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冠——野生芦苇
时间:2022-03-31 09:17:20

  盖克兰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嗓音提高了好几度,“你知道?”
  赵缦缦擦干眼泪,丢下他走回了卧室,她取出一个黑色小包,拼命往里面塞衣服。直到实在塞不下了,她径直将包关上,走向门口。
  盖克兰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卧室门口,他浑身冷肃,双眸暗沉,如已被魔鬼嗜心,低沉的西古语一字一字地从喉咙里蹦出:“你要是踏出这里一步,我便再也不放你自由——”
  赵缦缦抬起头,“你——”
  盖克兰深绿色的双瞳,像是魔化一般变得通红。赵缦缦的离开姿态,激发了一只凶猛雄兽本能的占有欲。
  他逐渐逼近她,犹如一件暗黑华丽的魔幻披风,形成一道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包裹住。
  “你做什么——”
  盖克兰充耳不闻,将赵缦缦柔弱的身体逼到了架子床前,伸手把她的行李包往地上一扔。
  “嘭——”
  沉闷的落地声,砸在赵缦缦的心口。
  盖克兰伸出宽大的手掌,靠近赵缦缦的颈间,颤抖的手指将她的上衣重重一扯。
  刺啦——!
  单薄的白色丝绸上衣,被扯烂后从空中飞落,淡粉色内衣裹着的雪白肌肤隐隐若现,盖克兰的血红眼眸,滋滋滋地冒着上万度狂热的火焰。
  冰雪下,妖异震撼的黑色眼睛;结界处,飞扬的发丝与蓝光下透明的侧脸;中古古装下,清秀迷人的翘袖折腰。
  春宫草原上,英姿飒爽策马狂奔的身影;夏宫露天庭院里,翩若惊鸿宛如游龙的舞姿;秋宫冰凉溪流中浑身湿透的诱惑与甜腻,还有——
  木架子床——近在咫尺的紫檀木木架子床内,每一声若有似无的呢喃与喘息,仿佛已被一把刀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耳膜内,随时被忆起。
  天地间的万物一齐缩小,缩小到只剩下眼前的赵缦缦,她仿佛成了自己一生中最狂热的追求。
  可是,她却说——她要离开,她要回中古,她要永远抛下自己,从北极圈回到赤道,从冰天雪地重回炎炎夏日,她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这——怎能忍受?如何忍受?
  赵缦缦盯着那双充满欲望,迷蒙不清的瞳孔,双眉一蹙,伸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盖克兰的脸丝毫未受震动,眼神却蓦地停滞了一秒,冰冷的声音震耳欲聋:“醒了吗?!”
  第二句话,更如惊雷一般震碎了他的神经。
  “你真的以为,你困得住我吗?”
  盖克兰脑袋一炸,陡然清醒过来,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一具少女裸露的身体,惊慌地道歉:“对不起——”
  “醒了吗?!”赵缦缦重复了一遍。
  盖克兰内心一惊,大失方寸地扯下床上的白纱,裹住了她的上身,每根骨头都狼狈至极,“对不起,你说你要走,我只是……太害怕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要我留在这里,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喝红酒,跳华尔兹,甚至——”
  “那都是正常交往,我和她是朋友,朋友而已。”
  “什么朋友,需要跳那么暧昧的舞蹈?”
  “我保证,没有下次。”盖克兰上前一步,语气逐渐委屈,“缦缦,你真的不懂我吗?我何曾想过其他人?”
  赵缦缦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我平时对你——”盖克兰走到她的身前,“是不是我表现得还不够热烈?那我会继续努力的,原来我做得不够。”
  赵缦缦垂眸不语。
  “你爱我吗?”
  赵缦缦猛地抬起头,盖克兰悲伤的眼神淹没了她的醋意,化为了一丝爱怜。
  “我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什么?”
  “如果你爱我,怎么会对我这么残忍?”
  赵缦缦跌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哽咽道:“你不明白,我是为你好。你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盖克兰蹲下身体,捧着她的脸,激动不已:“你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地爱我?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你?我每天抱着你入睡,却不能拥有你,我快被折磨疯了。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会对你不忠吗?担心我会喜新厌旧吗?你的存在,就足够让我疯狂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让我如此癫狂。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你不相信吗?”
  “我相信。”赵缦缦凝视着他深情而痛苦的眼睛,心疼道。
  “缦缦——”盖克兰紧紧握着她的肩膀,“我太爱你,爱得这个世界上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再能够打动我。我恨不得每时每刻把你绑在心尖上,好好呵护。可是,你却误解我——你却说你要离开我——”
  赵缦缦听着这番痛彻心扉,惊心动魄的表白,知道自己今晚吃了一顿一厢情愿的飞醋。她双眼噙着泪水,轻柔地捧着盖克兰的脸,在他的唇间深深一吻。
  怎么不是一厢情愿的飞醋呢——
  那个人只能吻你的脸颊,可是我却可以吻你的唇。
  赵缦缦,你不应该认输。
  盖克兰一惊,眨了眨深绿色的眼眸,直到对方缓缓闭上了双眼,泪滴落在他的唇上,他才颤抖而疯狂地将她压在床上,不停地亲吻,不停地沦陷:“我要你爱我,我要你永远不离开我,我要你……”
  “奥托,再带我去看一次山巅日落吧。”
  “好。今晚便去——”
  “嗳!你们轻点,别弄坏了这个袖子上的褶皱!”一向好脾气的殿下,正在着急地指挥正帮自己脱衣服的女仆们。
  “殿下,衣服洗了,褶皱不也没了吗?”
  “不,不洗,永远不洗。找个地方挂着就行。”
  “这是为什么?殿下。”奥朵不解地问道。
  “小姑娘别问这么多——”
  苏珊小心翼翼地将整套礼服原封不动地挂在一根衣架上,走到床对面的墙边,“挂这里行不行?”
  “行吧。”埃尔温披上一件长袍,往床上一躺,“我累了,你们去吧。”
  “是,殿下。”四人走出了卧室。
  埃尔温躺在床上盯着墙上的白色礼服,双眸微沉。
  垂香球和赵缦缦的阴能量相比,简直是一只蚂蚁和一棵千年老树的区别。
  他在信息器上按了一个键,两分钟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卧室深处,打开暗门,里面有四个穿着金色盔甲的人正在等候,齐声道:“殿下。”
  “怎么样?”
  为首的男子低下头,“对不起殿下,已经到极限了,再下去,我们几个可能会——”
  面无表情的埃尔温,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放心。我找到办法了,你们等着好了。”
  “真的吗?殿下。”几个人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闪现出贪婪的光。
  “七月份的大会,你们都跟我一起去,我们玩一场大的。但是——”埃尔温一转身,摸着下巴,“我们需要多一点人手,光你们四个还是不够的——”
  “殿下可有人选?”
  “正在考察。”埃尔温轻笑一声,转身走出了密室。
  洗完澡,埃尔温躺回床上,手指把玩着垂香球,轻轻将它打开。
  手指取出了一缕棕黑色发丝。
  这么多年了,它依旧泛着光泽,就像是刚从某人头上剪下来的,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不够用啊——”埃尔温长叹一声,将它挂在鼻子下方,像是一条化妆八字胡,“唔,我需要更多——”
 
 
第48章 
  制衣台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是被盖克兰摔得四分五裂的信息器,现在已经用修机器重新组装好了。第二样东西是被盖克兰的匕首切下来,散发着浓香的发丝。
  赵缦缦先拿起信息器,按下开机,弹出一条:是否恢复先前异常关闭页面。
  她迟疑了一秒钟,选择“是”。
  空中弹出一道半米长宽的全息屏幕,页面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盖克兰轻握着费伊·华顿的手,四目盈盈相对,在舞池里优雅浪漫地翩翩起舞。他们一定跳过无数次,才能如此默契,尽管盖克兰的步伐有一丝局促和拘谨。
  费伊·华顿,看起来张扬、热情、大方,和自己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
  尽管两人已和解,尽管她对盖克兰的深情深信不疑,但亲眼看到这个视频,赵缦缦的胸口依旧泛起阵阵酸意,她迅速关掉视频,埋头在信息器里翻找起来。
  跳过日常使用软件,她小心翼翼地寻找信息和隐秘文件夹,可惜已全部被加密,需要盖克兰的眼球认证才能打开。
  她思索了几秒钟,从制衣架上扯下一块红色丝绸,缝制成一个香囊状,再拿起桌上的一缕黑色发丝,缠在信息器上,全部塞进香囊,放到了卧室衣柜的底部。
  做完这些,赵缦缦又回到制衣台前,盯着堆叠起来的一卷卷中古服装布料。
  帝青色、浅灰色、柔蓝色、浅云色、黄白色、石绿色、月白色等等,总共二十四种不同的颜色,全都是影子部队的制衣材料。
  她的手指从顶端的布料一层层往下滑动,像是小孩子蹦蹦跳跳地下楼梯。
  天地万物,仿佛尽在这等颜色之中。
  在中古古代,不仅仅是女子追求唯美浪漫之色,男子同样可以拥有贵气通达,精致细腻的服装及配饰。
  不同的是,现代制衣十分方便,有特殊制衣机。中古苏市专门生产现代服装的赵氏集团,工厂内便有若干台长达三十米的大型智能制衣机,批量生产现代服装。
  但作为设计师的赵缦缦,只需要眼前这台一米长宽的小型制衣机。制衣机上有一个智能设计仪,在上面确定好设计图后,将裁剪好的布料按照顺序,一层一层地压在制衣机卡槽内。
  点击“确定制衣”,一个小时后,衣服自动成型。
  这个过程耗时最久的是设计图,智能设计仪上的默认简易设计有不少,但经过设计师用心设计的服装,却更加有个性、有温度。
  赵缦缦始终坚持每套衣服都有一个独特的创作理念。思考再三,她最终敲定了一个绝妙方案。
  时间的流逝,令赵缦缦专注于工作,几乎忘记了一切烦忧。直到黄昏,她才伸了伸懒腰,端着一杯牛奶,起身走到了客厅的窗前,眺望即将隐没在山头的太阳。
  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赵缦缦放下杯子,穿过大厅,望见盖克兰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
  二话不说,索吻一顿。
  “走,带你看日落。”
  “就这样去吗?”
  盖克兰低头一看,赵缦缦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长裙,他转身走到自己的卧室,取出一套黑色羊绒披风,搭在赵缦缦的身上,搂着她进了飞车。
  飞车的小桌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形托盘,里面放着两个圆碟,碟内堆成小山的白色食物使她眼眶一热。
  “饿了吧?”盖克兰将一双筷子递给她,自己拿起了餐勺。看见对方的反应,他笑道:“特意叫军营准备的,你很久没吃了吧?”
  赵缦缦垂眸望着碟内香喷喷,冒着热气的白米饭,眼眶一红。对她而言,哪怕三天不吃饭,只要定时调息打坐,也不会觉得饿。
  但太久没见过白米饭,以至于她瞬间饥肠辘辘,用筷子挑起一大口。
  “以后我让女宫送一些大米过来,我发现你吃西古菜,越吃越瘦。”盖克兰低头尝了一口白米饭,“嗯,香甜可口,但这个热量高,我不能吃太多。”
  听到这句话,赵缦缦破涕为笑,夹起碟内一块脆皮烧鹅,塞进嘴里:“你以为意面热量就不高吗?”
  “白米饭再加中古菜,会越吃越香,越吃越多,你们家里吃饭,是不是这样的?”盖克兰将烧鹅的脆皮放在一边,把精瘦的鹅肉放在了白米饭上面。
  “嗯。”赵缦缦重重地点了点头,笑道:“我爸爸做菜很好吃,我有时候可以吃两大碗。”
  “那我下次要尝尝。”盖克兰喝了一大口凉开水,皱着眉头将舌头上的咸味冲淡。
  “好。”赵缦缦盯着他喝水的怪异表情,忍不住窃笑起来。
  两人仿若平常夫妻一般,在飞车上吃了一顿“中古快餐”。
  盖克兰山的山巅,晚霞映天,火红一片。
  “我从没见过这么壮美的日落。”赵缦缦缩在黑色披风内,身上的浓香显得清淡了一些。
  “星空会愈发震撼。”
  他们肩并肩坐了下来,静待夜幕低垂的璀璨星河。
  穹顶如一块巨大的深蓝色幕布,在每个山头缓缓张开,从一小块蓝宝石大小,扩散至至漫天星辰。
  “你看,我们离星星好近呀!”赵缦缦将纤细的手升起,仿佛想要摘下每一颗闪耀的星辰。
  盖克兰既不答应,也不陪她欣赏夜空。夜空再美,也美不过眼前的心上人。
  黑色披风将赵缦缦的鹅蛋脸衬得愈发白皙和清冷,浓密纤长的黑色睫毛不停地扑闪,小巧精致的鼻尖微微泛红,淡粉色的薄唇婉婉上扬。
  即使她的美貌已深刻在自己的瞳孔里,但望着她的侧脸,盖克兰依旧神魂颠倒,震撼不已。
  一个吻落在赵缦缦细嫩的耳垂上,伴随着一句轻声细语,“你知道吗?山巅正在建造一座陵墓。”
  “陵墓?谁的陵墓——”赵缦缦猛地转过脸,唇直接印上了侧边那蓄谋已久的唇舌。
  许久,空气逐渐稀薄,情动的赵缦缦听到低沉嘶哑的“当然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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