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占有——燕麦粥Y
时间:2022-03-23 07:52:37

  钟意挑眉,笑而不语。
  单君与和护工交换了个眼神,对方点点头,悄然离开。他才朝老单总叫了声:“爸。”
  老单总缓慢且艰难地侧过头,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激动。他缓慢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单君与,口齿不清地缓慢出声:“你……你,我悔……我后悔了。”
  钟意看着这一幕,莫名勾唇笑了,多诡异的画面。如果是单邪,会是什么心情?如果她生理上的父亲变成了这样,她一定能开心得在他面前整上两杯82年拉菲。
  大魔王和她可是同类……
  不过当初单邪以雷霆之势上位,老单总当即就中风,时间太过巧合。好像真的就是单邪为了上位,不惜加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加坐实了他谋杀继母的可能。
  后来老单总渐渐淡出众人视线,有人说他被单邪谋杀了,各种阴谋论众说纷纭。这一切太过顺利,当时的单邪真的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么?
  钟意唇边的笑意加深,有趣的事情总是会勾引好奇的猫。
  单君与露出一个温顺的笑,走过去推着老单总的轮椅,格外耐心地说:“爸又在说胡话了。”
  这时,老单总却倏地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我……后悔,当初没有,弄死你。”
  单君与脸色变了下,有点受伤,眼睑垂下,显得他对面的老人可恨起来。
  钟意在心底“啧”了声,恶劣又兴奋地欣赏男人的落寞,这是大魔王身上永远也不会出现的神色。
  也不知道她这个小情人听到了这话,还能活多久,古往今来都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一个父亲,得多大的仇恨,才想要弄死自己的亲儿子?足够令不怕死的猫好奇了。
  这时,单君与扭头看过来,唇角带着点歉意的微笑。钟意半点没有听到“秘密”的心虚,理所当然地也回了对方一个笑。
  单君与突然弯腰凑近了老单总,似乎在和他说些什么,老单总顿时更激动了。
  恶魔的声音带着笑意,“为什么后悔?怕我也杀了你?”
  “放心,我可舍不得你死,我要你就这样半死不活地看着我好好地活着。”
  老单总立即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喘声像极了破败陈旧的老风箱,听了人瘆得鸡皮疙瘩满背跑。
  这动静让钟意下意识扫了眼,对上了对方的眼神,顿了顿,当即反应过来。这不是单君与,是单邪。
  单邪已经直起腰,云淡风轻地扫了眼钟意,“一一,过来。”
  钟意仿佛没有见过单君与一样,款款走到他身边,乖顺地叫他:“单先生。”
  屋内响起轻快的脚步声,“爸,我又来看您——”
  单井然蓦地顿时,瞧见单邪,惊喜道:“哥,你怎么来了?”
  单邪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两片薄唇扯出尖刻的嘲讽:“我不能来?”
  单井然眼里很快地划过一点无措,又没心没肺地笑出来,夸张地说:“哥哥在开什么玩笑?你当然能来啦。”
  单邪眉目阴郁,不再开口,似乎是不耐。
  单井然有些失落,是真的失落,并不是所谓装出来的,十分惹人可怜。看来这两兄弟的关系,也并不是传闻里那样拔剑弩张,至少单方面不是。
  钟意细心地发现单井然出现的时候,老单总的手指瑟缩了一下。她挑起兴味的眉梢,这是害怕的肢体语言……害怕单邪会伤害他小儿子?
  “噫?钟意。”单井然把目光转移到了钟意身上,意外了下,友善地开口:“原来网上说的是真的啊?”
  钟意偏头,笑眯眯地问:“真的什么?”
  单井然和单邪是完全不同的长相,也许是心理健康很多,表现在脸上也是更加的阳光,乖巧。不是出轨就是上位的父母,能养出这样的孩子,多少有点儿奇怪。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朝她笑笑,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钟意当然知道,网上都说她是白月光替身嘛。在两个扭曲的人面前,单井然的善意倒显得些许违和。
  不过单井然似乎十分喜欢他哥,就算单邪不想理他,也一直在人旁边问东问西。
  单邪眉目不耐,揽着钟意,冷淡地说:“我们先走了。”
  单井然“啊”了声,小声地问:“不能多待一会儿吗?”
  意料之中的,单邪没有回答,拉着钟意出了院子。
  他们离开后,院子冷清下来。单井然蹲在老单总的脚下,双手伤在他膝上,抬头看着他。他朝自己父亲开心地笑了起来,“真好,我哥终于愿意让人陪他了。”
  “您说是吗?”
  阳光斜下,使得少年的笑格外干净澄澈。地上拉出和谐的影子,是如今急躁的社会中,少有的慈孝画面。
  回程的车内,一路安静,就像暴雨来临的前夕。
  钟意撑着下巴,淡定地欣赏车窗外飞逝的风景。
  回到家,单邪一言不发地将她拉到卧室,将门锁住,而后他大白天地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
  看来他很排斥自己的另一个人格,钟意坐在床边无趣地想。
  单邪从浴室里出来,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钟意的眼睛,声音稍许缥缈地问:“一一觉得,他好,还是我好?”
  手臂上的衣袖无风自动,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拉紧,风挤不进来。是他手臂本身在颤抖,似在忍耐滔天的怒火。
  钟意偏头,像是思考了几秒,凑过去抚上男人的胸口撒娇:“帮我的是单先生,当然最好呀。”
  “是吗?”单邪缓慢地伸手,掌住她后脑勺,迫使她仰起头,“那就是喜欢我,不要喜欢他。”
  喜欢?钟意半点不躲闪地注视着单邪的眼睛,毫无负担地说出来:“好啊,我喜欢单先生。”
  声音很轻,飘进单邪耳朵里,根本抓不住。
  单邪的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找钟意撒谎的迹象。可她的目光实在是太专注,波光潋滟的深情眼,好似只装得下他。
  钟意捕捉到了他眼底阴郁的怀疑,明亮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忽然凑上去亲了单邪一下,眉眼弯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肉眼可见,单邪喉间锋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悠然起身。他低头挽着袖口,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完-
 
 
第12章 
  ◎“想了解我,就来问我,不许问别人。”◎
  单邪就这样看着钟意,他知道她看见了疗养院的所有,也听见了。
  她会怎想?她是不是也觉得他是杀人凶手?或者说,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他将单梁成送去疗养院后,这么多年了,从未进入那个院子看过他。那个男人用一脸看杀人凶手的神情看自己的儿子,总是会让他想要真的坐实在那人眼里的罪名。
  钟意对他突然转移的话题,滋生稍许兴味。她反复斟酌,随后带着点儿撒娇语气实话实说:“他说,想让我了解你。”
  闻言,单邪蓦地嗤了声,“多管闲事。”
  钟意略微偏头,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没戴眼镜的单邪,又变成了脸上都笼罩着阴郁的大魔王。
  不禁让她有心生兴趣,那个浑身都散发着“好人”气息,温润得不像话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和诋毁,单邪真的会变成那个样子?
  她这样看着一个人,那瞳仁的深处,浓重的天生情意宛如实质,烫人心神。
  单邪突然捂住她眼睛,亲了下她的嘴唇,偏偏语气冰冷:“想了解我,就来问我,不许问别人。”
  他不允许她与任何除他以外的人亲近,包括另一个自己。
  钟意心里嫌恶地“啧”了声,谁会想了解?
  不过对于今天单君与带她去见了老单总,单邪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他坐下后,一把将钟意拉到自己腿上,格外善变地搂着她亲昵地问:“一一还想要什么?”
  钟意当即想到了,妈妈欠的高利贷……不过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王,喝他一口血,说不定就会被啃下一块带着皮的肉呢。
  她迟迟不语,单邪的脸色倏地阴沉,猝不及防把她甩到一边,离开了房间。
  钟意:……神经病。
  单邪直接去了公司。他从办公桌后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绑头发用的橡皮筋,小心地把它戴在手上,低头在上面亲吻了一下,好似在亲吻过去细心照顾他的女孩儿。
  他的眼前闪过钟意那双伪装深情的眼睛,就像真的一样,欺骗着他。单邪的情绪突然毫无预兆地爆发,骤然伸手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每次看到那双眼睛,他都想把它撕碎了,揉进血肉里。
  为什么,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毫无压力地,随时准备抛弃他?
  李然敲门进来,正正当当地对上满地的狼藉,蓝皮文件和玻璃碎片凌乱地散在地板上。他心底咯噔一声,硬着头皮上,面不改色地道:“单总。”
  单邪抬起眼皮,冷嗖嗖的目光把他射.了个对穿,“我很可怕?”
  李然的求生欲当即掌控了他的大脑,“要是可怕,我怎么会待在单总身边这么多年。”
  单邪嗤笑了声,漫不经心地说:“去查,钟意最近有些什么麻烦,解决干净,不要告诉我。”
  李然开了开口,又闭上。作为大魔王座下左右护法一样的助理,他早就敬业地查到了,以备不时之需。但单总一直没吩咐他解决,他也就没动手。如今单总不想知道,他同样也不会多嘴。
  单家别墅。
  齐萧拿着文件来找钟意,“钟小姐,起诉的相关文件已经准备好,您过目一下。”
  单邪给选的人,其实就是大材小用的精英,没什么不放心的。钟意随意扫了眼,基本上她提到的人都会被上诉,她点头、笑咪咪地说:“待会儿我拍照发个微博。”
  不仅仅是赵瑾这个主谋,还有当初的广告负责人陈峰和他老婆,传谣的营销号,和水军以及站在道德制高点的键盘侠。无论是拿钱办事,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都得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钟意拍照发了微博,并把事情经过梳理了一下,时间线和逻辑都特别清楚明了,最后补了句:“没少谁吧?”
  —“卧槽!这也太狠了!真是一个都没放过啊。”
  —“突然庆幸,我不喜欢在网络上骂人。”
  —“差不多就得了吧,多大事儿,搞这么大阵仗,当个替身很光荣吗?”
  —“楼上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谣言,这么大规模,普通女孩子都会抑郁,一一没自杀已经是心理强大了。”
  —“支持一一!就得杀手这些傻逼键盘侠的锐气!”
  —“所以,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哦!搞得我也想当替身了。”
  —“替身而已,还是低调点好,指不定哪天正主回来,就被抛弃了。”
  —“只有我觉得一一这段回应写得像新闻稿一样嘛?有理有据,也太有逻辑思维了。”
  不少人尖刻的语气讽刺钟意替身,但忌惮她这次的手段,言语都很收敛。废话,这种公然侮辱他人,大小都是犯法的,惩罚虽然不痛不痒,但谁也不想留个案底。
  钟意一扫而过,没为那些亦酸亦妒的评论留下太多目光。都踩着地狱的边儿跟了大魔王,当然不能白跟。
  这时,妈妈突然给她打了电话,“甜甜,今天有空吗?”
  以“不雅”坐姿瘫在沙发上舔菊花的单甜甜,忽然抬起圆圆的猫脑袋,瞪圆猫眼朝这边看过来。
  钟意挑衅朝单甜甜挑了下眉,若无其事地问:“妈,怎么了?”
  听筒里静了片刻,裹杂着电流的呼吸响了几个来回后,女人疲惫又心疼的声音响起,“可以回来看看吗?”
  钟意顿了顿,随后说,“嗯,行。”
  挂了电话,她看向齐萧,“去我妈那边一趟。”
  齐萧:“好。”
  钟意妈妈就住在一个普通的老旧小区,电梯里不知是谁的狗刚经过,“体香”犹存。403室的防盗门像被强盗光顾了一般,凹凸不平、面目全非,钟意不耐烦地曲卷弹了下舌。
  如今普通人的冷漠邻里关系,就算隔壁死人了,也只有臭得熏天了才会被发现。门铃早就被砸坏了,她拿出钥匙开门——
  照进入户玄关的阳光迎面而来,身后是昏暗的走廊。
  进了门,钟意开口就说:“妈,你改天搬去我那边吧。”
  当然,指的是她原来住的那边。那边还算不上高档小区,但胜在安保还不错。
  钟妈妈没有回答,而是用仿佛天生悲情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钟意,“一一,你是不是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
  钟意话里浑不在意地说:“妈,你别管那么多,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也不知道哪个混球,教会了她妈妈上网。
  哦,好像是自己。
  “给妈妈看看。”钟妈妈细细地上下打量钟意。
  钟意任她看,同时也看在看自己的妈妈。她不太显老,只有眼角有几条皱纹,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姿色。
  真是可怜又可惜的女人。
  良久,钟妈妈满嘴苦涩地开口:“都是我的错,让甜甜受苦了……你当初就不应该管我。”
  要不是她看着自己的水果生意赚了点小钱,就贪大,没有那个能力,却偏揽了瓷器活。
  钟意略微有些不耐地“啧”了声,语言也直白:“行了,你以为你一死了之,他们就能放过我吗?”
  她知道妈妈欠高利贷的时候,已经是利滚利瞒不住了。
  这个女人试图自杀,她站在天楼上,风怂恿地扬起她的头发与衣服。那时候,她半点没有紧张与担心,甚至扭曲阴暗地想,母女俩一起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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