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紧咬着唇,默默地与自己作对。可单邪却不让她如意,他用手指抬起她的上牙,直接让她咬住自己的手指。如此就算了,偏偏还要讨人厌地作乱。
将她本来就自我厌弃的声音搅得稀碎,大魔王暂时赢了一回,理智也输给了情绪,她炸毛似的用力咬他。
床头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钟意隐约看见对方晃动的笑,像受虐狂一样,她越是咬他,他越开心。真的很变态,她想。
她扭头到一边,不去看,放空了自己,随便怎样吧。
最后,单邪突然问:“我是谁?”
钟意费力地抬起眼皮,意识混沌里,拖着嗓音回答:“单先生……大魔王。”
单邪唇边的笑容加深,或许因为他总是阴郁,笑起来边也总是透着奇怪。
他盯着钟意,又问:“单君与是谁?”
疲惫与困意双双袭来,钟意实在是不耐烦,伸手一巴掌也不知道打在了哪儿:“不知道!”
在她半睡半醒中,之前对对大魔王是不是不行的猜想,在此时此刻毫无保留地,变成了恶毒的诅咒。
单邪用舌尖抵了抵腮,看着钟意笑了会儿,随后贴下来温柔地亲吻她的眉心,话里却是相反的阴暗:“好,那一一最好别喜欢他。”
不然……
-完-
第15章
◎次日清晨,钟意睁开眼……◎
次日清晨,钟意睁开眼,习惯了早上的黑暗,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空荡荡的肚子在造反,她想起床,稍稍一动,身体的不适又让她闭上了眼。
一条手臂突然横搭过来勾着她皮肉紧贴,身后的男人细细吻着她耳后:“醒了?”
声音带着晨起的鼻音,倒短暂地给大魔王披了层无害的羊皮。
钟意顿了一下,意外他竟然还没起床,也许是破罐子破摔,踏出这条防线后,竟然没那么恶心了。随后,她转过身,手臂软若无骨地勾住单邪的脖颈,眼睛没睁开就蹭着撒娇似的抱怨:“累……”
尽管房间里黑暗,也能让习惯于夜伏的猛兽窥见她脸上事后的疲软可怜。她闭着眼,脸蛋透着粉,唇色艳红过分,长发缠着分明五指。也幸亏她没睁眼,错过了男人眼中一刹那的沦陷疯狂。
单邪轻笑,手掌至上往下地安抚她的脊背,叼着她耳朵一语双关地戏谑:“谁让一一昨晚不求我?”
这话说的,仿佛她心不甘情不愿。钟意终于睁开眼,“嗔怪”地看了眼单邪,随后又像是不好意思地低头往单邪怀里挤。
单邪嗤笑,伸手摸了下她挂有细小伤口的唇,十分好听的声音带着稀奇的怜惜:“乖一点,我会对你好的。”
钟意拖长调子“嗯”了声,乖顺地回应:“单先生要说话算话。”
“嗯。”
钟意不以为意,大魔王不知从多少个情人那儿练出来的高明调情,一般女孩儿恐怕都要感动得投怀送抱了。
这是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资本管会玩儿的游戏,将不知天高地厚的宠物宠上天,看戏似的瞧着她们恃宠而骄,腻了就随手扔掉再找下一个,周而复始。
两人在事后清晨抱着调情,倒还挺温馨。
此时,手机震动声不适时地响起。
后背的手掌抚弄不停,单邪仿佛没有听见手机的苦苦呼唤,钟意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提醒:“单先生,你手机……”
若是钟意付有一分真心,就能睁眼发现大魔王眼里瞬间爬上的阴沉冰冷。他低头用力咬了钟意还未消肿的唇,伸手拿过手机按下接通见。
“嘶——”是什么大魔王?这是狗!
助理李然终于等到祖宗接了电话,就听见明显是来自女人的痛呼声。
死一般的沉默片刻,他终于鼓起勇气英勇赴死:“单总,您还有多久到公司?大家都……等着您开会。”
事实上,他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了。虽然他也知道不该打扰,可谁让他是老虎身边的兔子助理呢。
“嗯。”单邪声音寒冰,如深渊里的湖,冒着幽幽寒气。
李然:“……”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敢问吗?敢个鬼!
不过按他惯常对单邪的了解,应该是马上就要来公司了。他苦哈哈地瞅着被挂断的电话,只能任劳任怨地去安排老虎君王会议需要的文件。
单邪扔了手机,就翻身下床,俯身与钟意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调笑着说:“我去公司,今天自己吃饭。”
钟意眸里水光潋滟,波光粼粼地看着单邪“嗯”了声。大魔王大概是十分餍足的,才给这个吻里漏了点几不可存的温情。
单邪走后,钟意瞬间散尽了所有的迷离沉醉,起身拉开窗帘大开着床,让阳光和风一股脑地灌进来,试图驱逐这满屋的堕落糜烂。
俯视着楼下驶出大门的黑车,目光跟着直到它消失在转弯处,钟意的心在多日飘零里终于落得脚踏实地。踏出这一步,他们的交易才算落到了实处,也让她能够说服自己对方不过是一时觊觎她的美貌,毕竟她身上也没有别的可让有钱有势的大魔王所图了。
昨夜那人失控的表情疯狂的沉腰、以及一声声溢满缠绵占有欲的甜甜浮上大脑,她绯红着脸肆意讥笑。如此急色的人,为了逗趣猎物忍到至今,也是不容易。
她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甜甜……原来这么相似吗?
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刚醒的那会儿五脏六腑都饿得不行,这会儿正吃饭身上疲倦着也吃不下什么。
单甜甜蹲在餐椅上,等瞪圆了眼睛一脸“还不快投喂本喵”的表情望着她,钟意硬是在这种眼神下故意慢吞吞地干了大碗米饭,简直气死猫了。
用完午饭,齐萧适时地出现,目光扫过眼她家居服未遮盖下的遍布红痕,语气如常:“钟小姐,您的新经纪人还有三分钟就到这里,和您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钟意微微一挑眉,单邪的人工作效率都挺快,她心安理得道:“嗯。”
舆论风波过去,确实应该重新投入工作,可不能等离了笼子才发现自己被养废了。
新的经纪人一眼瞧上去就知道是个工作一丝不苟的女强人,一板一眼的通勤装,镜片后的眼里透着强势,却又因为某些原因被克制着,态度温和也没有对金丝雀的瞧不起:“我叫孙蔷,给钟小姐选了一个综艺剧本,你看看。”
一上来就没有一丝废话地谈工作,钟意惊喜地挑起唇角,正好,她也不喜欢与人无用寒暄。
“嗯。”她没什么意见地接过孙蔷手里的剧本。
有点惊讶,只是一个冷门的综艺,艺人们去特殊学校做义工,给孩子们做食物,上才艺课等等。她还以为以单邪的嚣张行事作风,他安排的人也只会不费脑子地砸资源,直接强捧。
这种带有公益性的综艺,流量或许不大,但很容易立正面人设,很适合她这种刚经历了负面舆论的艺人。可见萧蔷的用心。
萧蔷看她看了这么久没说话,怕她误会,耐心解释:“钟小姐刚刚经历了小三风波,虽然已经翻案,但负面影响不可逆,如果一下给太好的资源,更会激起网友的逆反心理,从而得不偿失。”
“这种综艺虽然冷门,但带有公益性,很容易博好感。”
萧蔷的眉头不自知地微皱,钟意突然笑了起来,“我没意见。
“萧蔷姐就叫我钟意或者一一吧,以后不知会共事多久,不用这么生分。”
萧蔷意外地抬起眼,随后也扬起唇角,眉梢间的满意没有刻意隐藏:“既然这样,那以后一一可别怪我管你得严了。”
接着她又说:“那就这样定了,改天我把合同和详细的剧本带过来给你过目,没问题就签了。”
钟意点头,“好。”
萧蔷离去的身影比来的时候放松,大多被大佬们看上的女人,不乏会迷失自己恃宠而骄,钟意倒是她见过的难得清醒。
今天单邪回来得早,饭点前就到了家。门打开,钟意款款迎上去,男人穿着中午出门的衬衫西裤,却眯着眼睛才看清她,温和如常地点头:“一一。”
钟意脚步顿住,毫不意外地转身回到沙发上,捞过单甜甜呛着毛从她的尾巴撸到头顶,气得单甜甜肉垫子“邦邦”打到它手背上。
她不了解双人格,不知道这个人群另外的自己出现的频率,但单君与出现的次数委实有点频繁。
-完-
第16章
◎(重看!)“疼?哪里疼?”◎
单君与也没介意钟意的怠慢,自己上楼换了与那人大相径庭的衣服和眼镜下来。
没人意外单邪今日突然回来得如此早,厨房里在有条不紊地备着晚餐。这房子装修考究严谨,也难以避免淡淡的饭菜香气跨山越水地飘到客厅,肥胖白猫没有骨气地眯着眼窝在钟意怀里呼噜噜,整个房子都浸着陌生的烟火气。这是钟意来之前没有的。
单君与一下楼目光就寻上了她,浅浅笑开:“一一今天好像心情不错。”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这么熟稔地叫她“一一”,钟意眼皮都没抬,翘起唇:“还行。”
自然也就错过了单君与温柔和煦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光。
今天见了深得她心的经纪人,又有顺心的工作在等着她,她的心情可不只是不错两字。虽然她对娱乐圈的工作始终没多大兴趣,但能遇见这样一个替自己计划的经纪人,让她觉得就这样下去,好像也不算糟糕。
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男人坐到了她身边,看向钟意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她红痕深浅的侧颈,顿了下,语气调侃却不让人反感:“你们今天……也许是昨晚发生了什么?”
几乎是这话落下的同时,单甜甜毫无预兆地从醉生梦死的“呼噜噜”秒切换成杀猫似的尖叫,它当即扭过头瞪向大胆妄为竟敢揪它毛毛的女人,圆溜溜的湛蓝猫眼满满当当都是不可置信。
钟意不那么走心地揉搓着蠢猫被揪毛的地方,企图盖过她刚刚到意外失手,一边不动声色地笑着反问单君与:“怎么了?”
这猫实在是蠢,不消一会儿又被揉得咕噜噜地哼,半点没有记性。
“多嘴一问,只是最近我出来得有点频繁。”单君却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一一还没告诉我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钟意诧异他的细心,终于舍得抬头看他一眼,挑眉说:“这还得感谢单先生,新的经纪人很和我胃口。”
两人心知肚明,此单先生非彼单先生。
单君与看着钟意,有些微妙地开口:“看来他很在乎你,这是好事。”
“不过……”钟意将单甜甜扔到地上,全然是拔x无情,下一秒却骤然离单君与近了一点,一双随时都水光粼粼的眼睛盯着他盛满笑:“我同样好奇,你怎么出现得这么频繁?”
单甜甜瞳孔地震,再次不可置信这该死的女人竟扔了自己,不过扭头就看见两人如此,比狗还灵敏的鼻子嗅到了不同寻常,转头就选择轻爪轻脚跳上茶几,八卦地看热闹。
单君与一愣,蓦地笑了出来,就像春暖花开的阳光陡然乍现,他摇摇头:“没想到一一倒有颗细致玲珑心,可不好糊弄。
钟意笑意下的眼皮动了下,心表不一地等着对方的解释或者狡辩。从她答应了单邪那一刻起,就相当于把自己卖了个不菲的价钱,可再怎么卖了她也还是个人,不是什么把戏都愿意陪人玩儿。
单君与柔和的笑容无懈可击,缓缓说:“我说过我只在他情绪极其不稳定的时候出来,以免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另一种——”
他停顿得恰到好处,挑着某种意味瞧了眼钟意:“另一种就是他已经做错了事,或者说做了自己不想面对的事,这是一种逃避心里,所以一一第一次见我之前的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钟意若有所思:“那天晚上发生了……”她立即收住话头。
和单君与三次见面,有两次都是在那种事之后,再怎么不在意,这些私密她也没那么好意思在一个男人面前大条条地说出来。
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让她立刻转移话题抓住对方的“小辫子”,笑得绵里藏针,“可这也不关糊弄我的事儿,难道是真想糊弄我?”
话绕回来,单君与却难得被噎到,不知道为什么几次的温和淡然竟然险些不存在,一双温情的眸子专注地注视着钟意,几秒后叹息似的说:“还有一种……当然是我自己想出来了。”
钟意讶异地愣了下,看着没有半分单邪影子的单君与,脱口而出地问:“为什么?”
对方不自知地微抿着唇似是涩然,耳尖都透着红,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纯情极了,“或许是因为我也有了想见的人吧。”
“以前我出现时大多夜深人静,他并不喜欢我的出现,我便很少出去看看外面,除了疗养院。”
钟意本是多疑,没想到还诈出这么一回事,久违的兴致勃勃滋生,她凑过去盯着单君与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原来多重人格真容易喜欢上同一个人啊。”
单君与稍怔,一时没明白:“什么?”
一眨一动都是风情韵味的眼斜斜睨着他,钟意慢悠悠却肯定地说:“你也喜欢画中的公主。”
单君与哑然失笑,“我不曾见过公主,又怎么会喜欢公主?”
说开了,他反倒坦然起来,目不转睛地迎面盯着钟意的眼睛。漆黑的瞳仁,是一眼见底的真诚柔光,同一个人,同一双眼,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差别迥异。
不像是单邪,他身上冰冷阴郁的特质更为突出,总会让钟意忽略他也有温柔的时候。
如果还是少女怀春的年纪,钟意无疑是会喜欢单君与这样诚挚温和的男人。
当年她救下那哑巴的时候,闺蜜不怀好意地问她:“哈哈哈你收留他不会是想体验一把养成系男友吧?别说,还挺有意思的!看他那么听你话,你说往东他绝不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