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道:“无非是好玩儿罢了,他们开心自在最要紧,至于王君那里,有我担着,不妨事。”
沈清叹气摇头,看起来并不赞同,他拍了拍身边人的肩,也不知在想什么。
完满
有了陆让同行,他们一路行的轻快,到随州的时候,陈知沅是一点儿疲惫也没有。车马停在随州城的将军府前,门口守卫看见有人来了,早已迎上来,看看是谁。陈知沅撩开车帘,下车来,看着面前人笑问:“不知各位可还记得我?”
几人看见陈知沅,立刻行礼:“属下等见过公主。”
为首那人陈知沅十分熟悉,她在这里小住的时候,此人便是护卫首领。那人抬起头,说道:“属下岂会不记得公主,公主天人之姿,令人过目难忘。哦不,现在不应叫公主了,应是称呼一声少夫人了,属下等见过少夫人。”
“客气了,许久不见,诸位英姿依旧。”陈知沅礼尚往来,还不忘介绍身边的陆让,“这是我二哥,陆让。”
他们微微诧异,虽没见过,但名字是决计晓得的,便又急忙冲着陆让道:“陆……属下等见过二公子,不知二公子驾临,有失远迎。”
陆让抬抬手,凑近陈知沅,小声道:“不是说他们洒脱的很,怎么还是拘礼了。”
这是来之前陈知沅与陆让说的,随州城的大家都很洒脱随性,有北境汉子的气概。听陆让这么问,陈知沅也压低声音,小声解释:“谁晓得你好不好相与,姜国二公子,见着还是客气些好,免得惹你不快,岂不是损了大将军的面子,得不偿失。”
陆让轻哼:“谁知你有没有背地里说我的坏话,败坏我的名声。”
他们兄妹还在说话,就听见护卫首领问道:“不知少夫人来此,所为何事?”
“少夫人现在来此,必然要去见少将军的。”一旁的另一个护卫打断道,“只是少将军还在营中,这几日也不会回来,不如属下先去为少夫人通传?”
这个机灵得多,陈知沅道:“不了,虽说随州营不远,但让你们跑这一趟也是麻烦。不知现在营中事情紧不紧,如果不要紧的话,我与二哥自去营中一趟;若是要紧,我们在这里住几日,等一等,你们也不必去传,省得阿桓分心。”
“少夫人顾虑的是,现在营中没有紧要的军务,河那边安分许久,这几日大家也都是韬光养晦好生歇着的,少夫人与二公子随时可以去营中。”
也是想得到的,齐军元气大伤,虽不至溃败,但这一两年是掀不起风浪来的,尤其是裴家父子就站在边境之前。陈知沅点点头:“如此便好,我与二哥明早就去,只是今日初到,一应事宜还请诸位帮忙准备了。”
众人应声让出路来:“是。”
陈知沅与陆让并肩向前走,陆让对陈知沅方才的一番话称赞道:“沅儿真是当家了,什么事都考虑得更周到。”
陈知沅骄傲起来:“我这不只是当家,还要将家当好,这样才长我们裴家的气势嘛。”
陆让也不揪着她嘴里“我们裴家”这几个字了,姑娘大了是留不住了,于是拍拍陈知沅的肩:“那裴少夫人,今日好生休息,明日一早,见你夫君去。”
陈知沅扒开他的手:“二哥别忙着打趣我,我倒是有事要与二哥说。”
“请讲。”
“二哥知道,举国之中治军当看裴大将军,你既然年后便要去西境了,这几日可要好好把握机会,看看大将军是如何治军的,学一学,必然大有裨益。”
陆让停下来,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脸“你才想到”的神情看着陈知沅:“不然沅儿以为,我为何要送你来,真的就是我们兄妹情深?”说完陆让拔脚就跑,留陈知沅呆愣片刻。
“陆明彦,你欺人太甚!”陈知沅终于回过神,跑着去追,嘴里还带着狠劲,“你给我站住!”
结果自然是没有追上自家二哥,只能在晚饭的时候抢两块肉来出出气,陆让晓得陈知沅生闷气,还特意煮了一壶好茶,陈知沅才愿意搭理他。
他们用过晚饭,各自回房,陈知沅走过院里,看见一地被冬雪积压的一月春,忍着冷气去扒了扒,将裴言送给自己,自己又带到随州来的那盆一月春翻出来,根还没坏。陈知沅抱着那盆一月春,坐在屋外的台阶上,自顾愣神。
迟迟取了暖炉来,看见陈知沅迎着风坐着,立马上前挡着:“殿下想什么这么出神,连冷热也不知了么?”
陈知沅回过神,忍住了一个喷嚏,站起来拉着迟迟往屋里走:“不是等你么,看见这花,便想到了一些趣事。你说那时候阿桓还在这里同我置气,因我还无法接受他的心意,但又不忍不与我说话,还是从营中赶回来吃了面。他这样不善言辞之人,有什么都只想着该做些什么好,却不知要如何言语说动。结果现在成了婚,好听话一句又一句,不晓得的,还以为不是他呢。”
她们进屋,迟迟立马将门关的严严实实:“少将军也只对着殿下才是这样,换了别人,话都不说的。”
陈知沅羞赧一笑:“我知道,他的好我都知道,你再多夸几句,我都不舍得他出去见人了。”
“殿下也不一样,殿下对着少将军才会这么娇娇的,当初哪怕是对着那位大人,也很是硬气,全然不同的。”
陈知沅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娇娇的么,那我注意点儿,公主气度不能丢。”
迟迟笑着把屋里弄得暖和起来,陈知沅看迟迟忙前忙后的,心里想到什么,将她叫道身边来坐着,握着她的手,问道:“迟迟,你觉得逐影好不好啊?”
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尾,迟迟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回道:“逐影?逐影大人自然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被少将军选做亲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