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炚铭点头,“是,不许任何人探视,包括父皇。”
不许探视,亲近之人不得相见,但为恶之人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我跪求父皇,父皇说,他们二人在牢中,虽受些苦,但也是生机,天下人口诛笔伐,他不得不做些取舍,待此事风波过去,他再找个由头把人放出来,如此即可两全。那时候,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没想到,陛下昏迷,太子监国。”宋云渊的声音喑哑,像是无波枯井,从深处传来的呼唤。
宋炚铭点头。“父皇突然倒下,留下圣旨,太子监国,要他在一个月内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不过一个月,就让曾经大宋的守护神变成通敌的阶下囚,让曾经盛名的将军变成谋逆的叛贼,让所有浮于表面的和谐消散,漏出狰狞的犬牙。
第 38 章
送走宋炚铭,回到书房却不见苏初安的踪影。问下人也只是摇头说不知。宋云渊的心猛的一下提起来,像是被人捏了又捏攥得酸疼,提步要走,却看见了桌子上撒出来的茶水。瞬间了然苏初安的踪迹。无奈摇头,去卧房拿了披风出了府。
春光已至,天气晴朗,活着的气氛热火朝天,苏初安走在街上,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行至刘府门前,却不敢再前进一步。
肩上一沉,不用看就知晓是宋云渊。
“我陪你进去看看吧。”宋云渊把披风系好,不管人同不同意,拉着便走。
守卫得了令,躬身行礼。
撕开门上的封条,朱红的大门依旧鲜艳。来福州城日子不短,也登过门观赏过这院中风光,只是寥寥数日,便已满目沧桑。
身边并无府卫跟着,苏初安想凭着记忆找到书房,却走反了方向,等意识到走错时,已经走到一个荒乱的后院。
院中杂草长得半人高,依稀可见一个仅有一人宽的草路。顺着路走到门前,看到一个繁复的铜锁。
苏初安呼吸一下停滞了,细细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宋云渊见他神色有异,探头看过去,却只见一只翱翔的鹰,嘴里衔着一只羽毛。
“这锁,可有什么问题?”
直到宋云渊出声,苏初安像手被针扎了一样连忙放开那个锁,几欲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帮我找来一把钥匙,随便什么样的都行。”
宋云渊不解,还是照做,转身去找府卫。
待他回来之时,看见苏初安老老实实地坐在门前的栏杆上,姿势不雅,神色不安。
苏初安把找来的钥匙扭来扭去,转成麻花模样,又绕出一朵花的样子。
“这种钥匙,在大宋境内并不多见。”
苏初安点头,斜着把钥匙插进锁孔,钥匙插到底,转了一圈,又抽出一半,再转两圈,咔哒一声,锁开了。
一把推开门,屋内漆黑,需得点灯。
苏初安把锁握在手里,打前阵,进了屋。
屋里是寻常摆设,看不出什么异常。
或许是氛围太沉重,苏初安主动开口,“小时候我见过这种锁,故而会开。”但他实在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将往事也说的如此生硬。
宋云渊仔细打量着屋内的每一件物品,想寻找到什么机关。闻言轻轻一笑,“夫人还教你撬锁呢?”随即有笑道:“若你半夜翻墙撬开我的门怎么办?”
苏初安正想反驳他,手中摁着的太师椅靠背却塌陷一块,椅子底下升上来一个木箱。
“连机关都回开,我在你眼前岂不是毫无秘密。”宋云渊边说,把木箱拿出来放到桌上。
从进了门开始,苏初安对屋里可能会发现什么好像早有预料,方才把人支走的那片刻,就已梳理好情绪,此刻见了木箱,也毫不变色。
知晓宋云渊是在让自己宽心,就顺着他的话接道:“我只会撬这一把锁,还有,我对你的门,不感兴趣。”说罢快他一步把木箱打开,是一封信。
宋云渊福至心灵,一把握住苏初安伸出去的手,左手把信拿出来揣进怀里,先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回府之后再看个详细。”
苏初安眨眼,木木点头。
宋云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做,就是突然觉得这箱子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绝不能让他这样贸然打开,至于以后,总有办法的。
仔细查探一番,并无其他东西,两人正要关门,听到府卫来报,“公子,府上有人来寻二位,神色急促,恐有急事。”
苏初安脚步一顿,与宋云渊对视一眼,见人摇头,便说:“我知道了。”
两人快步赶回刘府门口,竹青见了人,脸上大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