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我。平缓坚定的声音犹在耳边。宋炚铭松开了手,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宋云渊是要自己,把苏初安当成他来对待。必须同样的态度,同样的信任。也是在告诫他,不要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宋炚铭的声音连自己都没发觉的微颤紧张,“你就不怕他……”
宋云渊轻轻一笑,极尽柔情,“不会。”
他说的是不会,而非不怕。
宋炚铭此刻心中却有些遗憾和羡慕。说句恶毒的,他跟宋云渊相交如此,敢把后背留给对方的人,也得小心后背可能会射来的箭,此刻坐在一起密切交谈,下一刻说不定就会反目,人心相交就是如此难测。
而眼前这个人,在互相防备之时,还不忘给苏初安留有后路,何其难得,又何其有幸。
宋炚铭点头,举杯以茶当酒:“瑾瑜好运气。”人生寥寥几十年,能有如此一人相待可待,实在是需要些运气的。
宋云渊举杯纠正道:“是福气。”
是他能有如此福气,再把人寻回,能把人守在身边,能给他个机会如此相待。
宋炚铭摇头,他实在看不了他小人得志的模样。
宋云渊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他本不欲与宋炚铭说得太多,但是面对刘氏这么一个极强大的对手,仅靠他们二人的能力,无异于蚍蜉撼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都是螳臂当车,所以,只有宋炚铭,来为苏初安保驾护航了。毕竟他背后,是最尊贵的人。
宋炚铭走后,宋云渊便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回来了。”太夫人确实已经睡下,但是也给院里的下人说了,宋云渊可以随时出入她的院子,无论何时。
宋云渊隔着屏风躬身道:“是,让太夫人担忧了。”
太夫人披了件狐裘,正是苏初安送来的那块皮子做成的。
“可有受伤?”
“没有。”宋云渊不敢瞒她,“就是长乐她……”
果然,太夫人立马紧张地问道:“长乐怎么了?”
“太夫人莫忧,长乐只是中了一箭,如今已经大好,身体已无大碍。”
太夫人这才放心,转念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问道:“刘光亮干的?”
“是。”
“哼,这个老匹夫。”太夫人冷哼一声,“越老越不中用,净干些这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
宋云渊不说话。
“刘氏一族势力庞大,不容小觑,你们都要防着些。”太夫人交代道。
“是,太夫人宽心。”
“你在京都,我没什么好担心的。”眼皮子底下,怎么着也不会出事,况且宋云渊最知分寸,不用过于担心。想到这,太夫人就叹气,“长乐一人在福州,你我鞭长莫及,如何能护她周全?”长乐什么都好,就是爱逞强,说好听点,是坚韧,说难听点,就是固执。刘氏的骨头最难啃,长乐又必定是一定要啃下来的。“哎,你们啊,不让我省一点心。”隔空点了点宋云渊,太夫人直摇头。
宋云渊笑道:“太夫人放心,我留了人,定能保她安然无虞。”
太夫人点头应下。
宋云渊笑着继续说:“待她回来,你可要好好说说她,她啊,是一句都不听我的了。”
太夫人瞥了他一眼,“我啊,老了,说话不中用了,这外边啊,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吧。”站起身,拽了拽身上的狐裘,轻声道:“我啊,就安安心心的呆在家里,等你们回家。”
太夫人行至屏风处,离宋云渊有些距离,声音轻的,宋云渊恍若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太夫人站在屏风处背对着宋云渊摆手,“回吧。”
第 23 章
“公子。”一大早,竹青就手捧一封信匆匆来敲门。
苏初安应了声,算是让他进门。
竹青捧着信站在屏风外:“公子,有一封信。”
密信是有特殊渠道呈到苏初安案头,一般书信由竹青过滤后直接把内容报给苏初安,可是今日突然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苏初安在穿衣洗漱。“什么信?”
“不知。”不知名的信,竹青没有拆开。
苏初安从里面走出来,竹青立马把信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