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止:“……”
她忍着笑意,只是说:“那我觉得,这个问题,应当是去问问许世子呀。我看姐姐的香,对他最是管用呢!”
余燕雪无奈道:“旁人笑我便罢了,可你还不清楚么?我与他那丁点儿交集,如何称得上是什么日久生情。”
“可是我觉得他就是很喜欢姐姐,”柔止却执着地说,“我问了殿下,殿下说,许世子看着不甚正经,可性子同许国公一般,是个极为重诺之人。他不会将婚姻大事当做儿戏。”
“或许早在姐姐没注意到的时刻,许世子便喜欢姐姐了。”柔止说。
余燕雪一时间有些出神。
其实她同许修明的初见实在是很不愉快。
她那会儿为了能够多想办法攒些银子,便偶尔会将自己合的香丸拿出去卖给铺子,再由铺子兜售给各家贵族夫人小姐。
好几回,便好巧不巧地遇见了许修明带着不同的人去买香。
有时候是醉风楼的花魁香香姑娘,有时候又是某家酒肆卖酒的小酒娘……总之,每次带的人都不一样。
余燕雪实在有些瞧不上这花心的男人,后来便设计,故意将那日卖出去的香丸标价极高,本来想讹一讹他,岂料他眼皮也不眨地便将东西买了下来。
回头,他还拦住从香铺后门走出的余燕雪,勾起嘴角冲着她笑:“我几次三番光顾姑娘生意,姑娘怎么还讹我呢?”
余燕雪当时道:“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叫讹?”
后来,两人又遇到了几次,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之间,从来都是旗鼓相当。
直到后来在翔鸾书院中重逢。
“别说我了,”余燕雪最后说,“我一直都没问你,那日我匆匆把你赶走,忘了你不似我一般,常年闻各种香料,恐怕那日的春情香对你颇有些影响……后来是太子与你一道来的,可有发生什么?”
柔止一惊,立时便结结巴巴了起来:“能、能有什么呀!”
余燕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问:“若是没有什么,你脸红干嘛?”
柔止:“……”
她委屈巴巴地说:“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呀。”
余燕雪不由感慨:“太子殿下,真是个君子。”
柔止耳朵尖红红的,小声道:“倒也不是……我那天回来,便同阿娘说了实情。”
然后林含瑛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听柔止说“文琢光瘦得有些硌人”,便好似明白了什么,神情很是古怪了半天,最后叫她平日里不可与太子太过亲密。
余燕雪听了,险些笑出声。她咳嗽着道:“你当时也是那么与太子说的?”
柔止乖乖巧巧地“嗯”了一声。
余燕雪便又笑,最后才在小姑娘的求知欲里头,隐晦地同她道:“男子与女子不同,那是……那是男子对女子情动的证明。”
柔止呆住了。
她怔怔反问说:“情动?”
“是啊,”余燕雪意味深长地说,“我就说呢,你这般的小美人儿,浑身酥软地挂在他身上,他还能坐怀不乱?如今看来,虽不知神志是否乱了,可起码身体上是有些乱了的……”
她说着,促狭地往柔止身上望了一眼。
因着日子渐暖,柔止今儿外头穿的不过一件薄薄豆绿色半袖,里头系着丁香色主腰。主腰与抹胸不同,一排金扣下来,更能显出女子纤细腰身与丰满上围,雪白细腻呼之欲出,如盈盈而立的莲荷,煞是惹人怜爱。
柔止脸渐渐红了。
她蹙眉说:“可是他把我拎开了,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呢。”
“就是因着喜欢,”余燕雪却说,“所以敬你爱你,不愿过于轻薄了你。你同他如今,我瞧着是两情相悦的,可到底没有定下名分来,太子如此行事,也是理所当然。”
华柔止能够接触到的同龄异性实在是有些少,自及笄后即便有几个要来献殷勤的,也基本都被文琢光挡了回去。
是以她在男女关系上,几乎是没有任何成熟的想法。不过是觉得喜欢一个人,便总是要与他待在一处,亲亲贴贴。
文琢光自然是不能占她这样的便宜的,所以才时时避让。
柔止说:“可我不觉得是名分的问题。”
余燕雪挑眉看她。
“我觉得,他好像始终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柔止小声地说,“是,他是年长我许多,所以他便觉得我喜欢他是一时冲动……”
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