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欣芮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我喊侯爷挺顺口的。”
齐钧深深看了她一眼,一扭头大步走了。
“切~”
徐欣芮在后面撇撇嘴嘟囔了句,当我不知道你的字是‘匀安’吗?可我凭什么喊呢?哼!
于是回了雅园,两人又别着头不说话了。
直到熄灭了蜡烛,纱帐放了下来,红色的纱帐围成了一个安静的空间,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了室内。
徐欣芮背着身子朝着床外看着那被微风吹起的窗纱,想了想先开口道,
“方神医知道了五皇子的事后,嘱我和你说一声那封信莫要给皇上了,他和夫人明早就离京。”
齐钧一愣,显然没想到方神医会如此反应,一时思虑万千,竟忘了应一声。
徐欣芮等他回话呢,就是一句‘知道了’也行啊,这气量也太小了吧?哼,不说就不说,当我还稀罕不成。
“五皇子的天花怕是不简单。”
在徐欣芮快要睡着时,齐钧终于开口了,一句话把她给惊的转过了身来,
“怎么不简单?难道不是他怕圣上召他进宫给五皇子看病才跑的?”
孙大夫当年听了小姐一通忽悠答应试试种牛痘,可怎么肯先给小姐用,当然是自己这个大人先试过的,所以他进宫给五皇子治病不害怕传染,只怕治不好被杀头,方神医可是双重危险,跑路也是应该的。
齐钧本来平躺的身子看她转过来也翻了个身和她头对头,只借着一点朦胧的月光,她的眼睛,好吧,黑漆漆的看不清楚眼神,他的声音很低,如在耳边呓语,
“皇室的事情太复杂,而方神医不想掺和其中,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
“不是我想,是很多的人都这么想。”
齐钧心里叹了口气,皇贵妃的性子被圣上宠的皇后都不看在眼里,此事怕是要彻查到底,酷刑之下多少人会丧失理智胡乱攀咬,宫里这两天不知又得添多少冤死鬼。
“哪有那么夸张,我觉的几率一半一半吧。”
黑暗里,齐钧的眼里闪着笑意,她自己心善就把别人想的也那么好,这世上多少人道貌岸然心如恶鬼,更何况人天性自私。
听齐钧不说话,徐欣芮也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别人怎么想,只要皇贵妃这么想就可以了,这是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啊,所以她也释然了,
“其实想想方神医离开也挺好的,虽然我损失了一个名医。”
“你损失了一个名医,我失去了知道给我下毒之人的机会,咱俩损失都不小。”
齐钧这安慰方式还挺特别。
“什么?”
徐欣芮一下子急了,
“咱们明早就去漕帮堵他,一定要他告诉咱们那人是谁。”
齐钧心里一暖,为她的那句咱们。
“其实还是要感谢方神医的,那人因为他乱了阵脚露了破绽,只是我想不出她是何时给我下的毒?目的为何?”
“你猜到害你的人是谁了?”
徐欣芮讶然,这人脑子这么好使的吗?自己以前还以为他勇大于谋呢!
齐钧没说那个人是谁,而是给她讲了一段陈年往事,
“当今圣上当年大婚后,和皇后感情甚笃,皇长女和皇次女都是皇后所出可见一斑,直到有一天,皇上带回来一个女子,说是那女子怀了他的骨肉…那女子运气甚好,一举得男…而皇后又有了身孕,不幸的是二皇子早产,且一出生就是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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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94章 天时人和
◎今晚的月华如水,◎
今晚的月华如水, 静静的、柔柔的,透过窗棂,在纱帐上洒下一片银白色…
许是解了心中困扰许久的疑难一下子得到了答案, 徐欣芮和齐钧今晚入睡后都非常的放松, 本来泾渭分明的两床被子渐渐靠拢, 被子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枕头上两个脑袋依偎在了一起。
齐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片迷雾,
“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简单?”
徐欣芮低头看了眼两人紧握的手,难道诀窍在这里?
苏筠正在给齐钧讲故事打发这百无聊赖的时光, 她想四处走走来着, 可那傻子非赖在这里等
“娘子”
苏筠以为他又在想他的娘子了,谁知他猛的挥舞着手臂, 她忽的抬头,呆愣的看着对面牵着手的既陌生又熟悉的两人,她说的是真的?
“相公, 你看这是谁?”
徐欣芮抬手朝里面的齐钧招手道。
两个齐钧目光相对的一瞬间, 梦境的空间震颤起来,迷雾翻滚着,徐欣芮紧紧盯着前世的自己,只见她化作一道流光,倏地没入自己的身体,她放心的昏了过去。
日出东方,五星连珠,大吉之兆。
徐欣芮渐渐恢复了意识,只感觉浑身被包裹的越来越紧, 在窒息之前她睁开了眼, 就见齐钧那张俊脸就在自己的眼前, 紧闭的双目敛去了眼里的冷意,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沉稳的呼吸吹着自己耳边的发丝,她不由的露出一抹微笑,等他醒来就彻底好了吧,这些日子过的真就跟做梦一般,偏还那么离谱…
或许是她的目光惊扰了他,也或许是他恰好此时醒来,那双紧闭的双眼微颤,眼里流光闪现,对上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粲然一笑,
“娘子,你醒了?”
这傻笑?这眼神?这娘子?不会吧?徐欣芮压下心底的慌乱颤声道,
“你…你…是哪个?”
千万不要一切又回到原点啊!那样我一定会崩溃的!徐欣芮心里祈求着。
“你是娘子,我是相公。”
在徐欣芮呆滞的目光中,他憨笑道,
“娘子,我要抱抱…”
徐欣芮一脸生无可恋,
“你不是抱着吗?”
梦里自己只顾着看前世的自己,倒忘了看两个齐钧发生了什么,不会那个傻的把精明的给灭了吧,正常的齐钧哪里会是这么腻歪的人…
“娘子,我还要亲亲…”
徐欣芮眼神失了焦距,努力回想着哪里出了差错,嘴里呢喃道,
“不要…”
齐钧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在她的失神中低头,温热的唇如羽毛般轻轻拂过他的脸颊,然后含住了她的…
“呜呜…你这个…”
徐欣芮察觉不对时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她的双手被他紧紧的压在了枕头上…
良久之后,齐钧紧紧搂着柔弱无骨的身子,在她耳边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哑声道,
“谢谢你,娘子!”
刚喘过一口气心头升起的怒火就被这个简单的‘谢谢’给打散了,徐欣芮哑声道,
“你先起开,我要被你压死了…”
然后一个天旋地转,她就换了一个姿势,趴在了他的怀里,对上了他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
“哎呦,轻点,痛”
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的得意瞬间消散,这女人手好狠。
“你竟然敢骗我!”
徐欣芮回过神来开始算账,小拳头雨点般的捶着他,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呜呜…你还吓唬我呜呜…”
听到她的哭声,齐钧的心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双臂一紧她纤细的腰肢,柔声道,
“对不住,是我错了。”
“放开我!”
徐欣芮眼睛一瞪,怒道。
看出她真生气了,齐钧乖乖的松开禁锢着她腰身的手臂,就见徐欣芮灵敏的一个翻滚到了床下,板着脸盯着他问道,
“你都想起来了?”
“差不多吧!”
齐钧懒洋洋的侧身支着头看着她,醒来她就在自己怀里,真好啊!
“很好!”
徐欣芮眼睛危险的眯起,
“你死定了!”
齐钧猛的一个翻滚,躲开了那骤然飞来的枕头,
“你疯啦?干嘛打我?”
徐欣芮双手挥舞着枕头朝着床上一阵乱捶,不打死他难消自己这么久积攒下的郁气,太特么折腾自己了!最最关键的是,还敢占自己的便宜…
“你敢骗我!”
徐欣芮举着枕头歇了口气,气恼的道,
“罪不可恕!”
好吧,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齐钧躺平任她打了。
打条死咸鱼有什么意思啊!徐欣芮更气了好吧,一抬头瞄到了床头的宝剑…
齐钧一眼瞄到她的手抓到了辟邪剑,终于从床上惊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那是能玩的吗?”
没多一会儿,全侯府都知道夫人疯了,拿着剑要砍侯爷。
齐老太君拿出了年轻时的劲头,一路小跑着进了雅园,看着那围着桌子转的夫妻俩气的手都哆嗦,
“好你个混小子,做了什么把欣芮给气成这个样子?”
她就不信孙儿夺不回那把剑,这又是哄媳妇玩呢吧,可怜自己一个老婆子听说夫人拿剑砍侯爷吓的心都哆嗦了。
老太君可来了!徐欣芮回身猛的往老太君面前一跪,掩面哭泣道,
“侯爷太欺负人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请祖母给我做主啊!”
“做主?做啥主?”
老太君眼里精光一闪。
“他骗我!”
徐欣芮脑子里瞬间转了无数念头,最后也只喏喏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起来。”
齐钧走了过来先把她扶了起来,把她手里的辟邪剑拿过来后收剑入鞘,
“祖母,咱们屋里说话。”
老太君一眼就透过大开的里间门看到床上的凌乱,心里立马有所悟,这是小两口把床头的架打到院子里去了,就是不知孙子怎么惹恼了好脾气的孙媳了。
齐钧在老太君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太君喜的直点头,看了眼旁边板着脸的孙媳,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