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份,则是年前最后一次大型种猪运送和引种的计划方案。
马上有一批种猪在路上,要从云南运到阳沙湖的猪场来做配种。
虞隙惦记着这档事,提前做了检疫和消毒,就一头扎进了养殖基地。
这将会是虞隙第一次接进种猪,她要盯着猪场把防疫检测、消毒药水、隔离舍等等,全部都提前准备好,确保种猪到场能够顺利安全。
她甚至一间一间隔离舍去看过了,都是消过毒之后再用清水冲洗过的,不会因为药水残留而灼伤入舍种猪的皮肤,这才稍微安下点心来。
然而墨菲定律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只要事情有搞砸的可能性,不管搞砸的概率有多小,它就是能那么邪门地实际发生。
偏偏就是他们猪场这边事无巨细都准备好了,只等猪运到的时候——
猪却在半道上出了事。
勇山桥着急忙慌地把电话转接进来的时候,眼神都失了焦。
是办公楼值班的文员,说是接到云南那边公猪站打来的电话。
“因为没有按照法律法规...向动检部门点对点...进行报备,在临县被拘留了,现在法院要依法...对他们提起刑事诉讼。说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办法...帮他们疏通下关系。”
小文员也自觉这事难顶,加上没听过虞隙发脾气,一时摸不准,讲话都磕磕绊绊。
虞隙的确登时就火冒三丈:“什么叫问我有没有办法,我能有个屁的办法!”
紧接着她又问:“人直接抓起来了?那猪呢?”
“说是已经被无害化处理掉了......”
“什么?!不是,怎么会动作这么快??”
“说是...人已经被拘留了两天了,才来跟咱们说...”
虞隙差点没直接一口气背过去。
她实在憋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
“呵!真行啊,猪给我杀光了,还要我帮忙捞人?!”
这下虞隙再没办法不紧不慢地等虞董事长的朱批了。
他们这一批,原本预计有五百头母猪,空怀期达到了七天,等着配种。所以当时订种猪的时候,按比例订了五百七十五头种猪过来。
现在种猪在半道儿上没了,虽然这些种猪的损失和虞隙他们的猪场没关系,可是那整整五百头母猪空怀期就要这么被拉长!
一头母猪的生育年龄也不过只有两三年就要被淘汰。
拢共五六胎的生育期就这么硬生生地被耽误掉一胎!
更何况,这冬季的一胎正是市场价格最好的时候。
这意味着,他们之前为明年第一季度的业绩所做的铺垫,直接一手垮掉。
无辜代人受过不说,还要她想辙去帮他们违规的运送人员——“疏通关系”。
虞隙气恼得牙都快要咬碎,可还是只能警告自己冷静下来。
她撑着桌面,先问勇山桥:
“你之前碰见过、或者是听说过这种情况没有?”
如果有过先例的话,她想先知道这种违法行为判刑会怎么判,罚款又要怎么罚。
再来判断怎么善后,该用什么理由撇清关系。
没错,她才不想要去捞这种不守规矩、作茧自缚、还害人又害己的家伙!
可惜勇山桥也只能惶然地摇摇头。
这下没辙了,只有定下心神抓紧跟虞正源汇报。
也顾不上先询问预约了,虞隙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不知为何,虽然明明是代人受过,虞隙还是感到有些紧张。
接通后,虞正源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她说完。
隔着话筒,她连虞正源隐约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只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越说越平和。
末了,虞正源只问了她一句:“人被扣在哪里?”
“说是在临县的看守所拘留,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虞正源沉吟半刻,“我会派人去看看,你暂时不用管,先管好你自己场里的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