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伪装——任平生
时间:2022-03-24 16:47:58

  方绮敏还沉浸在“孟叙泽是不是想旧情复燃?”的疑惑里,她根本没听清高谦明说了什么。
  他于是又问了一遍。
  “前男友。”她闷闷道。
  “分手多久了?”
  “四五年吧,记不清了。”
  “初恋?”
  她点头,略有些惆怅。
  “你不去跟他解释?”他冷声问道。
  方绮敏惊讶地看着他:“怎么解释?你穿成这样,解释得清楚?”
  “你们公关不是最擅长把黑的说成白的?”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你这是职业歧视,刻板印象。”
  他冷哼一声,回房换衣服。
  结果,他们也是不欢而散。
  他走后,方绮敏看着衣柜里款式一样颜色不同的两个手提包,心情十分复杂。
  高谦明之后再没联系过她,至于孟叙泽,他给她发过短信,询问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她不知道怎么回,干脆没回。
  这个年,真是过得既无聊,又烦闷。
  “你呢?”她问江穗月:“我猜你跟何大帅哥肯定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江穗月笑了笑,“嗯”了声。
  “那你们现在是… …什么关系啊?”
  “你跟高谦明是什么关系,我跟他就是什么关系。”
  “你干嘛扯高谦明身上。”
  “我看到你秒删的朋友圈了。”
  几天前,方绮敏发了张自怕,又秒删,因为她发现,身后的玻璃上映出高谦明的影子。
  “你居然看到了,没到一分钟我就删了。”
  “所以你跟他… … ?”
  方绮敏想了想,把那两个包的事说了,说完又扯了扯嘴角:“你说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这不挺好,说明你依然很有魅力。”
  她摇头:“我只觉得… …很烦。”
  “你心里更偏向哪一个?”江穗月问。
  “现在是挑产品吗?AB里面择优入选。”她笑笑:“也许过几天,有更好的C出现呢?”
  江穗月闻言,认同地点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哪点?”
  “永远以自己为先。”她笑道。
  方绮敏拿起咖啡跟她碰杯:“彼此彼此。”又问:“所以,你跟何晋深不可能了?”
  说到这个,江穗月脸色微变:“他有更好的选择。”
  她把周曼宁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又道:“如果他聪明的话,就应该跟她在一起。”
  “感情这种事又不是写程序,不允许出bug ,你就是何晋深的bug … … ”
  “既然是bug ,就应该修正。”
  “你对他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江穗月沉默。
 
 
第36章 
  会议刚结束,江穗月手机响了,那头是个男人,说话带着口音,他说了三遍,她才听清楚,原来是定制的床到了。
  碰巧何晋深落下一支笔在会议桌,折回来时,见她站在窗边,刚挂下电话。
  “你的床到了。”江穗月见会议室内没其他人,对他道。
  “那现在回家一趟。”他道。“我下午约了个广告商,你回去吧。”
  “行。”
  两人说着话,江穗月突然瞄到门口有人。
  许允之走了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她调整好自己,对江穗月道:“冯总刚刚打电话来,他下午临时有事儿,再另外约时间。”
  江穗月点头:“好,我知道了。”
  许允之转身就走,江穗月对上何晋深似笑非笑的脸,她叹了口气:“这下好了… … ”
  “既然是事实,你怕什么?”
  她跟他擦身而过,轻声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对你有意思。”
  出了会议室,两人前后保持着距离,一直到电梯口,他才道:“还真不知道。”
  电梯门打开,是贺闯,见他俩站一块,微微一愣,又笑道:“下去吃饭?”
  江穗月“嗯”了声。
  电梯内,何晋深道:“我不喜欢贺闯看你的眼神。”
  她瞥了他一眼,这还没确定关系呢,他倒霸道上了。
  “什么眼神儿啊?”她故意问道。
  “就像狗看到肉骨头。”
  听他把贺闯比作狗,她微微一笑。
  贺闯对江穗月的感情很复杂,他感觉她就像一个难度很高的乐高玩具,要一点点砌,这个过程是充满趣味性的,成品也令人满意,他很享受他们目前的关系,拥有共同利益的战友,又带点暧昧,她这人拎得清,不会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纠缠。但也太拎得清,让他经常有挫败感。
  何晋深的出现,破坏了这个游戏的趣味性。
  回到办公室,想到方才他俩站一块的场景,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干脆拿起手机,拨通江穗月的电话:“你吃完饭到我办公室一趟。”
  没等她回答,他挂了电话。
  这头,何晋深听说她要回公司,皱眉道:“我看他就是存心的,真急着这一时?”
  “官大一级压死人。”江穗月从包里拿出钥匙给他:“你回去吧。”
  江穗月回到公司,敲响他办公室的门。
  “进来。”
  她推门进去:“什么事儿啊?”
  “坐。”
  江穗月在他对面坐下。
  他从办公椅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她身前。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突然俯下身,凑近她的唇,盯着她亮晶晶的唇釉,道:“这个颜色以前没见你用过。”
  江穗月不自然地侧过头,离他远了些:“嗯,新买的。”
  “这么少女的颜色,不适合你。”他眼神暗了暗,说出的话耐人寻味:“看来是找回青春了是吧?”
  “你叫我来就为这事儿?”
  “你跟何晋深,是不是在一起了?”他问。
  她猛地抬头看他:“这是我的私事。”
  “你的私事就是我的事。”
  “贺闯。”她直呼他的名字:“你脑袋被车撞了是吧?”
  “我一直以为我们很有默契… …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下巴,脸上满是嘲讽:“如果何晋深知道我们的交易,你觉得他还会跟你在一起?”
  “你威胁我?”她挑眉。
  “这怎么能算是威胁呢?”他笑了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你跟他在一起,本来就动机不纯… … ”
  江穗月冷下脸:“只要你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损人不利己的事,我相信你没那么蠢。”
  “我后悔了. . . . . . ”贺闯苦笑:“我不应该让你去勾引他,这是我做过最蠢的事,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行不行?”
  “财务自由不要了?”江穗月一脸不可置信,讽刺道:“我有这么重要吗?”
  “你在生我的气?”他眼睛亮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后悔,尤其是看到你跟他在公司. . . . . .每次你们站一块,我就嫉妒得发狂。”
  “虚伪。”她不屑道,为什么这男人能这么虚伪,眼看荣达收购案已经上了正轨,正在按计划推进,他的目的达成了,现在才来演这么一出,钱也要,女人也要,太贪心。
  “跟我在一起,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你。”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不用,有你那10%已经足够。”她缓缓笑道。
  贺闯被她一激,按住她的头吻了下去。
  男女力气悬殊,江穗月挣了几下没挣开,牙齿死死咬住他的下唇,他吃痛,终于松开她。
  江穗月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你疯了?”
  “我还真是疯了… … ”贺闯舔了舔下唇,语气狠厉。
  江穗月摔门而出。
  顶楼天台,她点燃一根香烟,狠狠抽了一口。
  贺闯虽然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但她相信,他还是理智的。这话要真传出去,让所有人知道他利用女下属使美人计性贿赂,他的处境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贺闯绝对不会干。
  然而方才她还是慌了,如果真让何晋深知道她跟贺闯之间的交易,他会怎么做?他要知道了,他们就真的再也走不下去了。
  到这一刻,江穗月才突然醒悟,原来她真的想过“跟他走下去” 。
  她下了楼,跑到马路边扬手拦车,她这会真的特别想见他。
  何晋深刚送走送货师傅,门铃响了,他走过去开门,门外是风尘仆仆的江穗月。
  她发丝凌乱,手上只拿了个手机,包也没拎。
  “你怎么回来了?”他话还没说话,被她一把吻住。
  门在身后合上,她的手强势地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仰着头,撬开他的唇。
  何晋深为她突然的主动感到惊讶,但他什么也没说,搂紧她的腰,将她整个身子往怀里一带,回吻。
  一吻终毕,她气喘吁吁,靠在他胸膛。
  “发生什么事了?”何晋深抚摸着她的背,柔声问道。
  “床装好了吗?”
  “好了。”
  “你喜欢吗?”
  “有点色差,但还能接受。”
  “你那天那句话还有效吗?”
  “哪句?”
  “你自己想。”
  他哑声笑道:“你考虑好了?”
  她闷闷“嗯”了一声。
  “绝对有效。”
  江穗月闻言,唇角勾起:“行。”
  “受什么刺激了?”他问:“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
  “这天气太冷了,就差个暖被窝的人。”她笑道。
  “那刚买的床怎么办?”他一本正经问。
  “退了?”
  “定制的好像不能退。”
  她将他搂得更紧,闻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心逐渐平静:“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你… … ”
  “算好事还是坏事?”
  她没回答,而是重新堵住他的唇。
 
 
第37章 
  东亭市的春天是江穗月最喜欢的季节,满城树木拼了命地往上长,鲜花肆意绽放,天气终于不是雨雪天,冻结的溪河也开始流淌,目光所及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更重要的,终于可以脱去沉得重死人的冬装。
  即便气温依旧低,但阳光明媚,尤其中午时分,温度最是舒适。江穗月缓缓转醒,眼睛一睁开,是直射的阳光,待适应了光线,才发现自己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睡着了。
  方才徐医生来过,例行聊天后,她终于道:“可以减药了。”
  闻言,江穗月有恍如隔世之感,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减药,说明情况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知道,这少不了何晋深的功劳。
  他们同居已有一段时间,他事无巨细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某些时刻,江穗月会生出两人是老夫老妻的错觉。即便8年没见,但是她的喜好他都刻在心里,从来没忘记过。
  这种相处方式让她着迷,但也偶尔会不安。
  容易乐极生悲,这是她性格里最大的缺陷。
  “醒了?”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穗月站直了身子,扭过头看他。
  他实在太高,头仰久了脖子酸得厉害。
  “这天气真舒服。”她道。
  “出去走走?”他问。
  她欣然应下。
  没有目的地,开了车瞎逛,全景天窗一开,阳光照进车内,舒服得人动也不想动。江穗月窝在副驾驶座上,心情很好,一路上给他介绍地标建筑。
  过了海德路,她幽幽道:“这一块开车要特别注意,一车下去,能撞倒十个亿万富豪。”
  何晋深来了兴趣:“这么厉害?”
  她望着窗外一排排的小洋楼,眼里有光:“富人区,这些房子都有市无价。”
  何晋深也望了出去,这些房子外观独特,像极了欧式建筑,估计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地处市中心,周围都是高楼,偏偏只有这一块全是四五层高的小洋楼,不用想也知道住这里的非富即贵。
  “我什么时候才能住这样的房子啊… … ”她脱口而出。
  何晋深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要住这样的房子并不难,主要还是看地段。”
  江穗月低叹:“你说得对。”她又道:“第二套房的首付要7成,等我攒到首付,房价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儿了… … ”
  “你想换房?”他问。
  “想啊。”她对他笑笑:“你不觉得现在那套房子很多缺点吗?楼龄有点大,隔音不好,最重要还是太小了… … ”
  何晋深沉吟半晌:“我还有一些积蓄… … ”
  江穗月闻言,脸色微变,她惊讶道:“你不会以为我在暗示你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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