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身子皇后命——苏舒舒
时间:2022-04-05 07:26:53

  采月神色变得冷硬,“现在后悔,晚了!”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色,似乎雨下得大一些了。
  宁北韬跪在雨幕中,大雨在他脸庞上汇成雨柱,从下巴淅淅沥沥流下,听到这个尖叫的声音,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连墨园外……
  云荻惊呼,“下大雨了!公子,快些,要淋湿了!”
  然而他的公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公子——”云荻欲言又止。
  宁北飏忽然又转身走了。
 
 
第45章 
  蓝色鸢尾花
  脑子昏昏沉沉的,叶舒仿佛睡了长长一觉,她是被刺目的阳光晃醒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房间中。
  房间里摆了十几张通铺,看起来像是下人的房间,此时人都不在。
  之前她在沐风轩时,她和书兰单独住一间房,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一比起来,才知道沐风轩的待遇还真不错。
  她摇了摇头,禁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谁知刚一动,便感觉锁骨处一阵刺痛。
  她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立刻爬了起来,找了一个小铜镜照着。
  嘶——
  锁骨处,果真刺了一朵蝴蝶般形状的鸢尾花,不知是怎么做到的,沿着伤痕处缀上了蓝色颜料,便成了一朵蓝色鸢尾花。
  此刻上面还残有暗红的血迹。
  叶舒哭丧着脸,她一向对自己很好的,怎么穿越过来,要受这么多蹉跎?什么破花儿啊,就算再好看,这也是个伤疤!
  唉……
  “你醒了?”一个丫鬟在门口,粗着嗓子问她。
  叶舒手一松,衣领落下来,便掩住了鸢尾花的刺青,她立刻收起愁苦的表情,笑了笑,“姐姐怎么称呼?”
  丫鬟却不跟她客气,脸一拉,说道,“别姐姐妹妹,净会说这些客套话,做好分内之事才是最要紧的!”
  叶舒呵呵笑了笑,“您说的是。”
  丫鬟训斥完了,趾高气扬地报出自己的名号,“我叫周萍,是这个屋里的领头侍女,你可以叫我一声周姐。”
  叶舒立马喊道,“周姐姐……”
  鉴于她的殷勤,名为周萍的丫鬟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你这一睡就是几天,活儿都堆下一大堆了,既然醒了,就随我来吧。”说毕,腰一扭,便往外走了。
  叶舒跟了上去。
  片刻后,叶舒跟着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两个正在洗衣的丫鬟,众人见她来了,都惊了一瞬,但很快就跟没看到她一般,继续低头洗衣裳了。
  领她来的丫鬟指着另一处,对她道,“就是这些,干活儿吧。”
  叶舒的眼前,一堆脏衣服累成了一座小山,她看着足足比另外两个丫鬟多了十倍的脏衣服量,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这、这些都是我洗?”
  周萍没好气地问,“不是你洗,难道还是我洗?”
  叶舒笑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萍哼了一声,不欲再理会,朝众人招呼了几句,便扭头去了。
  叶舒在那堆脏衣服前坐下来,这些都是小厮的衣裳,想是流了不少的汗,也不知道堆了多久了,味道十分感人。
  她的目光越过这堆衣裳,往另外低头洗衣裳的三个丫鬟看过去,三人俯身洗衣裳,衣领不由得开了些,她一眼便看到了她们锁骨处同款的蓝色鸢尾花。
  果然是这样啊。
  叶舒惆怅地收回目光,心想着:这位三公子真有创意,给手底下的人刺上一个刺青,就像是给自己宠物戴上专属标记,走丢了也不怕找不回。
  而且,他这个,还是永久性的。
  不管在哪里做事,打好人际关系是最重要的,叶舒笑了笑,对离得最近的丫鬟道,“姐姐怎么称呼呢?”
  谁知那个丫鬟闻言,好像被蛰了一下,非但不理会她,还把洗衣盆和凳子往旁边挪了一些,与叶舒拉开了距离。
  叶舒,“……”
  她才刚醒,应该没有得罪人吧?
  叶舒不死心,又转向另外一个丫鬟,“看姐姐洗衣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漂亮又利落,效率好高,姐姐在这里很久了么?”
  那人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自顾洗衣。
  叶舒,“……”
  她看着沉默的两人,心想着该不会是两个哑巴吧?就算她再厉害,也是不能让哑巴开口的,她放弃了。
  这一大堆衣服,真不是容易事儿,她泡的手都发白了,衣裳堆连尖儿都没消一消。
  叶舒惆怅地擦了擦手,起身去厕所。
  她自然不是简简单单地上厕所,她溜达时也观察了自己所处的院子。
  不过,连墨园实在是太大了,她并不知道这个小院距离宁北韬的主屋有多远。
  当然,她是不会放弃的。
  相信凭着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节节高升,走到他宁三公子身旁的!
  瞧那日宁夫人来时对他的态度,三公子这个嫡子也不怎么好当吧?所以也就是现在这样生人勿进的性格。
  如果这时候,她走近他,让他感受到爱与和平,鼓励他砥砺前行,那将来他君临天下之时,也不会忘记她吧?
  啧……美滋滋。
  不过,还得亲眼确认他胸口的胎记才行。
  叶舒回去洗衣服的时候,神奇地发现,两个「哑巴」竟然开口了——
  “你别心软,她可是沐风轩过来的,说不定是那边派来的奸细,你若是同她说话,日后她被抓到把柄了,公子饶不了她,也饶不了你!”
  “是我糊涂了……”
  原来如此啊!叶舒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吹着口哨走过去了,两人见她来了,立刻闭上嘴巴,再不说话。
  洗衣服的日子漫长而又煎熬,与叶舒一样感觉煎熬的还有一人。
  姜怀与三公子一起对弈,见对方神色如常,他试探性地问道,“公子将那叶舒留下来,就不担心她做那边的内应么?”
  宁北韬落下一子,随口道,“你最近几日可还听到了沐风轩的笛声?”
  姜怀怔了一下,复而摇摇头,“前些日子倒听到过几次,这几日一点儿声音也没听到了。”
  宁北韬唇角微扬。
  姜怀想了想,似乎真存在这个可能性:七公子心中有这个女子,为她黯然神伤了。不过……他忍不住道,“若沐风轩是有意为之呢?”
  宁北韬冷嗤一声,也不知是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是心中已有成算了。
  姜怀却做不到这般淡定,他和叶舒有过节,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对方现在都到了连墨园了,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漠然视之。
  他放下一子后,眸子深了一分。
 
 
第46章 
  侯府的继承
  沐风轩最近的气氛有些非比寻常。
  宁北飏让人推了所有的聚会,整日整日都闷在书房里,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但是飞烟去奉茶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失神。
  飞烟想,可能是因为那幅画下落不明,所以公子才情绪不佳。
  她奉上一杯茶后,将在心中盘旋了几日的念头说了出来,“公子,您这次在广陵也待了好些日子了,要么回江宁吧?”
  定北侯刚从外头走进来,便听到飞烟的这句话,顿时不悦地皱眉,问道,“才回来,去什么江宁?”
  飞烟神色微变,请罪道,“奴婢说错话了。”
  定北侯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宁北飏一眼便瞧出他父亲神色间的倦怠,他起身行礼,问道,“父亲,怎么气色不太好?”
  “最近南边不太平静,朝堂上也是争论不休……”定北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不欲多说,低咳一声,转而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过段时间为父让你柳姨娘办一场宴会,让你众兄弟凑在一处,好好热闹热闹。”
  “是……”
  定北侯又道,“为父记得,禁军副指挥使冷晏和你关系不错,他很得圣意,听皇上的意思,指挥使的空缺很可能就由他抵上了,你和他多——”
  宁北飏平静地道,“父亲,儿与冷晏交好乃是私交。”
  定北侯语重心长,“飏儿啊,为父前几年就和你提过了,侯府的继承——”
  宁北飏不禁皱眉,抱拳致以歉意,直白地回道,“父亲见谅,儿过惯潇洒的日子了,不想做世子。继承侯府的基业,三哥比儿更适合。”
  定北侯噎住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隔了一瞬,他才回过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男儿不追求权势,将来如何护得住身边之人?”
  身边之人……宁北飏眉梢微拧。
  定北侯道,“这事儿不急,最近南边不太太平,且得忙一阵子,你再想想。”话音一落,想起了另一件同样重要的事儿,不禁问道,“为父瞧袁家三小姐的容貌才情都是万里挑一的,你哪里不喜欢,让人家红着眼眶离开?”
  宁北飏定定地看了他父亲好一会儿,而他父亲只是脸带疑问地看着他。
  他不禁垂下眸子,沉吟片刻,转身为他父亲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这才道,“先帝选定的顾命大臣,宁家、袁家便占了两席,我们两家一文一武,若还要结亲,这让当今圣上怎么想?”
  定北侯眸子转深,好似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又似乎并无变化,他说道,“飏儿过虑了,当年北越动荡,为父与先皇一起浴血奋战、几经生死,才保全了北越的江山,为父对皇室忠心耿耿,皇上岂会因为这些小事心生猜忌?”
  “这真的是小事么?”宁北飏有些怀疑。
  “哈哈——”定北侯突然笑了,“你会考虑这些事情倒也没错,为父早说让你在朝廷里磨砺两年,你总不应。要不这次考虑考虑?”
  宁北飏不禁皱眉,“儿谨遵母亲遗愿,此生不会入官场。”
  定北侯神色明显一变,却不是因为听到「不会入官场」这一句,而是宁北飏提起「母亲」二字时。
  宁北飏注意到了父亲的神色变化,心知他父亲这些年并不喜听到他母亲,他曾经探究过原因。
  然而每次提起这事儿,他父亲便不复温情,神色冷漠地让他感觉到陌生,到后来,他便放弃了探究的念头。
  所以,当风三娘提出要试探他父亲心中还有没有他母亲时,他并不认同,那是因为他早就做过这样的事情了,早就知道结果了。
  宁北飏悄然转了话题。
  定北侯很快就恢复如常,仿佛刚刚一瞬的情绪变化没发生过。
  又闲聊了一阵,定北侯才离开,但离开前还有些不放心,交代道,“难得回来,就在家里多住一阵子,若这次还像上次那样偷跑,为父就算派人到江宁去,也把你给揪回来!”
  宁北飏无奈地笑,“父亲放心,冷晏就要大婚了,儿怎么也要等到喝了他的喜酒。”
  定北侯这才满意地点头。
  ——
  洗衣裳的日子一点儿也不好过,叶舒如一个机器人一般从早到晚地弯腰洗衣,每日到了晚上,不仅手上粗糙得很,更是腰酸背痛,难受极了。
  这期间,她摸熟了连墨园的布局,倒也不至于向先前那样路痴了。
  不仅摸熟了路,她还去了那片湖好几次。
  虽然要找的人在眼前了,但玉坠还得拿回来不是?
  原来,园中的那片湖叫莫愁湖,她特意去过那边好几次,试图找到叼走她玉坠的那只「元凶」。
  然而,每每靠近,总会被那边的丫鬟用鄙视的目光死死盯着,讨好也没用,那几个丫鬟,眼睛好像长到了头顶上,从来不拿正眼瞧她。
  她就寻思着,湖里捞叶子的和那些湖边修剪花枝的,难道比她这个洗衣裳的要高贵出许多不成?
  不过无论怎么说,几次三番折腾下来,她都不得其道。
  她只能暂时放弃了玉坠,毕竟在连墨园里,只要讨好了它的主人,到时候哪里还用天天跟几个小丫鬟干瞪眼?
  说不定让公子为她放了莫愁湖的水,一寸泥一寸泥地找玉坠,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这些日子来,她连去宁三公子房间的资格都没有,与三公子面都没有见过一次,更别说印证胎记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很快,机会便来了。
  “叶舒,你把这些衣裳送到公子房间去。”周萍叫来了她,对她吩咐道。
  两个丫鬟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中难掩羡慕,她们来这么久了都没有资格给公子送衣裳,这刚来的叶舒何德何能啊!
  然而,只能羡慕嫉妒恨。
  叶舒自然是愿意的,放下了手中浣洗的衣裳,擦了擦手,上前欢欢喜喜地从她手中接过了托盘,“周姐姐放心,奴婢一定送到。”
  “嗯,去吧。”
  叶舒刚走出一段,周萍像是刚想起来一般,对她招了招手,说道,“等等——”
  叶舒便又退了回去。
  周萍左右看了看,小声交代道,“这些衣物公子马上就要用的,你送去冷泉,务必亲手交到采月姑娘手里。”
  叶舒问,“冷泉?”
  周萍随意应了一声,简单地解释道,“就在公子起居室的后面。”
  叶舒连连点头。
 
 
第47章 
  公子与奴婢是云泥之别
  出了浣衣房后,她眉心拧了拧,虽然机会来了,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在浣衣房里,给三公子送衣物,这是件光荣的差事,丫鬟们每每垂涎这个机会,而周萍向来不拿正眼瞧她,怎么会将这个差事安排给她呢?
  纵使分析地头头是道,但衣服也不能不送,她收起心绪,暗道: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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