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附近有一个很大的铺子,铺子门口招摇着一个很大的幡,上面一个鲜红的‘马’字,迎风招展,甚是招摇。
这是整个京城都叫的上名号的一个卖马具的铺子,门面足足有四间大,大开的四扇门很是气派,里面马鞍、脚镫等等一应俱全,俱是上好的工匠打造而成,即便价钱比一般的铺子要贵上些许,可来此挑选马具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毕竟好马配上好鞍,对长期骑行的人来说那感觉是非常不一样的。
铺子后院的会客室里,一个白脸胖子正客气的和此间铺子的东家对坐喝茶议事,
“马老弟,这次官府征要一万套马具,你们铺子是咱们行会的龙头老大,还是按规矩一千套没问题吧。”
时下平民百姓农闲时有劳役,京城里开铺子做买卖的在交银钱税的同时还承担着官府不时的摊派,各行各业结为行会一为抱团在京城扎根,再就是为这官府的摊派了,像这次禁卫军提出更换损坏的马具,报上去的是一万套,这可是个不大不小的数量。
经过户部官员的思量过后,这批马具就摊派到商户头上了。
全京城做马具一行的铺子有十几家之多,却属此间铺子最大,行会的会长第一站就先跑到了这里来商量。
此间铺子的东家马志没有一口应下来,而是问道,
“官府可有说什么时候交货?”
会长道,
“给了两个月的时间。”
马志明白了,
“今年估计就这一批了。”
往年有一千两千要的,一年就要交好几次,这一下子虽然数量多,估计后面也不会有了。
果然会长点头道,
“听那位大人的意思是的。”
“那就等会长订个日子,咱们行会里的兄弟聚一聚共同商量一番。”
马志马上下了决定,就算结果和这一千相差不多,他也要去商讨一番,也算是借这机会和行会里的兄弟们联络联络感情。
马志亲自送了行会会长上了马车,在离他不远的街头坐着几个闲汉正在聊天,
“相面的说嘴巴附近有痣最好,特别是下巴处,主富贵。”
“这话有些道理的,据我所见过的,不管男女嘴巴附近有痣的都不缺吃的。”
“不说远了,你看那位马老爷,他下巴那个大痣可是真有福气的,这铺子开了十几年了,马老爷的宅院都买了好几处了,家里前些日子又纳了一个小妾,真是让人羡慕啊。”
“他那不叫痣,那么大一个明明是个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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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96章 疑惑
◎满天的星子闪烁着在黑色的夜幕之上,◎
满天的星子闪烁着在黑色的夜幕上, 齐钧带着一身的秋凉回到了雅园,入目温暖、柔和的灯光一下子驱散了他满身的凉意。
“侯爷回来了!”
门口的小丫环扬声道。
里间坐在窗前看账本的徐欣芮放下了手中的笔站了起来,迎到外间就见齐钧大步迈进了门槛, 带进来的凉风吹动了烛火摇曳, 他冷冽的眉眼在对上她时瞬间柔和了下来,
“外面怪凉的,快回屋里去。”
说着他自然的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往里间走去,硬是把徐欣芮想说的话给堵到了肚子里。
齐钧进屋先解了鱼袋和紫色官服,徐欣芮帮他换上了常服, 把他换下来的官服随手挂到衣架上, 砚青不在他身边伺候,这活就成了她的了,
“对了,你上次说新找个小厮的,人怎么还没到?”
正在理带扣的齐钧手一顿, 抬头看了她一眼, 似是才想起来一般恍然道,
“这几天忙的倒忘了这事,你明天问问二婶,人到了你先教教他规矩。”
这怎么又成了自己的事了,徐欣芮有些后悔提醒他了,刚想推辞掉,玉碧端着两杯热茶进来了,
“侯爷,小姐, 可以摆饭了吗?”
徐欣芮征询的眼神看向他, 齐钧点头道,
“摆饭吧。”
待玉碧退下后,齐钧对着身边的人温声道,
“下次到了饭时我没回来你就先用着,不用等我。”
随即坐下端起了热茶轻呷了两口,她总是有心的,这茶入口非常合自己的口感。
‘谁等你了啊?’徐欣芮心里嘀咕着,‘自作多情。’不过想及自己的正事,她忙来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朝他扬起一抹甜笑,
“侯爷今日可见到皇上了?”
这笑委实有些谄媚,齐钧不觉唇角一弯,浓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睛漾起一抹笑意,徐欣芮微微别开眼,冷眉冷眼的自己还能直视,这笑模样可真是…
提及此事,齐钧脸上笑意更深,
“皇上还特意提及了你,说你委实有识人的眼光,那孙大夫很有几分本事,五皇子今日比昨天好一些了。”
“怎么好些了?”
徐欣芮眼神转了过来不解的问道,
“不是才刚开始出疹子吗?要全部爆发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听说是比昨日精神了些,肯吃东西,也能喝的下药了…”
徐欣芮明悟,昨日应该是高烧陷入昏迷了,只能靠灌水灌药,现在清醒了能自己配合着吃药自然是让人振奋的好消息,毕竟积极配合治疗效果自然更好。
“那就好!”
徐欣芮拍拍胸口道,虽然从未见过五皇子,但总归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能有希望总是值得高兴的。
看着她庆幸的样子,齐钧冷硬的心柔软了几分,他眼神忽的一变,
“你今日怎么穿这件衣裳?”
上次见她穿这件外衫还是在自己醒来后岳父岳母登门时,她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捂的严严实实的,他心下一惊,
“莫不是着凉了?”
徐欣芮白皙的脸颊飞上了一抹粉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噌’的站前来躲开了他欲试探自己额头的手,
“我没事!”
晚饭过后,两人各自处理了一会自己的事务,这时辰就不早了,徐欣芮把换洗的衣物扔给了进门的人,
“侯爷先去洗漱吧。”
徐欣芮把人打发走了,自己换洗的衣物也摆到了床上,最上面是一条自己绣的丝帕。
她洗漱过后,拿这条帕子当了丝巾系在了颈间,在前面打了个蝴蝶结, “怎样?看不出什么吧?”
她有些紧张的问玉碧。
玉碧帮她动了动位置,点头道,
“小姐放心吧,一点都看不出来。”
齐钧懒懒的靠坐在床头,抬眼看她走了进来,虽然这帕子系的怪好看,可是?怎么感觉怪怪的?
徐欣芮拢了拢已经半干的长发,对着铜镜又理了理丝巾,忽然觉得还挺好看的,
“玉碧,明天挑几块明亮色的丝绸出来,我准备裁几条这种方巾换着戴。”
玉碧悄悄瞄了眼那边竖着耳朵偷听的英挺的侯爷一眼,心想小小叹了口气,可不得多备几条嘛!侯爷也太不懂的怜香惜玉了!可是心里她又为小姐高兴,虽然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可她懂的可比小姐多,那些婆子闲来无事可是什么荤话都敢讲的…
玉碧玉竹把小姐服侍好后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了夫妻二人,徐欣芮来到床边把上面的一床被子抱了起来放到了软塌上,朝着床上装傻的某人很温柔的说道,
“侯爷,你以后睡这边。”
“可是现在蚊子还挺多的。”
齐钧声音闷闷的道。
这个她早就想到了,
“我今天让她们把屋子熏过了,不会有蚊子的。”
“可是我腿长,睡那软塌有些伸不开。”
齐钧还想再挣扎一番。
“那我睡软塌吧。”
徐欣芮往软塌边上一坐,准备拉过被子睡了。
齐钧忙翻身下床,快步走了过来。
“那还是我睡吧。”
徐欣芮冲他一扬下巴,心里冷哼‘算你识相!’她来到床边,把枕头抱了一个扔到了软榻上,提醒道,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我说什么了我?’
齐钧心里道,
‘自始至终都是你在说,我可从没答应过。’
可现在显然她还在气头上,自己要徐徐图之,想好了战略的齐钧躺在软塌上,吹熄了蜡烛后,皎洁的月光又调皮的从纱窗里闪进了屋内,他整理着脑海里的几条消息。
赵逸宸竟然真的离京了,他想起了自己那位逃离原来命运毫无音信的前未婚妻,自己现在得到了意外之喜,对她的怨怪也放下了,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姻缘,莫要再和赵逸宸纠缠了…
信王今日又去了安神香铺,虽然木公子提前进了京,那香铺的位置却没变,两人也早早纠缠到了一起,不过是谁入了谁的局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以后是一家人。
安管事说安神香铺声名远扬,引的很多大家夫人、小姐经常光顾,徐欣芮的表妹柳家二小姐竟然也是其中一位,这些人被香薰的脑子都不长了吗?
纱帐内的呼吸声那么清浅,却如在他耳边一般清晰可闻,齐钧知道她睡熟了,他悄悄的掀开身上的薄被起了身,如一只大猫般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床边,他今晚有一心心念念之事,不一探究竟绝对不是他的性子。
洁白的绣帕上,淡绿色的兰草叶子若隐若现,齐钧不其然想起她那一匣子几乎一模一样的帕子,努力压住嘴边的笑意,小心翼翼的掀开了那帕子的一角,身体瞬间僵硬如一座石像,半晌后,他微微俯下身…
一早醒来,徐欣芮就感觉锁骨处传来丝丝刺痛,竟是比昨日还要厉害,
偏偏自己还看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她悄悄的探头往纱帐外一看,软塌上空荡荡的,忙扬声喊道,
“玉碧!”
“小姐,”
玉碧忙从外间走进来,伸手撩开纱帐挂向一侧,
“可是要起床了?”
“侯爷呢?”
“天没亮就去院子里练剑了。”
徐欣芮一怔,忙起身来到窗前往外张望,外面院子空旷处,齐钧单手持剑,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甚是潇洒…可是这家伙上次醒来不是就去练武场晨练了吗?
她的目光那么明显,院子外舞剑的人手上的剑花越发好看了…
徐欣芮收回了目光,坐在梳妆台前,拿着铜镜照了半晌,不是很确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