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宣帝想了想,问道:“沈卿这意思是,直接安置于边地?”
  沈屹道:“正是,此部族人数众多,本不好安置,但若分散于几处边地城池,一来未远离故土,不会难以融入;二来各城池分散,人数不多也不怕生乱;其三他们自成一部不到一年,尚未真正凝结一心,皇上不妨加以优待,助他们在各城扎根落地,安稳日子久了,生出依恋,那时候就真的是我大烨臣民了。”
  宣帝沉吟片刻,道:“你这主意不错,朕已欲开放和北狄通商之事,如此这些人也有了生计,不过这事不急,你回头拟定个章程出来再议。”
  说完,宣帝又吩咐沈屹拟旨,将分散接收之事定下,谢黛宁等他们商议完毕,方寻了个机会谢过宣帝,他封了念念郡主封号,昨日的满月宴还赐了不少赏赐。
  宣帝笑道:“不过是些金银,不值什么,你若真有谢恩之心,倒不如替朕跑一趟,办个差事,如何?”
  “皇上吩咐便是。”
  “也不是旁的事,朕既答应接收这赛罕岱钦部族人,宣旨之人除却你这首领,还有谁更合适?朕要你去隆城跑一趟,将接收事宜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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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安平驿◎
  ##101  接收
  听闻此事, 阮老太太气得直拍桌子,念念才满月,便要和母亲分离?哪有这样的事情?只半月之期也不行啊!
  她不敢骂皇帝, 便瞪着阮清辉怒道:“朝里是没人了吗?竟要一个才出了月子的女子去办这差事?就是皇帝也不能这般不近人情!我不许她去!”
  阮清辉摸摸鼻子低了头, 任由阮老太太叱责, 他此时才回过味儿来,昨日宣帝哪就急成那样,让他们第二日就入宫谢恩?想来也是不好意思在朝会上提, 只好借着个由头私下说了。
  沈屹自然也不愿意,在御书房他就提出自己代为前去,毕竟是一家人。
  但宣帝叹了口气, 道:“倘或不是因为漠南王之事,你们夫妻一体, 派你去自然可以, 但因眼下朝中不平之声尚存……”
  听到宣帝提沈承, 谢黛宁赶忙道:“皇上,臣领旨!臣领旨!一定把这事办妥当了。”生怕宣帝再说什么。
  谢黛宁搂住阮老太太脖颈撒娇:“祖母, 你可知皇上给了多少赏赐?黄金千两, 玉器百件,更别提什么珊瑚摆件,玛瑙珍珠了, 都是给您的重孙女儿, 咱家的小郡主的!她一个奶娃娃平白受这么大赏,岂不折福?所以还是得亲娘出去卖卖力气,才好拿的心安理得呀!”
  阮老太太闻言赶忙捂她嘴, 骂道:“折福这话也能乱说, 还不赶紧呸呸。”
  沈屹含笑道:“祖母不必忧心, 皇上虽不让我担宣旨之职,却允了假让我去随行照料,派去的禁军也是专门指的华庭领队,有我们在,您就放心吧!”
  宣帝当时想是都筹划好了,谢黛宁一答应,立马说让沈屹跟去照料,也是散个心,生怕小夫妻反悔。
  听到这个安排,阮老太太也知道无法,叹着气点头了。
  准备了两日,就要出发前往隆城,一大早谢黛宁抱着念念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的将她交到奶娘手里,进屋换上了武将的甲胄。
  再出来,她已披上白色的披风,发辫高高束起,披风下是锃亮的银甲,整个人英姿勃勃,飒爽好看,只不经意间的笑意一如从前,是个淘气的少年郎。
  只是换上衣裳就不能再抱念念了,谢黛宁不舍的看着奶娘怀里的女儿,小家伙又睡着了,一点不知道将要和母亲分离,她忍不住眼睛一酸,低下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
  张氏看着不忍,安慰道:“放心吧,念念抱到舅妈屋里去,我必然一刻也不错眼的看着,定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谢黛宁点头,嘱咐一旁的三娘和浮音:“你们好好照顾念念,别让祖母和舅母太劳累了。”
  她俩跟随多年,是谢黛宁最放心的人。
  倒是三娘有些担心,为了念念,谢黛宁把她和浮音都留下了,身边没用惯的婢女怎么行,她正想说话,只听襁褓里的念念发出一声轻哼,谢黛宁闻声不由更是鼻尖酸涩,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赶忙扭头不看,强忍着道:“罢了,不说了,我早去早回,你们也别送了。”
  说完便硬起心肠,大步奔出府外,和阮清辉,沈屹一道到了长安门外。
  宽敞的朱雀大街上,此时三百禁军森然列队等候,谢黛宁整装上前——这队禁军的统领华庭,上前将军令和圣旨双手奉给她,大声道:“谢将军,禁军护卫共计三百人尽数在此,随时可以开拔,请您下令。”
  谢黛宁微微点头,道:“可!”说完便翻身上马。
  华庭一声令下,禁军整整齐齐跟在谢黛宁的身后,向着隆城开拔出发。
  华庭之前跟随沈屹打北狄涨了不少本事,这番令行禁止,整个人颇有大将之风,阮清辉见他沉稳,不由很是满意,转头对身侧沈屹道:“你也准备走吧,马车就在城门外,我又加了些人手,全听你号令。”
  沈屹没有推辞,同阮清辉道了别,远远缀在大军后边。
  其实宣帝允他随行,除了谢黛宁的缘故,还因为知道漠南王——也就是沈承,此时也在隆城外,听说是为劝说赛罕岱钦部莫要归入大烨。
  他是杀伐果断之人,赛罕岱钦部若是不从,与他发生了冲突,隆城守军必得出手相助,但若战事再起,对刚休兵的大烨并非上上之选,派沈屹去,也是做了一手准备,若发生意外,因他和沈承关系特殊,以沈家的名义劝服不行动手,不算两国刀兵又起。
  所以沈屹带足了暗卫人手,只是因为谢黛宁,他觉得带多少人都不是万全保障。
  而且为了免去朝中争议,也因为沈屹曾经的将军身份,他和手下不便露面,不能在隆城参加归顺仪式,只能留守最近的城镇——安平驿,朵朵和白咪会传递消息。
  出京行了半日,禁军停下休整,沈屹把马车赶到最前接谢黛宁歇息,她昨夜一直抱着念念舍不得撒手,几乎没怎么睡,钻进马车说了几句,沈屹就觉肩头一沉,她已经靠着他肩睡着了。
  沈屹眸子里划过一丝心疼,把人揽入怀里,这时车帘微动,一个小脑袋钻了进来,正是古灵精怪的小朵朵,她正要说话,沈屹含笑伸出食指在唇边比了一下,让她莫要出声。
  朵朵一眼瞟过,忙会意的闭嘴,但许久没见谢黛宁,她也想念的不行,只见沈屹伸手抽出一件披风给谢黛宁盖上,她看了又看,才又小心的滑下马车,对着外面的华庭也比了个不许出声的手势……
  ——
  崤山,帝陵。
  司马澈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一男一女,男子正喋喋不休的诉说自己数年戍守边关的苦处,而那女子是他夫人,随着丈夫的话语低低哀泣着。
  男子说了许久才停了嘴,偷瞄司马澈,此人正是当初隆城的守备齐大人,和他的夫人。
  当初他在战前囤积药材,被谢黛宁一诈之后急忙抛售,亏了好大一笔钱,更没想到的是之后谢黛宁也没饶过他们,写了折子参奏,让宣帝罢免了他。
  他也是没办法了,京城那些拜高踩低的人,怎肯得罪沈家帮他?辗转许久,才打听到惠王和沈屹不和的消息,他于是跑来帝陵求见,虽然是落魄的王爷,到底比他这样人的强,死马当活马医吧!
  司马澈一手托腮,一手指节轻叩桌面,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男子丑态,原来他根本不会亲自见这种下作东西。
  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刚好用的上此人!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忍着恶心含笑将齐守备扶了起来,缓声道:“大人多年的辛苦,本王知晓了,就因这种小事被罢官,本王也颇为大人不平,但是本王困于帝陵,就是想为大人出头,恐怕也不易。”
  齐大人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哀求道:“殿下能如此说,臣这半生辛苦也就值了,只恨当初未能觅得殿下这样的明主,如今空有报答之心,却无处使力!”
  “齐大人果真想报答?”司马澈笑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眼下,本王就有一件事需要大人襄助,若是能成,说不定大人和我都能翻身。”
  齐大人闻言猛地抬头,急道:“殿下请说,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马澈道:“不需赴汤蹈火,本王不过想要一张图罢了。”
  听到图纸的名字,齐大人脸色一变,此时他才发觉,求到惠王这里似乎是个错误的选择,只是这时候反悔,他和老妻的命可能都要丧在此地。
  见他不敢答应,整个人抖得筛糠一样,司马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慢慢道:“你都这个处境了,还前怕狼后怕虎的,怪不得这么多年只能窝在隆城当个小小守备。”
  齐守备明知司马澈在激他,一股怒火还是从心里升起,他咬了咬牙,狠心道:“殿下见笑,在下一时胆怯,现在想明白了,在下这就为殿下绘制图纸!”
  不多时,司马澈就拿着尚还潮湿的图纸走出内室,彭冶正在门外等候,司马澈把图纸交给他,吩咐道:“去办罢,仔细着些,莫叫司马徵的人知道了。”
  “是。属下明白!”
  彭冶行了礼转身要走,司马澈却在他身后道:“后日,王妃就到了,办完这个差事,你可以去见见她。”
  彭冶一震,双拳紧攥起来,头也几乎垂到胸前,然后才闷闷点了点头。
  “好了,去吧。”
  这世间没有哪个男子,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有染,可是司马澈身为皇子,知晓此事之后却毫不在意,甚至许诺允许他们双宿双飞。
  彭冶知道司马澈不可信,但他放不下张蓉蓉,他若走了,张蓉蓉哪还有活路?
  他只能卖命,做什么都可以,就如眼前这件事,哪怕知道错到极点,也没有立场劝阻。
  另一边,三日后的傍晚,谢黛宁带着禁军也到了安平驿。
  安平驿靠近边关,位于一处开阔的草场上。
  地如其名,这里本来只有个小驿站,送信的士卒,来往的商队都在这里歇脚,慢慢的就扩展为城镇,成了连接几处边关大城的枢纽。
  直往西北走是锁牢关,往正北骑马半日,则是隆城,也就是这次接收赛罕岱钦部的地方。
  谢黛宁驱马上到一处隆起的草坡上,初夏的傍晚夕阳渐沉,红霞之下是绿意渐浓的草场,各色野花盛放,空气中都是馥郁香甜的味儿,而远处城镇炊烟升起,百姓们正在忙着准备晚饭,一派烟火人间的静谧。
  她微微笑了,不知怎的想起云岚的静园,想起他们的小宅子,他们生活的每一处地方,不可知的未来,总有她和沈屹的一片天地。
  华庭的禀报打断了她的思绪,他道:“谢将军,依您吩咐,属下已经巡视过此处,这片高地视野开阔,不远处有水源,正适合扎营。”
  谢黛宁颔首,道:“那就这里吧。”
  华庭肃容点头:“是。”正经事情说完,他眨眨眼,转身去了。
  谢黛宁不由莞尔,华庭跟随沈屹历经不少苦战,早已今非昔比,只是一见谢黛宁,他就忍不住像儿时那样,露出淘气的一面来。
  还是沈屹提点过好几次,才让这两人发展出点默契,人前时公事公办,只没人的时候才会像以前那样相处。
  华庭带着士兵们去扎营,朵朵则像只小马驹,在草场上越跑越远,她憋在京城许久,乍一看见开阔的地方,简直开心的要飞起来了,许是太兴奋,一下被草根绊倒滚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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