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占有——燕麦粥Y
时间:2022-03-23 07:52:37

  单家庄园太大了,尽管张叔张罗人给院子里挂了灯笼,落地玻璃上贴了福字,依然不可避免这栋房子源源不断地散发冷清。院子里那只蠢猫站在里矮挂的灯笼下,跳起来伸爪够流苏的影子给单家平添了一点活气。
  三十前一天,单邪破天荒地没贴着钟意,而是与张叔在书房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干什么,总之张叔从里面出来,一脸的春风得意,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
  涨工资了吧,钟意想。
  毕竟张叔无儿无女陪在大魔王身边,算是半个亲人,过年不涨工资实属白眼狼行为。
  次日一早,单邪将钟意挖出来给了她一套里外通红的衣服,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大衣……
  钟意无语好半天,“好俗”一词挂在嘴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暼到一边晾晾自己像被灌了一瓶辣椒水的眼球。
  过去自己在单家新添的衣裙都是大魔王亲自挑选,据齐萧这个隐形助理说,有的还是他亲手设计,明明审美非常过关,日后公司倒闭做不了霸总,去当设计师也有人抢着要。
  今天这套倒也不是不好看,太红了,不像是过年,像是结婚。想到这时,钟意一愣,赶紧降这不可思议的想法甩出去。
  “怎么了?”单邪目光似随意地扫过来,漫不经心地问:“过年不就是要喜庆?”
  钟意看了看那身衣服,半带嘲讽地扫了他一眼,挤出两个字:“呵呵。”
  在大魔王不依不饶的目光下,她懒得与对方浪费时间,最终还是换上了,反正她只在家里穿,现眼也现不出一个单家。
  单邪换上了身看上去像是要参加宴会的打扮,大衣里的西装套装、领夹袖扣一样不少,钟意预感不妙,难道今晚有什么活动?
  见证了大魔王披上斯文败类的皮的过程,她斜睨着阴阳怪气地问:“单先生喜欢图喜庆,为什么自己不穿红色?”
  红色的冬衣仿佛将她面色都衬得红润了许多,单邪满意地将她从头到脚欣赏一遍,眉梢微扬:“只要一一好,我自然就好了。”
  钟意云里雾里地被带上车,对目的地毫无兴趣,无趣地撑着脸看向窗外。
  一年的最后一天,吴城外来务工者几乎都回了老家过年,日常堵车上主干路失了往常的热闹。路边的绿化树都被人类擅自画上妆,不同颜色不同造型的彩灯不经同意地一股脑挂在它们身上,到了晚上,应该十分璀璨精彩。
  目光投向远处,巨大的露天3D屏同样是一片红色,到了晚上,那里会聚集很多人,等着跨年的倒计时,平日里谁也不认识谁的陌生人凑在一起过一个热闹的年。
  本以为他们的目的地也是那里,下高架时岔路口时,单邪却莫名往左打方向盘,直往与繁华热闹商圈的另一个极端而去,那边可没用什么可供单邪这样的霸总去的高端场所。
  钟意隐有猜测,蓦地皱眉:“我们去哪儿?”
  前方道路弯道居多,单邪专注地注视着路况,理所当然地开口:“一一不是想陪阿姨过年?”
  钟意没那么高兴:“我不是说不去了?”
  单邪懒洋洋地说:“我没答应。”
  钟意抿着唇,看着熟悉的道路,他怎么知道她妈妈家住哪儿?
  进入正等待“洗新革旧”的旧城区,单邪轻车熟路地穿过两遍店面不一的繁复街道,路边行人稀疏的支路小巷。
  钟意突然想起,好几次去妈妈家,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自己揣着忐忑跑到人多的路边打车。次次如此,但每次都什么也没发生,她当时一直怀疑是不是她妈欠债的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上社会新闻。
  单井然引诱她的话犹在耳边——“嫂子想知道的秘密都在那间画室。”
  下车时,单邪绕道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大小不一的礼盒,让钟意都惊到了。看来自己太不在意对方,导致他是什么时候放进来来的她都不请。
  之前面目全非的防盗门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换了新,钟意按了新装上的门铃……她妈什么时候舍得花钱了?
  她妈这个人,性格早就被披着人皮的禽兽磨得谨慎小心,被骗了就一直觉得欠女儿的,不敢多花半分钱。
  出门遛狗的邻居大爷牵着条肥硕的科技摇摇晃晃地回来,对方看了眼浑身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回家陪妈妈过年啊?”
  不等钟意露出尊老爱幼的微笑,单邪就“嗯”了声,这时门打开了。
  钟妈妈神色惊喜地看着两人:“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单邪摘掉了在钟意面前阴晴不定的大魔王头套,谦逊有礼地打招呼:“阿姨。”
  钟妈妈见他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熟稔地埋怨:“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几乎要被忽视的钟意看了看门牌号,确定自己没走错,眯起眼,她妈对单邪的到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何止是不意外,她简直要以为这是儿子带女朋友回家了。
  直到钟妈妈拉了她一把:“甜甜还不进来,愣着做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单邪无意间扫过来一眼。
  “妈。”钟意进门喊了声,对此没表现出什么。
  张妈妈两手在围裙上搓了搓,颇有些手足无措:“甜甜,你和小单在这里坐坐,妈妈去做饭。”
  小单?钟意在舌尖默默回味了一下这个称呼,突然古怪地笑了下,单邪扭头扫了她一眼。
  钟妈妈莫名奇妙:“甜甜笑什么?”
  吴城的团圆饭在中午,中午这一顿是每家过年这几天最丰盛的一顿,后面就是无穷无尽地吃剩菜。
  以前的钟意,可一点不喜欢过年。
  屋内有暖气,单邪将大衣和西装外套拖到沙发上,挽起衬衫衣袖说:“阿姨,我来吧。”
  钟意目光惊诧地看向他,随后落到他的西装马甲上,所以,他穿这么隆重就是来进厨房的?
  钟妈妈连忙说:“诶!哪用得着你来做饭。”
  单邪朝钟妈妈斯文地笑了下,就迈着去参加最高档宴会的步伐进了厨房。
  钟意:“……”
  钟妈妈看了看厨房里,推了把钟意的手臂:“甜甜,快去帮帮小单呀。”
  钟意:“……”好像从一进这个门,她就开始无语了。
  看着眼角细纹似乎都少了两条的女人,今日满目喜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重返青春的漂亮。
  她无声叹了口气,只能挽起衣袖,跟着进了厨房。
  关上磨砂玻璃门,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变得朦胧起来。钟意莫名觉得尴尬,盯着单邪熟稔地处理食材,旁边有个他刚刚拎上来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两只大龙虾。
  ……张叔给他支了些什么招?
  单邪回过头看向她,挑眉:“一一能帮我系一下围裙吗?”
  钟意一撇嘴,取下墙上挂着的围裙,绕过对方被马甲收紧的劲瘦的腰。欣赏两眼与对方型号完全不符的粉色碎花围裙,她要笑不笑地说:“倒还没见过单先生穿围裙呢。”
  单邪倜然转过身,擦干净手,用一种格外的认真的眼神盯着她:“一一想看,我天天穿给你看。”
  钟意故作嘲讽的话音脱口而出:“我可没这种奇怪的癖好。”
  空气顿时安静,两人莫名默契地对视一眼,单邪突然抬手扶着眉骨低低地笑了起来。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穿女仆围裙的大魔王,钟意罕见地闹了个大红脸,近墨者黑,近墨者黑……
  “想到什么了?”单邪伸手勾住她后颈,将人带到自己面前,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亲,带笑的嗓音低沉磁性:“甜甜真可爱。”
  紧接着,他凑过来,压着暧昧地低语:“倒也不是不行。”
  钟意飘开了目光,尽量让自己面无表地转移话题:“你之前来过我妈这里?”
  单邪不太在意地“嗯了声,又转身回去处理龙虾去了。意外的是,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吴城人,做出的菜全是渝城的味道,这倒是与单君与不一样。
  钟意杵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让本就不宽的厨房变得更拥挤,除了方便让得了肌肤饥渴症似的大魔王随时亲一下碰一下。
  最终毫无参与感地将团圆饭大家族送上餐桌,单邪低头将菜放上桌的时候,钟意的目光落在他略微翘起的食指上。
  从他们俩进来,笑容就没下去过的钟妈妈帮忙摆盘:“小单辛苦了。”
  饭间,钟妈妈将希翼藏在带笑的目光里,状似无意地问:“你们下午回去?还是晚上?”
  钟意抬眼看向单邪,给他使眼色。吃完饭就就赶紧回去,在她妈这里,两人这种氛围太奇怪了,让她十分难以适应。
  单邪扫了她一眼,对钟妈妈笑着说:“阿姨,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钟意:“……”
  晚上,单邪还去门外贴了对联,这已经是钟意第几次惊诧于单邪准备齐全了。
  从高楼望出去,黑夜里亮起的万家灯火由近及远,渐渐化作璀璨的星光。
  钟妈妈将钟意叫到她房间,她仔仔细细地看着钟意,眼底深深的愧疚凝出了半滴眼泪:“甜甜,对不起,妈妈之前凭借着网上的只言片语瞎猜你们的关系……”
  难怪女儿从来不与她交心,她这个妈妈做得太失败了。
  钟意看着她,叹息似的说:“妈,你说什么对不起,本来就——”
  “小单是个好人。”钟妈妈截口打断了她的话,也知道自己女儿说话不中听,随后语重心长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是怎样开始的,妈妈也没资格要求你如何,但是希望甜甜能够好好考虑。”
  装得再像又如何,更被说钟意本就没打算装,钟妈妈这个过完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何会看不出来他们俩之间的不对劲。
  钟意拧着眉,有些烦闷。
  “好了好了。”钟妈妈及时打住,“出去吧,别把小山一个人晾在外面。”
  -完-
 
 
第42章 
  ◎画中少女眉眼生动,或笑或嗔,跃然纸上,都是同一个人。◎
  钟意百味杂陈地从钟妈妈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瞧见坐在沙发上的单邪。
  单邪抬眼,起身向她走来,手臂虚揽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问:“我想看看一一的房间。”
  “有什么好看的?”钟意挑眉:“我房间还没单先生家厨房大呢。”
  话落,她心口不一地打开自己卧室门,先一步走进去,开灯。
  单邪跟上来,顺势关上门,目光来回打量一览无余的房间。他从身后拥抱住钟意,漫不经心地问:“这就是一一过去生活的地方?”
  这间卧室里,放了张床,便所剩无几,从门口跨进两步就能到床尾。钟意已经许久没回来留宿过,但看起来像刚整理过一样干净整洁,飘窗上摆着几个玩偶,跟她从这里搬出去时没多大变化。
  单邪的目光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几乎能想象她过去躺在床上翘着腿玩手机,靠在飘窗上看书、眺望远方的画面。
  此时此刻,窗外灯火、繁华夜景,皆被框在这方方正正的窗里,被定格安静的画。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床头的一张合照,伸手拿起来,其中一名少女身着高中校服,笑容明艳张扬,与如今时常挂在脸上的温柔面具没有半点联系。
  钟意掀开被子随意地坐下,抬起眼:“住了几年吧,我高中的时候,我们才搬来吴城。”
  “嗯。”单邪好似欣赏够了,将相框放回去,半开玩笑地说:“那时候一一很漂亮。”
  钟意自然知道他手里的照片是怎样,她试图从单邪“女娲大人鬼斧神工”的脸上、眼底找出能证明猜想的破绽,可惜对方是常年伪装的猎手,最终一无所获。
  “是吗?”钟意露出一个假意嫣然的巧笑:“单先生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漂亮咯?”
  “不,一一怎么会不漂亮呢?只是——”单邪顿住,目光很有侵略性地扫过钟意的眉眼,随后凉凉补完没说完的话:“太假。”
  不希望她总是带着面具对待他,温柔的表象就像她用来排斥自己的工具,永远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拒绝往他的世界跨进一步。
  “嗯?”钟意也不生气,面不改色:“单先生为什么不放过我找一个真实的?”
  “不论真假,只要一一在我身边就好。”单邪十分不见外地往她身边一坐,凑近她颈边神轻嗅两下,话音一转:“想回渝城吗?”
  柑橘清甜的味道一直都在,就像那年夏天的少女,一直没有离开。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钟意略微蹙眉,不太在意地说:“在哪儿都一样啊。”
  除了她妈,她有无所牵挂,渝城和吴城都一样,风格稍有差异的城市,都但都是现代城市,细微的差别几天就能习惯。
  “我的房间很小吧?”她忽然斜眼睨着对方,冷笑:“刚刚明明暗示单先生早点回去,为什么要屈尊降贵地住下来?”
  单邪偏头,真事儿一样露出惊讶:“我以为一一想留下来多陪一陪阿姨。”
  钟意“呵”了声,明显不信他的鬼话。
  单邪再次扫过一圈房间,突然猝不及防地紧搂住她。他凑过来,目光略一下垂落到她脸上,好似随时准备吻上来,却又始终若即若离地隔着。
  直挺冰凉的鼻梁时不时碰到钟意的脸颊,他带着点鼻音轻声说:“想在一一房间里。”
  钟意稍顿,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单先生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什么?”单邪三心二意地将她的发丝撩到而后,拇指来回摩挲白皙细弱的脖颈。
  “就像……”钟意一条手臂松松揽上对方的后颈,仰头在他唇上一亲,仿佛每个字的都留了个上翘的尾巴:“到处留味道占地盘的狗狗哦。”
  腰上的手臂倏地一紧,单邪像突然吃了药似的,在她脖颈猛亲一口,沉沉低笑:“做一一的狗,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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