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不言——若北南倾
时间:2022-03-23 07:29:16

  迟迟领了命,一刻也不敢耽搁,到大将军府的时候,汗都跑出来了。

  裴言听闻陈知沅出走,根本没思索,就知道陈知沅一定是自己北上了,手上那些还未处理好的事务也顾不上了,丢到一旁,立马出城去追陈知沅。

  也是陈知沅自己没出过远门,跑了小半日就觉得累,歇了好一会儿,而裴言一心追赶陈知沅,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终于在陈知沅走出临阳城边界前,追上了陈知沅。

  陈知沅见裴言来追自己,以为裴言想明白了,要来履行承诺,谁知裴言面色难看,一句话也没说,牵着陈知沅的马就往回走。陈知沅哪里肯依,说裴言戏耍自己,还阻拦自己,半点理都不占。

  裴言沉着脸,厉声道:“殿下知道此去随州有多远吗,知道要走多久吗,知道要穿过哪些城池吗,知道身上带的钱银够不够吗?殿下气恼臣没能按时旅行承诺,可就能毫无准备地走吗?若非臣在此处截到殿下,等殿下走出临阳界,臣要去哪里寻殿下?”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陈知沅听懵,她有些委屈地瘪瘪嘴,很是低落。这要是换成别家公主被臣子这样质问,早就暴跳如雷了,可陈知沅自觉理亏,全然忘记她这也算是被逼无奈,只是低着头小声说:“我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陈知沅很明白。

  裴言冷着脸将陈知沅带回宫里,一路上半句话都没同陈知沅说过,等到陈知沅踏进宫门,裴言扭头边走了。陈知沅在宫门口跳着喊他的名字,可裴言就像是没听见,脚步不停。

  陈知沅老老实实去太后那讨了罚,听太后说北境的事,知道了裴言推辞的缘故,就更是后悔,连着三天抱着书去找裴言,也不管裴言乐不乐意,硬挤在裴言身边,看着书陪裴言处理事务。裴言也是狠得下心,三日不与陈知沅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气能生这么久。

  等到第四天,陈知沅可怜兮兮地缩在裴言书房一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要和裴言说话的时候,裴言终于肯搭理她,这场单方面的冷战才算结束。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旁人看来始终是裴言对陈知沅百依百顺,可陈知沅如今想想,真相却并不是外边看起来的那样,陈知沅的跋扈,在裴言跟前早就没了。

  陈知沅将那小老虎贴在耳边,愁绪不解,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面对一件事想不出半点法子。带着这样的愁绪,陈知沅倒是还能睡得着,等到一觉醒来,那只小老虎已经贴在心口处了,难怪总觉得硌得慌。

  一觉睡醒的陈知沅捧着半碗粥吃了半个时辰,迟迟瞧出不对劲,便想是裴言不在的缘故,于是也感慨起来:“殿下,少将军何时回来啊,逐影这几日也不在,感觉府中好生清净。”

  陈知沅放下手里凉透的粥,声音里的烦恼还带着落寞:“我们返回清平郡之前,他们不会回来的。”

  “随州营的军务这么多吗,少将军要忙这么久。”

  陈知沅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看着院子里还没盛开的一月春,问道:“迟迟,你说阿桓他,会喜欢怎样的姑娘?”

  迟迟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陈知沅会问这个问题:“殿下怎么问起这个,奴婢岂敢揣测。”

  这是迟迟的真心话,按照身份规矩,她是宫女,裴言是当朝定北将军,不论凭借着陈知沅的关系裴言有多厚待她,但她深知不可逾矩。再者裴言的心思难猜,侯爷曾说过,这一代的少年儿郎中,裴言算得上不可揣测。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陈知沅便自顾说道:“我料想他喜欢的应该是温婉的姑娘,最好琴棋书画能通至少一样,还能有些才名,就比如周姑娘。我想他会喜欢我说不出的姑娘,但一定不会是张扬跋扈的那种。”

  “殿下。”

  迟迟觉得陈知沅今日怪怪的,说的话中透着些多愁善感,想来都是因为少将军不在。但迟迟想,殿下的话自己是不赞同的,要她来说,少将军未见得会喜欢什么琴棋书画的姑娘,少将军与殿下待得久了,兴许喜欢的恰巧就是殿下那样的姑娘呢。

  陈知沅起身:“迟迟,我们一起走走吧。”

  迟迟应声跟上,同陈知沅在院子里转了半日,她们在院里的一月春前停下,陈知沅的手拂过那些花:“这儿的一月春可真多,不知花都开的时候,是什么样。”

  “殿下想知道,就等到春天的时候看呀。”

  陈知沅笑笑,想起清平郡的那盆花,裴言带去,她又带来,裴言给她的那一枝春意,将她引到了这里。

  “那就等到春天,我们一起赏花吧。”

 

  沉重

 

  

  这一日天色很好,出了明晃晃的太阳,陈知沅躲在树荫下荡秋千,享受这难得的暖意。这秋千并不是将军府里原有的,院子里侍候陈知沅的人说,陈知沅到的前几日,秋千才装好,特意选在院里树下,既可以遮阴,也能透过那些缝隙看太阳。

  陈知沅荡起来,脚就暴露在阳光下,荡回来,又把自己遮住。

  迟迟在一旁捧着热茶,眯着眼看天,心里叹了口气,整整五日了,少将军离开五日了,殿下莫说踏出府门,就是连这个远门也很少踏出去,殿下这是怎么了。

  “殿下,今日天色这么好,咱们不出门去走走吗?”

  “我懒得动了。”陈知沅摇摇头,“迟迟,我最近好像病了,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稀里糊涂的,你说,我要不去看看大夫?”

  迟迟手一抖,茶水险些洒出来,她赶忙凑上前去,伸手去摸陈知沅的额头,这也不烫啊,可殿下为何说自己病了呢。陈知沅拨开迟迟的手,觉得好笑:“迟迟啊迟迟,没发热,没生病,我只是说不上来怎得就通体的不舒畅。”

  迟迟收回手,却不觉得安心,没有缘故的不舒服,不是病了,那莫不是中邪了?迟迟一惊,这个猜想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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