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今夕何如
时间:2022-04-02 08:57:23

  邬青叶正跟着呢,就见甲二几个纵跃,消失在一道花墙之后。她紧赶几步,绕过花墙,已经不见他的影踪。
  她俯身在地面寻找足迹,虽然是极浅的痕迹,却依然还是有鞋履留下的淡淡印痕,循着足迹再次绕过花墙,来到一棵树下,足迹到了这里便消失了。
  但最后那枚足迹比其他的印痕都要深,尤其是足尖位置。
  邬青叶仰头向上看去。
  大树枝叶繁密,层层叠叠,浓荫蔽日。要是有个人躲在树上,还真不太容易找得出来。
  她眯眼盯着某根树枝看了会儿,转身离去。
  甲二:“……”
  -
  邬青叶去烧饼铺,向杜雪娘打听。
  杜雪娘想了想道:“若是京城人,要看他是华阴县还是华阳县的籍,县衙那儿都记着,每家每户的户主是谁,都有几口人……但若他不是京城人,我就不清楚啦。”
  可县衙里的记录,寻常哪里看得到呢?
  邬青叶想起莫夫人,正好也有段日子没去看望她了,便来到莫府。
  正逢休沐,谢允非在,莫夫人的一双儿女亦在,众人正在花厅内饮茶叙话。见青叶来了,莫夫人颇为欢喜,立即拉她坐下,命人添茶倒水。
  莫夫人已经听说了她遇虎之事,便关切地询问。
  邬青叶其实对真正的内幕所知不多,甚至还没有莫夫人清楚其中底细,但她毕竟是事件亲历者,当时情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她把事发时的经过一说,莫瑶、莫意远姊弟俩听得如此惊险,满脸兴奋与倾慕,好奇地追问详情。莫夫人却只觉后怕,拍着心口直道“万幸”。
  谢允非一如既往地少言,只微笑着陪坐一旁,听她们交谈。
  因为人多口杂,邬青叶也就不向莫夫人打听户籍之事了,叙一阵话,便起身告辞。
  谢允非亦跟着起身,对莫夫人道:“姑母,我送送邬小娘子。”
  莫夫人是清楚自己侄儿心事的,那时候与他提及青叶要去端午射柳,他这喜静不喜动的读书人,竟也去靶场观看射柳了。然而她看青叶的言行神态,只是将允非当成了寻常友人或是兄长般看待。她这侄儿的一片心意只怕都要白付了。
  感慨归感慨,这种事亦只有静观其变,莫夫人微笑着朝谢允非点点头。
  谢允非陪着青叶往外走,思量着寻个时机开口,经过天井时,忽觉额头上轻轻一凉,转首看天,空中灰沉沉的满布阴云,是雨。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雨滴不断落下。
  邬青叶用手遮着头,赶紧跑过天井,躲到了门檐下。
  “青叶,你是走着来的吗?”谢允非见她点头,便道,“我坐马车来的,送你回去吧。你……还是住在纪府吗?”
  “是啊。”莫府离纪府不远,对走惯了山路的邬青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下雨了还是坐马车回去更舒适些,她朝谢允非道,“那就麻烦你啦。”
  不一会儿车夫套好了马,两人登上马车,谢允非吩咐车夫先去纪府。
  雨点一滴滴落在车顶,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密集成了一片,显然这阵雨势不小。
  邬青叶听着外头的风雨声,撸着大灰的颈毛道:“多谢你啦,要不是你,我和大灰都要淋成落汤鸡了。”
  谢允非微笑道:“顺路带一程而已,算不得什么。”
  安静片刻,谢允非问道:“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邬青叶闻言一愣:“什么?”
  谢允非略显讶异:“你之前不是发作过一次癫症?后来没再犯过吗?”
  邬青叶这才想起野猪精之前扯的谎,说她是发了癫症才会一夜不归,在他府中治病休养。
  她犹豫要不要对谢允非解释,但假如要说明她其实没病的话,就要连带着提及鲁王那回事。
  正迟疑着,却见谢允非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朝她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邬青叶打开一瞧,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她虽然跟着纪无咎学书法,认了不少字,但也仅限于常用的字。谢允非递来的纸上,她认得出各种数字和比较简单的字,但亦有更多笔划复杂的字,让她看得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说:
  某人要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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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二: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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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药方吧。】
  -完-
 
 
第74章 、【妒意】
  ◎一朵洁白的栀子花恰落在她鬓边◎
  谢允非道:“这是治癫症的方子,不一定合适你,你先给太医瞧瞧能不能用。”
  邬青叶:“……”她再不说清楚的话,就要让人一直误会下去了。
  她摇摇头道:“我没有癫症。”
  谢允非十分惊讶:“那时候……”
  谢允非在来京的路上对邬青叶颇为友善,入京后也多有照拂,她不想一直对他说谎,本想索性将那夜发生的事告诉他的,但车内还有谢允非的一个小厮伺候着,她不便细说,就只道:“那天晚上我遇上点事,是……纪太保救我出来的。”她差点顺口说野猪精,想想这又要扯到方家岭上的事,险险改口。
  “我那会儿昏昏沉沉,只能咬自己舌头让自己不昏过去,所以舌头上都是伤,才用癫症做了借口。”
  谢允非听得满腹疑虑,她既没有癫症,怎会昏昏沉沉的,若说是生病,又为何要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但青叶显然不便或不愿详说,他再要追问就失礼了。
  但如此一来,他对纪无咎的作为与目的就更生怀疑了。
  莫府到纪府路途不长,几句话的功夫也就到了。
  小厮只略略推开道车门缝,就听唰唰的急雨声。这么大的雨,哪怕从马车到门口的几步路就能将人淋得湿透。
  谢允非下车撑起雨伞,打算将青叶送到门前。
  忽然一阵疾风打横吹来,雨伞猛然歪斜,谢允非没有防备,被雨伞带得步伐不稳,身子一歪便撞到了青叶身上。
  邬青叶眼疾手快扶住他,劝道:“就这么几步路了,你不用再送啦。”
  谢允非本是好意,却不想弄得如此狼狈,反倒让青叶扶住了,他既觉惭愧,又因这意外的肢体接触而面红耳赤,急忙往后让开一些,语无伦次地道:“我不是存心,那个,风太大了……”
  邬青叶根本没往心里去,朝他笑了笑道:“是啊风太大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谢允非原还想和她多说些,只可惜风雨太大,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但他仍是坚持把她送进了门,才告辞离开。
  -
  纪无咎这天回来得较迟,在宫里用过晚膳后才回府。
  甲一现身行礼。
  纪无咎往里走,随口问道:“白天没什么事吧。”
  甲一略显迟疑:“没什么大事。”
  纪无咎眉宇一凝,停下脚步:“说。”
  甲一无奈,将在纪府门口发生的一幕如实说来。
  纪无咎听说青叶是让谢允非送回来的,嘴角便微微一沉,但那时候下着大雨,也无可厚非。
  甲一窥见他的神色就觉为难,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隔着雨帘,甲一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能把他看到的情景如实说来。
  纪无咎听完,没说什么,挥挥手让他离去。
  其实那时候风大雨大,很可能只是个意外,但两人也确实是靠在了一起。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纪无咎心头难免浮起几分不确信,更兼有隐隐的妒意。
  比起他来,谢允非显得太完美了。
  作为当朝丞相的嫡次子,本身背负的责任与压力是比较小的,但他却勤奋而自制,学业优秀,待人谦和,洁身自好,没有沾染什么恶习或是官宦子弟的骄纵奢靡。
  人品好也就算了,相貌也一样出众。还有个更大的优势,年轻。
  换做是他,他也会选谢允非。
  他踱步往内走。
  邬青叶从内迎了出来,一见他便绽开毫无保留的笑容。
  纪无咎亦回了个短促的微笑,牵住了她的手。
  两人一起往内走,邬青叶问他:“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你今天还陪我泡水吗?”
  “陪。”
  邬青叶察觉到他回答得格外简短,与平时的态度颇为不同,像是提不起兴致似的。她侧过头来望着他:“你累了吧?那就早点休息吧。”
  “不累。只是之前话说得多了。”纪无咎这般解释,停了停,又问道,“你今天还是去烧饼铺子了?”
  “对,后来我又去看了莫夫人,正好谢公子也在那儿。”邬青叶说起她白天的经历,想到纪无咎和谢允非互相看不顺眼时还有点担心,尤其留心观察他的反应,见他神色淡淡的,一付并不关心的模样,她才接着道,“回来时遇上大雨,我是坐谢公子的车回来的。”
  纪无咎轻轻点头,“唔”了一声。
  邬青叶又接着道:“可是风太大了,还是把衣裳打湿了,所以我一回来就洗过澡了。”
  纪无咎微微挑眉:“今天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事?”邬青叶想了想,“大灰也淋湿了,我干脆让它也洗了个澡。”
  之后她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白天发生的琐碎小事,唯独没有再提谢允非。
  纪无咎听着听着渐渐走神,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起她和谢允非两人共撑一把伞,在雨中倚靠而行的画面。
  她为什么要对他隐瞒这件事?如果她没有丝毫心虚的话,不是应该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所有的事吗?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和谢允非说了些什么话?之前遇见濮文洲的时候,她不是立即就告诉他了吗?
  邬青叶摇了摇他的手:“你在想什么?”
  纪无咎淡淡道:“没想什么。”
  邬青叶柔声道:“你要是累了就别勉强陪我啦,早点洗洗休息吧。我这怕水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晚几天再试也是一样。”
  她越是这般温柔体贴,纪无咎想得越多,斜眼睨她,从她脸上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觉越发心烦,便撒开她的手,加快步伐往浴堂而去。
  邬青叶望着他的背影皱眉,等他走远了,才低声唤道:“甲一,甲一。”
  甲二说甲一长随野猪精身边,他应该最清楚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才对。
  甲一乍然听到邬青叶叫他,顿时一僵,本想装聋作哑,奈何她一声接一声地叫,显然是吃准了他在附近,不得不现身。
  邬青叶听见动静,循声看去,见出现的确是甲一,便问他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甲一擦汗,夹在千岁爷和邬小娘子之间实在是太难了,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惨字。
  但是不告诉邬小娘子,她就算知道了,最多生他三天气,若告诉了她事实,千岁爷一旦生起气来,他的下场只怕会非常惨。
  权衡利弊,他只能装不知情。
  邬青叶从甲一那儿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野猪精白天在宫里处理的都是与皇帝有关的或是朝政方面的事,即便遇上了什么难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让他好好休息了。
  如此想着,她便叫上大灰回了小南园,没去主院打扰他。
  第二天,野猪精回来后依然少言寡语。第三天,还是这幅样子,和他说话爱理不理的。
  邬青叶得出结论,野猪精这是又犯病了。可病因找不着怎么治呢?
  她先去主院找他,没见着人,便去鱼池,他果然坐那儿垂钓。
  “咳咳。”没反应。
  “野猪精。”还是没反应。
  邬青叶连叫几声他都像是没听见似的,她只能咬牙一步步靠近鱼池边,尽量让自己忽视水波荡漾的池水,只盯着野猪精的后背,直到能碰到他的距离,伸手,戳戳他肩膀。
  他终于回头:“什么事?”
  邬青叶:“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纪无咎:“……”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因为我打听你家里人的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多知道点你的事情。”邬青叶思来想去,那天也只有这件事会让他如此在意了。
  但他又把头转回去了。
  邬青叶:“……”猜错了?
  “那是为什么?你至少要说出来让我知道吧?”
  还是不动如山。
  邬青叶本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因为是野猪精才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询问,见他还是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便按捺不住了,抬手将搁在鱼池边照明的风灯拎了起来,转身走开十几步,回头看去,野猪精仍旧在黑魆魆的池边坐着,好像有没有灯都不影响他钓鱼似的。
  她环视附近,从地上拾起块鸡蛋大的石头,朝他扔去。
  纪无咎听到风声,侧身避开,回头怒视:“你用石头砸我?”
  邬青叶扬起下颌骂道:“谁叫你老是不和我说话!明知道我怕水还窝在鱼池边上!就砸你个爱装死的野猪精!砸死了正好顺你的心。”说着又拾起块更大的石头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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