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谢黛宁提起来看了又看,面容凝重,问道:“这……够长吗?”
  三娘还没来得及张口,浮音在一旁急道:“姑娘啊,还是别这么做了,瞒得了一日两日,哪能瞒一辈子?京城的夫人太太们有了身子,一个个娇贵的不得了,怎么到了您这儿就这般大胆,还裹肚子!老太太要是知道了,真要吓坏了!”
  谢黛宁笑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这么干了,这段日子没人发现,你以为是他们眼拙?还不是亏得我掩饰的好?”
  朵朵本来在门边守卫,闻言半个脑袋探进来,目露鄙视道:“阿宁,这又不是好事,你得意什么啊?”
  谢黛宁正要反驳,忽然从门缝看见院外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直直就往这里走来,看她表情变了,朵朵扭头去看,只见一个高大轩昂,将军模样的人已经近在眼前,身上气势可谓沉岳,压得人透不过气,可是面容偏又是生平未见的俊逸出尘,连她这样反应机敏,一时都愣住了,人到了眼前才要抽刀阻拦。
  来人正是沈屹,他微微一笑,已经猜出门口这丫头身份,朵朵的手才一动,也不知他如何动作,只听“铿”的一声,朵朵肘腕一麻,刀又回到鞘中,沈屹已经跨过门槛进了屋。
  屋内三娘和浮音对视一眼,双双叹息,然后用好自为之的眼神看看谢黛宁,告退出去,顺便提溜上要进来的朵朵。
  谢黛宁已然吓得脸色苍白,双手护住衣襟,指望能遮掩住微微隆起的小腹。
  沈屹狂奔了三个日夜,几乎不曾合眼的回来,此刻注意力全在她脸上,竟没发觉谢黛宁眼神不对——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他只顾上前,一下抱住日思夜想的人,像捧着珍宝,将她微微举起转了个圈,哑声道:“阿宁,我好想你。”
  谢黛宁呆呆地,环上他的脖颈:“嗯……我也是。”
  沈屹又转了一圈,只不知如何亲昵才好,在她颈边鬓发里蹭了蹭,用力吸了一口气。
  门口朵朵掰着门框,原来三娘没能把她拉走,急的直叫:“快别看了,你这丫头,都十五了还不知害羞?跟我准备些好吃的给将军接风,别留这儿了!”
  朵朵翻了个白眼,拍开三娘,道:“我们草原姑娘,才没那么矫情!我是等着看阿宁,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怀孩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万一将军揍她怎么办?”
  她嗓音脆生生的,又不是隔了多远,屋内两人自然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谢黛宁闭眼,沈屹身子一僵。
  三娘无奈的看着朵朵摇头,浮音笑道:“该,姑娘每日就知道为难咱们,能治她的也就沈大人了,走,咱们做饭去。”
  三个人嘟囔着走了,谢黛宁慢慢从沈屹身上滑下来,琢磨着措辞,如何让他不要那么生气,可是才分开一隙抬头,就见这人眼神空洞,整个人都震惊的僵住了。
  “师兄……师兄?”
  她晃晃手,沈屹缓缓低头,一手颤抖着抚上她脸颊:“她们说的……是真的?”
  “是!”
  谢黛宁豁出去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大义凌然的说:“我是有了三个月身孕了,只是你在外打仗,我不想你担心我,所以才没说。”
  “不想我担心?”
  沈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说好的再无隐瞒,坦诚相待呢?合着只有他事无巨细一一告知,什么事都替她想在前头,想做什么也都全力支持,到头来这么大的事情,她轻飘飘几个字就打发了他?
  沈屹放开谢黛宁,退后一步,她衣袍太宽大了,看不出身形,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她,可是回来太急,太想见她,甲胄未解满是血腥气,指甲里说不定也有血迹残余……
  他猛地收回手,忽然想起幼时,父亲回家都要在正院跨过火盆,祛除邪祟,等父亲进了后院,二叔便抱着他也跳两次,像游戏一般……
  沈屹急急转身,他得去洗洗干净,找个火盆把这一身衣服都烧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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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
  ##91 回京
  谢黛宁披上一件外衫, 逃去了小厨房。
  三娘浮音两个正在忙碌,朵朵摆弄着一颗菜叶,不像洗菜, 倒像是玩儿, 三人听见声响一起回头看她, 谢黛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些,迈步进屋,大声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浮音道:“这倒新鲜了, 我记得姑娘在家时说什么要远庖厨,主持中馈要学的一样不沾。”
  三娘道:“少夫人这身衣裳也不合适呀,袖子宽大, 还是在一旁歇着看看就好。”
  朵朵上下看了又看,只是她挑不出毛病, 最后道:“罢了, 三娘说我不添麻烦就是帮忙了, 那你也别添麻烦了。”
  谢黛宁气得一噎,看着她们恨声道:“你们等着, 等我挨过了今日, 再收拾你们。”想了想,又说,“挨骂这种事, 能少便少, 我看不如把邓老大和柯钺也请来,否则日后知道了,还多一次数落。”
  朵朵皱着鼻子摇头, 目露鄙视:“你这态度, 挨几顿骂都不嫌多。”
  她们一致对外, 谢黛宁只得摸摸鼻子,灰溜溜的又出去了。
  出了门一转身,却见华庭那小子窜了进来,他因为擅长追踪,总是独自带队四处探查,谢黛宁上次去草原时就没遇到,这会儿想是跟沈屹一起先赶回来的。
  两人热切的互相问了好些话,华庭得空把手里的兔子举起来,笑道:“军中伙食简单,难得看见荤腥,这是给你打的,晚上和沈师兄叙话,刚好拿这个下酒。”
  谢黛宁听他提起沈屹,愁上心头,低落道:“下酒怕是不能了……我,我有了……”
  华庭初始还不明白:“有了啥?话说一半……”
  等反应过来,他惊叫一声,差点把兔子抡出去,但是看谢黛宁一脸愁容,忽又明白了什么,问她道:“你不会也没跟沈师兄说罢?”
  谢黛宁点头,正要开口,华庭把兔子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跑。
  谢黛宁气得直骂,看这小子这反应,估计邓省危和柯钺知道了也会躲。
  算了算了,自己犯的事儿,自己担了,她把兔子送去厨房,然后转身去净房找沈屹去了。
  屋内倒是静悄悄的,师兄已经梳洗完了?
  她推门进去,却见一人背对着门坐在矮榻上,身上披着件灰色常服,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正是沈屹。
  听见脚步声,沈屹微微直起身子,却没有回头,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往旁边一推,谢黛宁看清那是一把小锉,原来他正在修剪指甲,她霎时明白,沈屹不想身上带着任何血腥和不详,亲近她和腹中的孩子。
  谢黛宁走过去坐下,从背后抱住他,柔声道:“师兄……我错了,别不理我好不好?看在念念的面子上嘛……”
  沈屹抚上她的手,眼角才平复的红痕又起,他怎么有资格怪她呢?
  他转过身,把谢黛宁拉入怀里,像是捧着一件玉器,甚至不敢太用力。
  “阿宁,你没错,是我……是我何德何能?”沈屹哽咽着,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我欠你太多了……”
  他话音甫落,谢黛宁立即便要开口,沈屹却蓦地低头,吻住了她——他们之间的亲吻,有时热烈,有时缠绵,但都不像这次——郑重的轻吻,却至诚深情。
  谢黛宁的唇角一湿,她瞪大眼睛,却看见另一滴泪迅速从沈屹眼角落下,她赶忙伸手去擦,心里慌得不行,语无伦次的说:“师兄,是我不好,我知道是我,你别急嘛……对了,我身子一向强健,你也是知道的,吃得好睡得好,一点不适都没有……”
  沈屹摇摇头,伸指止在她唇边,郑重道:“阿宁,我又话要跟你商量。”他看谢黛宁的眸光一向温柔,此时不知是久未相见,还是因为刚刚得知自己即将为父,眼角还红着,瞳中又多了一些坚定,谢黛宁不由点头,顺着他,缓缓倚在他怀里。
  “……其实这个念头一直在我心里,只是我没有勇气面对,直到上次你写信告诉我,你对六殿下说,自己的愿望只是和重要的人在一起,我才明白,我也是这样期盼的……我从未为自己而活过,如果不是上天垂怜,让我遇见你,我甚至一无所有,只为‘沈’这个姓氏和背后虚无的意义而活,其实沈家已经凋零,再追忆往昔荣耀又有何意义呢?我不想通过多年征战,无数尸骨,还有与你的分离,去换取那些曾经的权势,富贵,地位,我不在乎这些,我也不想要!为沈家洗脱冤屈是我欠这个姓氏,欠父亲旧部的,如今快还清了,等战事结束,我想带着你辞官归隐……”
  沈屹一口气说了许多,谢黛宁却觉得自己并不惊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她像是早就知道这个决定一样,只是说:“好。”
  沈屹握住她的手,谢黛宁忽然想起什么,抬眸微笑道:“我忽然想起母亲了,祖母说她不悔,我以前总是不信,现在才明白父亲辞官离开,她是什么样的心情,恍惚中能记起的,也是如你我一样的。”
  沈屹也笑,道:“云岚烧了大半,想必岳父大人一人支应也是辛苦,还有后山开垦的学田,你嫌弃我破坏美景,我就想等有时间了,一定在田埂上种满梨树,到时候花开似雪……”
  谢黛宁笑着打断,道:“我记得你说,阡陌纵横,鸡犬相闻,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想必也别有意趣。”
  ……
  话虽然说开了,心里也不再有任何隐藏,可是算算日子,谢黛宁有孕差不多也三月了,胎像已稳,便不怕长途跋涉。
  再不舍,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任性了。
  所以沈屹写了折子请旨,等宣帝旨意到了,她便收拾了东西,由专人护送回京。
  至于锁牢关这边,她能做的已经不多了,有邓省危足矣,而且赵国公和沈屹都认为入冬前就能结束战事,若是一切顺利,来年春日尘埃落定,到时候沈屹兴许还能赶上她分娩。
  只是朵朵不能跟她一路回去,毕竟是战时,她这北狄人的样貌出现在京城,就算阮家无所谓,旁人也会为难她,还不如在锁牢关自在,等战争结束再说,而且还有金雕白咪,谢黛宁也把它留了下来,它更需要北方广袤的天空,朵朵也可以照顾它,而沈屹答应了会好好照料这两位。
  谢黛宁带着不舍和思念上路,等好容易再次适应了分别,京城也到了。
  阮清辉陪着阮老太太,亲自去京郊迎接,阮老太太又哭又笑,上了马车还拉着谢黛宁的手看个不停,只说她黑了瘦了。
  “你这主意越发大了,每次都哄我说没事,自己会小心,会知道分寸,可哪一次都没做到,这次更是离谱,若不是孙女婿回锁牢关,你怕是要把孩子生下来才会跟长辈说!”
  谢黛宁点头如捣蒜,祖母年纪大了,这才半年多不见,竟然苍老许多,她心下微微发酸,嘴上也就乖顺了:“祖母,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想吃家里的酱鸭子,还想吃宝芳斋的点心,还想舅母包的小云吞……对了,还有望哥儿,师兄猎到了一只特别厉害的狼,用它的牙给望哥做了个护身符,能保佑小儿不被小鬼使绊子,晚上不做噩梦呢。”
  阮老太太听的又是恼恨又是胆战,想打谢黛宁两下,也下不去手,只得捏了捏她的脸,嗤道:“你快别管望哥儿了,留给你自己的孩子罢!”
  谢黛宁讨好一笑,道:“祖母,您这就担心多余了,狼也是有两颗大牙的嘛,除非您也想要,那是匀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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