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阑干南斗斜——潇悆
时间:2022-03-23 07:26:30

  芜嫣端着食盘正推门进来:“夫人,这是绯儿姑娘吩咐奴婢替娘娘炖地银耳桃胶羹。”说着将食盘置放桌上,正要将那银耳桃胶羹递上前来。

  沄纚摆摆手,道:“这园子里的人都渐渐懒了,多亏了你这丫头勤动,放那吧,这会子才吃了驼乳蒸蛋,胃里湿得慌,呆会再吃吧。”

  芜嫣应声,又将那银耳桃胶羹放回桌上,告退下去了。

  纆儿看着她的背影,愤愤道:“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我看准不会错。”

  看着芜嫣的背影沄纚长叹一声,十五年以来,第一次感觉头皮发麻背后生憷,一个对自己不利的人还如此之近,,我起居皆在这么个人窥窃之中,叫人不得心安,可是要想打发了她也并非易事,这才是最头疼的了。

  见纆儿一脸心事,沄纚道:“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纆儿坐下身来道:“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姑娘就不应该前怕狼后怕虎,依我看何不放手一搏,若真寒了庆王的心,日后可就没有这机会了。”

  这样被禁足,若是从前也还好,自己一个人住惯了,可是沄纚如今有了庆王的恩宠,一个有过恩宠的女人如何能从前那般心如止水?

  沄纚轻叹一声摩挲着床幔上的牛犀鸟刺绣图腾上的纹路,手指反复触碰着那纹路,沄纚起身来抄起砚台往将那价值万金的云玉石掷去,那玉“玎珰”一声巨响,碎成几瓣,沄纚喘着粗气下定决心该放下从前了,彻底放下心中那个人了,不再留丁点儿位置。也彻底准备放手一搏了:“我有没有孩子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在这后宫一天便保不准有人盖我,与其这样被动,还不如先发制人。”

  子夜,才听见敲子夜的更,纆儿在沄纚耳边轻声道:“姑娘,该歇息了。”

  沄纚轻轻颔首,睡意却全无,可能是她近来白天总是无聊得胡乱午睡的缘故,夜里却总叫人清醒得难熬,可是除了歇下却没有其他事可做,沄纚终于明白了何为深宫寂寥。

  纆儿才掩上内殿的门时,一个银灰色的身影趁着那条缝隙潜入进屋,纆儿毫无防备的吓得“啊”的尖叫了声,直到在朦胧橘黄的烛光下,沄纚看清了这张颜如冠玉,气宇不凡的面孔。

  纆儿回过神来,从刚才的惊吓又转为此刻的不可思议,她发楞间,被侧殿闻声而来的小太监和侍卫们的脚步声回了神,忙起身将门掩上留了缝,笑道:“才关门时,不慎夹了手,瞧我这笨得如此惊动了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门外众人埋怨一番,皆散去。

  沄纚惊犹未定看向庆王,才反应过来起身向他行礼。

  庆王只顾只身在圆脚凳上坐下,将一只手横在桌上,并不理会她,沄纚看得出来,他还为那日的事生气。

  沄纚拿起茶壶,替他倒了一杯茶,其实他若真在气头上又怎么大半夜的大费周章鬼鬼祟祟的跑来偷溜着来见自己?想到他心里定是记挂才会此举,沄纚轻笑一声,心潮泛滥。

  他并不理会我,只是将我倒的茶拿起一口饮尽。这么吊着的姿态,又是自己错在先,于是我便故意不慎将腿磕到了圆凳子腿上,疼得“哎呦”一声。

  庆王忙起身将我扶入怀中,一脸急切问道:“怎么呢?你的腿到现在还没好吗?那日的紫金活血膏你可用了?”

  看着他这一脸的着急和关心,沄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庆王才反应过来,忙将我一把甩开,这一下沄纚真的没有站稳,扑通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

  见沄纚疼得眼泪含在眼眶,庆王才发觉不好,又将我拉入怀中,我沄纚紧地贴着他的胸口,暖烘烘的,很踏实。

  “王爷忘了上回是怎么戏弄妾身的,如今我只是略仿皮毛王爷就恼了?”沄纚笑道。

  “你啊,你让本王怎么说你,倒成了本王的不是吗?”庆王一脸无奈。

  少顷,庆王轻叹一声道:“本王有话问你。”

  沄纚微微颔首道:“妾身知道王爷想问什么?”

  听沄纚从臣妾到妾,庆王感叹,又道:“难不成你就没有话想对本王说?”

  沄纚屈膝跪地道:“妾身罪该万死,藐视恩泽。”

  庆王忙将她拉起揽入怀中道:“你不必认错,也不用解释,你的苦衷我都懂,我不怪你。”

  这一晚,冷月夜凉如水,怎敌此刻这番恩情浓似火?辗转缠绵,彼此起伏,燃烧不尽。

  不知,庆王是什么时候离开?等沄纚醒来时,空荡荡的寝殿已没有他的身影。睡眼朦胧的看到枕边有一字条,恍惚拿起来一看,瞬间沄纚便清醒了一半:“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是庆王的字,沄纚哑然失笑,想到他堂堂一国王爷大半夜寒风中等了半宿来见自己,不觉好笑又感动,真是难为他了,反复看那纸上的诗句,沄纚一扬手将将那纸蒙在头上反复咀嚼,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将它折好,置入床头的妆匣里。

  这一晚沄纚睡得真好,无梦

  纆儿,绯儿端着洗脸盆走了进来,伺候沄纚洗脸毕,又起身去整理那七颠八倒的床褥。

  沄纚坐在铜镜前,绯儿拿了梳子替我绾发,她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样子,沄纚便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绯儿笑道:“我是替姑娘高兴,不过,我还是有些事很不明白。”

  “什么事不明白?”

  绯儿放下梳子,将沄纚的头发盘好髻,又鬓上了杏色水滴簪子,缓缓道:“王爷的心也是难揣摩,光明正大的解除了姑娘的禁足不正好,何必昨晚大费周章的偷偷来瞧姑娘?”

  沄纚执着她的手道:“弦王爷也有自己的难处,身为王爷威严不可侵犯。我如此行径,他此番已是格外开恩,就算他心里不记恨我,可是在外人前,他也得服众,何况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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