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花柔(清穿)——青丝叹
时间:2022-04-05 07:55:28

  正当纯贵妃要说柳清菡几句时,前面不远处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了踩到东西的声音,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的小太监大喝一声:“谁?出来!”
  仿佛是这一声惊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忙飞快的从眼前跑没影儿了,因为他跑的太快,还从他袖子里掉出了一张纸。
  两个提灯笼的小太监对视一眼,一个忙去追,一个弯腰捡了起来,恭敬的递到了纯贵妃和柳清菡的面前:“娘娘,奴才捡到了这个。”
  纯贵妃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伸手一拿,纸张就落在了自己手中,就着微弱的烛光,细细看了起来,只是她越看,脸色就变得越发难看。
  柳清菡挺着肚子往纯贵妃身边走了几步,也好奇的伸着头:“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姐姐的脸色竟然如此难看?”
  纯贵妃倏然捏紧了手里的纸,咬牙道:“没什么,本宫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就不陪妹妹了。”
  说罢,纯贵妃转身就走,脚步还有几分匆忙和慌乱。
  柳清菡望着纯贵妃离去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笑了。
  这时,去追那个人的小太监也回来了,一脸愧疚的跪在柳清菡脚下:“娘娘恕罪,奴才没追到人。”
  柳清菡摆了摆手:“无妨,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
  本就是她设的局,又哪里能真的追到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预约了科目一的考试,保佑我逢考必过【祈祷.jpg】
  不说了,刷题去了,呜~
 
 
第115章 
  当天夜里,纯贵妃恨得眼睛通红的看着那张纸,许久都没有动作,天快亮时,她死死的把那张纸揉成纸团,然后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点燃,瞬间化为灰烬。
  “春桃。”
  纯贵妃高喊一声,春桃立即掀开帘子进来,就听纯贵妃问道:“昨儿那个人,淑贵妃的人可有抓到?”
  给她递信纸的小太监是咸福宫的人,去追那个黑影的则是永寿宫的小太监,故而纯贵妃才会这么问。
  春桃摇头:“听说是没抓到。”
  话落,纯贵妃的神情是肉眼可见的黑了一瞬,咬牙道:“淑贵妃的奴才也太没用了,就这么一个人,竟然也抓不到。”
  要是抓到了那个人,她就可以绑了他去养心殿,当着皇上的面儿揭穿皇后那张虚伪的脸,可没抓到,就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皇后稳坐翊坤宫,洋洋得意。
  纯贵妃深呼吸了几次,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声吩咐春桃:“你,不惜任何代价,监视翊坤宫,有任何风吹草动,本宫都要知道。”
  皇后,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春桃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纯贵妃许久都没有这般憎恨,语气里还带着遮都遮不住的狠意,春桃就不自觉的一凛:“是,奴婢知道了。”
  应下后,春桃抿了抿唇,大着胆子道:“娘娘,奴婢斗胆,是发生了何事?您怎么……”
  纯贵妃一个眼风扫过去:“你只要知道,自此之后,本宫与皇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亏本宫还以为皇后为永璋挑选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嫡福晋,是为了本宫和永璋好,原来是皇后早有预谋。”
  离间她和永璋的母子情分,犹如杀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纯贵妃不肯把具体事情告诉春桃,但也隐隐透露了一点,春桃便从纯贵妃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到了一些,此事怕是和三阿哥有很大的关系。
  身为奴婢,要时刻以主子的情绪为自己的情绪,此刻纯贵妃心情不愉,她自然也不能有一丝笑脸,故而春桃紧抿着唇,神色肃穆道:“娘娘放心,奴婢记住了。”
  纯贵妃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春桃忙扶了她去洗漱,然后替纯贵妃拆了头发,通头一百多下,才重新梳了起来,看着镜子里渐渐梳起来的燕尾和旗头,纯贵妃抿着唇从妆奁最底层拿出了一支色泽明艳的红色宝石步摇递给了春桃:
  “今儿个去翊坤宫请安,就戴这支步摇吧,正好今儿个天气也好,打扮的惹眼一些,自己心情也舒畅。”
  春桃纳闷道:“这支步摇还是您封贵妃时皇上给的赏赐,只您册封那日戴过一次,自此时不时的拿出来擦拭一番,却并不再戴,奴婢还说有些可惜呢。”
  却不知今日为何又突然要戴了。春桃抿了抿唇,她突然发现,她有些摸不准纯贵妃的心思了。
  说归说,春桃还是手脚麻利的把这红宝石簪子给簪到了纯贵妃的右侧发鬓边。
  纯贵妃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抬手抚了抚微微晃动的步摇,笑道:“本宫这身衣裳同这步摇不太适合,去衣柜里再找一套艳丽的衣裳来吧,本宫记得前两日内务府送了两套衣裳过来,其中一套石榴红,边缘滚了白色风毛的氅衣,瞧着很是不错,就它了。”
  春桃一愣:“那日内务府送来时,您不是嫌弃那件衣裳太艳丽了?”
  往日纯贵妃的打扮都是怎么素淡怎么来的,因为她的五官平平,一旦穿着艳丽,五官便很容易被衣裳夺去了目光,故而自纯贵妃在宝亲王潜邸穿过一次被嘉妃嘲讽后,就再也没穿了。
  纯贵妃拿起桌上珐琅胭脂盒打开,用手指从里面沾取了一点胭脂,对着清晰的琉璃镜涂抹口脂:“艳了才好,只有这样,才有气势。”
  从前她就是太好欺负了,才让皇后如此肆无忌惮,被皇后当了一次傻子耍的团团转也就罢了,决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最终,纯贵妃还是穿上了那件石榴红的氅衣。
  许是因为岁月的沉淀,三十几岁的纯贵妃再次穿着艳丽的颜色,并不如十几岁穿时浮于表面,反而多了几分贵气。
  春桃不免奉承道:“您今儿这一身打扮,可真是让奴婢眼前一亮呢。”
  纯贵妃套上了四只护甲套,慢悠悠的搭着春桃的手起身往外走去:“光是你眼前一亮还不够。”
  她还要皇后眼前一亮,对她“刮目相看”。
  ——————
  翊坤宫,皇后瞧着纯贵妃如此艳丽华贵的装扮,简直都掩盖住了她身为皇后的衣着打扮,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但还是笑着道:“今儿个可是什么好日子?纯贵妃怎么穿的如此明艳动人,本宫瞧着,可都比忻嫔打扮的都娇嫩呢。”
  这话明着是在夸纯贵妃,实则是在讥讽她,一个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打扮的跟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也不嫌丢人的慌。
  纯贵妃状似没听懂一样,视线缓缓移到了忻嫔身上,然后又看向皇后笑道:“忻嫔打扮的娇嫩,是为了取悦皇上,而臣妾这般打扮,不过是为了取悦皇后娘娘您,讨个喜庆罢了。”
  她的视线紧紧盯着皇后长了黄斑的脸,以及眼角出现的细纹,眼都不眨一下。
  皇后察觉到纯贵妃的视线,笑容一僵,因为怀孕,她的气色差了许多,皮肤状态也不如以往,脸上哪怕擦了太医配置的再多的保养方子也是徒劳,该憔悴依旧憔悴。不说对比容颜依旧娇嫩的淑贵妃,只纯贵妃这生产了三次的人,她都比不过。
  她拿着描金手炉,叹了一声:“本宫有什么好取悦的,纯贵妃若是有这番心思,还是去取悦皇上才好。”
  柳清菡眼睛溜溜的在纯贵妃身上来回扫了许久,眼底带着一抹精光,她倚着椅子,笑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纯贵妃姐姐如此费尽心思讨您欢心,明显是把您放在心里的,您该高兴才是。”
  纯贵妃闻言,连连点头:“还是淑贵妃妹妹会说话,姐姐我就是这个意思,只可惜我嘴笨说不来,还好有妹妹替我解释。我就是想着皇后娘娘怀孕辛苦,想必心情也不大好,所以才想让皇后娘娘高兴高兴的。”
  皇后眼皮子一抽,高兴?怕不是给她添堵的吧?
  瞧着这一屋子的女人,除了正得盛宠的忻嫔,就连令嫔都不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惹她的眼,纯贵妃胆子却是不小。
  只是纯贵妃不过是穿的艳丽了一些,她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勉强笑着夸纯贵妃有心。
  纯贵妃朝着皇后微微颔首:“皇后娘娘,臣妾瞧着,咱们坐在这儿也有些无聊,恰好昨日臣妾睡不着,看了几出折子戏,觉得破有意思。不如趁着这会儿功夫,臣妾讲给您听听,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没等皇后说话,柳清菡捧着肚子,眼睛带着笑意:“那感情好,我正嫌无聊呢,姐姐只管讲来,哪怕说的不好,我也不会嘲笑姐姐的。”
  果然,为母则刚,孩子就是纯贵妃的逆鳞。
  皇后也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先说好了,讲的不好,本宫可是不给赏的。”
  见皇后也同意了,位份比纯贵妃低的人,就只能陪着位份最高的三个人坐着听纯贵妃讲折子戏。
  纯贵妃抿了一口清茶,眼睛扫了殿里的嫔妃一眼,缓缓开口:“这个故事,讲述的是唐朝一个大宅院的事儿。”
  宅子的男主人姓张,妻妾极多,自然也不缺子嗣,只可惜嫡妻久久未孕,心态越发偏执阴鸷,瞧着张老爷的孩子个个儿都不顺眼,便想着一一除去。
  其中张大少爷是张老爷的三姨娘所出,因占了长子的位置,又因张老爷曾说过一句自己以后的家业无嫡传子的话,故而惹了嫡妻的眼,嫡妻便想法设法的要除去这个长子。
  想了许久,嫡妻终于想出来了一个方法,她百般对这个长子好,给长子说了一门显贵人家的媳妇,又给长子纳了不少美妾,这些做法在张老爷眼里是极为妥帖大度的。
  可谁曾想,好景不长,这长子的嫡妻虽然身份显贵,但久久生不出孩子,故而就嫉妒长子怀了身孕的美妾,而长子又护着这美妾,所以后宅闹的不可开交。
  张老爷一看,顿时摇头叹气,说修身齐家,长子连齐家都做不到,又何谈有能力接过他张家的家业。
  纯贵妃说的口干舌燥,把一盏茶水喝完,示意身后的宫女再给她上一杯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就这样,长子的继承权就此被张老爷给剥夺了。”
  令嫔好奇道:“纯贵妃娘娘,臣妾有个疑问,既然嫡妻膝下并无子嗣,那嫡妻设计毁了长子,于她而言又有何好处呢?”
  纯贵妃隐晦的瞥了一眼皇后,意有所指道:“谁知道呢,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嫉妒心太重了。”
  柳清菡露出气愤的表情:“那嫡妻就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吗?”
  “谁说没有?”纯贵妃淡薄一笑:“当然有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嫡妻如此捧杀长子,张老爷并未看出什么,可三姨娘长在后宅,便是当时未曾看出嫡妻的好心,事后为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最终,三姨娘与嫡妻同归于尽了。”
  话落,殿内顿时一阵惊呼,纷纷低语,说三姨娘何苦如此。
  纯贵妃睨了她们一眼,微微一笑:“说不值得的各位妹妹,你们没有做过母亲,自然不知道为母则刚,三姨娘身为母亲,只生了长子一个孩子,就这么被嫡妻给毁了,心中自然怨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便是做出再过分的事情,本宫以为,也可以理解。”
  她扭过头,面向皇后,浅浅点头:“皇后娘娘,您说,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科一考过啦
 
 
第116章 
  请安散去,柳清菡与纯贵妃率先出了翊坤宫,踏出翊坤宫的门槛儿时,柳清菡朝后望了一眼,扭头笑对着纯贵妃:“姐姐今儿的故事讲得好极了,想必皇后娘娘很是喜欢,没瞧见皇后娘娘久久都不能回神么?”
  她也着实没想到,纯贵妃竟然如此不管不顾,就这么硬是和皇后杠上了。
  纯贵妃自嘲的笑了:“本宫倒宁愿这个故事一点儿都不好,这样本宫昨儿个也不至于睡不着了。”
  看清楚了那张纸上写的内容,知道了自己是如何被皇后当成傻子一般忽悠时,她要是还能睡的着,那得多没心没肺。
  思绪刚落,纯贵妃瞟了柳清菡一眼:“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本宫讲得好,那怎么不见妹妹有多喜欢?”
  她讲的故事,嫔妃们多多少少都露出了好奇和探讨,唯独淑贵妃神色淡淡,除了问她的那个问题,仿佛没在她心中激起多大的水花似得。
  说话间,方才还略有些阴沉的天,顿时飘起了小雪,一枚雪花落在地上就化作了水滴不见踪影。
  柳清菡拢了拢身上的狐狸毛大氅,忧愁的叹了声:“姐姐不知道,我这身子近来重了不少,每日夜里都睡不好,白日恨不得多睡一会儿,又哪里会对这种勾心斗角的故事感兴趣呢,心思重可是不利于养胎的。有琢磨这东西的功夫还不如多睡一会儿,养好身子,这样对腹中的龙胎也是有好处的。”
  微微的风吹动了纯贵妃大氅的边角,仿佛夏日里艳丽的蝴蝶,轻轻飞舞,纯贵妃勾了勾涂了艳丽唇脂的嘴角:“还是妹妹看的明白,只有自己和孩子好了,那才是真的好。”
  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因为她的虚荣和好胜心,给了皇后可乘之机,令她和永璋的母子关系跌至冰点,以往永璋孝顺,几乎每三日都会来咸福宫给她请安,可自从她逼着永璋打了黄氏的第一个孩子,又逼着永璋给博尔济吉特氏身为嫡福晋的体面后,永璋就极少再往咸福宫去,就是偶尔去了,也坐不了一刻钟就走。
  现在,永璋更是被皇上关在府里,就连昨日太后过六十大寿,皇上都不曾开口把永璋放出来。
  柳清菡见纯贵妃再次陷入沉思,故意清咳了两声,把纯贵妃的心思拉回来后,状似好奇道:“对了,昨儿个姐姐拿走的那张纸上,可是写了什么东西?我瞧着姐姐的面色不大好。”
  纯贵妃脸色微变,很快就遮掩了过去,换成了一副气愤的神色:“哪里有什么东西,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话,不提也罢。”
  说罢,纯贵妃摆了摆手,仰头看了眼天上下的飘飘扬扬的雪花,抬手抚鬓行了平礼:“时候不早了,妹妹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为好,不然待会儿路面湿滑,可是不大好走的。”
  回了永寿宫,柳清菡躺在炕上,把手肘抵在炕桌上,用手支着脑袋,唇边轻笑不止。
  紫罗仔细的伺候完她,见柳清菡高兴,她不免也有了几分笑意:“您今儿个心情很好?”
  “自然。”柳清菡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里的红桔,笑道:“只要皇后不痛快了,本宫就高兴。”
  不过皇后脸色虽然不好,但纯贵妃做的这么点儿,也只是能让皇后心虚个几天,至于能不能起什么旁的作用,她瞧着怕是不易。
站内搜索: