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夫人别怕,将军他给你撑腰啊!——梵升
时间:2022-04-02 10:00:44

  “我还养得起她们母子俩,你若是想她们了,抽空就过来看看,我也不会拦着你。至于清夏愿不愿意跟你回去,你跟你娘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不再看如松,带着明春和桑叶转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就瞧见对面迎过来的箫平笙。
  静夜无风,廊道下灯芒柔和,黰黑锦袍的郎君负着手徐徐踱步,一副来遛弯儿的悠闲样。
  瞧见他,江幸玖本来酝酿的两分气,顿时消散。
  如松原本要追着她多解释几句,话到了嘴边了,而今却不得不咽回去。
  他盯着箫平笙打量的目光,硬着头皮语声低促地认错。
  “姑奶奶,属下会解决这件事,给清夏一下交代,也会带着属下的娘,亲自给清夏赔不是,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多谢姑奶奶疼护清夏。”
  江幸玖语声清淡,“给不给她赔不是,也是你们家的事,无需让我知道,你自己处理吧。”
  如松抿唇,低低应了一声。
  箫平笙已经走到近前,睨了他一眼,抬手搭住小娘子肩头,揽着她离开。
  “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回去呢,跟齐国公世子也喝酒了?”
  箫平笙笑声低清,“忘了郎君我千杯不醉?”
  “再怎么千杯不醉也是,喝了一整日的酒。”
  箫平笙由着她絮叨,浅笑不语。
  回到劲松院,稳哥儿正坐在特制的高凳上,自己抱着小碗用晚膳,瞧见两人,挥着勺子咧开嘴笑。
  “父亲,母亲!稳哥儿饱!”
  江幸玖看他一脸饭渍,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一旁的眉姑连忙将他抱下来,替他将脸上的饭渍擦干净,又回头请示。
  “奴婢抱哥儿下去沐浴。”
  箫平笙随意摆摆手,眉姑便连忙抱了稳哥儿离开。
  他回身接过紫苏递上来的帕子,亲自替江幸玖净手。
  “我方才回来,他饿的像头狼,便开了恩让他先吃了。”
  江幸玖垂眼看着被他包在绵帕里的一双手,眼睫眨了眨眼,细声道。
  “眉姑与我说过,稳哥儿最近食量渐大,总是吵着要加餐,明日请老孔大夫来看看吧。”
  箫平笙低'嗯'一声,回头将帕子丢给端着铜盆的紫苏,扶了小娘子在桌边落座。
  “我如今带着他扎马步,打拳,他喜欢,没人瞧着时,自己都要胡乱挥打拳头,动的多费力气,自然就会吃的多。”
  江幸玖顿觉无语,月眸瞠圆盯着他,一脸不可思议。
  “他才多大?你带着他扎马步?打拳?”
  箫平笙不以为然的挑眉,“他自己求的,兴许是每日瞧着我在院子里练功,还非要箫胡随身携带的那把佩刀。”
  江幸玖抿了抿唇,没好气的白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箫平笙弯了弯唇,也不解释。
  只掂起碗来替她盛了碗汤,清润的语声徐徐。
  “哥儿们是这样的,天性就喜欢舞刀弄枪,何况是我箫家的哥儿,你放心,我会看着他,早一些打底子,日后能少吃苦。”
  江幸玖还能说什么?
  有关稳哥儿的培养这件事,都是箫平笙自作主张不容置喙的。
  她捡起箸子叹了口气,轻声埋怨。
  “他现今是还没有叫苦连天向我求助。不然,我是一定要跟你好好谈谈。”
  箫平笙笑而不语,他不觉得哥儿们摔摔打打是坏事,幼时保护的太好,大了才会觉得什么都是麻烦。
  于是,给她夹菜的同时,顺嘴转移了话题。
  “今日收到信,师父已经在路上,大约三五日能抵达帝都。”
  江幸玖侧目看他,“得安排人收拾院子吧?”
  箫平笙垂眼,眉眼淡淡。
  “嗯,他过往是不住府上的,在定安寺住惯了,不过院子还是要提前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鉴于他师父这次回来的目的,想来住在侯府的几率更大些。
  江幸玖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垂下眼。
  箫平笙看她一眼,清浅含笑,伸手过去握住她手背捏了捏。
  “这事我去跟母亲说,你就不必费心了。等他回到帝都,我陪着你见他,就《星风术》的事,好好谈谈。”
  江幸玖知道,他是不会让她单独面对他师父的,故而心里也松了松。
  想了想,她又问他。
  “聂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箫平笙唇角牵了牵,“爱吃烧鸡,爱喝酒,四处游荡不喜拘束,不修边幅,又顽固。”
  江幸玖一侧眉梢轻轻挑着,脑海里已经浮现一个白胡子老顽童的轮廓。
  “顽固,这么说他很固执。”
  箫平笙含笑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
  “看对什么事,他这个人喜欢钻牛角尖儿,喜欢刨根问底儿,实际上性格不太讨喜,但心肠不坏的,是非分明又护短,待身边的人很好。”
  “这次,他就是对那本书着了迷,兴许是遇上了什么解不开的困惑,就想要探个究竟。”
  “故而,也不用太紧张,一切,等他到了再说。”
  江幸玖点点头。
  当天夜里,卧榻许久,已八旬高龄的皇太后薨了。
 
 
第257章 
  遗旨
  朝中放了假,帝都城内一时间缟素漫天。
  不过,皇太后算是寿终正寝,悲伤的氛围倒是没有蔓延的多厉害。
  更令江家人提心吊胆的,是这个时节,江太傅病了。
  秋末后,帝都城接连下了两场雨,江太傅略感风寒。
  皇太后入陵这日,江太傅协助长公主主持国丧大局。
  第二日晨起,便发了热。
  他已过古稀之年,这一病,不止江家上上下下提心吊胆,就是朝内上下听闻此事,都甚为惊慌。
  要知道,啟帝登基以来,虽是有长公主垂帘听政,但朝中大事,长公主大多离不开与江太傅商议,江太傅的一句话,可左右朝堂局势和大召国事。
  说他是大召国的心脉,也不足为过。
  虽然也有人替江太傅年事已高担忧过,但他有一日真的病倒了,众人既茫然无措又彷徨不安。
  长公主与镇国王第一时间到江府探病,江逢时父子交代箫平笙,在鼎延院里呆了一整日。
  这一日,江幸玖在四海院里坐立不安熬到天黑,才等江逢时和箫平笙回来。
  夫妻俩留在四海院用膳,摆膳的当,江逢时沉声复述了近几日的安排。
  “大郎身为帝师,这个时节更是得日日入宫给圣上授课,他祖父一病倒,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二郎么,他媳妇儿有了身孕,又正在坐胎,翰林院那边,倒是可以先请了假。”
  “三郎管着兵部,能抽出空来自然好,倒也不能强求。”
  “倒是平笙,手头没什么事,故而,最近这几日,就由我,二郎,和平笙轮流守着父亲。”
  说到这儿,江逢时看了眼江幸玖,温声叮嘱,“你大着肚子,能照顾好自己和稳哥儿就够了,就少回来添乱吧,这边有你母亲和大嫂帮衬着,足够了。”
  江幸玖张了张嘴,黛眉轻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用过晚膳,江幸玖跟着箫平笙回府。
  她心不在焉,满眼忧虑,箫平笙自是看在眼里。
  洗漱过,他屏退了伺候的人,将内室的门关上,折回床榻边,蹲在江幸玖面前,握住她的手。
  “只是风寒发热,老孔每日守在鼎延院呢,会好起来的。”
  江幸玖静静与他对视,对上他清冽柔和的眸子,窝在心口的那口气叹了出来。
  “我知道大家都会尽力而为,只是祖父他年事已高,生老病死……由不得我不担心。”
  “箫郎,你说,若是祖父不管那些朝政大事,不劳心劳力批阅奏折,是不是也不会这样病倒?”
  “他原本就早该颐养天年,若非先帝临终托孤……”
  她有些语无伦次,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眼底的惶然无措也掩不住。
  “玖娘,别怕。”
  箫平笙低低轻轻打断她,起身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下抚着她脊背。
  “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好嘛?”
  江幸玖将脸埋在他怀里,也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只轻轻点了点头。
  翌日起,按照江逢时的安排,几人日夜轮值,开始轮流在鼎延院侍药。
  聂先生抵达帝都城时,箫平笙派了箫胡去接应他。
  知道他最近没空,聂先生也没有擅自到定国府来见江幸玖,而且先回了定安寺暂住。
  这倒是令江幸玖松了口气。
  这几日里,长公主为了让江太傅好好安养,便派了苏刃玦来,将鼎延院书房里罗列的一堆奏折都取回宫去,与江昀律和苏刃玦三人一同商议裁决。
  饶是如此,还是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便由江昀律带回江府,言简意赅的复述给江太傅听,请他做主。
  这晚,轮到箫平笙值夜。
  伺候江太傅用了药,洗漱过,安置下,箫平笙起身要回到床边的矮榻去。
  “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儿还早,你搬个凳子过来,陪我说说话。”
  江太傅合着眼,侧躺在床上,语声温缓含笑,叮嘱了他一句。
  箫平笙看了看他,也没出声,便转身搬了张绣凳,依言坐在了床边,双手搭在膝头,浅笑问他。
  “祖父想说什么?”
  江太傅默了默,浅叹口气,徐徐道。
  “我最近一直在琢磨着,先帝当初留下的那道旨意,长公主会收在何处。”
  箫平笙眼底的笑意微敛,眼睫眨了眨,轻声接话。
  “不重要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北关也再无战事,那道旨意束缚不了我的,您不必为此费心。”
  江太傅闻言笑了两声,“不是我有私心啊,兴许是人老了,总是想要在临走之前,替儿孙打算好一切……”
  箫平笙蹙眉,“祖父,您这两日已经好转,按时服药静心休养,很快会好的。”
  江太傅被他打断,不由笑着睁开眼。
  “我没说现在就会走,话赶到这里罢了。”
  “平笙,那道旨意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作用了,但有朝一日它若真的用来牵制你,还是很棘手的。倘若我不在了,你再被囚到北关去,江家的根基就没那么牢固了。”
  “那道先帝要你前往陇南,无召不得回帝都的意旨,必须得找出来,毁了它。”
  “我要你安安稳稳的,和你大郎一起相辅相成,撑起江家和箫家的担子。”
  箫平笙眸光深邃,默默听着。
  江太傅顿了顿,沉声道。
  “我想了想,这东西左不过在三处,皇城,长公主府,镇国王府。”
  “皇城内,无疑是御书房,昭和殿,等等长公主会常呆的地方。”
  “你已经闲赋在府中大半年的光景,趁她并不关注你的时候动手,神不知鬼不觉,最好不过。”
  “我知道了,祖父。”
  等江太傅睡下,箫平笙起身踱步离开内室,抬眼就瞧见揣着几本奏折,杵在里屋门边的江昀律。
  两人对上眼,江昀律揣着手牵了牵唇,示意他跟出来。
  到了廊下,江昀律面朝着月光皎洁的庭院,低低叹了口气。
  “我从不知道,先帝还留了这样一道旨意。”
  箫平笙负着手,不甚在意的扯了扯唇。
  “原本也没什么,不过是因着之前齐国公父子还活着,我当初违背先帝的旨意助他们瞒天过海死里逃生,这事到底是欺君罔上,长公主不可能不介怀,想来也觉得我胆大包天,对我存了几分警惕,这份圣旨她定然也就看重了。”
  “抓人把柄嘛,尤其是权臣的把柄,不会嫌少的。”
  江昀律感叹了一声,接着拍了拍他的肩。
  “近日我会在御书房和昭和殿多加留意,你先别轻举妄动。”
  箫平笙点了点头。
  说是不轻举妄动,今夜江太傅这番话,到底是让他对这事又上了心。
  左右想了想,还是觉得长公主会将圣旨,藏在她身边的几率大。
  第二日夜里,便派了箫胡带了几个暗卫,潜入公主府去搜查。
 
 
第258章 
  小徒媳是个好徒媳
  箫平笙在外书房里,直等到后半夜。
  箫胡带着人回来复命,进门扯下面巾,憨厚端方的面上,便是一脸的一言难尽,吞吞吐吐看着箫平笙。
  “侯爷……属下在公主府,撞……撞上聂,聂先生了。”
  箫平笙卷在手里的兵书一紧,修眉斜挑。
  “他在长公主府做什么?!”
  箫胡吭哧了一声,目光闪烁。
  “他,聂先生他,在长公主的内寝里,看样子……也是偷偷潜进去的。”
  “属下没看清他在做什么,就被他发现了。”
  “聂先生说……今日来看侯爷。”
  箫平笙薄唇微抿,凤眸微动,冲他摆了摆手。
  “下去吧……”
  箫胡应声退下,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今日的行动自然是失败了,什么也没发现。
  翌日天亮,江幸玖方起身,就听明春进来通禀,说是箫平笙在书房里见客,不让人打扰。
  屋里的月洞落地门敞开着,她望了一眼,隔着庭院,对面的外书房门窗闭合着,神神秘秘的。
  “什么客人?”
  明春探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悄声回道,“是个斑白头发,醉醺醺的老爷子,年纪,跟咱们老爷差不多。”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