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的小娇妻她沉迷破案——那只海鸥
时间:2022-03-23 07:22:35

  “无妨,医者职责所在。”呼延必荣叫来自己的儿子引路,带着几个侍卫把行李先搬进房间,又让徒弟熬药,自己则开始为赵熠施针。待针完灸吃完药,已经是夜幕降临,该用晚膳了。

  赵熠放下药碗,略显疲乏地撑着桌板站了起来。一番治疗之后,他便感觉头重脚轻的症状缓解了不少,但也许是前几日睡眠太差,此时已隐隐有些困意,打算回房休息,便向呼延必荣告辞:“多谢先生,时辰已晚,我不打扰了。”

  呼延必荣和善地笑笑,穿上一件厚实的罩衣,准备往外走:“公子客气了,正巧我呼延氏族今日在祠堂集会,我正要过去,送你一路吧。”

  赵熠道谢,两人一同朝祠堂走去。

  祠堂中分外热闹,全村将近百人在堂中准备祭祀祖先。赵熠走过祠堂前,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牌位,一眼就看到了“呼延赞”三个字。

  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向呼延必荣道:“呼延先生,敢问呼延将军是您的族中长辈?”

  呼延必荣点头道:“他是我的生父,后来因为我三叔膝下无子,他便将我过继过来,在忻州跟着三叔生活。”

  “原来如此。”赵熠微微颔首,言辞恳切,“呼延将军乃我大宋开国功臣,在下慕其风采,仰其威名,可否容我一祭,略表敬仰之情?”

  呼延必荣虽不知他的身份,但见他衣冠华贵,礼数周全,显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加上他言语间甚是真诚,便允道:“家父故去已经二十余年,我以为早就无人记得了。承蒙公子厚爱,请吧。”

  赵熠随呼延必荣走进祠堂,对着呼延赞的灵牌揖礼。呼延氏其他几位族长看到此景,忙走过来问道:“他是谁?怎么将外人带入祠堂?”

  呼延必荣解释道:“这位公子是找我看诊的,路过祠堂,想进来祭拜一下父亲。”

  一位满头白发的族老严肃地摇头道:“不行,让他出去,今天是大祭,耽误不得。”

  赵熠见状,也不想勉强,便对呼延必荣拱手道:“既如此,在下便先行离开,先生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心急的年轻人推了一下,那人脸色黝黑,嚷嚷道:“快走快走,别在这废话!”

  张复一看这架势急了,连忙上前一巴掌扇在年轻人的脸上,怒道:“你是何人?竟敢以下犯上动祐王殿下,好大的胆子!”

  祠堂里安静了一息,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总算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个人不就是前阵子传闻中里通敌军的叛国贼祐王赵熠吗?

  呼延一族向来以出了呼延赞这样一位精忠报国的名将为荣,他们嫉恶如仇,对卖国求荣的行为深恶痛绝,更何况此人还敢在呼延赞的灵前作威作福,欺压族人,于是一时也不管赵熠的身份,族老们气急败坏,纷纷斥道:“我呼延一族忠君为国,这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祠堂绝不能让一个卖国贼玷污了。快滚!”

  “滚出杏林村!”村民们义愤填膺,有些人甚至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张复没想到一句话竟引爆了这样的场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赵熠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没想到自己拼死拼活用智用勇击退辽兵,最后竟然落得这般田地,简直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呼延必荣深深看了眼愣在一旁的赵熠,走上前拦住几个情绪激动的族老道:“医者救人为本,祐王有恙在身,别的不提,先治病。”

  一个族老冲着赵熠的方向啐了一口:“他是大宋的罪人!”

  张复气得七窍生烟,还要上前理论,呼延必荣上前将二人挡在身后,对着族人据理力争:“二叔公,您听说的这些都是传闻,无法辨别真假,官家自有圣裁,您还是少说几句吧。”

  “你,你!你怎么为一个叛徒说话?”族老将手中的拐杖甩起来,直接打在呼延必荣的身上。看着他闷头受了一棍,族老还不解气,举起拐杖在赵熠面前指指点点,怒斥道:“你不光卖国,你还罔顾祖宗家法,娶一个淫贱下作的妓子为妻,还为她编造杨家后人的身份,呸!一个婊子,竟敢自称杨令公的后代,真是令人作呕!大宋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说什么?!”眼前这老头竟敢辱骂如蔓,赵熠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气得灵魂出窍,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蛮横无理,为老不尊,亏礼废节,为大不敬。怎么,你活腻了吗?”

  眼见着针锋相对的两群人就要在祠堂中大打出手,呼延必荣连忙转身护住赵熠和张复,不顾身后那些吵闹喧嚣的人,将两人送出了祠堂。

  “王爷,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唉…”呼延必荣连连叹气。

  赵熠想起如蔓凶险万分的孤注一掷,想到她受过的苦楚,悲愤难以自抑:“他们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他们就知道躲在这里骂人,对得起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吗?对得起边境上同仇敌忾的百姓吗?”

  “还请您莫放在心上,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谣言。今日我虽只与您短暂接触,但我看得出您的为人,绝对不是传言中说的那样。”呼延必荣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赵熠心中直为如蔓叫屈,她为家国为朝廷为百姓付出了那么多,却被人拿着子虚乌有的事情这般在背后嚼舌根,名节对女子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若是传到她的耳里,她会有多伤心?

  念及此,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本王不住了,张公公,咱们走!”

  张复连忙扶住赵熠道:“殿下,您的身体可以吗?”

  赵熠原本就精神不济,经过方才一闹,更是脑中胸口隐隐作痛,在寒风中快走了几步就一趔趄,差点栽倒在一边。

  呼延必荣哀怨地摇摇头,躬身劝道:“王爷,今晚的休息很重要,您还是住在这里吧。族里的事情我去处理,保证不会影响到您。”

  困意如浪潮般涌起,站都快站不住了,赵熠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在张复的护送下回到房间,喝了些热水就昏睡过去。

  呼延必荣的药似乎并没有起到安神的作用,他依然梦魇不断。他心中的怒火在梦中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仿佛回到了腥风血雨的战场,四处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举目望去,是一根根长枪刺入身体喷涌出来的簇簇血花,是铠甲刀剑相击在日光下反射出来的刺目光影,是一个个鲜活生命堆起的尸山白骨。当这场杀戮最终于归于平静之时,战场上只剩一个人,这便是狼烟烽火之中满身血污的自己。

  这个梦魇冗长得几近真实,耳畔萦绕着持续不断的惨叫声,全身上下的肌肉即便在睡眠中也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他倍感疲惫,数次想要逃离,却始终被困在原地。当他万般无助的时候,终于有人叫他的名字,将他从噩梦中拉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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