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占有——燕麦粥Y
时间:2022-03-23 07:52:37

  想到什么,她突然看向窗外。今天的窗帘竟然是大敞开的,真奇怪。
  “醒了?”
  男人反常的温和声音响起。
  钟意转过头,瞧见单邪正站在床边扣衬衫扣子,清晨阳光斜进来,“玉树临风”这个词,仿佛为他量身打造。他站在那儿,就让人知道,温润有礼的矜贵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了。
  钟意惊讶了瞬,他今天竟然穿的是白衬衫,还以为他不穿白色呢。等等,为什么他还带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单邪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温和地笑道:“你好,我叫单君与!”
  钟意:???
  这又是在玩儿什么?角色扮演?
  她顿了顿,坐起来屈膝撑着下巴笑了出来,一句调情的话在舌尖弯弯绕绕地问出来:“难道单先生今天想玩儿角色扮演?”
  单家还有个小儿子,那小儿子她在娱乐圈里见过,可不长这样,大魔王玩儿得挺花。经历了昨晚,钟意此时的胃里还翻滚着,没有什么兴致陪他玩儿这等无聊恶心的游戏,便直截了当地拆穿了。
  角落里,和她长得差不多的BJD娃娃盯着来这里,像在代替她嘲讽。
  单君与似乎并不意外,无奈地和她解释:“我就是单君与,也可以说是另一个单邪。”
  钟意笑意一顿,挑了下眉梢:“什么意思?”
  单君与扣好了扣子,而后一圈一圈挽起衣袖,一边说:“我是正常轨道上的单邪。”
  钟意眯着眼睛地“啊”了声,半信半疑地问:“所以,你是单先生的另一个人格,他其实患有人格分裂?”
  原来还真是神“神经病”?不过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单君与“嗯”了声,淡笑:“就是这样,我只有在他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才会出来,以免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钟意大脑宕机了几秒,那单君与就相当于是另一个男人,让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别扭感。特别现在相当于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她床前。
  她此时狐疑地看着对方,目光直白地从上到下扫了个遍。虽说确实是一个人,但此时面前的男人与大魔王有着截然相反的气质,给人一种那模样也发生了变化的错觉。
  不过钟意仍旧保持着将信将疑,多重人格障碍她可是只在电视剧与剧本里见过。八卦里,也没人说单邪有这么个病。
  她当即下床去洗漱,出来后,唇边含着笑问单君与:“单先生,你说你是正常轨道的单邪,是什么意思?”
  单君与体贴地给她递了杯温水,偏过头,“钟小姐觉得呢?”
  他叫得客气有礼,比单邪那阴沉压抑的嗓音使人舒适很多,钟意一时难以习惯。喝了口热水,舒缓过难受一晚上的胃,她略微偏头略看着单君与,“以我对单先生的了解,应该是你以前是这个样子,可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种几率……”钟意笑,突然上前几步,故意贴着他在他耳边昵语:“单先生觉得有多少呢?”
  令她意外的是,单君像是本能地后退,本能地与她保持了两步礼貌尊重的距离。单君与却不意外,温和地说:“我知道钟小姐觉得这难以接受,或许不信,不过钟小姐完全不用用对单邪那样对我。”
  钟意将他所有的肢体语言都收入眼底,闻言,唇边笑意加深了两分。如果这是真的,她倒是大魔王的经历有些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地狱,才能将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呢?
  幸灾乐祸与惋惜两种互相矛盾的情绪在她身体里并行穿梭,生出了一种“原来他们是同类”的扭曲兴奋。
  -完-
 
 
第10章 
  ◎哪有带情人见父母的?◎
  钟意暂时信了单君与是单邪的另一个人格,或者说她愿意相信。毕竟如此……游戏就变得更有趣了,不是么?
  于是她扬起道貌岸然的笑,说:“其实这没什么奇怪,很少人会一条路走到尽头,比如说我,其实我是学新闻传播的,我希望能将案件的事实报道给不明真相的人,可因为某些原因,却成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明星。”
  这话也不算完全是虚与委蛇的客套。喜欢探究真相的人,不会只用“眼睛”去看人。传言说单邪是杀人凶手,但在见到真相前,那他就是游戏里的“甲方”。
  单君与看着她,漆黑的眼珠里似有光华流转,忽然温柔地笑出来,“那钟小姐有一天,还想做回原来的自己吗?”
  钟意挑了下眉,凑近单君与笑眯眯地说:“谁不想做自己呀?但有几个人又能做自己呢?”
  她喜欢的不是演戏,但也不排斥演戏。毕竟在没有追求梦想的能力前,每个人都是生活里的演员,演技不比他们这些娱乐圈里的人差。
  父母面前要装得岁月静好,老板面前要装演得比孙子还孙子。
  单君与仍旧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他的视线往钟意波光潋滟的深情眼扫过,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睑,含着点浅笑与她对视:“那就祝钟小姐早日回到正轨。”
  下楼用早餐,见到反常的“单邪”,张叔和佣人们见怪不怪,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钟意不太清楚他们都知道单邪有人格分裂,还是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所以觉得单邪怎样都是正常的。不然以单邪在商业上的地位,新闻杂志怎么对此没有半点风声。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是第一次与多重人格患者相处,十分像“好奇心害死猫”里面的那只猫。
  钟意一边用早餐,一边端详了单君与好几遍。她突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单眼一眨,问:“单邪不戴眼镜,分裂出来的人格还会近视吗?”
  单君与仿佛真的和单邪不一样,完全不会不耐烦,好脾气地解释:“人格分裂,每一种人格都有独特的体验、知觉和构想模式,甚至拥有独立的自我和身体以及自身环境相关的模式。”
  钟意恍然大悟地“哦”了声,兴趣十足地盯着单君与看,说:“原来真的像那个美剧一样,分裂的不仅是心理,还有身体,等于是完全不同的人?”
  单君与似乎觉得她的描述比较有趣,笑了出来:“对。”
  钟意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待人处事都温文有礼。她像温水里的青蛙,无意间削减了稍许对男性心理上的厌恶与警惕。
  用完早餐,单君与和以往的单邪一样,准时出门。钟意随口问了句:“单先生去公司吗?”
  单君与摇摇头,接过张叔手里的西装外套穿上,语气随和:“去看看我爸。”
  钟意点点头,没有讨人厌地追问到底。以她这几天的了解,当年单邪继母的死,以及从单邪上位就杳无音信,甚至有阴谋论者说也被单邪谋杀了的老单总,都是单家的禁忌。
  她又不是狗血文里的女主,没必要为了自虐,总想去弄清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
  张叔脸色变了下,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单君与。
  单君与拿了车钥匙,看来是不要人跟着,却突然问钟意:“一一要不要跟我一起?”
  钟意眉梢挑起一点讶异的弧度,随后懒懒地笑了起来:“这就不用了。”
  哪有带情人见父母的?要带也应该是带大魔王放在心肝上,夜夜呢喃的那位呐。
  “走吧。”单君与向她伸出手,“应该带你去看看。”
  在管家面前,单君与似乎和她保持了恰到好处的亲近,也叫了她“一一”。看来其他人并不知道他是人格分裂,钟意想。
  她配合地露出一丝笑,把手放到男人的手心,欣然答应:“好啊。”
  果然,出了别墅单君与就松开了她的手,“抱歉,他又该生气了。”
  “嗯?”钟意偏过头要笑不笑地看他,眼尾翘出一点抓人心肺的弧度。
  单君与的目光掠过,顿了顿,说:“他不喜欢我去公司,也不喜欢我碰他的东西,现在还包括了一个你。”
  他打开副驾的车门,绅士地扶住顶部。
  “这样啊。”钟意上车,手肘撑到车门上,偏头露出一丝笑,慢条斯理地咬着字句:“那你擅自带我去见你父亲,就不怕他生气吗?”
  单君与眉眼带笑,“很聪明,但我更希望你能了解他。”
  钟意挑眉,没再言语,因为她对了解大魔王,没有太大的兴趣。
  半路上堵了车,车龙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喇叭声裹着三三两两交谈的声音不经人同意就从车窗窜进来。
  “听说前面出车祸了!暂时走不了咯。”
  “怎么回事儿?严不严重?”
  “据说一家三口,就剩个小的,造孽哦。”
  单君与解开安全带,和钟意说:“我下问问情况,钟小姐在这里等一下。”
  作为一名前新闻专业者,钟意对这类事情有着天生的兴趣,抬了抬下巴:“我和你一起。”
  “也行。”
  案发现场拉满了警戒线,正好在闹市,看热闹的,疏导的警员,把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车围得水泄不通。
  钟意看见了外围一个正和下属交代事情的熟人,紧接着就听见单君与和对方打招呼:“陈楚,什么事儿?”
  陈楚眉间塞满躁意,目光在单君与身上停顿了一秒,而后朝钟意点点头,随口说:“暂时是意外车祸,肇事司机逃逸了。”
  单君与扫了眼周围的状况,微隆起的眉心松展开,“还有多久可以通行?”
  钟意看了他一眼,突然问:“车上的人怎么样?”
  陈楚:“两个重伤,小的没事儿。”
  钟意微不可察地轻扯唇角,传言就是这么回事儿。三个活生生的人,一会儿功夫就被传成只剩一个小孩儿。可能这样能容易让人唏嘘,催人泪下吧。
  前面交警和陈楚耳语了两句,接着陈楚对他们说:“马上就可以通行了。”
  有警察在训斥:“记者别靠太近,后退!后退!”
  钟意顺势看过去,那名记者突然激动:“是单邪和钟意!”
  她直接激动地跑了过来,旁白一个黑发掺白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她领导,眼神示意她冷静。
  “是你。”单君却突然拿起男人胸前的职业牌看了几秒,微笑出来:“刘记,好久不见。”
  “恭喜升迁,不会迟吧?”
  被叫刘记的男人不卑不亢,“单总什么意思?”
  单君与脾气好得很,仿佛不会生气:“刘记多虑了,和熟人打个招呼而已。”
  刘记冷哼,一口劝诫的语气让人生厌,“单总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不要以为当年的事没有证据,就可以逍遥法外。”
  “法网灰灰,您早晚会落网。”
  钟意眼里起了点玩味的笑,瞳孔里的恐惧都快遮掩不住,却要故作硬气。人啊,真有意思。
  她故作好奇地问:“法网?您是便衣警察吗?”
  单君与突然扭过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被单君与叫刘记的男人,投向钟意的目光是理所当然的瞧不起,“我不是警察,但我同样希望真相你能大白。”
  钟意“啊”了声,表情和语气都带着无辜:“看您说得振振有词,还以为你是破案的警察叔叔呢。”
  刘记似乎被噎住,瞥了眼单君与,便继续去跟现场。他努力地挺直脊背,太阳底下的影子却略显得灰溜溜。
  重新回到车上,单君与主动和钟意提起:“他是当年报道那场新闻的记者。”
  话落,他又问:“钟小姐很担心车上的人?”
  他说的是出车祸的那家人。钟意巧妙地“忽略”了前面的话,说得随意,“和我无关,只是不相信道听途说的真相而已。”
  “嗯哼?”单君与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温柔和煦地说:“那钟小姐挺适合做记者。”
  钟意手撑着车窗,看着他板正的侧脸,笑了下,不置可否。
  单君与确实与大魔王不一样。如果是大魔王,恐怕只会烦躁地等着车通行,或者冷眼旁观这场车祸,更会发疯地质问她为什么关心别人。
  如果一个人的演技真有这么好……那她甘愿认输了。
  -完-
 
 
第11章 
  ◎可她的目光实在是太专注,波光潋滟的深情眼,好似只装得下他。◎
  车停在郊区的一处疗养院,风景独好。空气清新幽静,四周的鸟叫此起彼伏,确实容易让人放松心情。
  院长亲自来接待,满是皱纹的脸露出奉承的笑:“单总来了,您父亲今天状态不错,应该可以说上几句话。”
  单君与“嗯”了声,朝他礼貌地点头,带着钟意轻车熟路地找到老单总的院子。
  有钱人的疗养院,当然不太一样,这里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二十四小时有护工看着。与隔壁的院子中间种了修剪得当的翠竹隔开,角落有课桃树,如今初夏,树梢挂着几个青涩的桃子。
  常有鸟儿跑来借着抓虫的名义,偷桃子吃。
  他们到的时候,老单总正坐在院子里,看着树上叽叽喳喳为了一颗桃,吵得不可开交的鸟儿发呆。老人一边嘴角歪着,俨然是中风的症状,坐在轮椅上,与桃树相映,像一副静置的插画。
  单君与侧过头,体贴地问钟意:“院子里太阳大,钟小姐去屋里坐会儿?”
  钟意眨着眼睛笑:“没事儿,你和单叔叔说说话,我不会偷听的哦。”
  不知道是这幅画面太过凄凉,明明顶着旭日阳光,一进这院子,她就感觉凉嗖嗖的。
  大概是某种敏感直觉,让她觉得很不对,一边不想了解单家,一又情不自禁地被某些真相吸引。让她理直气壮地留在了这里。
  单君与失笑,“钟小姐哪里的话,想听就听,没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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