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倒是刘氏,嗓子呜咽的哭出了声,“我的女儿呀,到底是被逼……”
  崔瑗起身扶着她坐下,然后对已经木然伫立的湛明说:“湛师兄,你我在书院相识一场,也有几分情分在,别的话请不必再说了,我即将成为惠王侧妃,我的清誉,你的前途,都是要紧的……”
  ……
  沈屹三人沉默的出了承恩侯府,崔景送他们到了大门处,长叹一声,拱手道:“沈大人,阿宁,你们……替我向湛公子赔个不是,日后有机会,我再……”
  沈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看湛明失魂落魄的样子,崔景也不便多说什么,叹息一声关了门。所有人都在努力,想要为崔瑗争取一个未来,可却没料到竟然如此落了空,心里滋味各自复杂难言。
  湛明一个不稳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沈屹一把拉住他,湛明回头道:“我没事。”他挣脱沈屹的搀扶,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湛师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谢黛宁一脸愧色的跟上去扶着另一边,对不起三个字太过轻易,可是除此之外,别的话她也说不出来,给了他满心欢喜,让他千里而来,竟是如今这样一个局面。
  两人陪着湛明在京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直到天色昏沉,长街上起了风,小摊贩们匆忙收拾东西,人群散去,眼见一场秋雨将至。
  看着瞬间空落落的长街,湛明终于停下脚步,苦笑道:“人生就是如此,或是天色将晚,或是雨打风吹,终要散场的。不切实际的期望,也是我自己给自己许下的,自己骗自己罢了,我期望有一天能有资格跟阿瑗说,我喜欢她,想她嫁我为妻,可是——我根本没有资格。”
  “湛师兄!”谢黛宁急急上前劝他,“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再问明白一些才去告诉你,我……”
  该说什么好呢,她拼命往自己身上揽,却没办法告诉湛明,在惠王府发生的事情,她一直知道崔瑗的性子,比表面上看起来更凌烈决然,可是她也没料到崔瑗会为了司马浚,做到这一步。
  湛明颓然的摇摇头:“不怪你,也不怪阿瑗,本就是我没有资格,一开始阿瑗的心里就没有我,我看得出来,你们帮我……还有阿瑗的父母,他们本来马上就要答应了,可是她……若是她有心,又怎会不成?”他的语气里有着怒意和不甘,“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上我……”
  见他如此,谢黛宁本想为崔瑗解释两句,却还不知该怎么说,却见沈屹也轻轻摇头,用眼神止住了她,今日崔瑗的说辞以及阿宁的态度,他隐约猜出了什么。
  事已至此,湛明心生恨意倒比还存着念想好,无谓再给他希望了。
  沈屹强拖着湛明回了府,吩咐下人准备了酒菜,三个人喝了一场酒,第二日一早,湛明就悄悄离开,赶回净湖县去了。
  而司马澈那边也没有食言,早朝一散就去清凉殿请旨,对宣帝说自己和崔瑗是两情相悦,宣帝虽然不满他才娶了王妃就要纳侧妃,但是问过了崔贵妃之后,到底还是允许了。
  三日之后,崔瑗被一顶宫中派来的轿舆送入了惠王府,正式成为了司马澈的侧妃。当晚,惠王府摆了一场酒宴。
  因为是做侧妃,崔家没有大张旗鼓的送崔瑗出门,依照皇家礼仪准备罢了,平日里要好的女伴也无需作陪,在崔家略坐了坐也就散了。倒是谢黛宁,虽然心里难过,还是和沈屹一道去赴惠王府的酒宴。
  因为纳侧妃是寻常事,司马澈邀请的人也不多,除了交好的宗室子弟,朝廷官员只零星来了几个。
  沈家的马车停到了惠王府门前,谢黛宁看了一眼大门上两个孤零零飘摇的红灯笼,虽是为了喜事挂上去的,可一股凄凉之意还是瞬间涌上心头。
  “小时候不懂事,常拿阿瑗和司马澈的婚约逗她,可是我们都怕他,所以总觉得是不会真的嫁给他的,就是玩笑罢了,可没想到到头来,阿瑗还是跟了他。”
  沈屹轻抚她后背,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温声道:“日子还长,以后你再慢慢劝她罢,这条路她选择了,若是能开心的过下去,也未尝不可,若是日后后悔了,我们再想办法帮她就是。”
  这两天沈屹一直如此说,可是谢黛宁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崔瑗嫁的是皇子,难倒还能和一个皇子合离不成,她后悔极了,若是那个早上她早一点去找,也许就能拦住崔瑗,不让她做下傻事了,现如今……
  她因为此事大受打击,神思恍惚的下了马车,沈屹帮她把大氅的兜帽带上,拉起手带她进了惠王府大门。
  内监一见他两,倒像是有所准备一般,恭谨的迎上来笑道:“沈大人,沈夫人,宴席还要一个时辰才开始,大厅里人多嘈杂,我家王爷吩咐了,若是您二位到了,便请先去暖花榭稍坐。”
  沈屹点了点头,暗卫一直跟着保护,而且今日客人多,他又在谢黛宁身边,也不怕什么。
  随内监到了暖花榭,只见一个偌大的亭台式建筑靠水而立,里面竟然是鲜花盛开,如霞似锦,又因为已是冬日,四面用透光的锦缎做了遮蔽,看起来更是如梦如幻,一股花香隐隐飘来,和着寒风的冷冽,让人心神一凌,花谢底部的格砖缝隙里,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整个花谢像是架在了一个巨大的火炉上。
  引着二人进了暖花谢,内监又道:“桌上有备好的茶点,二位请慢用。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便是。我家王爷在前头待客,恐不能来招呼了。”
  沈屹点点头算是谢过,他们夫妻和司马澈可是对头,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崔瑗,司马澈其实并无必要如此殷勤。
  内监退了出去,沈屹斟了一杯热茶,先自己尝了一口,等了片刻没有异样,才有倒了一杯送到谢黛宁手里,看她呆呆地捧着杯子暖手,沈屹心疼,知道她和崔瑗感情好,只是有的事情,她得慢慢想通才行。
  “阿宁……沈兄?你们也在?”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话音传来,沈屹扭头一看,内监又引了一人走来——竟是司马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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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沈屹和谢黛宁二人, 司马浚也是一愣,随即低头苦笑一下,迈步进了花谢。
  他一撩袍子坐下, 坐定了才凝眸看看沈屹和谢黛宁——他心上的姑娘只是瞥了自己一眼, 便继续垂眸, 双唇紧抿,根本不打算说话。
  还是沈屹先打破了沉默和尴尬的气氛,拱手道:“见过六殿下。”
  “不必闹这些虚礼了……阿宁……沈夫人, 她可还好?”司马浚习惯使然,话一出口不免尴尬,掩饰着轻咳一声, “看样子是身子有些不适?”
  沈屹却未见介怀,只慢慢摇了摇头, 斟酌着道:“崔姑娘嫁的匆忙, 所以——她心里不大好受。”这意思是让司马浚不要介意。
  “师兄, 你何必替我遮掩呢?”谢黛宁猛地抬起头,眼眶已是红了, “我只是心里不好受吗?我是为阿瑗不值, 她——小六,你不喜欢阿瑗也就罢了,那天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为什么我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而且就这样嫁给老七?!她也憧憬向往美满良缘呀, 就算不是你,也不该是这样一个结局!”
  司马浚心下一震,忍不住脱口辩白道:“我不是……”
  天空中忽然炸开了一簇簇的烟火, 打断了他的话, 而不远处的正厅里, 一阵恭贺之声哄然响起,似乎真的有一场喜事在进行着,他们这边显然是司马澈故意为之,可也正因此,这场看似欢闹的喜宴背后,一些不得不面对的残忍未来——被缓缓揭开了。
  烟花一朵朵熄灭,一片死寂之后,司马浚已是呆住了,他只觉得这世间都如烟花熄灭,空落落的,“你以为,是我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他的确告诉崔瑗自己的为难之处,但他是希望她死心,不要淌进这场浑水,可无论如何,谢黛宁不该疑他,他本以为她不会疑他!
  阿宁不信他……司马浚的眼眸,如烟花般渐渐失去了光芒,他猛地灌了一杯冷酒,酒液溢在唇边,他举着袖子狠狠的一擦。
  谢黛宁端详着他,可是只能看见眼角一抹红痕,她缓缓开口:“我这几日也一直在想,怎么都想不通,咱们三个一起长大,我却没有发觉她对你的心意,她……当初我去应山,她千里迢迢为我而去,现在我却只能眼睁睁看她入火坑!”谢黛宁声音哽咽,难以为继,“你,你在我心里,本不该是这样,你和阿瑗同样重要,不该……”
  她还想再说下去,可是大颗的眼泪落下,声音难以接续,沈屹忙将她揽入怀里,止住了那些可能伤人的言辞:“好了,阿宁,不说了,不说了。”
  谢黛宁勉强道:“算了师兄,我也不想去酒宴了,阿瑗知道我们来过就好,咱们回家去罢。”
  “好。”沈屹对司马浚点点头,用口型说了个抱歉,然后便带着谢黛宁离开了。
  两人一走,司马浚摇晃着瘫进椅子里,他本就瘦了很多,加上饮酒太多,精神也不比从前,衣袖里支棱出来的手臂,就像是一把枯枝,他低下头,又掂起一杯酒猛灌下去,自言自语道:“说什么都迟了,随你怎么想吧。”
  “迟吗?我不觉得迟!”
  是熟悉的声音,司马浚抬头,一身红色喜服的司马澈走了进来。
  “是你?你不会一直在旁边吧?”
  “是啊,一直在!”司马澈讥讽的笑起来,“那两人站在一起,就如一副美好的画卷,让人想到的都是鹣鲽情深,两情缱绻这样美好的词语,怎么能错过呢?更何况,我也想看看你——我的堂弟,心爱的姑娘把你忘到了脑后,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司马浚却没力气跟他斗嘴,只冷哼道:“无聊!”
  “无聊吗?我不觉得。我不像你那么自以为是,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儿,帮沈屹断绝书宁的钦慕之心,给阿宁巨额的钱财做嫁妆,还有探子告诉我说,这两个人能这般顺遂的成婚,你在背后可出力不少!不过我想不通,既然决定成全他们,你又何必日日借酒浇愁,惺惺作态?”
  司马浚冷笑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得不到的就毁掉?阿瑗做错了什么?你明明不喜欢她却要纳她为妃?不要说是为了权势!如今你如日中天,崔家的那点斤两,你看不上罢!”
  “不愧是兄弟,到底还是你懂我。”司马澈哈哈笑了一阵,脸上尽是得意,“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不是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残暴之人!我只是纠正一些错误而已!崔家答应给我阿瑗,那就不能食言,我喜不喜欢她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她,否则一丝一毫不能便宜了别人!等着瞧吧,我会让所有人,所有事都回到正轨上,包括阿宁!”
  他癫狂般大笑着离去了,司马浚回过神来,脑海中终于清明了一些,看着司马澈离去的方向,他缓缓放下了酒杯。
  以前司马澈虽性子暴戾,但总还可以讲些道理,圈禁出府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竟变得如此疯狂了?
  ……
  因为崔瑗的婚事,谢黛宁低落了好些日子,等愿意出来见客,已经是初冬时节。
  这日她回阮府探望,才进乐寿堂,就见除了张氏,阮老太太身边还陪坐着一个妇人,仔细一瞧,却是来往不多的三婶江氏,来京城后她开朗不少,见了谢黛宁便掬起笑来:“刚老太太说你离得近,来往方便,不定几时就能过来,这可话音才落你就到了,住的近就是好。”
  谢黛宁含笑招呼一声坐下,阮老太太探手把她拉进怀里,道:“今儿你三婶过来,是请咱们下月初三过府去做客,你三叔在礼部谋得了一个官职,还有你祖母和二叔一家也上京了,这几日后就到,等安顿好了,刚好把接风宴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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