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叹气,“想问就去罢,你也数日未回永宁殿了,好好同你母妃说。”
姜贞朝姜姒行礼,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她一走,姜姒也没了心思,她拍了拍掌心的鱼食,同丹青往朝阳宫去。
姜寒这两日颇为苦恼,桌案上折子堆得满当,他却是在犯愁。
见姜姒来,他只无精打采地唤了声“皇姐”,瞧着很累的模样。
姜姒来到桌案前,问道:“陛下近日很忙?怎的唉声叹气?”
姜寒向来惯会偷懒,对朝政之事多半提不起劲。自打谢凛做了这个首辅,大半的折子都经他手,姜寒更是没动脑子,他当姜姒不知道。
姜寒随手举了其中一个折子,丢在姜姒面前。
“好几道折子上表,道是大阳山上有一伙山贼,抢了官银,杀了朝廷护银官兵,甚是猖獗。”
姜姒见他愁眉不展,轻笑道:“陛下出兵派人围剿了即可,有何烦恼的?”
说起这个,姜寒就更加生气。
前儿个他才派了勇毅侯世子上山围剿这伙山贼,勇毅侯世子也是跟着勇毅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对付几个区区山贼还不是轻而易举。
勇毅侯世子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只需一千骑兵,便可将这群强盗贼人给擒了。
可谁知马有失蹄,勇毅侯世子刚带兵进山,就落入了贼人的陷阱。一千骑兵有去无回不说,连他自个儿也被请进了寨里。
过了一夜,暖阳初升,盛京城门墙头就挂着个赤.身裸.露之人,众人定睛一瞧,不正是那位被俘的勇毅侯世子。
勇毅侯劳苦功高,为大晋镇守边疆数几十年,老来得子,就这么一根独苗,硬生生地被贼人羞辱。实在脸上无光,连着几日泪洒殿堂,要陛下为世子做主。
姜寒也气,不过一伙山贼,散乱无章,竟还敢打朝廷的脸。
他当即拍案而起,问堂下谁人还能前去围剿贼人。谁知堂下一片寂静,方才一个个出来厉声斥责的文臣自然没那个能耐,可武将们也各个不做声,实在令他头疼不已。
姜姒从皇帝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耐人寻味。
朝堂之上,牵一发则动全身。武将大多追随的,除了勇毅侯那一挂,剩下的自然都是看云阳侯脸色的。
云阳侯不做声,旁人自然选择沉默。
前阵子云阳侯世子的事闹的人尽皆知,闹得连同温宪公主的婚事都废了,云阳侯心里头那股气没处散,自然不会接姜寒的话茬。
姜寒是天子,纵使他无心朝政,却也拉不下脸来求云阳侯那个老匹夫。
可这事儿总要推,如此这般就显得进退两难了。
姜姒盘算着问:“谢大人可有何高见?”
姜寒叹了口气,“阿凛哥倒觉得无妨,不过一群倭寇,不足为惧,大不了他亲自带队前去围剿。”
“可他是首辅,身份终是不妥。”
说白了,不是不相信他,是这活儿就不适合他干。
“陛下心中可有想法?”
姜寒手中的折子应声落下,发出“啪”的一声,他小小的身子朝后靠去,只觉得这皇帝太难做了。
“朕明日会宴请云阳侯入宫,且看他什么意思。”
姜姒挑眉。
云阳侯一日不除,姜寒且还得看他脸色做事。
这便是帝王将相失衡,带来的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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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7章
◎戴帽子。◎
翌日,云阳侯就在姜寒的宣召下入了朝阳宫。
老狐狸得意洋洋,背着手,瞧了眼高悬的殿宇,忍不住轻嗤一声。
小皇帝拉拢了镇国公府,打压他侯府又如何,眼下还不是得来求着自己。
经过几个时辰的迂回博弈,姜寒最终将从杨翼手上收回的三成兵马拨给了云阳侯,才换回他一句“鞠躬尽瘁”。
云阳侯回府后便火速调集兵马,为出城围剿土匪做准备。
临走前,他来到周慎的院子。
前阵子陛下赏了他八十个板子,那些个行刑的内官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下手丝毫没有留情。
周慎身上被打的没一处好地儿,好在他从小习武,身子骨硬朗,若换做旁人,挨不到八十个板子恐怕就歇了。
周慎养了多日,这阵子才逐渐恢复。
云阳侯面色严肃,瞥了眼周慎屋子里,好在没再见着什么莺莺燕燕,他才稍感欣慰。
希望经此一事,周慎的性子能够沉稳些,不必急于一时的浮躁,往后的日子终归是舒坦。
他清了清嗓子,冷声道:“陛下命我明日即刻前往大阳山围剿叛匪,为父不在京中,你且收敛些锋芒,莫要胡为。”
许是周慎近来韬光养晦,颇为安分,云阳侯心底总觉着有些反常。
周慎放下手上的书,点点头。
“儿子身体还未痊愈,此番就不能随父亲前去征战了。父亲定要多加小心,凯旋归来。”
云阳侯听了到底心下熨贴,他轻笑声:“不过是几个山匪,莫要大惊小怪。”
周慎应是,“儿子在京中等父亲。”
云阳侯点头,满意地离开了周慎的院子。
他前脚刚走,周慎就将手上的书往地上一扔,他满脸阴骘,瞧着云阳侯远去的背影,不禁轻嗤声。
身体连日来的疼痛令他极为难耐,干不得别的事,连心里都微微有些扭曲。他内心积累的情绪已达到临界点,恨不得拖个婢女来狠狠发泄一通。
周慎也不是没做过,可就差临门一脚,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劲也使不上来,迟迟无法……
他不信,又寻了自己院里前阵子刚从崔氏那收来的婢女,可谁知情况竟也一模一样。
他彻底慌了神,偷偷寻来府医。
府医只道许是在宫中时,房事进到一半陡然被人冲撞,受到了惊吓,再加之那八十大板,亦是雪上加霜,才导致的阳亏。
周慎哪里肯罢休,足足喝了数日补阳的方子,却仍不见好。
他只得将这笔账通通算在了姜姒头上。
云阳侯走后的第二日,他便出了侯府,去花楼买.春。
谁知马车还未走到花楼,前面驾车的马夫就转过头来轻声道:
“世子爷,是温宪公主。”
周慎拂手掀开车帘,果然看到姜姒正同定远侯府的梁家二娘站在红妆阁门前说话。
梁晗兴致缺缺,嚷着要姜姒陪她来红妆阁挑首饰,可逛了半晌,竟也没挑两样。
姜姒的行头自然出自宫里,就更无甚可选的,只瞧个新鲜。
红妆阁的掌柜陪着应承了许久,生意也没做成几样,脸上的笑已然快垮了。
姜姒咳了咳,“你既无钟意的,咱们不如换一家?”
眼瞧着梁晗在走神,姜姒瞥她。
“心不在焉的,还喊本宫出来做甚?”
梁晗这才回过神,搂上姜姒的胳膊。
“我的好公主,你就陪陪我吧,我都苦闷死了。”
姜姒挑眉。
梁晗小声道:“公主可知禁卫军首领容大人被赐婚了?”
姜姒无语凝噎,怎又是容瑾?
看来这位容大人还挺受欢迎的。
“知道又如何,你不会也喜欢他罢?”
梁晗红了脸,有些别扭道:“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他似曾相识,好像小时候有见过一样……”
姜姒想了想摇头,“应当不会,据本宫所知容瑾出身贫寒,且是凭借武举考就的功名,又怎会同你有过交集。”
梁晗眼里的光黯淡下来。
“许是我多心了。”
“眼下既然他已被赐婚,你也不必太过执着,你的婚事自有你阿娘做主呀……”
梁晗红着脸低下头,“我也不是非要与他……算了……”
诚然是每回她同容瑾说话,容瑾都是极为淡漠。
真真对她毫无心思。
听到梁晗这样说,姜姒那颗心终是松了松。若梁晗同姜贞都倾慕容瑾,她该怎么办呀?
好在梁晗向来没什么长心,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二人携手刚走出红妆阁,就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姜姒那位解除婚约没多久的前未婚夫——周慎。
周慎似笑非笑的,瞧着是比前阵子消瘦许多,脸上的肉微微凹陷,颧骨偏高,看上去还有几分阴沉。
姜姒面上一冷,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消散大半,她表情冷淡,带着梁晗绕道而过,并未打算同周慎打招呼。
岂料周慎不依不饶,拦住了姜姒二人的去路。
姜姒抬眸,清冷的目光扫过周慎的脸,睥睨他,“世子爷惯爱做这拦路狗么?”
对于姜姒的高傲,周慎是领教的透透的。他毫无惊讶,反而扬起一抹轻笑。
“臣劝公主还是莫要如此得意,毕竟陛下在朝中还有求于我们云阳侯府。”
这几日朝堂之事闹的沸沸扬扬,自然瞒不住。
这厢姜姒没开口,倒是一旁的梁晗忍不住嗤道:“朝廷是只有云阳侯一个武夫不成,世子爷竟也如此嚣张?前阵子刚打的板子这是忘了吗?”
周慎也不恼,他这些日子已然是快被逼疯了。
倘若没有姜姒,他就不会受众人嘲讽,丢了面子不说,眼下连身子都落下了隐疾。
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今日非得来寻姜姒的不痛快。
他笑道:“不靠咱们云阳侯府,总也不可能靠着瘸了腿的定远侯。”
“你……!”
梁晗气急,这些年来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她父亲的腿做文章。
定远侯也是武将,前些年在边疆战场上不慎从马背上跌落,摔残了一条腿,至今还需靠着拐杖行走。
也正因如此,定远侯再也无法上战场,现下已是半隐退状态,除了世袭的爵位,权势已然大不如前。
姜姒拦下梁晗,上前一步,来到周慎身边。姜姒瞥他,旋即转头在他耳边轻声道:
“世子爷信不信,你若再来触本宫心情,本宫还能再赏你八十板子。”
“别以为你父亲去了前线,本宫就会卖你几分面子,在本宫面前猖狂,世子爷最好钿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周慎脸上的笑沉了下来,他双手握拳紧紧攥住,半晌又缓慢松开。
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公主也莫要得意,公主那日中的药,若没有男人替你解,我不信你真能全身而退。”
姜姒不怒反笑,“那又如何?你可别忘了,本宫就是给你戴帽子,你也只有受着的份儿。不过如今你想戴,本宫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姜姒抬手,懒得再同他纠缠,示意梁晗跟上,快步出了红妆阁。
周慎心里的火被姜姒点燃,男人最忌讳的便是女人给自己戴帽子,哪知姜姒非要拱火,竟是一脸脸面也不给他留。
他望着姜姒纤细的背影,咬着牙恶狠狠道:“姜姒,你给老子等着。”
总有一天他要让姜姒在他身下求饶。
这厢门前发生的事,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传到了谢凛耳朵里。
前来禀报的人绘声绘色,一字不落地将掌柜听到的话尽数转告。
谢凛手中捏着折子,闻言后并未出声,只挥挥手,示意属下出去。
直到门“吱呀”一声阖上,谢凛才微微垂眸,轻哂一声。
若要论起嘴皮子,周慎在姜姒那儿也是讨不着一点好。可周慎仗着云阳侯前去平乱,公然挑衅公主,还是令谢凛心中有了些许计较。
正巧谭礼推门而入,有事要禀,见谢凛脸色并不是太好,稍显犹豫。
岂料男人耳聪目明,沉声问:“什么事?”
谭礼回道:“世子爷,是澜苑,澜苑那位又在闹了。”
若谭礼不说,谢凛早就忘了澜苑那儿自己还养着位众人皆知的“外室”,因着这事儿谢凛已经许久未回镇国公府了,裴氏的气儿冷了数日,至今还没消。
谈到云阳侯送的那位李姓姑娘,谢凛原只打算留着几日应付裴氏的催婚。眼下留着此人已无甚用处,打发了就成,可遭今日周慎一闹,谢凛倒是有了主意。
他掀眸吩咐道:“将她带来。”
谭礼一愣,他已经做好处理人的准备了,世子爷这是要整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