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咎轻易地闪身避过,然而石块落入池中,激起一朵大水花,连道袍都打湿了一片。
这下子是真钓不成鱼了,有也给吓跑光了。
纪无咎:“……”还让不让人好好生闷气了!
他挽起袍摆去追邬青叶,她转身就跑,还尽挑树丛花墙多的地方钻,左拐右绕的比兔子还灵活。
绕过一堵盛放的栀子花墙,纪无咎才终于扣住青叶的手腕。
她陡然站住转身,纪无咎急忙止步,却仍收势不住,半空中稍稍侧身以免直接撞上她,右手却勾住了她的后腰以防她再跑脱。
两人抱在一起,滚进了花丛之中。
洁白的栀子花落雪似的扑簌簌落下,洒了两人满头满脸,馥郁的香气跟着弥散开来。
倒下时纪无咎人在下方,发力翻过身来,将青叶压在身下,微带喘息地低声道:“还想跑哪儿去?”
邬青叶亦喘息不止,胸脯不住上下起伏。她的脸颊跑得红通通的,黑发亦在滚入花丛中时散开了,乌云似的铺展开来,一朵栀子花恰落在她鬓边,含苞待放的花朵,像是牙雕玉琢一般地洁白娇俏。
她不说话,只拿倔强不驯的眼神瞪他。
纪无咎本来满腹的烦闷与郁气,和她这么一闹一追,几乎消减殆尽,此时与她两两对视,凝滞片刻,忽地低头亲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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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嘿嘿嘿嘿嘿,被可爱到在床上扭成麻花。】
【这个甲一,非要说得这么事无巨细吗?
甲二:终于可以不用盯着我啦(-^〇^-)】
【青叶可能根本没觉得和谢公子怎么样了吧,所以就根本没提】
【野猪精,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个敢拿石头砸你的小娘子了,快娶了吧!
小青叶,被你咋了还不敢生气的就野猪精了,不能放过他哦!】
【没什么事一个亲亲解决不了的,是的话,就两个亲亲!】
【好甜啊啊啊,原地结婚!!】
【啊啊啊啊赶紧说清楚!青叶哄野猪精让人仿佛看到了男朋友哄女朋友,野猪精你真的好意思吗?啊?比人青叶大那么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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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也很疑惑青叶怎么不把实情告诉野猪精是怕他乱吃飞醋吗】
【控制狂吃飞醋】
【啊啊啊啊赶紧说清楚!青叶哄野猪精让人仿佛看到了男朋友哄女朋友,野猪精你真的好意思吗?啊?比人青叶大那么多岁。营养液(1/1)成就达成,有一定几率掉落更新,请侠士再接再厉】
-完-
第75章 、【斗气】
◎怎么就亲上来了呢?◎
邬青叶还在气鼓鼓地瞪野猪精,正打算不管他说什么都怼回去,就见他突然朝自己俯近,眼前一暗,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吵架吗?野猪精不是在生气吗?她也还气着呢。
怎么就亲上来了呢?
惊讶了会儿她才想起来,应该躲开他的。但他的舌尖已经分开了她的唇,而她的身体亦已先于她的想法对他做出了回应,完全地接纳了他。
栀子花浓郁的香气充斥在鼻间,甜腻的芬芳与炽热的呼吸交缠着,让她昏昏沉沉,浑身酥软。
夜凉似水,夏虫轻鸣。这迷人的夏夜让人沉醉。
过了许久两人才稍稍分开,却仍是倚靠在一起的姿态。
纪无咎在她身边侧躺,用肘撑着上身,指尖轻抚过她的鬓边。那朵栀子花已经被压碎了,花汁浸染在她发间,他低头轻嗅,是混杂着少女清淡体味的花香与一点点青草气息。
邬青叶望着夜空安静了好一会儿,转头看向他:“你到底为了什么事生气?”
纪无咎薄唇微弯,抬手重新折了朵初初盛放的栀子花,别在她耳鬓间:“不重要了。”
邬青叶:“……”不重要连着三天爱理不理?要是重要的事呢,那还了得?
“不管重不重要,你都要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然我不知道,以后还会这么做,你不是又要生闷气?”
纪无咎起身,拉她站起来:“走,去泡水。”
邬青叶:“……”野猪精又使这招!
她甩开他的手:“不说清楚我不去。”
纪无咎揉揉眉心,这丫头犯起倔来也挺难办的。他当然能轻易找个借口,也就能让这件事过去了,可一想到那天……他心头仍有芥蒂,如鲠在喉,不拔不快。
他停了片刻,说道:“你那天有事没告诉我。”
邬青叶这下纳闷了:“我有什么事没告诉你?”
“谢允非送你回来,一路上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特别的啊,哦对了,他还记着你那时候说的瞎话,以为我有癫症,还找来药方给我。我告诉他我其实没病。”她疑虑地皱眉看看他,“这不能说吗?我都没提鲁王。”
纪无咎轻轻摇头:“你们下车后呢?”
“下车后?我就进门了,他也回家了。”
纪无咎盯着她:“就没发生点别的?”
别的……邬青叶拧着眉回想当时情景,终于想起当时她扶了谢允非一把的事来。
“当时风太大了,把伞都刮歪了,他一下没站稳,我就扶了把。”她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特意提起的,才没对野猪精说,他就拈酸吃醋了?
“这是意外啊,他好意送我回来,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摔到水洼里去?”
“如果真没什么的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呢?”
“就是因为没什么才没提啊!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行了,别争了。”纪无咎深吸口气,“我刚才已经说不重要了,是你非要叫我说清楚,这会儿够清楚了,可以去浴堂了吧?”
邬青叶怒道:“不想去。你就为这点破事三天不理我。我才该生气呢!”
纪无咎:“……”
邬青叶气冲冲走出几步,忽然停步回头盯着纪无咎:“这件事我没有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纪无咎:“我让甲一暗中跟随保护你。”
邬青叶:“保护我?还是不相信我,让他盯着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他跟着我的?”
纪无咎不快地道:“我是因为担心邵阳会做些小动作,才让甲一暗中保护你,不是不相信你。”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派甲一来保护我了?”
纪无咎本来是会告诉她的,偏偏第一天甲一就看到了她和谢允非的那一幕。
邬青叶见他绷着嘴角不说话,就更生气了:“你自己也不是事事都告诉我,凭什么要我事事都告诉你?是不是我吃口饭嚼几次都要数清楚了告诉你?”
她越说越气,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边走边在心中暗暗发誓,至少要六天不理野猪精,翻他个倍!
纪无咎亦觉不快,沉着脸往鱼池而去。
邬青叶回到小南园,抱着大灰生闷气。
梁小兰跟了进来,先前东家和邬小娘子说话她是一个字没敢听,不过即使躲得再远,也能听得出争吵的语气。
她先倒了杯水送上。邬青叶争了半天,嗓子眼正冒火呢,一口气把水喝完,才觉舒畅不少。
梁小兰劝道:“邬小娘子别生气啦,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邬青叶忽然翻身坐起,道:“你去鱼池看看,如果你们东家不在,再去看看主院的灯亮着没?小心别被他发现了。”
梁小兰:“啊?”
邬青叶:“啊什么啊,快去。要是被发现了就随便编个由头,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隔了会儿,梁小兰回来了:“东家还在鱼池边。”
邬青叶“唔”一声,只隔小半个时辰,又让梁小兰去打探纪无咎在干什么。
少时,梁小兰回来禀报:“东家沐浴去了。”
半个时辰后,邬青叶再次让梁小兰去打探。
梁小兰来到主院附近,迎面遇上林四娘。林四娘一见她便问:“邬小娘子让你来的?”
“不不。”梁小兰记着青叶的嘱咐,正想着要用个什么理由来搪塞过去,却见林四娘笑了起来。
“本来我也得去看看邬小娘子睡下没,不过看见你我就不用过去了。”
“啊?”梁小兰这孩子老实,一下转不过弯来,“为什么?”
林四娘也不对她解释,只笑道:“你这就去回话吧,东家还没睡呢,在书房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歇下的。”
梁小兰不解,往回走出几步后才突然明白过来,回到小南园后向邬青叶回禀,把遇到林四娘的事,以及林四娘说的话告诉了她。
邬青叶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眯眯地道:“小兰,你去歇着吧,我睡了。”
梁小兰应声,退到外间吹熄了灯。
-
邬青叶睡了个好觉。
清早起床,平日里她都是先去主院等纪无咎一同去膳堂的。今天径直往膳堂去,却还是在路上遇见了纪无咎。
她抢先几步走在他前面,低头和大灰说话:“昨晚上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好啊?早上打鸣都没什么精神了。”
大灰:“嗷呜?”
纪无咎:“……”幼稚。
邬青叶继续道:“哎,我可是睡得太香了。”
纪无咎“嗤”了一声。
邬青叶:“大灰你怎么放屁了?”
大灰:“汪呜?”
纪无咎:“……”极其幼稚。
两人一路来到膳堂,各自坐下用饭。邬青叶依旧是只和大灰说话,言语之间夹枪带棍,却都是冲着纪无咎的。
纪无咎实在听不下去了,筷子往桌上一拍:“你到底想做什么?”
邬青叶低头问大灰:“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要用那人自己的法子去治那个人。”
纪无咎:“……”他要是接话他就是小狗。
邬青叶瞟他一眼,继续吃饭。
纪无咎磨了磨牙,起身拂袖而去。进宫里用早膳,耳根还能清净些。
用过早饭,邬青叶带着大灰出门,走到僻静处停步,唤道:“甲一。”
一道人影出现在墙下:“邬小娘子有何吩咐?”
邬青叶:“……”还真的让甲一一直跟着她呢。
她双手一叉,眯着眼道:“甲一,那天是你告的密吧?”
甲一其实只是如实禀报而已,但千岁爷与邬小娘子因此而生争执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为难地道:“千岁爷有命,在下……”
“他的命令你不得不遵也就罢了,他有叫你不许把这件事告诉我吗?没有吧?那我当时问你,你为什么不说?嗯?”
甲一早知有这一天,反正让邬小娘子责备几句也不会少块肉,不住点头认错就行了。
邬青叶道:“好,你承认你做错事了吧?你要帮我做件事。”
甲一:“……”
邬青叶:“你们缉察局,可以去县衙查人查户籍的吧?”
甲一:“可以是可以,不过一般不会去查这些。”
“可以查就行啦。”邬青叶朝巷口扬了扬下颌,“华阳县县衙在哪里?你带路。”
二人到了县衙,甲一出示腰牌,表明要查户籍。衙内一众官吏虽看不懂缉察局办案为何还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与一条大灰狗,不过没一个敢多嘴的,麻溜地把他所要的籍册找出来。
甲一翻着籍册,邬青叶在旁看着,她先找到纪府所在的坊街,再看登记的户主,却没有找到纪无咎三个字,不由纳闷:“这里怎么没有登记野猪精的名字?”难道说他居然不是户主?
甲一默默擦去额角的汗:“……爷的籍在宫里头……那一处府邸只是在宫外的住处而已。”
邬青叶默然片刻,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出了县衙,甲一提心吊胆地问:“邬小娘子为何要查千岁爷的籍贯?”
邬青叶道:“我想知道他家乡是哪里,家里有什么人,都在哪里。”原本她是可以直接问野猪精的,不过她要足足六天不理他,这会儿只过去了一个晚上而已。
甲一得知她只是想了解这些后,稍稍松了口气,却又听她道:“你可以去宫里查一下他的籍贯吧?”
甲一才收回去的冷汗又冒出来了:“在下没这个……咳,没这个权。”其实是没这个胆。
邬青叶皱眉看他:“你跟着他多少时候了?”
“七年三个月。”零九天。
“你记得这么清楚?”邬青叶讶异。
“是。”甲一绝不会忘记那一天。
“你跟着他那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甲一摇摇头:“从在下追随千岁爷之日起,爷就一直是一个人。”
邬青叶抿了抿唇,没了法子,这一天余下的时间便在烧饼铺度过,因为不想太早回去,晚饭也是在杜家用的。饭后又和杜雪娘说了会话,主题就是痛斥野猪精。
回到纪府时辰已经不早,她正往里走呢,就见转角处的廊柱上倚着一人,廊檐下垂挂的朱红纱灯在夏夜暖风中微微摇曳着,将他笼在一片朦胧而轻柔的灯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