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今的眼神凛冽,仿佛在说,要看看,不看滚。
见她一言不发,小胡子使性子般扭头就走,顺便还故意带倒了门口的木椅子,发出刮蹭地面的声音。
王二娘不好意思地将椅子扶起,用袖口擦去上面的灰尘。
“对不住啊,叶大夫。”王二娘倒是替人道歉起来。
“没事。对了,他没再打你吧?”
“这几日没......”王二娘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若是他再打你,可以来我这儿。虽然我这儿不大,但只要你愿意干活儿,供你口吃的绝对没问题。”
王二娘愣住了,后又点点头,最终还是随着小胡子走了。
叶问今叹了口气,这几日没打的意思不就是从前总是打么,这王二娘手脚麻利干活麻溜的,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二流子呢?她的心里颇为不爽。
“爷爷,今日收工吧。明日,咱们就开始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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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娘跟在小胡子后头,紧赶慢赶地到了忠义堂的门口。
还没跨进门槛,一伙计迎上来满面笑容地问道:“客官要些什么药材?”
“叶绍元大夫在吗?”小胡子被气得不轻又从西市远远赶来,脸色极差。
李谈才从柜台后走出,文质彬彬地说道:“家父近期出门寻药,不在家中,敢问客官有何要事?”
“我牙疼,这儿有人能治吗?”小胡子边说话边倒吸着气发出“嘶嘶”声,这会儿没水了只能以此缓解疼痛。
“这...”忠义堂的坐堂医是他的岳父叶绍元,平日里都是他来开药方,自己只负责算算账目。不过见得多了就发现叶绍元开来开去到底只是那么几种药,连药方都是及其相似的。
李谈才见来人表情痛苦,定是急于求医,一旁的妇人又是衣着整洁干净,应该也是有些家底。将双手一背,清了两下嗓子沉声道:“你随我来。”
他将小胡子带到一屏风后,并且谢绝王二娘的陪同。
他学着叶绍元的样子,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脖子上,眯上眼睛,店里一时沉默。
过了不一会儿,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你这病不好治啊。是不是时常感到四肢无力、头晕眼花、食不下咽?”
“没错,正是!”小胡子见这人竟也看出自己的症状所在,又是个正经药堂的掌柜,便喜悦起来,看来那小妮子也如自己所想并无什么了不起。
“那就对了,你这是肾精亏虚。小戴,给他抓些药。”说完麻利地在纸上写下一剂药方。
那伙计按照药方抓了几味草药,分别过了称后按照剂量用纸包起来,竟有满满四提,四个包裹叠在一起,份量十足。
“多少银子?”
“十两。”
“十两!!!你狮子大开口!”
“诶,就是得用这药方才能好。你这阴虚血虚,非龟甲不可治。那龟甲是何物?那是百年才出其一之精华。”李谈才随口胡诌了几句常从岳父那儿听到的糊弄话。
不过是些补药,无论如何吃不死人,若是没治好,便赚这一笔。若是误打误撞的治好了,更是说明忠义堂医术高超。
“拿钱。”小胡子说道。
王二娘在一旁皱着眉头,十两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自己得要卖两千碗羊肉面才得这么些钱,这几乎是她一个月不吃不喝才能赚来的。
“那叶问今大夫的话你不信,怎么就信这忠义堂的...”她小声说着,几乎是以试探的口气。
“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快给大夫拿钱。”小胡子恼羞成怒,王二娘从来都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今日竟问起话来,好像错的竟是自己。
李谈才只道:“小娘子,不是我说,这夫家的健康可是怠慢不得。你可不能如此恶毒啊。”
“你个臭娘们想我死是不是!”他本就因为疼痛心里焦急,又舍不得这十两银子,再加上之前在叶问今医馆出丑,次次不爽叠加在一起,心中怒火早就蹿得老高。
狠狠地一巴掌下去,几乎带起了风。
王二娘被打得直淌鲜血,竟当场落下泪来。她不常哭的,从前她只晓得听他的话,一切不顺都可以过去,久而久之就像是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
如今,好像有所不同了。
她付了药钱,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第18章
第一日是试营业,除了早上给蔚忻忻拔了颗牙外几乎没有用到其他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