儿的身世和盘托出,你是想让珏儿认父归宗?”薛显看着他说道。
“这一切得看珏儿的意思,毕竟他又不认识兄长,蓦然让他知道我不是他的父亲,他的生父另有其人,我怕他接受不了。”
“他现在在学堂好不容易开朗了一些,也开口说话了,若是此时他知晓了,难免会受到打击,万一是得其反就遭了,而且他不喜欢夫人。”
薛棠想了想,说出了比较严谨的思路,这让薛显觉得言之有理。
“既然这样,不如暂且压下,我会找机会告诉她,适当的接触一下珏儿,免得太有抵触心理了,为将来做好准备。”
“至于你,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但我要告诉你,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侯府,永远是你的家,我对你永远不会变。”
“我知道你因为你母亲的事,一直对我心存芥蒂,认为我只爱你的母亲,不爱你,但你要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跟对暮儿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薛显的话令薛棠的心里十分动容,眼圈微红,他偷偷别过脸,没让他注意到自己这么丢脸的一幕。
“我知晓了,您永远都是我的父亲,这一点不会改变,夜深了,我该回大理寺了,您,早些休息吧,至于雍楠柏的事,既然跟父亲没有关系,我便自己看着办了!”
薛棠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故作冷静的起身准备告退。正欲离开时,薛显坐在原地,提醒道,“雍楠柏心狠手辣,须得小心,还有,提防陛下。”
言尽于此,薛棠微愣,而后抿抿嘴,目光冷意,下颌线绷成了一条线,最后向薛显作揖一拜,最后扬长而去。
薛显没有回头,听到身后的声音,他抬眼看着满院飘落的海棠花,深深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海棠,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薛棠离开了侯府,望着侯府龙飞凤舞的牌匾,他的心里像是装着沉甸甸的石头,他一直以为侯府是他的家。
如今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个局外人,那什么地方才是他的归处,难道是皇宫么?
他站在这个位置可眺望到皇宫那高耸的金殿,那里住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当今陛下。
如今,却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弟弟,若是他得知自己的哥哥尚在人间,你说,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忌惮多一点?
此时,天上又飘落了蒙蒙细雨,继而越下越大,街面上早已没有多少人,大家都在往家赶。
他一个人走在孤零零的街道上,雨水冲刷着他的衣袍,打湿了他的长发,眼前也被雨水冲刷变得模糊。
他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走,一路走回了大理寺,在快到大理寺的街口。
模糊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倩影,穿着翠绿色的长裙,踏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波纹,来到了他的面前,为他撑起了一把油纸伞,抵挡住了大雨的来势汹汹。
他抬头一看,眼前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钟鱼那张焦灼的脸映入眼帘,她的嘴一张一合的,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知道,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