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到处有人守着,你不怕吗?”
谢凛鼻尖蹭上她的,轻声道:“公主只要别喊得像平日里那般大声……”
剩下的话男人没说,甚至还朝她挑了挑眉梢。
姜姒被他逗得倏红了脸。她将脸转了过来,旋即莞尔一笑,红唇贴上他的薄唇,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在他唇边道:
“做梦。”
这般说着,姜姒的脚用力踩上他的黑靴,还嚣张地转了转脚尖。
待谢凛轻哂的功夫,姜姒趁机推开他,往软榻上去。
谁知男人没打算放过她,追了上来,双手握住她的细腰轻轻一抬。姜姒身子腾空,被他挠得发痒,很快就沉沉地落在软榻上。
“谢凛,别闹了……”姜姒怕痒,边笑边扭在软榻上,嗓子软软的,听着有几分娇嗔。
男人低头要亲她,姜姒用掌心阻挡,别过头。
谢凛轻笑,挑眉问:“真不给亲?”
姜姒望着他的俊脸,觉得他胆子是真的大,这个节骨眼上还敢同她乱来。
“都说了外头有人呢。”
她才不愿意让人听见呢。
何况谢凛每回哪止亲吻就够的,那双黑眸仿佛有钩子一般,能轻易带她沉沦,诱骗她给他更多。
谢凛闻言凑到她耳边,微弱的声音低沉还有些哑。
姜姒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而后听到他道:“臣抱会儿。”
许是就这样起身无比尴尬,男人身子没动,稍稍偏过头,平缓着呼吸。
脖颈间的气息烫热,姜姒闷得慌,只觉得浑身无力绵软。
“谢凛……”
姜姒指尖伸进他的墨发,推了推他。
男人听到她的呼喊,闷笑声,缓缓舒口气。
旋即他翻转身子,往姜姒身旁一倒。
重量陡然消失,姜姒闷窒的呼吸松开,少了他身上的冷杉味,小姑娘脑袋都清醒不少。
姜姒忙不迭直起身,重新系好小衣,偏过头去瞧他。顺着胸膛往下,当瞧见他那处的异样时,小姑娘顿时面红耳赤。
谢凛微眯着眼,见她没动静,循着声儿望去,正巧同她四目相视。
姜姒没想到他会睁眼,就像被逮了个正着般,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
谢凛见状嗤笑声,丝毫没有被人发现的尴尬窘迫,男人气定神闲地抬头,双手枕于头下,懒洋洋道:
“公主在害羞什么?”
姜姒眼珠子转着,不承认:“本宫没有。”
姜姒看到他凸起的喉结滚动,轻笑声哽在喉咙,勾着唇,显然不太信的模样。
“你笑什么?”
话音刚落,谢凛就伸手将她拉下。
姜姒的身子俯在男人身上,双手微撑。谢凛的目光幽邃深暗,勾着她,轻声道:
“这么久了,公主应当早习惯了才是。”
姜姒睁圆了眼,克制着羞赧和恼怒,狠拍他胸膛。
“下流!”
男人笑得更加肆意,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抚过她的侧脸,而后轻轻点了点她鼻尖。
“可爱。”
-
被谢凛撩.拨的七荤八素,姜姒都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时候睡着了被他抱上床的,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能在禁卫军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姜姒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和容瑾串通好的。
总之翌日醒来,姜贞的脸色就不甚自在,用早膳时更是频频出神。
姜姒偏头去瞧宫门前的容瑾,应是到了交替值的档口,有士兵正在同他说着什么。
这两人,昨儿个夜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姜贞怕是酒后误事,这会儿子清醒过来,打算赖账。
姜姒没管,一夜的风平浪静,没再出乱子。
就这么挨到藩王入京,后宫的事就像被翻了篇,从原本的人心惶惶逐渐变得沉寂下来。
姜寒与众臣在太极殿接见了各地藩王,姜姒则在清漪殿,等着姜娆的到来。
直到临近晌午,只见清漪殿前终是有人驻足。两个宫婢身前,站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她身段勾魂,生得张娇媚瑰丽的脸,美艳绝伦。
正是长公主——姜娆。
诚然姜家两位公主的美貌名动盛京,皆承了先皇后,仔细瞧着姜娆同姜姒眉眼间还有几分相似。
一个娇艳,一个清冷。
都着实令人挪不开眼。
姜姒得了通报迎到殿前,见着真是姜娆,不禁红了眼眶。
姜娆生得攻击性强,性子却是格外绵软,极致的反差更令人想要占为己有。
她轻柔一笑,“阿姒。”
“阿姐……”
姜姒上前抱住姜娆,姐妹俩许久未见,一时谁也不愿意放开。
还是丹青适时擦了擦眼角,示意姜姒外头冷,进去再说。
姜姒这才拉过姜娆的手,往正殿去。
清漪殿备了上好的茶,还有姜娆惯爱的芙蓉酥,姜姒同姜娆一同靠在软榻上闲聊。
“我听说你的婚约退了?”姜娆呷口茶问。
姜姒点头,“是,周家狼子野心,不是个好的。”
同姜娆没什么可避讳的,姜姒直言道。
姜娆虽嫁到了南平王的藩地,也不是没有耳闻的。周家借着姜寒年幼,又有周太后在上,妄图把持朝政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陛下可有为你再觅佳婿?”
“没有,我暂且无意成婚,眼下这般潇洒自在岂不更痛快?”
姜娆顿了顿,“小姑娘家的,哪有不成婚的。”
姜姒“哎呀”一声,懒得同姜娆扯这些,她适时将话题扯回到姜娆身上。
“阿姐在蜀州如何?世子爷对你可好?”
说起南平王世子陆良,姜娆的神色微顿,却很快稍纵即逝,她笑着点头:“挺好的。”
姜姒睨她,没错过她脸上闪过的犹豫。姜姒虽然担心,也知道姜娆要强的性子,没再当着下人的面继续追问。
她偏头,丹青会意,立刻屏退左右,旋即自己也退了出去。
姜姒见屋里再无旁人,抚上姜娆的手背,轻声道:“阿姐有委屈不妨直说,也可求陛下做主。”
姜娆却是摇头,这回她的笑容真挚了些。
“最难熬的时候早就过了,现在我想开了,反而不觉得难过了,不必担心。”
只身一人从盛京远嫁到蜀州,人生地不熟。虽有着公主荣宠尊贵的身份,可公主下降到藩地,其目的不言而喻,姜娆哪还能在南平王府摆架子。
好在南平王是个刚阿忠正的,仍以公主之尊对待姜娆,比起她那刻薄的婆母,不知要好多少。
陆良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且丝毫没有继承南平王的骨血,平日里肆意挥霍,外头露水情缘更是不断。
刚成婚那段时日倒是安分过一阵,也是姜娆唯一感受到夫妻恩爱、鹣鲽情深的时候。可时日长了,男人的本性暴露,就开始寻姜娆的不是。
姜娆性子再软,也是在宫里千娇万宠长大的公主,自然比不得外头那些女人会来事。她更是个重规矩的,一来二去整的陆良烦不胜烦。
最后连家都不想回。
她那个婆母向来刻薄自私,知晓是姜娆把陆良逼的不愿回家,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姜娆还说不出错来。
陆良是个唯母亲是从的,又对姜娆生了厌恶之心,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姜娆嫁进南平王府,本就是为了巩固小皇帝皇位的,他们姜家要看南平王府的脸色,他又何必给姜娆脸子。
就是本着这样的心态,他日渐放纵,搞大了外头女人的肚子,急慌慌要收房。
好在南平王脑子没糊涂,坚决不肯应,才保留了姜娆最后一点颜面。
可他到底无暇分身,军营里、边关旁处处都有事等着他处理,一走就是数月,府里的事自然顾不上的。
这些事姜娆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愿说。
姜姒性子骄纵,不管不顾的,今夜晚宴上免不了要给南平王府难堪,没必要平添麻烦。
还惹得她担心。
何况真要翻了脸,尴尬的也不一定只有南平王府,她姜娆也不是吃素的。
思及此,姜娆莞尔一笑,捏了捏她的脸,上下打量一圈道:
“我瞧着你倒是丰盈许多,脸色也好。”
说罢她又睨她,“听说你宫里养了两个幕僚?”
在姜娆面前,姜姒有些尴尬。
姜娆话里的意思她哪有不明白的。
她低头呷口茶。
“也不算,就是平日里有事跑跑腿。”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是,左右都是要嫁人的,别太放纵了就是。”
姜姒嘴上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心里头却又想起前阵子夜里谢凛来清漪殿,自己同他那点事。
两人照样逗嘴,姜姒被惹急了,找着他的薄唇就咬,舌尖划过他的唇,缓缓勾勒着他的唇型。
姜姒向来大胆,秉承着绝不吃亏的原则,不紧不慢的。
男人低笑,反客为主,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姜姒也笑,直到她倏然仰头。撞上谢凛那张略带强势玩味的笑脸,每每这个时候才开始后悔。
一直计划着要同谢凛一刀两断的姜姒,此刻突然不知道自己今后还能不能戒掉谢凛。
他仿佛成了她的瘾。
轻而易举就能扰乱她的内心。
姜姒不明白,男人明明生得一张肃雅矜贵的脸,平日里多么冷傲淡漠,眼下却炙红着眼。
姜姒难以直视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清漪殿内昂首的杜鹃花被晚风拂过,顿时凋零满地,被卷到了屋檐下,打着旋儿擦过宫墙。
还能看到谢凛用他那双深沉幽邃的双眸紧盯着她,仿佛在说:你逃不掉了。
姜姒摇摇头,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她忙不迭朝姜娆笑了笑,掩饰住她脸颊上浮现的那一点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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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来啦来啦】
【天啊姐姐这么美怎么嫁给这种烂人】
-完-
第53章
◎“你也配?”◎
太极殿。
天儿已转暖,公主们脱下厚重的宫装,换上了轻薄料子的裙衫。
姜姒身着一袭青色绣花诃子裙,外罩薄烟纱,仍旧一副清冷高贵的姿态,裙褶如月光轻泄,面容娇俏。
她与姜娆列席靠前,眼下正倚在姜娆身上同她咬耳朵。
不知说到什么,姜姒那双杏眸不偏不倚,就落在了下首的陆良身上。
只见陆良生得周正,也称得上是俊朗,双眸狭长轻眯,有意无意地朝她们这处扫,俨然一副世家纨绔的模样。
陆良自小在封地,是受着南平王庇护长大的。只从他那两眼底下微微的乌青来看,倒像是被抽干了精气般,哪里有南平王半点威武。
他同姜姒的目光撞上,朝她点了点头。
岂料姜姒轻嗤声便挪开了,一点没有同他寒暄的意思。
陆良有些恼,却也不好说什么,眼珠子转了圈,见并未有人注意,才勉强压下了怒火。
这个温宪公主,诚然比他那位世子妃的脾气大些。
小皇帝许久不见姜娆,今夜自是高兴,一连应承着几位藩王的酒,眼下已有些微醺。
大晋藩王不少,其中最有权势的,除了蜀州的南平王,便数滇州的武成王。
武成王生性粗矿,好美人贪美酒,因着镇守边关且滇州气候原因,他年岁不大,却生得极为老成。
而他今儿个那一双浑浊的眸子时不时往姜姒身上瞥,丝毫不加掩饰。
武成王同姜寒敬完酒,便捧着酒杯转向姜姒。
他笑时脸上的横肉也跟着抖了抖,朝姜姒道:
“听闻温宪公主舞姿名动天下,今日高兴,不如请公主舞一曲,让臣们开开眼。”
这话属实僭越。
纵使武成王功高盖主,在滇州只手遮天,可这儿是盛京,是太极殿,还轮不到他一个藩王说这种话。
且不论姜姒身份,就是普通的臣子之女,也经不得他这般调笑,拿人当舞姬。
姜姒没同武成王打过交道,却也知道这位王爷是个粗人,向来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她看向武成王,眼底冰冷,并未起身只微微抬了抬眸,轻声嗤道:
“你也配?”
“你……”
武成王指着她。
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若非在进太极殿前已缴了兵器,眼下姜姒的脖子上恐怕已经架了一把刀。
“呵,都说温宪公主骄纵跋扈,现在看来确实如此,难怪云阳侯……”
他这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何意。
无非就是云阳侯府及时止损,免得娶回家供着。
陡然被扯出来的云阳侯一家,此刻也好整以暇地盯着姜姒瞧,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尤其是周慎,他嗤笑声,咽下一口酒,顺着殿上去看姜姒。只见这位蛮横的温宪公主此刻脸色铁青,甚是恼怒。
他指尖轻点酒杯,心情颇好。身下一阵阵冲出的热浪,令他有些兴奋。
姜姒杏眸轻眯,她握着酒杯的手倏紧。
武成王实在放肆,是当真全然不将圣上放在眼里。
姜姒直起身站了起来,旋即勾了勾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