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坐在月明里——勖力
时间:2022-03-23 08:10:32

  奔着赢来的,队内也知道辅助和上单是双排,看到她去联动上单一点不稀奇。
  周和音的辅助带的是治疗,她和傅雨旸一路拆上路的一塔和二塔,接连拆掉两个防御塔,双双残血,敌方来抓人。
  自家打野给视野信号,于是,周和音丝血佯装回城,语音里提醒傅雨旸,喊他:傅飞!快快快!
  张飞累计满怒气值,放出大招变身,上路局面是二对三,自家打野隐身过来收割,周和音辅助治疗回血。
  打野和辅助给出助攻,张飞三连击破。
  局面瞬间顺风起来,饶是自家收获三个人头,以及周和音探视野辅助打野刷下主宰,自家打野哥哥也不太满意辅助妹子,cue她,说辅助妹子太偏心,一味偏袒你自己的人,人头全你们拿了。
  周和音有一说一:
  我明明没有人头。
  晋级局,兄弟们,团结就是力量。
  矛头一转,一致对外。
  顺风起来,一路平蹚。
  傅雨旸用三个人头的血泪史,一面死,一面活,摸索着过河,技能终究熟稔起来,打野哥哥也好拼的决心,一路配合着傅雨旸进攻高地,一路又和他拼命地比杀的人头数。
  周和音始终跟着傅雨旸,关键时刻群控抗伤害,死在了高地塔下。
  但也助攻上单和打野一齐拿下敌方全部人头,对方团灭。
  自家只剩下傅雨旸和打野。
  傅雨旸交出大招,配合着兵线越进水晶,一鼓作气。
  而打野哥哥却堵在敌方池水门口,一夫当关之态的傲娇,属于来一个杀一个。
  最终,上单一人点掉了水晶。
  十四分半结束战斗,我方赢了。周和音顺利晋级。
  结算后,毫无疑问的,张飞MVP。
  辅助垫底,但是打野哥哥只给垫底的妹子点了赞。
  下一秒,周和音游戏界面跳出了一个双排邀请,正是来自那位银牌打野。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手机通话同时来电。
  她第一时间接通。
  傅雨旸那头赢了比赛还阴阳怪气的,“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辛苦辅助妹子了。”他学公屏上打野那小子的口吻。
  周和音哈笑,干脆告诉他,“人家分分钟邀我双排呢。”
  傅雨旸叹一口气,“那你玩吧。”
  “那你为什么玩?”促狭鬼为难他。
  “为了逮你!”
  周和音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完告诉他,“游戏只有竞技。竞技场上只有战友,没有其他。”
  她再问他,“你还会陪我玩吗?”
  “玩什么,不是竞技场上只有战友吗?你要那么多战友干吗?”
  “我想看你单带的五连绝世。”
  “意义是什么?”
  “意义就是……男友力!”
  傅雨旸那头沉默了会儿,问她今天什么安排。
  周和音只说什么都不安排,宅家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里,回来就奔这里了。”
  傅雨旸直言不讳地告诉她,说是白事,这里全无亡人的影子,倒像一场喜宴,除了天公不作美。
  周和音听闻他夜里三点多动身,然后马不停蹄地去了那里,“你都没睡觉?”
  “嗯。”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赶赴?”周和音说,这其实不太像他的性情。
  “因为那天在你的面前,许诺书云,会过来;也因为……”
  “嗯?”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周和音这头来不及思索他的话,只听到傅雨旸喊她的名字,“小音,我叫堰桥去接你,好不好?”
  不拘什么场合,什么红白事了,他也知道她并不忌讳这些,“这样的场合,我原先就不稀罕应酬,”他是个独了惯的人,可是眼下,站在这冷冷清清的三楼阑干处,看楼下忙活的人烟和点点滴滴的毛头小孩,他油然的孤独感,“就觉得你过来陪着我,我也许还能熬过去。”
  周和音听清他的话,只反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接我?”是亲昵也是排他。
  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只有朝她,才会没有设防的坦诚,乃至示弱,“对不起,小音。我真的太困了,困得像在游魂。”
  “你安心由我接,我都不放心你路途上的周全。”
 
 
第62章 
  ◎偷得浮生◎
  周和音到的时候, 傅雨旸还在觉眠里。
  朝北的客卧,窗帘蒙着,房门因为关合缝隙里, 外面浑浊的嘈杂气息连同着白事特有的线香味,全钻了进来。
  房内没有开灯, 昏惨惨里, 周和音拿手去点床上人的鼻梁。
  休憩的人,铺外套在床上,他合衣躺在自己外套上。身高腿长的人, 甚至都没有脱鞋。
  她一路过来,身上多少沾上了些风雨, 手指也冷冰冰的。
  冰到他,连同手里窸窣的动静。
  床上的人, 微微睁眼,醒得很迅速, 或者他远没到沉睡里去。
  他一眼看清身边人,也第一时间去开灯再朝她探手, 借着她递手的力道,一跃而起,“几点了?”
  快十一点半了。
  他睡了一个多小时。堰桥来回接人都到了,傅雨旸接过床头柜上的茶,灌一口,再去套卫里漱口。
  开水龙头里的水,洗了把脸。
  手里投过的毛巾没有撂开,而是踱步回来, 给周和音擦手。他看到她额发上微微的潮渍, 客观地陈述, “下雨了。”
  周和音手里提着个马甲袋,傅雨旸要给她擦手,她没乐意。
  他强调,“是干净的。只有我用过。”
  捞起她的左手,才发现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孔雀石的戒指。“好看。”他平静地赞赏。
  岂料,他替她擦过手后,周和音不作声地取了下来。
  “嗯?”
  “这白事戴金器首饰会不会不太好。”她微微考量。
  傅雨旸生笑,“你管他是谁,又不是你的家人。”
  周和音薄责他半声,“那你来干嘛的?”
  “哦。”
  他难得的受教与臣服。臣服她的死生敬畏说。
  周和音把戒指揣进他西裤口袋里,要他替她保管。
  她今天奔这样的场合,穿得极为的素净,傅雨旸说认识她以来头一遭这么素。白色雪纺衫,黑色半身裙。马尾低低地束着,面上的妆容也几乎没有,只略微地匀面之色。
  口红淡到底色一般。
  他捞她的脸,迎向灯光,问她化妆了嘛,好像没有,丁点脂粉味闻不出来。
  灯下人才要张嘴说话,就被对面人堵得个措手不及。
  周和音穿着高跟鞋也矮他许多,他头颅俯过来,逆光的缘故,她眼里全是破碎的光,明晃晃的,叫人睁不开眼。
  隔着一道门,外面能听到上下楼梯的脚步声,和楼下络绎不绝的忙碌。雨越下越大,突围在玻璃窗上,是压抑紧密的。
  嬉闹的孩子没空旷的外界可跑了,只能在家里闹。
  傅雨旸尝到熟悉软糯的人,和她唇上淡淡的甜果香气的薄彩,微微刮一下自己唇边,怕沾上她的女儿色,也怪罪她,“未免太懂事了。我要你过来,可不是想你受罪的。”
  “那你可以不要我来。”
  “不行。我就要。周和音,以后这样的家务事,你都陪着我吧。”
  不然,他才不高兴应付。
  “你的家务事,凭什么要我陪着你。”
  “是啊,凭什么。”傅雨旸跟着牢骚起来,眉眼冷落,外面不时响起小孩哭声,听声响都知道是那种还抱在手里不会学步的奶娃娃,哭起来跟吊嗓子似的,一声盖过一声,傅雨旸干脆连着老天爷作阴天一起骂,说阴天带累着小孩都跟着作怪,“吵得头疼。”
  周和音怪他没有同理心,“谁还是生下来就十七八岁?你将来的孩子由人嫌,你就知道了!”
  “我不喜欢孩子。养你足够了。”
  周和音不止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了,他不喜欢孩子,不迷信婚姻,不憧憬家庭。
  才有今日孤孤单单一个人的事实。
  明明是长线的因,才有她遇到他这样的果,可是听他这样孑孓的话,周和音心里始终有些不是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谁要你养!”这并不是赌气的话。
  傅雨旸瞬间捕捉到她的闪躲甚至退让,抱着她的腰,微微把她往上捞着,引着她不得不垫着脚,徐徐,慢待的笑意,跌落到她的眉眼上去,“你就是我的孩子。”
  周和音两只手被他圈在臂弯里,动弹不得。门外正好有敲门声,一声连一声,三声利落的动静,傅雨旸料到外头的人,应答,“进。”
  门口的人旋开门锁,看到的一幕就是傅雨旸抱着怀里人。
  宋堰桥闲话不提,手里有杯冰美式,是回来的路上,老妈关照给老傅带的,以及,“后院他们喊你喝茶。”
  傅雨旸回应着堰桥的话,“都要晌午饭了,我哪有肚子喝茶。”
  甥舅交涉着一杯咖啡,周和音不着痕迹地从傅雨旸怀里走开。
  傅雨旸补眠了个把个钟头,回神许多,接过堰桥拿进来的咖啡,冰盒子的冰倒进清咖里,最后一块,他玩趣地丢进嘴里,查问小孩功课般的嘴脸朝堰桥,“今天劳烦你一趟了。说好的教你打牌也没教得成,不要紧,有的是机会。我喊你,你随叫随到就行了。”
  宋堰桥倒也刺头,回嘴,“随叫随到做不到。”
  “哦,”傅雨旸含在嘴里的冰,嚼得嘎嘣脆,“那么,你和你妈再商量一下。”
  宋堰桥看一眼边上的周和音,多少有点失颜面感,这是属于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也磨灭不到的心气与固执,“你不必拿我妈来压我。”
  傅雨旸摇匀手里的冰美式,呷一口,打哑谜般的口吻,“我说的是商量。”
  “这里里里外外一屋子的人都认定我妈奉承你,所以你才抬举我们了?”
  傅雨旸听后只轻飘飘地笑了笑,“呵。就当我要抬举你,那么,你要吗?”
  “因为我帮着跑腿接你女朋友了?”
  “我和你谈的是生计。不要扯上旁的人,我不扯上你母亲,你最好也不要扯上我的人。”傅雨旸几乎无缝连接般地一句训斥。
  宋堰桥当真熄声了。
  傅雨旸还是那句话,“你考虑看看。有些话我不必当着你母亲的面说,但事实也是,你没有那半个傅姓,我自然不稀罕替你周旋。也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要你还报什么,立得住,你自去挣你的一片天地,立不住,也注定你不是这块料。”
  “归根结底,你唯一不能辜负的,只有你自己。”
  宋堰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的走了。
  良久,傅雨旸回神貌,转头告诉周和音,“这一幕有点熟。那一晚,我也是和我家老头这么辩的。他说我不姓傅,什么都不是。”
  周和音提醒他,“你远远不到一个父亲。”
  “其实你明明可以告诉他,你只是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你怕一个相似的自己走歪了。”
  傅雨旸手里端着那杯可有可无的咖啡,指正她,“不准瞎说。”
  “明明就是。”周和音不解,“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不稀罕陈情自己。”无论什么角色。
  傅雨旸面上冷漠,“也许吧。有人的教子观念,是满招损,谦受益。”
  周和音不大同意,“我就要告诉他,很爱很爱你。”
  “谁?”
  “我的孩子。”
  傅雨旸诚然的蔑笑,伸手扽住她的长马尾,“你自己还是个孩子。”
  有人足够赤忱,“那也不影响我的观念啊。”
  “袋子里是什么?”闲话到此,傅雨旸才有工夫问她带过来的马甲袋里是什么。
  是她自己烫的干丝。
  自家厨房里,当着春芳女士的面折腾出来的。
  邵春芳在剪螺蛳,什么都没问,只诋毁女儿的手艺,肯定不好吃。
  傅雨旸尝一筷子,随即皱眉头,说他去过扬州多少遭,“真心话,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烫干丝。”
  周和音即刻抢了他手里的筷子,有人连人带筷子抢过来,“别猴急,等我把话说完。”
  她不稀罕听了,骂他,“臭狗屎。”
  “但这一口能记一辈子。”臭狗屎说他的下半截话。
  “因为太难吃了?”
  “因为周和音出品,独此一家,绝不分外出售。”傅雨旸说,这就是奢侈品限量的意义。
  “哦,那不一定哦,我保不准会做给别的男人吃哦。”
  “别招我。这里很不合适。”傅雨旸幽幽提醒她“谨言慎行”。
  周和音听他这样说,羞比愤多一层,才要打他,房门口二发来人请。请傅雨旸去坐席,解秽酒正式开口,陆续的宾客也一一到位。
  中午这一顿,悉数几十桌全摆在前头乡政府搬迁的礼堂里,乡下摆席一向如此。
  但最主桌在主家后院里,单独的一桌,八个人,清净一处。
  有商有政的联络局上,傅雨旸再昏头,也不能把他的人带到席面上。
  周和音来前,他就叫书云安排好了。
  楼下还有几桌,在家里坐,他只叫她跟着书云一道坐,“好好吃饭,干丝带回去,我晚上再吃。”
  “难吃还吃?”
  “嗯,小孩不鼓励,不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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