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渊好脾气地扶正,又倒了杯热茶,“殿下息怒。”
“感情不是你爹。”宋炚铭气不择言。
宋云渊也不在意,耸肩道:“我爹可不会被人下毒。”
宋炚铭被气笑了,踢了他一脚,“去你的。”
宋云渊宽慰道:“或许是我们草木皆兵了。”
宋炚铭叹气:“但愿吧。”
“行了,说正事。”宋云渊正色道:“苏初安在福州被刘氏重伤,刘氏,恐怕比我们想象得更难。”
宋炚铭皱眉,“重伤?他如何了?刘家人知道他的身份了?你就这么放心的回来了?”一连串问题砸向宋云渊。
宋炚铭虽不知他俩到底如何相识,就凭他把人带到自己面前,就足以说明,苏初安这个人,对他来说,不一般。他们二人相识近二十年,苏初安是头一个被宋云渊亲自带到他眼前的人。宋炚铭突然发现,不让自己手底下的人跟着苏初安,是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宋云渊泄了气,说到苏初安,就忍不住担忧,一个一个问题回答:“刘光亮那个老油条你还不知道吗?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应该是没有暴露。他身体恢复得还行。”
宋炚铭点头,福州城就那么大,一草一木都在刘家人的手心里,贸然出现个这么个人物,若是放任不管,才更让人怀疑。
宋云渊继续说:“我着急赶回来,确实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宋炚铭没空去追究他的深情,只是问,“何事?”
宋云渊斟酌许久,沉声道:“刘氏,很有可能,训练了一支队伍,可以一当百,不可小觑。”
宋炚铭又惊又疑:“以一当百?”宋炚铭也是混过军职的,以一敌十已是常人所不能,更别说以一当百。
“鹰隼族,你可知晓?”宋云渊问。
宋炚铭按捺住心中的惊诧愤怒,点头道:“鹰隼族,以鹰隼为图腾,生活在刀尖上的民族,因族人彪悍强壮,故而无人敢犯。”
宋云渊点头:“殿下说得不错,我在刘氏派来的死士身上,发现了一个与鹰隼相似的图腾。”
也就是说,这个部族,现在跟刘氏,有最密切的联系。
宋炚铭怒火烧心,把手中的茶盏砸向地面,“刘光昊!”
刘光昊,是刘氏嫡系的当家主。
宋炚铭握紧了拳头,厉声道:“我原以为,他只是结党营私,想扶持太子上位,他竟敢……”恨不得刘光昊现在就站在眼前把他撕碎。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宋云渊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
宋炚铭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他一点马脚都不露。”
“殿下莫急,苏初安已经着手在查探了。”
宋炚铭抱拳,“此事若成,封侯拜相,我亲自向父皇请旨。”
宋云渊摆手,“为时过早。”
“咱们在京都束手束脚,这捕风捉影的事儿我也不能直接报给父皇。”宋炚铭叹气。
“主子。”
宋云渊走到窗边,隔着窗接过递来的密信。
“果然不出我所料,鹰隼族。”说到此处,宋云渊抬眼与宋炚铭对视,“全族被灭。”
两人同时不寒而栗。
一个屹立百年不倒的强悍民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泯灭在历史长河中,后来者,将在无人知晓,在这片广袤疆土最北部,曾经有个向往自由的鹰隼族。
“可有蛛丝马迹?”
宋云渊摇头,“我的人在查探之时应是受到极大阻力,此信本来,是昨日就到的。”
连此事都难以查清,更别说找到证据了。他们面前站的,是一个庞然大物,他们奋力反抗,却依然撼动不了分毫。
“好在苏初安和刘家人已经打过交道,此事也应略有些眉目,只要咱们在京都盯住了刘氏一族,也还是有胜算的。”
此事再忧心,也是眼下不能解决的。
宋炚铭点头,将此事暂且搁置,又说起另一事,“你对这个苏初安,如此信任?”
宋云渊给自己点了茶,一饮而尽,缓缓说出四个字,“他,就是我。”是苏初安的地位如同宋云渊,是苏初安的重要性如同宋云渊,更是在宋炚铭面前,他必须待他如待己。
声音平淡,却让宋炚铭心中大惊,握紧了椅子扶手。
宋云渊非常明白他说出这四个字的意思,但,这是他在京都,能为远在福州的苏初安能做的微不足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