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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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屹带领骑兵, 在草原上已经和北狄人打了几场,谢黛宁这边,还在慢慢悠悠的沿着边境城池行军。
  不过越往北走, 靠近草原的少数几处城郭越是明显萧条, 商旅几乎踪迹断绝。
  这一日终于到了隆城, 这是锁牢关之前最后一座城池,大军将在这里修整一日,然后便会一鼓作气, 行军到底。
  隆城的守备姓齐,是个年过四旬的汉子,他似乎对谢黛宁这女将军不以为然, 上门拜访时态度十分轻慢,谢黛宁提出巡城, 他只推脱不用。
  她的官阶和齐守备相当, 也无法勉强, 只得作罢。
  安排好了军中事务,谢黛宁梳洗了一番, 便带着邓省危等人去城里看看。
  隆城的规模不算小, 只是此时也和别处一样,人烟稀少,除了走不了的百姓, 街上没见多少人。
  不过即便如此, 他们转了一圈,还是听了一耳朵百姓的忧心忡忡,上次大烨战败, 隆城这边也损失巨大, 许多青壮年的士兵被抽调去了锁牢关, 再也没有回来,城里的老人提起此事,仍旧忍不住直抹眼泪。
  “邓老大,派几个暗卫去城里打听一下,这齐守备为官如何?”
  邓省危问:“将军可是觉得他有问题?”
  谢黛宁想了想,道:“我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但是进了城,总觉得这全城上下的颓丧气氛有些不对头,不论百姓还是士兵,士气低迷的有些过了,北狄人若是来了,怕是打都不打就跑了。”
  邓省危点点头,转身吩咐了下去,这边谢黛宁继续在街面上走走看看,很快就发现身后缀着几个鬼祟的影子。
  她微微蹙眉,又冲邓省危使了个眼色,便见人群中几个看似普通人的暗卫轻轻点头,反缀了上去。
  几人照常逛了下去,谢黛宁甚至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去卖女装的店铺选了一身北狄人的服装,最后又在隆城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这才回了守备府。
  一夜好梦,到了天亮,大军马上就要开拔之时,派出去的暗卫才回来,除了齐守备无心军务,只知道捞钱外,他还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藏了整整一屋子的药材?”
  谢黛宁取头盔的手停在了半道,不敢置信的和邓省危对视一眼。
  “正是,属下昨夜跟着那几个鼠辈进了守备府,听到府里师爷安抚齐守备说‘大人不必忧心,想来不过是个靠着家世和夫君,把打仗当做儿戏的女子罢了,看不出什么。’我听着话里有话,便在齐守备卧房外守了半夜,到了后半夜这老贼果然不放心,亲自拿着一串钥匙去了府里后花园盘点,只见一屋子里满满当当都是药材,还用厚绵纸把屋子缝隙都堵住了,一丝儿药味不露。”
  他又形容了药材的量,谢黛宁闻言蹙眉,药材虽是军需物资,但隆城这样的地方,储备这么多却不正常,而且还这般怕被发现?
  “将军,这药材来路尚未可知,是否要留下人查下去?”
  谢黛宁沉默片刻,缓缓放下头盔,吩咐道:“咱们没有这个时间慢慢查了,就算药材来路没有问题,储备这么多,他想必是打着发国难财的主意,战事一起从中渔利,人命关天,这件事绝不能让他发生!传令下去,由贾明带领大军先行出发,本将军身体不适,再留一日,之后直接在锁牢关汇合!”
  听说她留下,齐守备一惊,忙问传信的士兵道:“只说不适?究竟是何不适?”
  士兵摇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打听了,但是谢将军亲卫说不要多管闲事,把我赶了出来,是以不知究竟,也不知严重与否。”
  齐守备见问不出什么,只得挥手让人下去,他虽然不把谢黛宁放在眼里,但是这尊佛留在城里,终究令人不安。
  “呵,老爷您可真是……”
  纱帘后传来一名女子的轻笑声,随后便见一名妇人摇曳着出来,正是齐守备的夫人,她看齐守备不解,便直言道,“这谢将军是女子,女子不适,十有八/九是葵水之期的缘故。”
  齐守备恍然大悟,脸色略好了几分,他拉了拉夫人的手,笑道:“夫人果然是我的智囊,片刻也少不得你。不过夫人既然猜到了,便好事做到底,代为夫去探望一二如何?这守备府多是大老粗,连个模样齐整的都找不出来。”
  齐夫人自然答应,让下人取了几样活血补身的药材,便去探望谢黛宁。
  谢黛宁正在屋子里等着呢,听见人来了,连忙叫请进来。
  齐夫人一入房内,便见一个娇俏的女子侧卧在塌上,腰间盖着薄被,手边的矮几上一碗汤药正冒着热气,见她穿的不是铠甲官服,齐夫人自在了不少,刚才一路上都是手持斧钺的士兵,看着十分吓人。
  她上前福了福,熟稔的笑道:“谢将军可好些了?”
  谢黛宁回给她一个了然的微笑,道:“好些了,这就是身为女子的不便之处,没办法!”
  齐夫人看她好相处,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亲热道:“我带了些药,赶紧让下人给将军熬上,喝了就好了。”
  谢黛宁谢过她,又叫人进来拿,齐夫人当着她的面,将几样药材一一交代给那小兵,告诉他用多少水,熬多久,又嘱咐他把剩下的收好,谢黛宁在一旁微笑的看着,等下人出去了,才道:“夫人有心了,只是这些药,我也只用的着这一次,剩下的夫人还是收回去罢,给我也是浪费了。”
  齐夫人奇道:“这是为何?大人莫要多心,这都是普通的药材,日常药铺就能抓到,大人拿了,绝算不上收受贿赂什么的。”
  谢黛宁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今日留在隆城,原本是凑巧行军至此才能得了方便,若是在野外,别说休息喝药,就是生火都不能够,怕引来北狄人呢。而且军中药材多是治疗外伤的,无需熬煮,我身为主帅更不能为了这点小事,置大家安危于不顾呀。”
  齐夫人眨了眨眼睛,叹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勉强大人了。”
  谢黛宁道:“您叫我黛宁就是了,您有这份心,我就很感激了。回头见了赵将军,我一定为齐守备美言几句,夫人这一药之恩,我也必铭刻在心,大军调派粮草军需,隆城士兵的伤药我一定给足了数。”
  齐夫人心里一个咯噔,面上仍是笑盈盈的,问道:“将军客气了,这实在算不得什么的。”
  客套两句,齐夫人便开始抱怨隆城军的粮草储备并不充足,守备府里竟然也只能喝粥,又问谢黛宁是否真能调来粮草。
  “哎呀,您看我,竟然什么都问。”齐夫人轻轻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我家大人常说,让我小心说话,可是这隆城也没个来往的女眷,和大人聊的来,竟然忘了大人身份了。”
  谢黛宁笑道无妨,把来路上的事情捡了两件有趣的说了,又道:“我一路采买的这些物资,先头的大军已经带着走了,若非需要赵将军同意,今早便是留下一些也无不可,尤其是草药之类,到了锁牢关还需要研磨配制,倒不如趁着大战未开,先行分配呢!”
  她说完仔细看齐夫人脸色,果然是微微一变,她便打了个呵欠,露出疲惫神色,齐夫人见状赶忙道:“瞧我,拉着大人说了这会儿话,您也乏了,就先休息休息吧,妾就不多打扰了。”
  谢黛宁点头,她赶忙退了出去。
  齐夫人一溜小跑回了内院,齐守备正在那里等着,听她说完,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沉吟不语,因为谢黛宁占了前面厢房,师爷便也跟到后院议事,他在一旁道:“这谢将军还是稚嫩,夫人客套话一说,就印证了前几日的事情。”
  齐守备忙问怎么回事,师爷才把得来的消息道出,原来谢黛宁这一路采买物资,搅合的几个城郭不得安宁,早就传遍了边地了,后来北狄人不知怎么想的,也掺和在一起跟她哄抬物价,所以后面几个地方,她没买到粮草,反而是买了几车药草,此时说会给隆城,也不过是话说的漂亮,实际上本就是她不要的东西。
  齐守备重重的一砸拳头,道:“皇上派这么个稚拙女子做将军,行事全无章法!这大烨如何能胜?”
  骂完了,又吩咐师爷道:“从隆城到锁牢关不过三日路程,她这一去,再把草药分派回来,顶多十日,你赶紧收拾收拾,把咱们手里的药都卖出去,等不及开战之后了!”
  师爷重重点头。
  而第二日,谢黛宁便身子痊愈,离开了隆城。
  铁骑飞驰了一日一夜,太阳将落,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锁牢关了,众人正抑制不住的兴奋,一只鹰隼突然在半空中惨鸣一声,俯冲扎了下来,羽翼后紧紧咬着一只更大的金雕,俯冲,擒抓,翻滚,似乎盯上了它一般死咬不放。
  邓省危听出那声音是自己的鹰隼,骇然变色,道:“将军,那是北狄人的雕,他们可能就在附近!而且咱们的鹰被北狄人的金雕盯上了,这种金雕不捕到猎物是绝不会罢休的!您赶紧先走!”
  谢黛宁抬手止住他,抬头盯着天空中两道纠缠的身影,只问:“你们能射中吗?”
  身后有几人应声出列,要求一试,谢黛宁一点头,他们便立刻催马上前,从地面上弯弓搭箭,加入了天上的战局。
  谢黛宁看着那几名骑兵翩然的身影,自嘲笑道:“每到这种时候,就觉得自己这将军当得实在不称职,平日不下功夫练习,连个花架子也端不出来。”
  邓省危还要再劝,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扭打的声音,他立即吩咐身后剩余的人:“保护好将军,一有变故立时离开,我去看看!”
  “是。”
  他说罢不等谢黛宁下令便飞驰而去,谢黛宁知道他和身后的这些,必是沈屹留下的最可靠的亲卫,便没有计较,很快天空中的鸣叫声停止了,而邓省危带着几人回来,手里还擒住了一个人。
  走进了,就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谢黛宁看清了,那是一个北狄女孩儿,又瘦又小,头上的辫子像枯草一样,只有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这金雕看来是她养的。”
  邓省危把一只金雕的尸体扔到了地上,那女孩儿别过头去,难过的不忍看似的。
  谢黛宁心下微动,但是本就分属敌我双方,这也是无奈。
  邓省危又道:“咱们这几个都不会北狄话,又不好放了她,只好绑来,明日让贾明审了再说。”
  谢黛宁点头。
  耽误了这会儿功夫,也走不了了,众人只得寻了僻静处扎营,明日一早再赶路,那女孩也不会说大烨官话,问了几句都是愤怒的喊着北狄话,只得先绑了扔在一旁。
  众人吃着干粮,是行军常备的硬饼子,谢黛宁看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士兵手里的饼,旁人却完全没注意到,她便起身过去,把手里的饼撕了一块递到她嘴边。
  没想到这小狼崽子一张嘴,就在她腕子上咬了一口!
  “啊!”
  谢黛宁大叫一声,眼里瞬间起了泪花。
  那女孩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头巾严严实实的包裹后面,竟然也是女子。
  愣怔间只听“唰”的一声,近旁的几人已经抽刀要砍,谢黛宁忙伸出另一只手止住众人,冲身后嗤笑道:“没事,你们别吓唬她了。”
  众人迟疑着看向邓省危,他也是一脸的紧张的盯着谢黛宁,适才根本没料到谢黛宁会自己去接近这个来路不明的俘虏,但是此时两人相距不足一肘,那北狄女子若心怀不轨,手里有暗器或者匕首,那是绝对相救不及的。
  他只觉得背后霎时凉透了。
  谢黛宁却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紧张,她抬手就在女孩儿脑门上一弹,笑骂道:“还不松嘴,你属小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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