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被即墨离一把抓住手腕,溜也没办法溜走。
“郡主急什么,还有好几日,有的是时间,明日我陪郡主去便是。”
谢知南应下,不敢抬头看。
即墨离也不为难她,本是牵着手腕改为牵着手,还感兴趣地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问着:“长乐,若是有一日,我与太后相对,那时你会如何呢?”
即墨离甚少称她为长乐,谢知南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即墨离提的这个问题,她一早便想过。
太后最喜三皇子,与贵妃又是同枝,自然是要支持三皇子,但即墨离是中立派,不说相对,起码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更别说看过原著的谢知南更是知道,最后继任皇位的并非三皇子,而即墨离可是新皇的从龙之臣,这一看便是敌对的关系。
所以,谢知南没有犹豫地回复:“若是有那一日,劳烦首辅大人高抬贵手,能让太后安享晚年”
即墨离摸着她的手顿住,看着她的眼眸:“你就这么确信我和太后之间一定是我赢么?”
谢知南坚定地点头:“当然了。”她可是手拿剧本的人。
即墨离勾唇一笑,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哦,那郡主可要好好表现。”
软软的,有点儿好捏。
想完,又捏了捏。
第39章
被摧残的谢知南:“……”我不是面团好么。
即墨离并未用力,但反复捏了几次,谢知南又身娇体软,哦,是娇生惯养,不过是捏了几下,脸颊竟然发红了。
即墨离:“……”,我下手太重了?
看着白皙的脸颊上出现的明显红痕,即墨离有了一瞬间的心虚,揉了揉泛红的地方,期望能消下去一些,可是收效甚微。
然后收回了手。
谢知南感觉脸颊有一丝丝的疼,不太明显,所以问了一句:“我的脸怎么了么,感觉有点疼?”
即墨离看着谢知南的脸上明显的红痕,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上干干净净,白白嫩嫩”,随后还怀疑地瞟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看错了?”
谢知南听即墨离这么说,感觉自己的脸好像不疼了,并没有怀疑。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知书与墨画一同为谢知南梳妆打扮时,才发现她脸上的红痕。
实际上,经过了一晚上的时间,已经有些消散了。
只是即墨离偏偏可着一边捏,再加上知书墨画一向对这些比较在意,因此一眼便看了出来。
“呀,郡主,你的脸这是怎么了?”知书有些诧异,后来想到什么,微张小嘴,颤颤巍巍地说着:“可是,首辅大人,打你了?”
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小心翼翼。
墨画本就皱着眉,一听当即就跪下了:“郡主,是奴婢们照顾不周,让郡主受委屈了。”
见状,知书也要下跪。
两个小丫头脸上的表情又严肃又自责的,可谓是精彩得很。
谢知南看了看镜子,但这镜子不比现代,瞧得不甚清楚,也觉得没啥,见两人如此姿态,还以为有多严重,听两位小丫头描述,也不过就是脸颊微微泛红而已!
于是解释着说:“可能是昨晚侧着身子睡压到什么东西了,并无大碍,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但心里却回想起了昨晚即墨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冷哼一声,首辅大人的戏真是越来越好了。
想起今日要同即墨离去买服饰,计上心来。
即墨离心里记挂着要陪同谢知南去买骑射服,因此下朝之后婉拒了同僚的邀请,赶回府中。
只要一想到谢知南在府中等他一同出行,便归心似箭,即墨离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回到府中,即墨离直奔谢知南的院子而去,到了之后未曾注意到知书墨画奇怪的神情,进屋后微笑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只见谢知南着一身红衫,颜色倒是衬人,只是这装扮?
“为何扮男装?”即墨离问。
谢知南还在细细的修饰脸上的妆容,闻言,回眸朝着即墨离抛了个媚眼,看着即墨离不甚好看的表情,谢知南才解释道:“你我夫妻二人一同出行,定会引起关注,若传到太后耳里就不好了,所以扮男装出去最好,正好避嫌。”
即墨离对她扮男装无所谓,只是看着那张脸,即墨离一字一顿地问:“为何要扮如此,妆容?”
只见谢知南将自己弯弯的柳叶眉加粗,带了些英气,肤色暗了些,妆容各方面调整了一番,看起来倒像是个雌雄难辨的人,但在看着一袭红衫,以及四方髻的发型,当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昨日你还说有人将我认了出来,不乔装打扮一番,若是再让人将我认了出来,那可还好。”谢知南对自己的唇型做了一定的调整,收尾工作做完,立即站在即墨离面前,将脸凑过去:“你看看,可还像我?”
即墨离看着她这张脸,说着:“自是像的。”其实是像的,但绝不会认错,一个是意气风发地少年,一个是久居深宫的高门贵女,气质大相径庭,足以让人辨别不出。
谢知南眼睛暗了一瞬,随即想到什么,眼眸一亮:“我还有个好东西。”
即墨离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谢知南不知从何处拿来的东西,在即墨离的注视下贴在了脖颈上。
还有些发愣的时候,谢知南伸手摸了摸即墨离的喉结,即墨离当即愣在原地,手脚好似不会活动了般,耳尖爆红。
难受心痒之际,谢知南收回了手,半点儿旖旎心思都没有地问:“你看我这个与你这个像么?”
即墨离握紧地拳头,在谢知南真挚的眼神中,有些难耐的阖上了眼,轻启唇:“不像。”
声音冷硬,细听一下似乎还有些气急败坏。
谢知南像是没感觉到似的:“我觉得挺好的,摸上去手感好像都差不多呢,你要不试试?”
即墨离冷冽的气息散开,睁开眼睛,皱眉正要说什么,看见谢知南脸上的戏虐,便知她是玩笑之语。
即墨离伸手,捏着谢知南的脸,“我倒是觉得郡主的脸手感不错。”
谢知南当即大叫:“别捏!你昨晚都给我捏红了,而且我脸上有粉,你给我蹭下来咋整。”
知道自己昨日的罪行被揭穿,即墨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哦,是么?”
然后收回了手。
谢知南冷笑一声,狗男人!
即墨离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行人终究还是出了门,甚至谢知南为了将戏做足,都没有带知书墨画出门。
带着墨陆一起府内护卫,谢知南他们来到了京城中最大的成衣铺——霓裳阁,这个铺子的女工堪比宫内的尚衣局,是达官贵人的首选。
没有一个女子不爱琳琅满目的衣裳。
即墨离抬眸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看到谢知南两眼放光的姿态,他轻笑一下,压低声音:“注意,你现在是男子。”
差点儿奔过去的谢知南,按耐住了脚步。
推着轮椅的手一转,提了提音量,哑着嗓子说着:“大人,您不是最爱看奴家穿衣裙么,奴家觉得那套,那套,还有那一套都不错,大人觉得呢?”
即墨离脸上的青筋都要暴起了,在谢知南频繁地使眼色下,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挺好。”
他终于知道出门前谢知南说得那句话什么意思了。
她说:“劳烦首辅大人待会儿配合行事。”
霓裳阁的人不算多,因此显得两人格外显眼,尤其是两位各有千秋的男子。
虽说现下断袖之癖众人有所耳闻,但如此明目张胆又长相俊美的一对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本是有些怀疑,但红衫男子一开口,众人看向即墨离的眼神就不对了。
偏偏此时谢知南的戏瘾上来了,突然哎呦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安的说道:“奴家买这么多,夫人会不会生气啊?”
说完,小心翼翼又略带魅惑地看了即墨离一眼。
即墨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甚至更甚。
但无奈又个爱玩的夫人,那能怎么办,宠着呗。
放弃挣扎地即墨离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无碍。”
谢知南拍了拍心口,“那就好,不过,到时候若是夫人生气了,还望大人能护着奴家。”
说完抛了个媚眼过去。
即墨离轻挑眉眼:“南儿放心,大人一定向着你,只是”,说到这儿,停顿片刻,伸手勾着谢知南的下巴:“南儿是不是该给大人点儿甜头尝尝?”
说完,看了眼谢知南的嘴唇,暗示韵味十足。
谢知南瞪大了眼睛,一双狐狸眼圆圆的,有些可爱,当然一瞬便恢复正常,“大人~”甜腻的语调加上宽厚的嗓子,属实不咋好听。
即墨离甚至眉毛跳了一下。
谢知南像是没发觉般凑上前,在即墨离脸上给了一个香吻:“木啊。”
即墨离这下是真的愣了,谢知南还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谁怕谁。
谢知南顶着一个小倌的名头肆意妄为,也不在乎众人的打量,不仅让即墨离给她买了衣裙,还有骑射服,以及各式各样的男装,还有鲜少的异域服装,总之,将一个被老爷恩宠的小倌演的淋漓尽致。
而即墨离的作用就是点头,配合她的贴贴和耳鬓斯磨。
谢知南想的这些物料应该够大众宣传了,所以打算打道回府。
谁知还未来得及走出去,便看到刚刚踏进霓裳阁一脸惊讶的宁少轩。
谢知南咯噔一下,正要给他个眼色,谁知这人看也没看他,一脸怒气地走到即墨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质问:“首辅大人真是好兴致!”
还好,宁少轩顾及着大家的脸面,压低声音说的。
即墨离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虽是坐在轮椅上,又仰视着宁少轩,但气势上隐隐有超越之姿,闻言只是轻嗯一声,打着招呼:“宁小侯爷近来可安好。”
宁少轩看着即墨离这副模样,似乎是一点儿都不忌惮,当即火气就上来了,压着声音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你这样做对得起长乐么!”
即墨离看着宁少轩憋得通红的脸,又看了看谢知南幸灾乐祸的眼神,挑眉:“南儿,过来。”
一旁看戏的谢知南:“……”。
知道是即墨离不耐烦想要快速解决,谢知南凑近宁少轩,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茶言茶语地说着:“这位公子,莫不是也对奴家感兴趣,看在公子为奴家出头的份上,奴家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正要贴着宁少轩透露身份。
结果谁知宁少轩这人入戏太深,厌恶地转头,手臂一甩,竟将谢知南甩了出去,大叱道:“别碰我!”
谢知南毫无防备地被甩了出去,往后退了几步,还好即墨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即墨离的手搭在谢知南的腰上,看向宁少轩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宁少轩却误以为是即墨离护着这小倌,看着这对奸夫淫夫,为长乐感到不值,感到悲凉,既然是即墨离不义在先,那就别怪他不仁了:“堂堂首……哎呦……”
谢知南一听,不妙,急忙走到宁少轩面前,先是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趁他弯腰的时候快速简单地说着:“看清楚了我是谁。”
宁少轩听着熟悉的声音,顿时脚疼也不管了,睁大双眸:“长……”
谢知南转头换上衣服陪笑地表情:“宁少爷,常来哦。”
暗地里拧着他的手臂,意在警告。
“表哥,此人是谁?”几步远处的一位女子,泫然欲泣,不可置信地望着宁少轩。
显然是同宁少轩一同来的。
宁少轩,左边低头看了看表面挽着他实则在警告他的谢知南,右边看了看自家表妹,不知如何解释。
此时,即墨离冷声开口:“南儿,过来!”
谢知南顿时收回手,小心翼翼地走到即墨离身边,还安慰着说:“奴家最心悦大人了。”
即墨离握着她的手,施施然地点了点头,竟是半句重话都未说。
一旁看戏的众人:首辅大人真是好气量,这小倌真是好手段。
第40章
宁少轩皱着眉头,没有解释,表妹眼里含着泪,戚戚然跑了出去。
往前走了一步,似是想追,到后来摆了摆手,让下人跟了上去,自己反倒留下了。
一旁的即墨离倒是难得有闲情地问着:“不追上去解释么?”
宁少轩摇摇头:“无妨。”
正好可以断了表妹的心思。
既然如此,即墨离也就不管闲事,“那宁小侯爷继续,我们先走一步。”
宁少轩知道实情之后,对即墨离的怒意就消散了,甚至还有些同情,本来他与表妹一同来就是想买些衣物,这人都跑了,自然就没事儿干了,“首辅大人要去何处,不如同行?”
“微臣与南儿要回府中,宁小侯爷一同怕是不妥。”
话音一落,宁少轩当即接话:“无妨,正好去看看首辅大人府中是何模样。”若是现在回家指不定被母亲教育一番。
即墨离沉默一瞬,没想到宁小侯爷与他父亲倒是全然不同,脸皮厚得很。
于是,三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府,留下众人:“……“。
回到府中,谢知南便立马回去换了衣裙洗了脸,这才舒服了些。
虽说宁少轩与谢知南熟悉一些,但身为男子,也不好越过府中男主人去找谢知南,因此,在被谢知南扔下的时间里,宁少轩与即墨离陷入一丝尴尬。
宁少轩主动挑起话头:“首辅大人的府内别具一格。”
即墨离:“皇上赐的。”
宁少轩指着一一旁的花园:“首辅大人有雅兴。”
即墨离:“下人弄的。”
……
总之,宁少轩说的话被即墨离不动声色地打回来,他泄气了,不想再寒暄了,随意地看着某处,像是想起些什么,说着:“长乐小时候倒是很喜欢花花草草,尤其爱牡丹。”
本是看着花园的花无意中说起,也不指望对面的人能给他什么反应,不成想,对面的人说话了:“哦?为何?”
宁少轩微怔,随即答道:“长乐觉得牡丹最像她,雍容华贵,美丽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