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听的话的动了动身子,半转了过去。
而后,沈非衣便感觉一道水流划过,落在了膝盖上。
她看到了小溪,看到了玉石,看到了细小的游鱼和沙砾。
玉石落在水中,惊动了游鱼,四下乱窜时水流便显得急促了起来。
沙砾中抽出几个细小的气泡浮出水面,像是泡沫一般。
游鱼因为被惊到,游得速度极快,一不小心就被水下的交通摄像头拍到了,还被一个名叫晋江的交通大队长拦住,罚了二百块钱,扣了六分,游鱼悔过自新,再也不敢超速了。
沈非衣双腿分别抵在木桶两侧的内壁上,一手扳着木桶边缘,一手抓着沈裴的手臂。
她眼里一起浮起了水雾,下唇被她咬出了浅色的牙印,努力的遏制着口中稍不留神便会溢出的破碎的哭声。
男人坐的位置是沈非衣的右侧面,他左手搭在木桶边缘,被小姑娘紧紧的抓着,另一手则是探入水中。
小姑娘额头已经浮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急促的呼吸落在耳边好似吟唱一般。
沈裴凑过去,吻住沈非衣的嘴角,轻哄道:“温温,忍着点,浮玉还在外头。”
沈非衣侧过头来,薄唇迎着沈裴贴过去,然后又擦到沈裴的脸颊,抬手搂过沈裴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间。
“哥哥...我不想洗了...”那声音有气无力,近乎于大病刚醒的虚弱。
男人的手因着小姑娘的动作被迫收回,从水中抬起,指尖上还往下滴着水,便扶住了沈非衣的后背。
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木桶的距离,沈裴便笑道:“哥哥还没给温温洗完呢。”
沈非衣蹭着沈裴的脖颈可劲儿摇头,含含糊糊的拒绝道:“不洗了,我不洗了。”
沈裴便安抚着沈非衣道:“还没洗完,温温先听话。”
无论沈裴怎么说,沈非衣都不听,最后竟是委屈的扬声喊了出来。
那一声我不洗,连外头的浮玉都听见了,她面色一惊,心道果然她们家公主借着酒劲儿在闹人,那也怪不得这太子殿下半天也没动静,她都以为这么久了也该出来了,倒是没想到这么久竟是哄也没哄好。
沈裴见沈非衣拧着劲儿死活不愿意再洗,便将她从水中抱出,替她擦好身子,用原来的衣裳裹起来,将她抱出了浴房。
浮玉觉得,就是给她一百次想象的机会,也没想到看到了这幅模样。
这太子殿下袖子上似乎还滴着水,她们家公主虽说还是那身衣服,但似乎像是也湿了。
可看样子,似乎太子殿下只是身前湿了,背后没有丝毫湿迹。
难不成这太子殿下为了让她们家公主洗澡,两人由此闹了起来,连衣服都弄湿了么?
浮玉见势连忙吩咐人将那浴房的东西收拾了,然后拿起屏风外头放着的崭新的衣服,小跑着跟上。
沈裴抱着沈非衣回了屋,浮玉也将那衣服放进了衣橱中,视线一撇看到了沈非衣挽起的湿发,眼睛猛地瞪大,一副见了鬼似得。
她还没开口,沈裴便率先解释道:“孤给她洗了头发,只是她却不肯洗澡,你去拿个干净的方巾过来。”
闻言,浮玉忙不迭的拿了个干净的方巾送了过来。
沈裴接下,便吩咐浮玉出去。
若说只洗了头,浮玉思绪倒是明了了,那两人弄一身水,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听到了关门声,沈裴只觉得可笑,他不过是抱着沈非衣洗个澡罢了,倒是叫人提防来提防去,还要回回解释。
好似他是贼一般。
他一手拿着方巾,一手解下沈非衣的长发,细细的揉搓着。
沈非衣穿着里衣坐在榻上,半眯着眼,像是困极了。
许是酒劲过去了,便剩下了困倦,她原本是背对着沈裴,也不知道怎么,擦着擦着,便成了枕在了沈裴的腿上,躺着由他擦干头发。
那头发好不容易擦干后,沈裴看了一眼沈非衣,小姑娘竟是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他轻揽起沈非衣的腰,作势要将她放在榻上睡,只是她刚一松手,沈非衣闭着的眸子才阖开一条缝,抬手抓住了沈裴。
她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抓着沈裴的手借势坐起身,又黏在了他身上,“哥哥要去哪儿?”
眼里根本看不到丝毫清明,浑浊的一片,显然就是喝醉了酒,神智不清的模样。
沈裴也不推开她,由着小姑娘抓着搂着,轻声解释道:“天色晚了,温温该睡下了。”
闻言沈非衣便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确认了是一片漆黑,这才收回视线,轻轻的哦了一声,“那我还没沐浴呢。”
沈裴又道:“哥哥刚刚帮温温洗过了,温温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