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涵道:“射柳就快要开始了,你先去准备吧。你朋友知道你要射柳吧,自己会来找你的。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我帮你找找,找到了带他过去见你。”
邬青叶不由讶然:“你不参加?”
温涵笑:“你参加了我还参加什么?明知道赢不了,我还是省点力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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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娘怕邬青叶来了找不见她,便候在靶场大门外,谁想一大早靶场门外就车水马龙,进出的车马与行人堵得水泄不通,很快迟来的马车就进不来了。
杜雪娘只好一路张望着寻找邬青叶,一路往外走,忽听有人叫了声“哎呀!”几乎是同时,她脚下好似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低头一瞧,是柄金箔面的折扇,已然被她踩断了扇骨。
杜雪娘急忙退开两步,致歉道:“对不起。”
那人拎起折扇,满脸痛心:“这是皇上御赐的泥金扇啊!怎么就让你给踩坏了呢?”
杜雪娘闻言不由脸色发白:“我,我不是故意踩坏的。”
“不是故意?小娘子这话的意思就是踩坏了白踩,不用赔了?”插嘴的人显然与折扇的主人是同伴。说话间又凑过来一人,三人将杜雪娘围了起来。
这几个都是混迹坊间的痞子,专门到人多拥挤的地方合伙讹人,故意将折扇或其他易损坏的东西,趁着旁人不注意时扔到其脚下,再借此讹诈钱财。
此时他们见杜雪娘年轻貌美,又是孤身一人,更起了调戏之心,三人围上来便拉拉扯扯,借口到一旁商量赔偿,竟要将她带到一旁小巷子里去。
杜雪娘心中害怕,颤声求饶:“要赔多少钱你们说就是了,我回去拿给你们。”
“回去拿?谁信你还能自己回来?这样吧,我们陪你一起回去拿。”三人嬉笑着,还是将她往巷子里拉。
杜雪娘想要呼救,却被捂住嘴叫不出声来,极力挣扎又怎么抗得过三个男人的力气。
她心一横,抱着捂住自己嘴的手狠命一咬,趁着对方呼痛时推开他,一边大喊:“救命!来人啊!”
但转眼又被另一人捂住了嘴,呼救声戛然而止。
杜雪娘心底发凉,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忽然想起青叶那天对她说的话,忍住了眼泪不再挣扎。
那三人见她突然不动了,倒也有点担心,只怕这小娘子体弱,捂得太紧把人捂死了那就事大了。
他们正低头探她鼻息,查看情况,忽听巷口有人冷冷道:“你们在做什么?”
三人一惊回头,只见巷口一道人影,背着光看不清面容,然而对方是孤身一人,体格也不魁梧。三人胆气立壮,朝他迎了过去:“小子,别多管闲事!”
作者有话说:
注:长相思那句词,引用自宋代晏几道的《长相思》
姊妹俩,大的叫温媛yuan,小的叫温嫒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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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小纪太会哄人了吧】
【因为有了青叶,小纪才会有捉弄她的玩笑、才会生发醋意、才会有亏欠歉意…青叶让小纪有了更多的情感,不再只是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搅弄风云,而是真正作为完整的人去生活
能有这样的人陪伴在身边真的是太好啦,希望他们能早日明白彼此的心意!】
【雪娘的骑士来了!古代漂亮的女子真是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世道艰难啊!】
【作者大大发点糖啦我猜猜最后是青叶表白嘛
】
【女鹅动心了呀!这样一个耍着小性子,一个小心哄着,不是情侣之间才有的状态吗哈哈哈,野猪精不要再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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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是纪无咎?
判断是男主还是小娘子cp,全看有没有一个形容词“冷冷的”】
【~】
【作者大大发点糖啦我猜猜最后是青叶表白嘛
】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是男二……噫】
【噫!长相思啊……】
【这个见义勇为的人是谁!】
-完-
第50章 、【射柳】1
◎太酸臭了!砸了王府还不够吗!◎
双胞胎中的姊姊温媛瞧着亦不过十五六岁,却一副十分熟稔老练的样子,看来不是头一年来观射柳了,她引着邬青叶往里走,到一个红色的棚子外停步,道:“邬姊姊,你先去报一下名吧。”
邬青叶入内,管事的人见她背着弓箭,便问她是否要参加射柳比试,见她点头后便询问姓名籍贯,登记在册,随后给了她一张写着三十六的纸,让她好好保存,这是她上场比赛的序号,也是之后所骑马匹的编号。
红棚子之后有一排黄色的棚子,是参加射柳的选手休息等候之处。
来参加射柳的大多为青年男子,不过邬青叶亦在其中瞧见两名女子,其中更有个和她看上去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漆黑的柳叶眉下一双顾盼有神的丹凤眼,穿一身绛红色的箭袖,英姿飒爽,十分利落。
温媛像是认识那名少女,朝她笑着点了点头,向邬青叶介绍:“那是甄姊姊,甄将军之女甄璟雯。”
红衣少女朝她们点了下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自管自低头擦拭弓弦。
温媛接着又向邬青叶介绍往年射柳的规则,以及过往选手出过的纰漏,需要小心的意外等等。
邬青叶忽然噗嗤笑了出来。
温媛讶然:“邬姊姊笑什么呀?”
邬青叶笑道:“多谢你告诉我那么多射柳的事,我笑是因为觉得你和温公子真不愧是兄妹,连说话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一旁始终安安静静的温嫒亦掩口微笑起来,道:“五姊,你看可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吧?连头一次见面的邬姊姊都这么觉得。”
温媛对她做了个小小的鬼脸:“就算我有时候说话口气与一郎很像,也不能说我和他一模一样吧?不熟悉我们的人才会这样觉得,可要是连你都这么说就不对了。”
邬青叶听着姊妹俩说笑,把目光投向棚外的赛场,忽见有人遥遥朝她微笑致意。
她讶异地微微瞪大眼,随后便惊喜地朝远处那人挥了下手,回头对温媛道:“我过去和人说几句就来。”
温媛点点头:“邬姊姊不要去太久,比赛就快要开始了。”
邬青叶应了一声,快步走出棚子。对方亦朝她走近,到相距三四步远时停下。
“谢公子,你也来了?”
谢允非含笑点头:“我听姑母说你要来射柳,想起之前遇匪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来看看你在比赛中的表现,一定很精彩。”
“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邬青叶道,“不过我骑射是才学的,恐怕比不过别人。”
谢允非微笑道:“射柳分上下两场,上半场是站着射,下半场才是骑射,按总得筹数来排名次,若你上半场得筹足够多,算总筹数时也不会太少。”
邬青叶点点头:“知道了。”
说话间,靶场一侧的高台上有衣着华丽的仪卫出现,紧接着有数人从高台后方登台,坐在了早已布置好的座位上。
邬青叶不由讶然:“鲁王也来了?还有邵阳公主?”
谢允非的笑容变淡了。
他知道邵阳公主曾经强留濮文洲在府中,还弄出了一份伪造的退婚书,他听姑母说起,最后濮文洲还真的退了亲,只怕其中还少不了邵阳公主作的梗。
他担心青叶看到邵阳公主后触景伤情,难免影响比赛发挥,但看青叶神情,目光只在高台上稍作停留,便漠不关心地移开了,他亦不由松了口气。
谢允非所不知道的是,邬青叶更讨厌的人是鲁王而不是邵阳公主,不过纪无咎带她去大闹了一场鲁王府,她已经把气出得差不多了,再见鲁王时,内心没什么波澜,纯粹只是看不起这位狗屁倒灶的王爷罢了。
见青叶并不在意邵阳公主,谢允非便解释道:“原本射柳是为选拔善射之人而设的比赛,不但军中将士会参加,优胜者还能加封武官头衔,为朝廷效力。因此会有太子与诸皇子来观赛的传统。而今演变成了节日的助兴活动,参加者也不限男女不限出身,不过皇子观赛的传统还是没变,优胜者也能获得封赏,还能获准参加在内苑的狩猎。”
邬青叶完全没想到,一时兴起来参加的端午射柳还有这么多说道与讲究,当初听温涵提起时,她还以为是和乡里的赶集差不多的节日活动呢。
鲁王与邵阳公主之外,还有几位王爷与公主亦莅临观赛,当他们就座之时,也就预示着比赛很快就要正式开始了。
谢允非提醒青叶:“你快回去吧!”
邬青叶朝他点了下头,回到黄色棚子内,正好开始点名。
她朝温氏姊妹所在的方向看了眼,没有见到温涵,不由纳闷,他去找雪娘怎么找了那么久?还有雪娘也到这会儿都没看到,到底是因为人太多了她找不到自己还是因为别的缘故没有来呢?
点名之后,场上响起锣鼓声,将观赛众人的喧哗声压了下去,锣鼓声中,前十位参赛者依次入场,站在白线之后,远处的地面上,插着上百条细细的柳枝。
第一场比试,是站着射柳,不限时间,也不限箭数,直到场上所有柳枝都被射中折断为止。每位参赛者背后都有一人为其计数,每折断一根柳条为一筹,若柳条只是被擦过没有完全折断,便不算得筹。
这不仅是比准,更是比快。
听完规则后,温媛讶然道:“今年这规矩是新定的,往年都是每个选手十根柳条,哪怕全数射断,也只有十筹。”说着她兴奋起来,“今年这种比法可有趣得多了。不知头一名到底能拿到多少筹数呢!”
因为是新规矩,第一批参赛选手意外之余,应对的方式也是各种各样。
有人老老实实先射自己前方的十根柳条,有余暇再射离自己较近的柳条。
也有比较机敏的人,先射别人的柳条,最后再扫清自己面前的柳条。当然这样做也有风险,因为离得越远,射断的难度越高,如果花了太多时间去瞄准远处的柳枝,反而得不偿失。毕竟,你在觊觎旁人的柳枝,旁人也能偷射你的柳枝,说不定等远处的柳枝射完后,离自己近的柳枝也被射光了。
等到第二批上场射柳的人,有了前一拨人的试错,便出现了更有效率的射法——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面前的柳条,只挑最近的射,以扇面扩展出去。
第三批选手比完之后,最高纪录是得筹二十一根,这已经比往年上下两场比完后加起来,所能得到的总筹数还要高了。
邬青叶拿到的号码是三十六,是第四批上场的选手。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别人是怎么做的,比较各种策略的优劣。
轮到她上场时,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看台上的杨颉转头笑着对杨明霜道:“今年这新规矩倒是挺有趣,是谁想出来的?”
杨明霜掠了他一眼,淡淡道:“纪无咎。”
杨颉:“额……”
他原本就对纪无咎没有好感,经过最近的事件后更是对此人深恶痛绝,连提都不想再提,万没想到这会儿还能听到他的名字。
“他怎么会出这种主意?”像纪无咎那样的人,这种节庆助兴的比赛,什么时候会引得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了?
“我怎么会知道?”杨明霜白他一眼。
杨颉看回场中,忽然在选手中看到了邬青叶,不由惊“咦”了一声。
杨明霜顺着他视线看去,亦不由微微蹙眉:“她怎么在这儿?”
看到邬青叶后,杨颉只觉手指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这根手指虽然外伤已经痊愈,但弯曲起来总不如其他手指灵活,每逢阴雨天还会酸痛不止,最近天天做针灸与药敷,却没多少改善。
全拜邬青叶所赐!
场边击鼓声响起,众选手凝神准备。当最后三声急如骤雨的鼓声消失,金锣敲响,场上立即便响起了羽箭破空之声。
邬青叶也是先近后远,以扇形扩展出去射柳,不过她射得比别人快,五六箭过后便占尽优势,旁边的人还在瞄准第四第五排的柳枝,她已经射到第六第七排的柳枝,别人只能再去瞄准第八第九排。而第十排的柳枝,几乎有半数都是邬青叶射断的。
第四批比试的结果出来,出现了二十九筹的最高纪录,与第二名的二十一筹差了足足八筹,也就是说,骑射时的十根柳枝中,只要射断三根,就稳拿第一了。
这个拿到二十九筹的选手,正是邬青叶。
杨颉听到这个结果,瞬时明白了纪无咎为何会突然关注起这种节日助兴比赛了。
太酸臭了!砸了他的王府还不够吗!
杨明霜的脸色也不好看,与这个小小村姑争濮文洲,她已经落了下风,如今还要看着小村姑在场上风光,着实让杨明霜笑不出来。
杨颉转念间回头,扫了眼四周,纳闷地道:“怎么没看到纪无咎?”他既精心安排了让邬青叶占尽优势的比赛,为何自己不到场?
杨明霜亦觉费解:“他比我还早出宫,我以为他会先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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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无咎确实是比邵阳公主更早出宫,不过轿子到了靶场附近时,他瞧见温涵东张西望地似乎在找人,第一个念头是他在找青叶,便让轿子停下,静观其变。
温涵找了一阵,忽然快步赶到巷子口,似乎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纪无咎示意甲一过去查探。不一会儿甲一回报,巷中有人调戏一名女子,温涵发现后便上前阻止,但对方有三人,他却只带了名小厮,还是个十多岁的跑腿小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