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谢黛宁皱了皱眉,伸手把东西要过来一看,这个鲁班盒看上去和以前所见并无太大不同,只是正面左侧的机括是挖了三个洞,洞中能看到字,正是沈屹刚才提笔写的那个纸笺,被塞在了鲁班盒里面。
  “沈大人放进去的是一句诗,从小洞中只能看见其中的几个字,要想打开盒子,需要先猜出是哪首诗,然后再根据这诗推测打开机括的顺序,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错了,盒子内的绞索就会自动把秘信绞碎,让机密不会泄露。”田侍郎为她解释了一番,又道,“更甚的,每次放入的诗句都可不同,开盒方式也会不同,所以自己人要想猜出,也是不易!”
  谢黛宁看着圆圆的小洞,忽的抬头问沈屹道:“世上诗书万千,词句有长有短,敢问沈大人,这三个字取自上下相连两句,还是每句句首字?”
  沈屹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缓缓道:“句首字太容易猜出,是以取自上下连句。”
  听他这么说,谢黛宁挑了挑眉,轻声道:“上下两句里,也容易的很。”
  她又低头看了看洞里小字:桃、花、时。
  诗句中有这三个字的太多了,然而沈屹若要对方能准确猜出,就不能随意去挑选,出自上下两句是其一,其二顺序也应有规律,若是“桃花”二字属于第一句的一二两字,那么“时”字就应该是第二句中第三个字,若如此契合,浩瀚诗词中符合条件的就不多了,甚至答案只有一句而已。
  他这次选的诗句倒是简单,可见是想让人猜出其意,可惜太过简单,反而让人一时想不到。
  谢黛宁揣摩着他的心思,不禁微微一笑,这样文字的游戏两人玩儿的太多了,她伸手在鲁班盒右侧的机括处摆弄了两下,只听咔哒一声,盒子应声打开。
  她抬头对着殿内众人吟叹道:“桃花细逐杨花落,黄鸟时兼白鸟飞,这盒子打开容易的很,但是北狄人想要打开确实不易。”
  这两句诗出自杜甫的曲江对酒,寻常的读书人应是都读过的,的确不难,大家鸦雀无声了一阵,宣帝开口道:“北狄人不熟读诗书,猜中的确有些难,只是你即便是猜中了,又是怎么根据这句诗打开机括呢?”
  谢黛宁将鲁班盒微微举起,手指在排列整齐的机括上一划,虚写了个“飞”字,道:“这一侧的机括仅就这几个,自然不可能是太复杂的字,所以猜到诗句,这句诗里还需有个简单的字作为谜底,两相印证便不会错了。”
  她停了一下又道:“即便出错,多送两个鲁班盒便是,只要北狄人打不开便无事。”
  宣帝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笑,殿内因为太后薨逝带来的气氛低沉,一时淡去,只有沈屹看上去仍旧心思沉重。
  宣帝心里的疑虑和迟疑已经尽去,他转头看向巨大的地图,缓缓道:“数百年来,中原的王朝只能靠建立城池,修筑城墙来抵御外敌,耗费巨大亦不能安枕,我们的军队不能像草原和大漠上的敌军,他们空手而来,劫掠一番留下满目疮痍,我们必须依靠辎重,粮草,城池,种种准备完全方能一战,现在有了这样传递消息的办法,中原军队亦可快速行军而不迷失方向,后继补给也会紧紧跟随,这一次,大烨也可以和北狄用骑兵一战了!”
  殿内众人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心情激荡,宣帝又对谢黛宁道:“朕看出来了,读出鲁班盒的本事并不全靠饱读诗书,和写信之人的心有灵犀也是其中关键,谢黛宁,朕要给你的夫君大烨最精锐的士兵,最好的战马,组成一支骑兵深入北狄,你愿不愿意上战场,去做支撑这支骑兵的将军?”
  谢黛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宣帝,他亦微微含笑的看着她,她又看向沈屹,他的眼眸里是浓重的担心,可是却没有说出阻止的话,她知道他这是信任,亦是尊重她的决定。
  然而不等她想好,只听一旁的司马澈大喝一声:“不可!”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司马澈上前一步,对宣帝道:“父皇不可!儿臣虽然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可是太过依赖于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如若这信任被破坏了,那么对大烨将是莫大的风险,儿臣不能容忍这样的可能,儿臣有一事禀报!”
  ◎最新评论:
  【来了来了,先买着,好忙,前面的内容我都还没来得及看】
  --
80
  ◎交锋◎
  ##80
  沈屹和谢黛宁之间的信任问题, 私下说,是人家的家事,但在这个时候, 这个地方说, 则变了味道。
  明面上, 沈屹没有站到太子一方,他当然也不会支持司马澈,因为谢黛宁和阮清辉的关系, 他现在完完全全是宣帝的人,攻击沈屹和攻击宣帝无异。
  司马澈明白这一点,他暗暗咬牙, 顶着宣帝冰冷的注视不肯退缩,殿内气氛一时如霜。
  宣帝端详他好一会儿, 才允了:“讲。”
  司马澈心下一喜, 脸上却是一脸不得已为之的痛楚, 他歉然的瞅了谢黛宁一眼,清清嗓子, 开始讲了起来……
  说起来, 还是和去年在书院发生的事情有关。
  谢黛宁大闹谢家,书院被烧那晚,司马澈是见证, 所以他知晓了一些事情, 出于对儿时玩伴的关心以及调查允王在湖州的目的,司马澈在应山留下了几个探子,吩咐了一句, 顺手便查出了一些事情, 而最近, 刚好得到了结果——
  谢家的事,京城里耳聪目明的,其实也有所耳闻,毕竟和玄衣卫指挥使有亲戚关系,又关乎他最疼爱的外甥女,但是说到阮清忆的死因是溺水,众人还是面露惊讶,谢黛宁自己也是,眸子里犹疑痛苦交缠,明知他不安好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黛宁找到的大夫是谢夫人私下请的,他擅长妇科,所以知道谢夫人去世时怀有身孕,但落水一事他一概不知,请去料理一切的大夫,是另外一位,也是谢家常用的,他才是知晓内情之人。”
  司马澈看了一眼沈屹和阮清辉,见两人脸色渐渐变了,心下不由得意,尽力掩饰着继续道,“这位大夫跟我的人说,谢夫人被救上来时已经去了,谢家便请他去照看两位姑娘,说她们也落水了,他才跟着丫鬟走到一间院子门前,忽的被府内的另一伙人拉去,要求先去医治另一位,那位姑娘吓坏了,蜷缩在被子里嚷嚷着,说什么不怪我,别来找我,不是我害她们落水的……”
  谢黛宁完全想不起来还有这一出,她的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自己也落水了?还有谢婉宁?她看着司马澈的嘴巴张张合合,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但若他说的是真的,被抛下的必然是自己,拉走那位大夫的,则肯定是二房了,她正极力回想,手上忽然一暖,原来是沈屹,众目睽睽之下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他眼里的担忧尽显,谢黛宁对他微微摇头,无声的说了三个字:我无事。
  看着二人如此,司马澈心里涌上一股怨毒,他抬高声调道:“阿宁,想必你也猜到了,那位姑娘就是你二房的妹妹谢婉宁,大夫说当时她的嬷嬷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再说,所以他只听到这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另一边的你因为耽误了医治,高热数日,醒过来竟把一切都忘了,他再去谢家问诊时,谢老夫人已经下了禁口令,绝不可提落水二字,对外只说谢夫人是病亡,所以想必这些年,你是一无所知,对了,谢家二房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不过这些你是知道的了。”
  众人看向谢黛宁,她只得点头,道:“落水之事我的确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谢家的事仍不过是寻常的后宅争斗,直到去年黛宁去了书院,遇见了沈屹!”司马澈冷笑,“沈大人的家事现在是天下皆知,但当时他却不过是个隐姓埋名的穷书生,或者说至少表面如此,尚不知能否通过科举洗脱冤屈,黛宁的出现成了他最好的机会——那晚在应山,我的侍卫曾亲耳听见谢山长嘱咐他说不要告诉黛宁真相,若说谢山长是怕女儿知道了伤心,那他呢?先是居心叵测的接近黛宁,在她身边安插了探子,弄清楚她的身份背景,然后顺水推舟的应承谢山长,骗得山长允婚后,不惜和曾经定情的萧妍姑娘决裂,前段日子,萧姑娘找上沈大人的事,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罢?也难怪他薄情,谢家是文臣清流,谢山长名满天下,二房的谢明大人亦官拜知府,有他们襄助,沈大人立足京城是不愁了,可谁还记得萧姑娘,虽然也是出身湖州大族,和谢家不相上下,但到底比不过黛宁,她的舅舅可是阮大人,是玄衣卫的指挥使,谢家惧怕阮大人,不敢说出真相不提,沈屹却为何不说?想来只要黛宁和阮家不知真相,那阮家也好,谢家也好,都是他沈大人的亲戚,往来利用,黛宁的母仇又算得了什么呢?”
  众人看向沈屹,听完这些,沈屹反倒是松了口气一般平静下来,他静静的看了司马澈一会儿,又回头去看谢黛宁,随着司马澈的话语,她的眸中有不解,有探寻,有思索,但转头看向沈屹,二人再度相视,她仍旧微微一笑,唯独没有丝毫的怀疑。
  见此情景,司马澈像是被打了一巴掌,清醒过来一点,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是看着宣帝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听进去了,他心中又泛起不甘,便加了把火道:“说起来,我得知此事也颇多纠结,如今沈大人夫妻幸福和美,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惹人厌烦?但是事关大烨,各位大人,这样别有用心之人,这脆弱的信任,若在战场上才被揭破,出征的数万将士又该置于何地?”
  “惠王殿下,请您慎言!”谢黛宁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轻轻的捏了捏沈屹的手,然后看向众人,缓缓道:“殿下所说不过是是推理和猜测,虽然实在精彩,但凭此给我的夫君定罪,未免太过武断了!而且你说的只有部分是事实,母亲的死因,我父亲已经告诉了师兄,他也早就告诉我了。”
  看见众人惊讶的表情,她讥讽的一笑,“我适才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师兄只是转述父亲的几句话,细节他一无所知,也编不出来,而惠王殿下虽然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却实在太过荒唐了。”
  这故事真真假假,猜测又很合情理,她仅仅否认是不够的,还得找到关键处反击才是。
  她脑中转的极快,司马澈之所以自信,是有个大夫作为人证,那她呢,她该找谁?还有前段日子萧妍的事,看来也是个连环套,不过此时萧妍已经离京,一时片刻寻不到人对质,但是二房,谢婉宁还在京城——
  对!
  只要她在殿上大怒,和沈屹决裂,那么接下去查二房,谢婉宁和萧妍交好的事一查便知,司马澈再借萧妍的口给谢婉宁泼点脏水,比如她承认过落水一事是故意,那时二房根本无人对证!
  司马澈算计的就是她的脾性,牵扯到阮清忆,她就格外易怒,上次就是因为这样,她才重重伤了沈屹,差点毁了沈屹的一切!所以这次,她不会再上当了。
  二房要是知道自己这般被利用,估计早就吓跑了,司马澈简直是拿他们当炮灰!她那位二叔,本来年后就该上任,京官或者外放,因为战事迟迟没有定下,所以才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平日里四处钻营,但却并未参与到储位之争里去,所以二房一定不知道今日之事!
  谢黛宁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着宣帝道:“回禀皇上,当众说起自己家事,着实难堪,但是相熟的人想必也知道,臣的二叔年前回京,臣在三叔家见到了堂妹婉宁还有二婶,之所以愿意相见,就是因为当年的误会早已解开,皇上,诸位大人,当年我和婉宁不过才五六岁,五六岁的孩子,能有多少心眼?又能怀有有多大恶意?父亲告诉师兄,落水之事,是因为婉宁不小心,而我和母亲刚好路过,来不及喊人母亲只能自己去救,但是她本就生着重病,又怀有身孕不愿吃药,这样的体力怎能支撑?她是体力不支最终溺水,我受了刺激忘了一切,但就算我想不起来,我的父亲谢暄既被当做清流,自然也有几分风骨,若真的有内情,他又怎会轻易原谅呢?而且舅舅他——也是知道的。”
  阮清辉闻声上前,对宣帝道:“启禀皇上,黛宁说的没错,臣的确知晓。”
  阮清辉绝不会对宣帝撒谎,朝中无人不知。
  司马澈的脸色变了又变,眸里隐隐可见血丝,阮清辉的话让他彻底没了胜算,看来这一局是又输了,他看向沈屹和谢黛宁,却不知是更恨哪一位,谋算了无数次,今日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他想不通,为何还是功亏一篑?!
  宣帝脸色登时不好,瞪着司马澈就要发怒,忽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