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豆蔻时——清酒半壶
时间:2022-03-29 08:00:07

  鹤七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日后问罪起来,让他背锅呗!周敛笑:“走吧,去找郡守大人!”
  若真是无欲无求,就不会收了王家姑娘,同样,没有别的想法,王朗也不会把姑娘嫁给他,李润早就不是当年与他笑看天下的少年郎了……
  调兵需兵符,陛下有兵符可调动将军各地郡守,而王朗手上的兵符可以直接调动大军。
  周敛带着鹤七去了城门,每日王郎都会在那里走一圈。
  周敛来找王朗,王朗没有很意外,周敛来找他干什么他很清楚,自家姑爷是什么人,在盘算什么,他也很清楚。
  但王郎并不支持他,“如你所说,太子顺位要杀八殿下,临安与岩石城相隔几千里,我王朗想保住一个人还保住不了?你想为父平反我理解,但我只想图个安稳,皇权相斗,与我无关。”
  周敛问,“那,王大人又能保殿下几时?一生一世?”
  “这……”
  “这两年,殿下在岩石城没少遇刺吧?”
  王郎脸变了变,“那又如何,人还不是在我这里好好的。”
  周敛说,“自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父战功赫赫,照样为帝王所猜忌,何况大人你?”
 
 
第四十一章 林家添子
  李谦此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他要兵符,是怕天下人不信他反对他,且以他现在的权重根本得不到各郡各州的支持,周屹对国、对皇帝的功绩何人不何和人不晓?众人又不蠢,谁不知道他是与八皇子争权夺位,拿周屹开的刀,李谦深知他寒了驻守边关和一些其他的将士们的心,所以他要以兵符号令所有人的遵从,也怕这兵符落到其他人手里,阻碍他登位。
  岩石城驻兵十五万,是王朗在管,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何况事急从权,对李润来说,兵符有没有都无所谓。
  眼下两国熄战多年,只要王朗配合李润煽动军心,已勤王为民,带走五万军队去临安绝非难事。
  娶了王秀秀,就是拉拢了王郎,李润被贬到岩石城,算是因祸得福,周敛等了足足两日,李润回信:回临安救驾!
  周敛派鹤七快马送信给陈清,行军不比单骑,李润一行人从岩石城出发,若是走陆路还要多走十日穿过昌城才能到安州,若是水路南渡便只要两日,就是如此,到临安城,最快也需二十日,周敛要陈清务必请李橙想法子进宫,得到皇帝允许,以免到时皇帝遭李谦胁迫反咬一口,导致李润带军左右为难被当成谋逆夹击,更重要的是,他们进军,陈清要把城门的人给搞定,勤王可以,但不能真的打仗。
  周敛恨太子、恨皇帝,但挑起战事,令百姓处于水深火热的局面,不是周敛想看到的。
  百姓无辜。
  还有,林莞莞还在里头。
  林家现在张灯结彩,南兴城侯爷家成了寡妇的孙女给翰林院三品林朝英生下了一个儿子。
  老侯爷和林朝英都开心的不得了,为了这个孩子,操办了一个宴席,阵仗堪比王公贵候的喜事宴会。
  二房上次一事后,被禁了足,林柔得知后,阴阳怪气的对着林莞莞道:“还以为是个克夫的扫把星,肚子却争气的很!”
  林莞莞说,“姐姐也很好,两个姑娘贴心可爱。”
  林柔拉下脸,“哪壶不开提哪壶,活该现在都没人上门提亲。”
  林莞莞坐在自己座位上,饮了一口酒没说话,一旁盛柏静冷哼一声,“吃不到就说酸。”
  “你!”林柔被她内涵到,气的说不出话来。
  吴明兰对着林柔说,“嫂嫂,你还年轻,不定明年就能给哥哥添一个小公子,总会有的!”
  吴明慧打了一下吴明兰,语气埋怨,话却是说给林柔听的,“瞧你说的,嫂嫂又不是院里的母猪,没日没夜的生孩子。”
  看来林柔嫁到吴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话听得林莞莞斗没忍住笑了一下,林柔瞪着她,“你以为郭家的那位是什么好东西?”
  侯爷府的四姑娘梁照掩嘴轻笑,“说到郭家,你们听说没?那郭启前些日子被人打了,打他的人把他牙都拔了。”
  吴明慧接话,“他怎么吃饭?”
  梁照笑道:“听说,还有两颗门牙。”
  吴明兰笑,“那吃饭不得跟老鼠似的,只能拿着门牙喀嚓喀嚓喀嚓。”
  几位姑娘们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林柔身子倾靠在她耳边,“以前就听大师说过,妹妹命不好,亲近谁,谁的运便不顺。”
  林莞莞顿了顿,然后无辜的看着林柔,“姐姐,大娘子说了,我还小,还要过两年再与我说婚事,余家庶出的三姑娘许婚给郭家的公子了。”
  “什么?”林柔看着远处一脸通红、非常窘迫的余淑娴,她问林莞莞,“你怎么说通大娘子的?”
  林莞莞反问,“姐姐怎么知道大娘子要给我说亲事啊?”
  “这……我也是听说。”
  林莞莞又说,“姐姐好些日子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二娘被禁足了吧?”
  “什么!”林柔声音有些高,引起了大家的瞩目,随即她埋下头来,耳朵有些红了。
  郡主娘娘看到自己儿媳失礼,讥讽道:“庶出的小家子气,净给我丢人。”
  盛家大娘子道:“我可是听说你们家这位娘子是嫡出的名头嫁给你们家的?”
  郡主直言不讳的冲着林家大娘子道,“我这不是看在咱们林大娘子的面子吗?”
  话是句恭维的话,李元念听着里头的怨气可不少,只是笑了笑,“今日是喜事,大家吃酒,吃酒。”
  盛家大娘子忽然道:“我看,三姑娘端正大方,就很不错……”
  虽隔了半个桌子,也听清了郡主在说什么,林柔脸上有些难堪,但她还是着急自己母亲的事。
  父亲娶了大娘子,母亲作为二房没有出席喜宴她也没有多想。
  如今吴明珏早就变了心,虽说不曾冷落,但早没了此前的讨好欢喜,嫁到吴府后林柔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吴家郡主娘娘看不上她,两个小姑子也难缠,吴明珏留恋花丛,院里的小妾收了一个又一个,她那日子也难过的很,但又总不能老往娘家跑让人看笑话,这次本来想趁着吃酒回来跟母亲好好哭诉的,谁知林莞莞说母亲被禁足了。
  林莞莞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慢慢道:“大娘子说二娘子联合我院里的银杏要害她,爹爹就把银杏发卖,让二娘子禁足了。”
  林柔似乎很生气,“爹爹怎么可以这么对母亲!”
  听到林柔说出这种话,林莞莞皱了皱眉,起身道:“姐姐,今日单笼金乳饼不错,你尝尝,我梳洗一下再过来。”
  云秀见林莞莞从席间出来了,问,“姑娘,消食吗?”
  林莞莞脸一红,娇嗔道:“我今日没有吃那么多!”
  云秀心虚的应了一声,“哦,好。”
  林莞莞拉着云秀去了凉亭,从袖子里拿出几块桂花糖藕,“给。”
  “哇!”云秀两眼放光的接过吃的。
  林莞莞把袖子里的糖糕抖落下来,“里面闷的慌。”
  云秀咬了一口糖藕,说,“姑娘不喜欢热闹,但总归是自己家里的喜事。”
  “三姑娘!”
  一声呼喊,云秀赶忙把嘴里的吃食狼吞虎咽下去,立即站在了林莞莞身后,把剩下半截的糖藕收进袖子里,林莞莞起身,挡住云秀半个身子。
  远处的灰色衣袍走近,林莞莞看清了来人,眉清目秀,身姿挺拔,她微微屈膝,“见过盛公子。”
  盛柏昭没说话,林莞莞又道:“盛公子怎么到凉亭来了?”
  “闷得慌。”
  云秀插嘴,“我们家姑娘方才也说了一样的话!”
  盛柏昭看着她,问了一句,“是吗?”
  林莞莞没应话,云秀应道:“是。”
  “听说郭启在酒楼说了几句损你的话后,就挨了打?”
  林莞莞看了他一眼,似是自嘲,“你也觉着我是个扫把星吗?”
  盛柏昭只是联想到那天晚上,郭启也是说了几句林莞莞,就被人打了头,他隐隐觉得是周敛,但又没看到人,他听父亲和哥哥说周敛与陈家躲到了胡人的地界后没了消息,谁知道是不是周敛回来了,他有点紧张的问,“是不是……”
  他回来了?
 
 
第四十二章 父母之命
  凉亭起了风,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她的长发随风飘荡,眉眼倔强。
  这两年,盛柏昭因为周敛的事,对她上心了许多,大概多少也生了一些情意,她不是木头,只是面对这份情谊,她没法回应。
  盛柏昭是个好人,她知道。
  但盛家是害死周夫人周将军的一份子这件事,她也绝对不会忘记。
  所以无论盛柏昭别有用心还是什么,也无论问这话的是谁,她都不可能对任何人说漏周敛半点消息。
  林莞莞打断他,目光冷峻,脸上笑着,“旁人说什么就随他们说去吧,我的人生已然如此,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了。”
  盛柏昭看着她清冷的眉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初见时她不过是个瘦弱矮小的孩子,脸上有着几分天真,总是低着头,一副怯怯懦懦的样子,但只要周家哥儿一出现,目光只锁在他一个人身上。
  崇拜、欢喜、信任、爱慕。
  周敛说她是山茶花,红似焰火,白如清雪,说她动似疯兔,静如处子,说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口是心非,自视甚高的周敛,喜欢她。
  盛柏昭顿了顿,还是开口,“我与母亲商量,要跟林家提亲。”
  林莞莞脸上越过一丝惊讶,“盛三哥,四处无人,不好与姑娘家说这种话的。”
  他道:“你不愿意么?”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没有主意,盛三哥不要拿种事来打趣。”
  盛柏昭顿了顿,“母亲已经找人算了我们生辰八字,是吉兆,我……我虽有个侧室,但侧室温婉听话是个没脾气的,总比郭家那位要强许多!”
  林莞莞皱了皱眉,“盛三哥,我一个姑娘家,做不得自己的主,父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云秀,我们回吧。”
  盛柏昭往前走了一步,云秀拦住,“盛家公子,您顾及一下我们家姑娘的名声。”
  盛柏昭侧身,看着凉亭的一侧入口,肯定的说,“你记恨盛家。”
  她屈膝行了一个礼,低头,眼睛盯着地面,“盛三哥,谢谢你的抬爱,我的婚事,要过问父亲和大娘子,盛三哥不应该私下问我……退了席间好一会,莞莞该回去了。”
  云秀扶着她赶紧离开了凉亭。
  盛柏昭偏头琢磨她说的话,没明确拒绝,没说接受,也没提起周敛,难道郭启真的只是倒霉?
  想起她方才说的父母之命,他叹了一口气。
  今日若换作是周敛问这话,她一定仰头看着他,欢欢喜喜的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本来就要嫁给你的!”
  但现在,到底还是不情愿多些。
  林柔不肯跟着吴明珏回去,要找林朝英要个说法,李元念把林莞莞叫到房里,说,“今日盛家的向我提起你,我瞧着是对你有些意思。”
  林莞莞看着篮子里的小孩,心想小孩多好,什么都不要想。
  李元念问,“三姑娘,你的意思呢?”
  她笑,“大娘子这是嫌莞莞在家里吗?”
  “瞧你,说的哪儿的话。”李元念把篮子里的娃娃抱起,下人找来了披风给她披上,李元念走到屏风后喂孩子,又道:“两年前,那盛家哥儿就对你有过意思,所以老爷同意了才让他进屋来劝你,那时,你才……我以为你的心意也是一样的,只是你父亲说你还小,想晚两年再说,再加上后来盛家哥儿又娶了一个侧室,这事便被搁置了……哎哟!”
  许是被小孩咬到了,李氏惊叫了一声。
  林莞莞低垂着眉眼,“大娘子和父亲做主便是。”
  屏风那头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她重复道:“莞莞年纪小,不懂瞧人,婚事,大娘子和父亲做主便是。”
  李元念把孩子给乳母抱着,从屏风里出来,有些惊诧的看着林莞莞,这前些日子还拒了郭家的婚事,今日怎么就同意了?
  难道是郭家比不上盛家吗?郭启好歹也是她家里的,林莞莞这不是下她的面子?
  李元念盯着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丝毫瞧不出来听到和盛家缔结婚事的欢喜,和二房里喜怒都在脸上的林柔相比,林莞莞是乌云后皎月,清冷,朦胧,总是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自己的一切。
  嫁人成婚,本来这事父母做了主,姑娘们只有乖乖听话的份,李元念是看在她上次示好,站在她这一边对付二房,才给了她一个面子,问问她的意愿,毕竟日后嫁到盛府,也是好人家的夫人。
  再者,郭启上次被莫名其妙打掉了牙后,说林莞莞是个不祥的人,谁碰谁倒霉,死活不肯要她,这门亲事反正是说不上了,现在是风头正旺的盛家的要说这门婚事,李元念觉得能和盛家结亲倒也不错,她只是好奇,盛家三哥怎么说服自己母亲提亲的,盛家娘子还真的答应了。
  李元念试探,“那我便替你允了?”
  林莞莞笑了笑,“只是,大娘子……”
  李元念问,“怎么?”
  “下个月初一,是我生母的忌日,我想为母亲吃斋戒律一月,恐怕,不适宜……”
  李元念想了想,应了她,“要是盛家来说婚事,我会推拖到你斋戒后,再换帖过文书,你看如何?”
  林莞莞乖巧应道:“谢谢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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